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可恶！！
滔天的怒意在仇飞段心中仿佛幻化成了火焰，已经快将他焚烧成灰了。
愤怒，极其的愤怒！
阴沉着脸快速的迈步着，浑身上下洋溢着闲人勿近的负面气息。
他的身上虽然有经过简单的洗漱，但是那些专属于异种身上腥臭的血腥味却无法轻易地去除，依旧坚定不移的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抬头望向前方。
陈府。
厚重的陈檀木外裹上一层生铁灌注的铁片，用来防御的话基本上可以抵得上是要塞级别的防御了。大门的两边的护卫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口，仿佛能够在这里看门是他们的荣耀一样。
这里，就是让他有着如此怒气的源头！
脸色铁青，仇飞段略微加快了步伐。
2
“哟——”守门的护卫笑着对仇飞段打了个招呼，似乎是没有看见仇飞段那一脸‘老子就是来砸场子’的表情一样：“姑爷，来找小姐？”
“怎么了姑爷，有谁惹你生气了？要不要兄弟们给你找场子干回去？”另一名护卫没有自觉地说着危险的话。
“嗯~没什么大事。”仇飞段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一点。如言，他确实已经说是这个陈家的准女婿了，但是出生低微的他也没有什么狗仗人势的想法，所以与这些陈家的下人们也是打得火热。与他们称兄道弟的感情虽然不是很真挚但也不是做表面功夫随便应付一下了事：“我有点事情想和伯父说一下。”
“啊！姑爷你终于不怂啦，这是要上门提亲的节奏吧！”先前说话的护卫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一样，挪移的一挑眉：“要不要兄弟们给你去助势，花买了吗？要不要兄弟们去花店催。钻戒呢？钻戒……呃，这个兄弟们貌似帮不上忙啊……”
“……”即使是再愤怒，面对这一颗拳拳的赤子之心以及令人无语的脑洞大开，仇飞段还是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别想多了，还没到那个时候，现在的我有资格去迎娶她吗，没有资格吧……”
“要我说姑爷小姐喜欢你就是资格，不要怂，直接上！”
“等等吧，等我再努力一把，会求婚的，一定会的——”
“这样啊……”后说话的护卫有一点失望：“那姑爷你也要抓紧啊，兄弟们可都在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有机会吧。”随意敷衍一句，仇飞段接着问：“那我可以先进去了吗？”
“啊？姑爷你快进，我居然忘了还把你晾在这呢。”护卫们突然反应过来，打开门目送仇飞段进去。
“姑爷可要加油啊！记得求婚不要怂！！”
姑爷？哼！
仇飞段紧紧咬住牙关，似乎是想连血液都咬出来的感觉。
现在可不一定了！
3
“仇少爷？”温和的女性声音响彻在仇飞段的身后，如同一柄重锤打在了近乎于丧失理智被怒火焚烧殆尽的仇飞段的心头：“难道您已经知道了吗？”
“啊，知道了。所以我就来了——”转过头来，说话的是穿着一套女仆装，檀青色长辫的妙龄少女：“话说徐梦婷女徐仆长似乎是早有预料啊，一直在这里等着我？”
仇飞段话语之间充斥着满满的讽刺之意。
“您多虑了。”微微欠身，女仆长莲步漫移走到了仇飞段的身前为仇飞段引路：“并非是我特意在此等候，而是小姐吩咐说：‘如果是他的话，今天一定会来的吧，我是这么相信的’。于是我就在这里等着您的到来了。”
“索菲亚吗……”听到了自己恋人的关心，即使是即将火山爆发的仇飞段也是不由自主的一愣，暗地里将怒气统统咽了回去。
之后一路无话，穿越了昂长的走廊，直到走到了一处姹紫嫣红的大花园的门口。
花园中开满了符合这个季节的各色的花朵，随风招展。看得出护理这些花的人很是用心。花园的中央有着一潭幽静的湖水，湖岸的垂柳微微晃动着柔长的枝条，细长的枝尖在水面上滑动，偶有几片花瓣被风吹落水面上。
湖水水面上架立着曲折的栈道。栈道的尽头是由白岩堆砌而成的小亭，亭中对立而坐着两个人。
满身威严，霸气外漏的中年人此刻脸上却挂着略显慌张无奈的神色，满脸讨好的表情去安慰对面俏眉微颦，似有无限忧愁不知向谁倾诉的少女。
仇飞段站在花园入口静静地看着，不知道到底是进去比较好还是不进去比较好。
“老爷和小姐正在喝下午茶。”女仆装对着仇飞段轻轻向花园内伸手，示意仇飞段可以进去了：“顺便多嘴一句，小姐她正在等您，已经等很久了。”
这句话仇飞段可就不能当做没听见了。
“是……这样啊……”似乎远处湖心亭中的两个人注意力似乎都没有放在这里的样子。半晌之后，仇飞段迈开了脚步。
“那您自己抉择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女仆长朝着仇飞段行完礼之后也款款的走了。
没有回头，仇飞段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知道，这一步迈下之后就没有余地了，没有退路了，他必须要接受应该接受的一切，无论是怎样残酷的事实。
4
“这片天空还真是有够虚假的啊。”
夜晚的星空下，了无一人的草坪上淡淡的光点向上飘动着，这是地下涌动的能量泄露出来补充外界所需能量的一种方式，但无可否认它真的是很漂亮。
仇飞段坐在山坡的草地上怀中抱着自己喜欢的女孩，不由得发出这种感慨。
不得不说，恋爱这种东西还真是有着任何人都意想不到无法预计的魔力，能够让从来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没用的东西，一刻也不愿意停歇下来的自己放弃了训练的时间，去陪伴一个女孩坐在这里浪费时间，去仰望那亘久不变的天空。
那片天空也许会永远的持续下去吧。
“虽然是没有办法反驳你的话，但是它难道不是很美吗？”似乎是感觉到夜风有点冷了，女孩朝仇飞段的怀中缩了缩，想了想随即又补充道：“一直都是这么美的。”
“确实很美，这是毋庸置疑的。”仇飞段将自己的下巴顶在了女孩头顶柔顺的发缕中：“但是即使是在美，在我的眼中也仅仅只能容纳得下你一个人，毕竟我的眼眸就是这么小。嗯，别动，今天我刮胡子了。”
“你啊，就不要和我说甜言蜜语了，你根本就说不好这些的。”女孩说：“就是这一段都背了不少时间吧，本来是很应景的可惜被最后的一句话打了个粉碎。”
“这样啊，不过我真的是打心底里认为索菲亚是最美的。”仇飞段有些尴尬：“说真的，真的就好像是做梦一样，像你这样的大家闺秀犹如天上遥不可触的星辰，会和我这样的路边野石在一起……”
“叫我菲儿嘛，阿飞，你看我们的名字中都有一个fei。”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一样，女孩欢喜的展示给仇飞段看。
“不过说起来，该感谢的还是哥哥们，要不是他们都是那么的有能力，不需要像我这样的女人去联姻的话，即使是爹爹再喜爱我都是没有用的。”
“是啊，这么说起来还真都是该感谢一下还没有见过面的大舅子们啊。”想了想，仇飞段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吊坠，吊坠极为的女性化，碎钻连接而成的小网兜中吊着一颗泪晶，就像是一颗凝固了的眼泪，在周围点点的光芒的折射下透出令人心醉的光芒。“这个，该还给你的。”
“啊。”索菲亚惊讶的惊呼一声：“这不是我丢了的那个最喜欢的水晶之泪吗？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上一次掉掉的时候吊坠的线断了，不过我给重新接上了。”仇飞段吧吊坠轻柔的给索菲亚戴上，注视着索菲亚那绝美的容颜：“是从上次那些小混混那里捡回来的，话说回来要不是那群小混混大概我们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发展吧。”
“嗯~~~”谁知索菲亚轻轻地摇了摇头，将水晶之泪解下放到了仇飞段的手心：“既然这颗泪珠见证了我们之间的爱情，那么我把它交付给你。当我不在你的身边的时候，它会代替我守护你……”
“是这样想的吗……”仇飞段紧紧将水晶之泪攥在手心：“我会好好珍惜它的。不过我更希望的是这一切永远的持续下去，不会有让这颗泪珠代替你守护我的时候。”
“我也是这么想的——”
5
“呀，是阿飞，阿飞阿飞！！”坐在亭子中间的少女看见了仇飞段的一刹那眼睛就腾地亮了起来，大声招呼着仇飞段：“阿飞，过来，阿飞，过来！”
“哦~~这不是阿飞吗，听说你出去试炼了吧，怎么突然之间就回来了，你看这些下人也不通知我一声。”中年人回过头，看见了仇飞段反而松了口气，仇飞段敏锐的捕捉到他眼底的吧那一抹歉意。
仇飞段没有回应，但是却一如索菲亚呼唤的那样，走向了湖心亭。
当在湖心亭中坐下的时候，仇飞段才不可思议的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愤怒了，反而不可思议的冷静了下来。
是啊，再挣扎又有什么用呢。
他与她之间的身份本来就是天差地别的，一路能够走到这已经是天赐之福了，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现在的情况只是比预料的来得早了一点罢了。
但是——
“我想我还需要一个解释——”仇飞段满脸严肃的直视中年人。
“……阿飞，你恐怕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丧失理智了，平常的你不会这个时候问我这个问题的。”中年人叹了一口气。
“……”仇飞段一愣，当看到了索菲亚还在一旁尴尬的站着的时候，他明白了中年人的意思。“……抱歉。”
“嘛，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中年人慈祥的望向索菲亚：“菲儿啊，你就先离开吧，之后爹会让阿飞去找你的。”
“真的吗？爹你可别骗我啊？”索菲亚表示压根就不相信。
“……我说你这个孩子怎么不相信你爹呢，这是个什么道理啊？”陈家主郁闷了。
“行了，菲儿，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就算是伯父不让我见你他也拦不住啊。”大事当前，仇飞段也站在了陈家主的立场上，只是他想不明白既然当事人之一的索菲亚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为什么不让她参与进来。
“哦……”索菲亚嘟着嘴，不情不愿的离开了，在走到栈道一半的时候还突然回过头向仇飞段招手：“阿飞，一定要来找我哟~~~”
“哦——”仇飞段举手回应。
“女大不中留啊，索菲亚这个孩子，唉，不说了，说多了伤心。”目送着索菲亚的离去，陈家主发出这样的感叹：“阿飞你也不要误会，索菲亚并不知道那个决定，她只是感觉到了不对，仅仅是以为也许我是要把她和他大哥一样送到霍尔尼根去读书要和你分开一段时间而已。”
“而且——有些事情也只能让男人来承担，你说是吧！！”陈家主也是突然咄咄逼人的眼神凌厉的回视仇飞段。
“当然是这个样子的啊，男人不去承担，那么要男人有什么用，只有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安逸的温存在他的胸怀之下无畏任何狂风暴雨，这才是一个男人要为他的女人做的最最基本的事情！！”当得知了陈家主的态度之后，仇飞段松了一口气，端起放在桌子上的茶杯一口气闷完一杯茶。
而陈家主的脸色就略微有点精彩了，因为那杯茶……貌似是他女儿索菲亚的……
“嘛，算了。”陈家主叹了口气，说了一句仇飞段摸不着头脑的话：“即使是你也应该知道家主与长老院这样的区别吧。”
没有正面回答仇飞段的问题，陈家主反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仇飞段点了点头，这个他确实是知道的，干他这行的不说要有多敏锐的政治嗅觉，至少也要有趋吉避凶的能力。
所谓的家主与长老院是一种复杂而蛋疼的利益关系。一个家族中有着家主和长老院就是为了避免权力集中在某一个人手中，而导致错误的决断导致的家族灭亡。通常的情况下家主和长老院是绝对不会同心一力的，人都有着自己的欲望，自己的亲人，都在本能的为自己身边的人谋福利，这就是分歧产生的原因。
最好的情况就是家主和长老院中的某一方强大到可以完全压迫对方使对方屈服的程度，这样的情况下弱势的一方只能代表性的存在，发出自己微薄的常常被忽视的声音。但无论怎样，这就是一种相对完美的存在状态，只有这样一个家族才会齐心协力，因为他们有一个领导者。
而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家主和长老院之间的实力不分伯仲，那么两方就会为了争夺权力而相互撕逼，打得不可开交，严重的时候甚至会直接引狼入室，导致家族的毁灭。
而现在，陈家主和长老院就处于后面的危机之中，陈家主的势力比之长老院要弱一点，但也弱不到哪去，两方现在都在观望，都不想造成什么太大的损伤，而这种情况恐怕也持续不了多久了。
看来这件事就已经被长老院选作导火索了……
“那就好，你知道的话那就好办了。我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是想要向我询问为什么要阻止你和索菲亚的交往是吧？不要提问，你只要知道你既然能在其他人之前得到这个消息，就证明了至少在这件事情上我是支持你的。”
摇晃着杯盖捋了捋杯中热茶散发出来的热气，陈家主轻轻抿上一口，享受的回味着，他可不是那种暴发户，真正的贵族是在争夺利益之外全力享受的。半晌，陈家主接着说：“在这件事情上之所以我无法否定那是因为是长老院亲自下达的指令，他们认为你的综合素养评判下没有那个未来能够去迎娶陈家的堂堂大小姐。”
“可恶！所有人都可以看轻我，就只有他们不能，他们凭什么看不起我！！”仇飞段一拳捶在桌面上，蜘蛛网般的裂纹顺着他的拳印扩散出去：“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别担心，既然你能够平安无事的来到我的面前看见我本身不就走证明了事情还有转机吗。”陈家主眼角略显抽搐的瞟了一眼他那花了大价钱专门定做的石桌：“我这个家主至少还是有着发言权的。”
“你说什么！！有什么转机！！”仇飞段咻的站起来。
陈家主的这番话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是沙漠中碰见了绿洲，黑暗中看见了光明，那是即使是一根蜘蛛丝垂在自己的眼前也要紧紧抓住爬出深渊的唯一机会！
“翔天…祸龙…你知道的吧——”陈家主淡定的将手中的杯盖覆在杯子上，掩盖住了杯中热茶散发出的袅袅烟气，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没有蜘蛛网般的裂纹遍布的完好的地方，同时无声无息的把仇飞段面前奇迹般完好的茶杯也拖了过来放在一块……
“你不会是想说……”仇飞段的脸瞬间煞白，那种东西可不是靠人数和热血就能摆平的家伙，翔天祸龙是这里几代人的梦魇，不敢去触动和冒犯的魔龙！“要让我去宰了那个恐怖的家伙吧……？”
“是的！虽然我想这么说，但是很遗憾不是。年轻人要稳重一点啊，阿飞。”陈家主将仇飞段按坐下，反倒是自己却站了起来，睡着仇飞段拍桌子的时候茶杯中溅出去的水在桌子上画了一株草的形状：“你的目标是它，龙涎草。在我的劝说之下，长老院决定给你一次机会，他们当中有个长老正好近日要晋级，需要用它来做药引。你需要去翔天祸龙的脚下采到它并活着回来，我知道这很难，是强人所难的行为，你可以选择不接受。”
“我可以不接受吗……”说完这句话的仇飞段就像是全身脱力一般瘫软在石椅上。
“可以不接受的。”陈家主向外瞅了一眼在花园边踌躇，无聊的在地上拔草的女孩，温柔的笑了笑：“不要急着回答我，我不急的。当结束了这次的对话之后就陪着索菲亚出去玩玩吧。今晚就不要回来了，如果索菲亚回来了的吧，我就会认为你接下了这个挑战了。如果不想回来的话，就一路向西吧，哪里有我的熟人，会庇护着你们直到躲过追杀你们的暗杀部队的。”
陈家主重重的按着仇飞段的肩膀，似乎那里面蕴含着他全部的勇气力量，乃至于他心底最深处那份沉重的爱。
什么都没有说，陈家主松开手，双手背在身后走上了栈道。
“为什么……”
“你再问什么？”陈家主没有停下脚步，却不紧不慢的问。
“为什么你要做到这个地步，你知道我一旦选择那个答案你要承受什么吗？”
“因为作为一个家主之前我首先是一个父亲。”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卷轴扔到湖里去，陈家主的语气铿锵有力：“作为一个父亲总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得到幸福不是吗。去吧，索菲亚在等着你。”
“谢谢您了。”仇飞段站起来恭敬地向陈家主鞠躬，虽然陈家主背着他看不见。
迈开大步，径直越过陈家主。
陈家主停下了脚步，目光幽幽的望向湖里鱼儿漫游的荷塘下。
原本应该在湖面上浮着的一个东西依然消失无踪，陈家主欣慰的微笑着再次迈开了脚步……
6
“我决定了！”仇飞段突然站起身，这让他怀中的女孩茫然的抬起头去看他。
“怎么了啊，阿飞？”
“我决定了，我要——”仇飞段从衣袖中抽出一份卷轴，刷刷的撕碎，随手一扬，纸片随着风上下翻飞犹如晴天之雪。
仇飞段双手按在索菲亚的肩膀上，双眼认真的凝视着索菲亚，直到看到索菲亚小脸微红侧过脸去：“我决定我要光明正大的去娶你！！”
“啊——你在说什么啊~~”索菲亚满脸通红，窘迫的捂住脸支吾道。
仇飞段笑了笑没有说话。
索菲亚永远也不会知道仇飞段刚才做了什么，仇飞段亲手撕去了陈家家主即索菲亚的父亲挖空心思为他们安排的后路，即使不需要去赌上性命也可以得到幸福的道路。
傻女孩才是永远让人怜爱的不是吗。
“没有什么啦，我这就送你回家！”仇飞段背起索菲亚，跑下了山坡，晨风在他的脸边轻轻拂过。
“哎~~为什么，我还想看一下太阳是怎么升起来的呢！”索菲亚嘟起了嘴，有些不开森。
“因为——”仇飞段突然大声的喊到！
“因为什么？”
“因为——”
“因为？”
“因为——你很你很爱我啊，所以我就不能让伯父他们担心你了啊。”
“哎！！！只是这样嘛~~~”
因为——
我爱你啊——
小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