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村长家门口。

村长与青年其乐融融的坐在村长家门口兴致勃勃的赏月,话说你们也真有闲心情。

青年在孤傲离去后逐渐正常,他现在的症状更像是孤傲,不,无相是他的梦魇,见他无相就会恐惧异常,但是见不到的话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正常。

其实呢,说是兴致勃勃是不对的,因为沙漠中的温度差实在是……

但是呢,其乐融融倒是也能算得上。村长与青年手中一人捧着一杯散发着清香的热茶,听村长说似乎是他年轻时带回来的珍品,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能不能喝,但是为了不敷村长的兴致,只要喝不死,就往死里喝。

村长的身上披着一件大衣,轻轻地抿了一口手中的热茶就像是喝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人老了啊,随便坐坐都觉得凉了。”

青年也抿了一口,但是他实在不知道这树叶泡茶有啥好喝的,或许村长喝的是回忆吧。

“哎,一直很在意。为什么在村西见着你之后就变成了这幅鸟样子。”

村长关切的看着青年。

“是与神明大人发生了什么冲突吗?没死还真是幸运啊。”

青年的心脏抽痛,他又想起了鹏程那副凄惨的死样和没人记得的凄惨结局。

如果有一天他死了,那么老爷子也会忘记今晚和他在一起喝茶的他吗?

但是青年还是无声的笑了笑,然而在村长看来还不如哭。

青年想开口但是又摇了摇头,还能怎么说,难道说无相,神明大人是一个真正的冷血动物?真正的没有将人这种珍贵的东西放在眼里?还是怪他对于神这种东西产生了无畏的联想,错误的擅自认为神也是拥有人性的吗?

他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所谓的神必定是高坐于九天,却无心于苍生的。但是他又相信着人有情,万物有情,那么深也应该是有情的,但是,无相·冥华之刻却亲手打破了他这个无谓的幻想。

这些在于某些人看来依稀平常的,无所谓的,或者是勉强可以接受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无异于信仰的崩溃。

他始终都无法忘记无相面对鹏程那绝对的惨绝人寰的尸体时那种淡然冷漠如千万年不变的顽石一样,不,更似于亿年不化的玄冰。这种极致的打击甚至已经影响到他的世界观了。

他始终无法鼓起勇气去面对无相。

虽然无相对于他的态度从未有一丝的改变,但是在他的眼里,不同了,一切都不同了,无相已经重新升华为神了!

神是王权者。

使用至高无上的力量。有着保卫世界的力量。

神是霸道者。

支配地上的任何人。可以对凡人予取予夺,凡人无力反抗,也无法反抗。

神是世界的王者,是世界的霸者,是神!

更是魔王!!

“真是的,也时候该反省一下自己了,不要总是这么任性。”

村长又抿了一口茶,就着月色,眼底似乎反射出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为什么——”

青年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这种声音怎么形容呢。像是极度缺水是的嘶哑与老人近死时发出的苍老的声调的混合。

“错的总是我……”

“为什么?就因为它是神明!”

村长的眼底闪烁着像是向往又像是信仰的光芒。

“神……是啊,神。”

所以他才是世界的王者,不是吗。

“我们为什么会需要神!”

青年怒吼村长,他无法原谅被村民们高高捧起,实际上却对村民们不屑一顾,生死由命的那个冷漠的家伙,那个所谓的神的家伙。

“为什么需要神?”

村长凄凉的笑笑,似是被触碰到了内心深处最最深层次的痛。

“因为世界早就失调了啊!”

“失调?”

“……没什么,看老夫和你乱说什么。”

村长摇着头站起了身,将杯子放置在桌子上,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就算是年轻人也不能糟蹋了自己的身体啊,老夫去给你找件衣服。”

望着村长走进里屋时那突然间佝偻的身躯,青年放下了想要追问的手。村长也承担着什么无法言喻的痛吧,不为人知也不想要人知,唯有自己默默地咀嚼回味的疼痛。

不大一会,村长拿着一件和披在自己身上差不多样式的大衣走了出来,伸手扔给了青年。

“喏,穿上。别冻着了。”

“哦。”

青年接过衣服默默地穿上。不对!

青年觉得自己刚才好像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想到那个东西的猜测,青年突然背后一冷,浑身发寒,根根寒毛矗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纵然起身,戒备的面对着满脸慈祥的村长。

“老爷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你说这个?”

村长的嘴角勾起冷酷的笑容,淡然的举起了手中的物品。

“放下它!我们还是好朋友!”

青年严肃的喝道。

“不可能。”

村长拿着手中的一叠相片反复的抽打青年的脸。

“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连一个媳妇都找不到。你说你丢不丢人!村子里好像有很多姑娘喜欢你的吧,看看,喜欢那个,我来帮你去说。”

“啊嘞?”

“啊什么嘞!”

村长强硬的将手里的相片递给了青年。

“找一个吧,我来给你们做媒。”

青年呆愣的摆弄着手里的相片,当翻到陈湘婷的相片的时候没有被村长注意到的停顿了一下,下一刻当另一张相片覆盖上时,陈湘婷的相片已经从那一叠相片中消失了。

“话说,老爷子您还真是闲的蛋疼。”

“怎么可能,这么多美少女,难道……你有喜欢的丫头了??”

村长的脸上挂着一副标准的媒婆的笑容。

“说出来,我来给你参考参考。”

“得了得了,老爷子您啊就别祸害我们了。”

“哪有。”

村长不满的顿了顿手里的拐杖。

“明明是他们的父母……以前……拜托我……的?”

“哦~~~~那么……”

尖锐刺耳的声音从远方的街道上远远传来。

“我也可以拜托你帮个忙吗?”

青年的心脏刺痛,他不认识这个声音,但是他能感到某种威胁,一不小心就会死的威胁。

“当然可以。”

村长和蔼的一笑。

“谁叫我是大家的村长呢。”

不对,老爷子,不是!!

青年想要提醒村长,但是恐惧压迫着他的神经,没有近距离感受就根本不会知道狼人到底有多恐怖。

这份恐惧使他连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