3
“你在,找我吗?”
踏着坚定的步伐,走出树林的斯佩拉对着远处的黑龙,向其再次提出宣战的布告;从绑于腿上的剑鞘里抽出利剑,而握剑的手也不再颤抖。
【吼!!——】
已经变化完成,并等待多时的黑龙立刻发现了目标,并发出震彻天空的咆哮,双臂不断地交替着,呼啸而来。它那闪耀着黑曜石光芒的巨臂,是经过无数次鲜血的浸染的成果,不断地在所到之处留下大小不一的深坑,大地也仿佛被震动着。
轰——————
随之而来的是不断的轰鸣,因为过于密集而连为了一体,仿佛光是声音就能将破坏对手一般。灼热的烈焰不断从龙口中喷出,因为折射的关系所经之处空间看上去发生着巨大的扭曲,甚至能给对手造成无处躲避的幻觉。坚固的防御,优秀的机动性与无与伦比的火力,使得此时的巨龙如同一架巨大且无坚不摧的战车。
(要来了!按照计划先试探它!绕着森林边缘跑动,不要被龙炎分散注意力!向右躲!)
“嗯!”
斯佩拉超乎寻常的快速移动着,身姿如同小猫一般灵活而速度却不输于猎豹。右手拿着剑不断切割着树木的边缘,因为信任天空上的伙伴所以仅仅盯着前方,没有被巨龙的阴谋所迷惑。
她有着能够将看到的小物件或接触到身体的微粒移动到身体一定范围内的任何地方的特殊魔法,虽然有诸多限制,但是用于减少移动的阻力已经绰绰有余。也多亏了平时一直为追赶姐姐们的步伐而进行着的训练,才能一直坚持着如此巨大的负荷。当然,维持这种速度与魔法所需的体力也是巨大的,而其关键就在于她手中的细剑。
赛德卢斯(Sedelus)又被称为星之花,由现任大公赐名,被赐予立下战功的普莱妮特伯爵家长女的宝物。这把细剑据说是用不知名的稀有材料制成,金色护手如同花瓣一样盛开而剑身则像是银色花蕊所结合而成。有着诸多谜团的它,据说是拉克西公国专门对付夫曼努斯·阿库穆萨帝国的试做型兵器。但实际上,它真正被制作的目的是作为护身符使用,而知晓它能力秘密的人也仅仅只有不到5人。它有着能够吸收并转化附近一定范围内的能量供给给使用者的奇异作用和轻松一击斩断天然水晶的威力,虽然这些对于长女来说并不重要的能力却能够很到的保护到她妹妹的安全。
塞德卢斯不断发出着银色的光芒,这是正在转化的证明,并如同划开轻薄纸张一样轻松分解其所经过的一切。
爆炸声不断在斯佩拉身后响起,那是巨大的火球碰到森林边缘炸裂开来的声音。虽然,一部分树木被炸为了碎片并瞬间燃起熊熊大火,但很快就像是被压灭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破坏的进行与阻止间的对抗不断地上演着。
尽管火焰没有对斯佩拉造成伤害,但是巨龙依旧喷吐着,它正在测试着对方的能力极限,仔细盯着对方,不放过微小的破绽。因为,龙炎本质上还是由魔法产生的不定型火焰,还是属于魔法范畴。能够破魔的武器并不少,并且有着使用极限,想必它是认为对方拿的也是其中之一。而事实上火焰传播的速度也确实渐渐盖过森林屏障的修复速度。对方为了方便逃跑而自掘坟墓仿佛正中了它的下怀。
(真的如文特斯小姐所说的那样,森林边界的屏障并没有完全消失,而且再生系统也在完好的运行着!但是,火焰快要包围上来了!)
(原来它是这么理解的……继续!不要在意被火焰包围,要注意,只消去边缘屏障就可以。向左!)
斯佩拉不断地根据指示躲避着火球的袭击,好几次都与危险擦肩而过,但是,她并不在意,只是坚定地完成着自己的使命。这不仅仅是因为祈愿石心灵同步的作用,更是因为一直以来十分寂寞的她第一次有了要保护的人也是第一次有了并肩作战的同伴。
(向左躲!它快要追上来了!然后进入森林并破坏掉大片的屏障!)
“嗯!”
少女轻巧地躲开了从背后袭来的火焰,转身想要再次逃入了林中。但此时,她前方是一大堵火墙,仅仅是看着热气就仿佛令人窒息,被前后夹击的她仿佛无路可逃。可是,她仅仅是借势伸展手臂,是一瞬间,反射着红光的赛德卢斯横贯之处只剩下残余的黑炭,巨龙的陷阱反而为她开辟了更广阔的道路。
看见少女再度隐于森林时,巨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误。失算的它打算重整旗鼓,却发现根本无法减速,反而因为身后突然吹起的烈风而越来越快。它奋力地喷吐火焰并用巨爪狠狠推向地面,仅仅是留下没有用处的噪音。因为,它的脚下的一大片地区都被冻上了淡蓝色却无法被破坏的冰霜,光滑的地表使它不断的前行。
这是席德卢斯的剑鞘的作用,有着能够形成大片的冰壁的能力,本来用于防御的功能被用于制造陷阱。而且它能够直接冻结接触到的物体的内部,因而十分难以被发现。
咔嚓,咔嚓……
巨龙从头部开始因为没有受到屏障的阻碍,撞倒数颗树木后卡在了里面,最后只露出下半身在外部。
【吼!!——】
发现自己反而被对方算计,巨龙奋力的挥舞着手臂,几人合抱才能围起来的大树被巨爪瞬间拦腰折断。但是,无论它怎么挣扎,它都无法挣脱已经自我修复的屏障的束缚。
“就是现在!蒂奥内小姐!”
就停在它不远处维持着迎击姿态的斯佩拉正视着挣扎的巨龙,大声的呼喊,对着好像空无一物的蓝天。
“喝啊啊啊啊!!!!!”
【大驱风(Gulantia*Opertus)!】
声音来自于巨龙的上方,血染的骑士驭风而来,闪动着寒光的利剑砍向巨龙没有防备的腰部,脓血刹那间将骑士吞没。
【吼!!!!!!】
骑士的剑深深的刺入巨龙的肉体,疼痛使它不断地挥舞着粗壮的尾巴,想要将身上的不速之客打下,所到之处连岩石都被击成碎片。
“蒂—奈!!!”
蒂奥内呼唤着同伴的名字,巨大的凤蝶从风中显现并滑向巨龙的尾巴,用它那坚韧的口器死死的缠绕着,使它无法伤害到敬爱的主人分毫。尽管只是如同普通水管般粗细,但却有着能够束缚巨龙的力量与强度。拼劲全力的它挥动巨翅,磷粉也不断地脱落着,闪耀着明亮的淡蓝色光芒。
“给我,分开呀!!!!!!”
蒂奥内在黑曜石一般的皮肤上深深地划开了一段巨大的伤口,造成可观的伤害,但是,这并不是主要目的,因为恢复这点伤口对于巨龙只是一会儿的事情。
“走了,蒂奈!”
蒂奥内将手臂上挂着的项链丢入伤口内部后跳上凤蝶,而凤蝶则是用最大的力道将龙尾死死地打在地上,趁机飞离。
【驱风(Guland*Opertus)!】
接近透明的磷粉聚集着,如同闪着光的光球。同时,蒂奥内拔出腰间的手枪,迅速连开几枪,黄金色的子弹遇到了坚硬的甲壳的阻碍,内部的火药爆裂开来。
彭!!!
小小的火花连锁了粉尘的爆炸,包围了巨龙整个身躯,
【驱风(Guland*Opertus)!】
烟尘被立刻吹散连锁也随之停止,可是,砍伤的地区却已经修复完毕。
【吼!!!——】
巨龙仿佛嘲笑着对方的无用功,得意地吼着。
(中计了!幸好它一直没有发现蒂奈的磷粉其实是催化血液凝固和伤口愈合的,特别是受到高温的刺激。)
“斯佩拉小姐!开始吧!”
蒂奥内挥动手臂,给屏障内的伙伴做出信号。
话音刚落,巨龙便开始了剧烈的挣扎,翻滚着,抓狂地击打着屏障,想要将身体中的异物取出。可是,无形屏障的强度远超它的想象,超强的愈合能力反而成为了它的阻碍。
(果然,操纵着巨龙时无法做出其他细微的调整,而且这个屏障也并没有那么容易被破坏。不过,这样一来,我也进不去了。)
蒂奥内看着挣扎的巨龙,尽管她很担心同伴的情况,但现在只能静静地注视着。
【吼!!!————】
巨龙挣扎着,吼叫中透露其焦急,挣扎着,并逐渐失去了活力,动作也越来越缓慢,挣扎着,最后龙角的光芒只剩下微弱的荧光。
轰!——————
终于,巨龙停止了挣扎,巨大的身躯倒在了地上。
“哈……哈……看来斯佩拉小姐成功夺取了控制权了。”蒂奥内体力不支地跪在蒂奈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不……对不……别!……离开……”
那是能渗入心底的悲伤的嘶吼,无法承载的伤感从心中满溢而出。
“蒂奥内小姐!你怎么!”
惊愕使得蒂奥内没有去细想为什么能够听到对方的声音,不,是感觉到对方的声音。急忙赶到屏障边缘的她看到了剑被随意仍在身旁,正跪在地上,不断恸哭的少女。悲惨的哭声完全“听”不出其中的内容却能感受到其中的伤痛,仅仅是看着的表情,仿佛自己也变得悲伤。泪水不断地从圆睁着的眼睛边滑落,金色的眼眸失去了原有的光芒,披散着的长发被手抓的杂乱不堪。
“可恶,我进不去!喂!快醒醒!斯佩拉小姐!……”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蒂奥内始料未及,她跳回地面,拼命第砍着无形的屏障,想要到斯佩拉的身旁。但却被拒绝在外,无论如何拼命喊叫,哭泣的少女也没有一点反应,仅仅是哭泣着,仿佛一瞬间经历了世间所有的不幸。
(没办法了,只能再将项链……)
【吼!!!!——】
“什么!!!”
蒂奥内脸上的表情凝结了。
那是巨龙最原始的怒吼,存粹的彰显其骄傲地位的吼声,来自于原本倒地的巨龙,它突然再次起身,龙角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光芒,仿佛天上的太阳一般,强烈的火焰从口中不断漏出,强调着在它体内正聚集着更为惊人的火焰。
“快躲开呀!!!!!”
蒂奥内冲到巨龙旁疯狂地砍着,希望能够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蒂奈也拼命地拖着巨龙的尾巴。
“可恶……快起来啊!!!!!”
但是已经力竭的她们根本无法伤害到巨龙,坚如磐石的巨龙继续积蓄着火焰,而少女依旧不为所动地哭泣着,胸口上的宝石呈现着诡异的紫色。
【吼!!!!——】
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猛烈的直射火焰喷涌而出,并扫射着经过的一切并逐渐向着痛哭的少女靠近,而站在一旁的蒂奥内却什么也做不到。
4
少女不知道自己是谁,
少女没有以前的记忆。
少女只知道听从机器人的话。
少女仅仅只有一个同伴,那是与自己长的十分相似的女孩。
少女想要与那个女孩做朋友,尽管少女不知道那个女孩是谁,也不知道朋友一词的含义。
但是女孩却什么也不说,仅仅是在诅咒着。从女孩的口中传出的话语是那么的悲伤,是那么的寂寞,仿佛她的生命只剩下这些。
少女询问对方的名字与自己的身份,但却得不到任何答案,因为女孩的状况和她一样。
女孩一直重复着一件事,诅咒,每天每天每天只是诅咒着,诅咒着,诅咒着,诅咒着希望。
少女不明白,少女不懂,为什么对方要这么做,她想是不是因为对方过于寂寞了呢,尽管少女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少女还是有着知识,知道一些能够逗人开心的手法。
但是,少女失败了,女孩说不要管她,甚至希望少女也一起去诅咒希望。
【不过呢?诅咒希望是不对的。】少女这样说道。
与自己长的相似的女孩冷冷一笑,不,不能说是笑,那是比绝望更令人恐惧的表情。
女孩说【那好吧,那么我就来诅咒你吧。
少女表示无所谓,只要女孩能够与自己做朋友就可以。
【你的努力是不会有结果的!】
女孩断然拒绝了她,继续诅咒着希望。
少女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少女是真心想要与对方做朋友。
于是,少女鼓起勇气向可怕的机器人们询问如何才能与女孩做朋友呢。
身披白衣的机器人们回答道【只要与她融为一体不就可以了,那时不就是永远的朋友了。】
【对呀】少女恍然大悟。
【但是呢?如何才能与其融为一体呢?】
独眼的机器人回答少女,他们能帮助她实现愿望,只要她祈愿就好了。
【啊,那么简单!】少女认同了。
于是,少女祈愿,祈愿她们两者能够永不分开。
但是,不久后,少女的意识开始变得越来越淡薄。
最初的几天,少女忘记了自己的知识。
而女孩却在这时被机器人离了少女的身边。
少女因为寂寞而向机器人喊道,【为什么要带走她!不要带走我的朋友!】
机器人仅仅告诉少女这是为了帮她实现愿望,而少女只要继续祈愿,就能做女孩的朋友了。
于是少女否定了自己内心的疑问,继续着祈愿。
十几天后,少女丧失了语言的能力。
少女支支吾吾的祈愿着,希望能再度见到同伴。
几个星期后,她的心中只有能够交到朋友这一件事。
相信只要这样同伴一定会出现。
最后,少女连呼吸也快忘记了。
但这时,她见到了同伴,那张悲伤的面容,淡紫色的眼瞳中噙满了泪水。
她不停的道歉,不停的道歉,并诅咒着希望。
【但是呢?你不要哭泣,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而且还有那么多的朋友!】
少女莞尔一笑,消失了。
5
梦——
少女/ 女孩/白衣机器人……
谁的梦?——
冰冷的房间/唯一的朋友/可怕的神情/被诅咒的希望/永远的朋友/消逝的笑容……
是我?——
吞噬世界的黑云/“我”的使命/奇怪的女孩/终末/“我”的希望/恸哭的妖精/最后的约定……
还是,“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请不要离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请问你,为何如此的悲伤?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该自责的人是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擅自接近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但是我,想成为你的希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还能答应我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个约定很残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恳请你,一定不要原谅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谢谢你,唯一的挚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起……真……我……不……是……我的……友……对……配……啊啊啊啊啊啊啊!!”
斯佩菈哭泣着,口中重复着支离破碎的言语,眼中遍布血丝,晶莹的泪珠不断地涌出。她双臂合抱,纤细的手指上还残留着些许发丝,指尖上缓缓渗出鲜血,不顾一切地恸哭。
即使传来同伴拼命的呼喊。
即使是巨龙震天的怒吼将其击倒。
即使是灼热烈焰的余热将泪水烤干。
悲鸣也不会停止,气息却越来越弱,这一行为仿佛消耗着她的生命。
祈愿共鸣。
那是世界的基础;来自于前世的执念;梦回牵绕的那份朦胧;来自世界尽头的呼唤;不可能实现的愿望的集合;心与心超越时空的交融;妄图背负一切的源动力;感情所能达到的极致。
(快停下……赛伊~)
梦,戛然而止。但想要抓住,抓住“那份朦胧”;想要知道,知道梦的真相;想要继续,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即便是悲伤,却是那么令人怀念;即便无比的残酷,也不愿忘记分毫。即便每一秒,“心”都如同被棘刺紧紧勒住;“撕咬”着每一寸肉体的幻痛随时可能使精神崩坏;也希望可以继续持续下去,希望能够为“她”分担。
(这些,由咪咪背负,就够了!)
忘却了,刚刚的一切再度消逝,悲伤与痛苦被完全抽空,却仿佛丧失了半身一般,身体因为刚刚的挣扎使不出半点力气。向着感应到的方向伸出手,用所剩不多的力气。如同将被抛弃的孩童,抓向父母的衣角,希望抓住没有结果的可能性。“那里”什么也没有,那当然的,是不可能会……手上感到一丝温暖,那是小巧而细腻的手,是孩童的手。
“不要……离开……”
用力,抓空了,像是孩童时期想要拦住飞走的肥皂泡一般,仅有那一丝余温证明之前存在过的事物。
(我现在没有这个资格,赛伊~但是,你能成为她的希(朋)望(友)!)
祈愿石上原本异样的颜色在迅速褪去,最终回归无色。晶莹的宝石可能因为正巧落于长发之上而呈现淡淡的粉色,那是樱桃般可爱的颜色,是温柔的桃粉色并带有一丝白色的纯净,也是看着就会觉得幸福的颜色。
(天亮了哦~)
恸哭,停止了。
烈焰,喷涌而出。
比熔岩更灼热的热线冲向仍然躺在地上的斯佩菈;白蓝色的火蛇已是离弦之箭,张开獠牙咬向无助的猎物。
“嗯……发生……什么事了?”
细碎的言语被重新组合成型,却如同细风般微弱,连一丝尘土都无法吹动。手却一直停留在半空中,仿佛要抓向什么。好热,好渴,好亮,动不了了……
“斯佩菈姐姐,一定要振作起来!斯佩拉姐姐!”
银铃般的声音,十分焦急却并没有不安。虽然只听到过仅仅两次,却有着必须要保护它的使命感。手被再次握住,再次?之前又被谁握住过吗?但是触感却好像不是第一次,而且上一次好像就是不久前,手不由自主地反握了上去。不好,用的力气好像太大了,但也因此能够站起来。力气迅速恢复,头脑也异常清醒,眼前是袭来的淡蓝色魔焰。
(又欠了她一次呢。)
剑鞘瞬移到另一只手中,然后,直直地的插入了大地。瞬间,地面被上了一层寒霜,巨大的冰壁拔地而出,在最后关头阻挡了烈焰的侵蚀。寒气与蒸气不断地转化,刚生成的蒸汽瞬间冻结,刚生成的冰又瞬间被汽化。
终于又余暇瞄向右手,可爱狐耳的纯白少女正望着她。打着哆嗦的少女可能被千钧一发的场面吓到了,但她深红的双眸却依旧无比坚定地看着自己,信任着自己。
一定要成为她的希望,斯佩拉这样想着,并在心中立下誓言。
“谢谢你,请问……能成为,我的朋友吗?”
不知道为何,此时此刻,斯佩拉认为这样说最准确。尽管心中有着强烈的不安,但却不是对危险,而是对于能否得到满意的答复。
“当然了,斯佩拉姐姐!”
少女笑了,红玉般的双眸闪烁着光芒,是泪光,是喜悦的泪光。微弯的薄唇间是微微颤抖的小巧“珍珠”,从恐惧与担心转变成开心并不容易,但笑容确实是自然的。
“谢谢…等解决好眼前的灾祸后…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一定!”
肯定的回答与纯真的笑容给予斯佩拉极大的鼓舞,她摸了摸那松软的头发(果然好舒服呢~),然后,松开了手,对方也随之同时放开,并躲在了她的身后,相信着她。
斯佩菈咬紧牙关,有点不协条的动作微微透露着她的虚弱,那是“心灵”的伤口所带来的影响。她忍住残余的剧痛,迅速调整好身姿。挥出右手,奇异的细剑,再度回归其代理主人的手中。
顿时,疼痛与乏力被一扫而空,“身上”的伤口也迅速愈合。
(虽然有很很多的疑问,但是,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接下来……)
斯佩菈尝试着再度连接巨龙的内心,很顺利。因为那里是无,基本空白的状态。首先是共感,“口中”感到无比的燥热,“眼中”产生同时看着敌我双方的错觉。可以看见脖子上完全无色的项链不断变换着色彩。
(这应该就是文特斯小姐说的,同步成功的标志。剑鞘快抵挡不住,要抓紧了!嗯……思考层面中只有“一定要用尽全力,消灭眼前的活物,优先消灭移动的”这个单一的念想?呜……数量压倒性的多。如果要更换它们,所剩的时间根本不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原因又是什么?是为了拖延时间?扰乱身心?无论如何,让我的朋友处于危险这笔账,一定要加倍奉还!)
“既然无法控制,那就,这样如何!”
斯佩菈大力挥动赛德卢斯,刹时,冰壁与一大段火焰消失的无影无踪。然后,将手中的剑鞘全力扔向巨龙。同时,能量补充完毕,她用接近危险的速度奔向巨龙。
银色的闪电,瞬间超过剑鞘。她砍削着身旁的火柱,将其完全消灭,到达巨龙的前方。
斯佩菈对准上方狰狞的龙头,将所有力气灌注于脚与手上。向上跳,向着龙角的正下方冲刺并随之转着半身。
(—我一定—)
仿佛呼应着斯佩拉的意志,塞德卢斯的剑身从银灰色转变为黑灰色。色彩在渐渐褪去,环境随着剑身的变化迅速变的如同黑夜一般,它不仅吞噬着龙角发出的光芒,还吞噬着附近所有的光,将其转于己用。然后,点点星光从剑身上迅速闪现,呈现出如同星河般美丽的图样。它是这昏暗环境中唯一的闪光,仅仅照耀着主人坚定的面容。
“会保护好——”
瞬间,剑刃碰上,左手此时搭在右手上,共同发力,甲壳被轻易的切开,然后是肉与骨头,圣洁的剑身丝毫没有沾上一丝血迹。
“她的啊啊啊啊啊啊!”
流星划过,其周围的环境也渐渐恢复原本的色彩。可以看见血液从伤口中渗出,然后,喷发,龙角就这样被彻底分离,飞入半空之中。
而此时,银白色的剑也鞘势如破竹般消灭着新生的幽蓝魔焰,正好刺入巨龙的口中。
仅仅是眨了几次眼的短暂功夫,龙体就被冻住,晶莹的冰霜覆盖了整个躯体,散发着接近无色的寒气。
万籁俱寂,没有任何事物在此时发出声响,时间也仿佛被冻住一般。
随后。
咔嚓,咔嚓咔嚓……
细碎的开裂声,在极静的环境下无比的清晰,是龙体出现了龟裂。
裂痕从一点如同波纹一般迅速扩散开来,很快,传遍了全身。从裂痕中冒出丝丝白烟,是冷气从躯体内侧将裂痕大大地推挤开来。
轰!——
巨大的身躯化作无数的冰晶,飞散开来。
少女们的首次激斗就这样落下了帷幕,虽然过程并不能算得上顺利,也有着各种各样未知的谜团;但只要存活下来就会有希望,从“现在”吸取经验才能迎接“未来”的挑战,才能够在“未来”笑着谈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