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村和)
那是我喜欢的‘游戏’。
所以,它就应该很有趣。
果然,它在哪一个方面都很有趣。
所以,当我觉得它变得不有趣的时候,它一定还是有趣的。
比如,如果我突然得到了一份能够让游戏变得不有趣的天赋,只要我不去使用它,只要我当作一开始就没得到它,“游戏”果然还是很有趣的。
“游戏”总是有趣的,事情总是可以控制的。
…
…
(新子憧)
“憧——!”
响亮的稚嫩喊声贯穿了整个街道。
喂喂。
虽然大人们常说做什么事情都有代价,但如果只是做稳的朋友,这代价未免惨痛了些。
我没有强忍住笑意。被看到了也无所谓,而且也不会被看到,反正我又没有回头。
啊啊,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稳。感官里永远不会听错听了这么多年的声音,记忆中我并没有第二个元气到如此过份的朋友,理智上…这里正是我和她约好的地方。
“憧————!!”
喂喂喂喂。
这家伙,难道是真以为这样我都听不见么。真是符合稳的风格呐。
咦?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感觉声音变近——
“…喵?”
看见了全力向自己这边奔跑来的稳。明明只是个小孩子,却真的有着非常快的速度,就像是野外的小动物一样。
不,我不会奇怪。我已经过了感到奇怪的时候了,我已经习惯这样的稳了。
很好。稳开心地跑近,也没有再发出有点扰人清眠的大喊,最好的部分在于——今天也没有意外地等到了她,高鸭稳乃。
“早上好——!稳~”
“呼哈。早上好!憧!”
“——先给我停下来再说话啦!”
我一把抓住稳的肩头。对我来说这并不是很困难;忽视掉稳这个怪物的话,在同龄女孩里我的运动神经还算是优秀。问题在于稳这家伙,哪有跑到终点还绕着终点旗转三圈的人啊。
“冷静点~冷静点啦。”
“小学生才不需要冷静呢!——呐,呐,憧你听我说……”
完全没听进去。
“……等等啦!”
我喝止住一脸兴奋的稳。因为在抓住稳的同时,我也注意到我按在稳肩上的那只手旁、稳的书包背带里,夹了一片不知从哪里飘落下来的樱花。
毕竟这里是奈良嘛。我伸手将那片樱花瓣取出——但接着又注意到稳的耳颊边上,挂着很一小截的折断树枝。
嗯…?
仔细地观察过稳并不十分齐整的头发和小巧鼻尖上一点点的灰尘,我一把抓过稳的手,将她的手心对准自己。
哼。
“稳、乃!现在才几点!哪有在大清早上学之前先去爬山的小学生啊!”
“诶?…我呀!对了,公车还有两分钟的样子哦?”稳理直气壮地回答。
指控成立。或者说从一开始就猜到全部了。是该得意还是该悲哀呢。
虽然一直都是这样没错啦,但是总觉得…好像有哪里挺违和的样子?
“……可你得有点女孩子的模样啊。”
我故作模样地叹气道。
“诶…?什么是女孩子的模样?”
唔。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因为其实我也不知道答案。忽视掉稳这个怪物的话,在这方面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说到底,“女孩子的模样”到底是什么定义——
“啊。”
我和稳一同愣了一下。
要说为什么的话…
因为我们正好看见一个了“女孩子”。
在路边不远的位置经过。
无论用什么角度去打量,女孩都给直观地给人一种“精致”的感觉,犹如西方童话故事里那些被层层包装好的礼盒。缠绕着飘带由两边垂下的粉色马尾,白色连衣长裙上随风飘动的绣边,以及最重要的…胸前鼓起的、极其明显的两团球状事物。
“哈。女孩子啊。”我和稳一齐感叹着。
除了欧派以外,不,包括欧派,女孩子的全身上下都被我所不能理解的东西所填满。我只能以自己所知的近似事物,不伦不类地去分析着视觉上接收的信息。
——但无论再怎么尝试分析,也是注定无法理解她的。
因为,那本身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女孩。
或许是听见了我们之前的感叹,小女孩气鼓鼓地向我们走来。
“——早~上~好。原来东京的大小姐们都流行这种装束吗?”
我主动向她打着招呼——是的,我和稳都认识她。“认识”这个词用起来可真是一个恰到好处的形容,因为这个洋娃娃般的小女孩是前几天才从东京转来我们班的新生。
“才不是呢。这只是…我的个人喜好…而且!我说啊,我才不是什么‘女孩子’或者‘大小姐’,我有名字的啊!”
小女孩犹如白瓷的脸蛋很快就涌起羞红,但立刻被不满的表情所取代。
“那个那个…叫…叫…什么的…来着?”
稳努力地回忆着,但看起来多半是想不起来了。——不过,其实我也忘记了。
“姆唔唔…”
小女孩的身体颤抖着。那肯定不是高兴的意思,但这模样看起来令人垂怜地可爱。
“——和。我的名字是原村和。这、这次请你们好好记着!”
嘿。威严超不过五秒种的小公主。嗯,这次我会好好记着的,不过,作为回报——
“噢——听起来也很端庄啊…很好嘛!那么——”
稳比我要先出声。
不过,谁来说都是一样的,谁说的都会是一样的。
“——就来成为朋友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