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永熹与他的好友坐了下来。这天是他们的叙旧日。他们一边品尝著咖啡,一边聊著天。

说著说著,他的好友——奥斯汀· 休斯顿突然皱起眉头,站起身子,拍打著桌子大喊:「孟永熹,你这个混蛋,我要跟你打一个赌!」

孟永熹不禁倒抽一口气,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好奇地向奥斯汀· 休斯顿打探道:「今次的赌到底是甚么,快说说看!」

奥斯汀· 休斯顿装模作样地摆出一付上司的气势,念念有词地接下话:「好!现在初币大陆缺乏负责整理秩序、为民除害的剑士。但是,你知道吗?每代剑士都是因为镇子上的贪污官员与商人过份肆虐,才会被人民所拥立的。你的故乡——初币大陆,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灰色的国度。现在这个时刻,镇子上的人们需要和平,他们迫切地渴求一个新的剑士去守护这个再次变得民不聊生的镇子。」

「而今次新的剑士选举就是彷效当年的亚瑟王的选拔方式——谁能将石中剑拔出来,那个人就能成为新的剑士,我相信你也很有兴趣吧,鼎鼎有名的孟永熹武士,不,我应该这样说⋯⋯」

「官商们的恶魔——赤红蝙蝠。」赤红蝙蝠,这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赏金猎人的名字。不过,这似乎就只限于不法分子。

不知是否因为说话的声浪太大,咖啡厅里的客人们都好奇地朝两人投向视线,奥斯汀· 休斯顿依然旁若无人地说道:「我们来打赌,谁能拔出在街上的那把石中剑,就负责请客吃半年份的自助餐吧。」

经过三秒钟的心理争扎,孟永熹答应了奥斯汀· 休斯顿的稚气要求,然后两人使劲地冲到插在剑的石块面前。

虽然两人忘了卖单,但是老板隔日会用自己的方法令他们还钱的,而且石中剑的位置就正正在咖啡厅的铺位对面,所以一切都不成问题。

两人勉强地在人山人海之中挤到石块前,由黄金所打造的石中剑擦亮了孟永熹的眼睛,他抱著只要卖了这把剑就能无忧无虑地度过下半生的想法,在排队轮到他的时候拔剑。

在人群中有一个瘦削的男人忽然欢呼著:「啊,是赤红蝙蝠!」

路过的途人们这下子都全聚集过来,原来他们全都对孟永熹过往的事迹知道得一清二楚,人们替他打算为人民再三重出江湖而振奋,都在私私细语讨论著他是否能成功拔出那把石中剑,恕不知孟永熹的这次行动只是为了能节省饭钱的支出而已。

孟永熹深了深呼吸,双手提著剑柄,使劲地向上拔,而奥斯汀· 休斯顿若无其事地站在他的身后观察著他的成功与否。

「是他,新一任的初币大陆剑士是孟永熹!我们终于能让这剑找到合适的新人选了!」

孟永熹被出乎自己预料之外的结果所吓倒,整个人都怔住了,呆如木鸡地立在原位,一时说不出自己的兴奋。虽然奥斯汀· 休斯顿没能获得这个能成为剑士的机会,他仍为孟永熹鼓掌。

「作为初币镇的剑士,孟永熹,你必须找到世界支柱——五海巫女!一年⋯⋯在一年之内,如果无法寻回这五位继承著初币大陆古代力量的人,你便会化为天空的一隅,消失于这个世界上!」

说罢,一个如同纹身般的印记出现在孟永熹的左臂上,他惊讶地捉住自己的左手细看究竟,但是一片金光灿烂的光芒使他看不见前方。

孟永熹擦了擦眼睛,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又端详了一下自己左手的背面。果出其然,印纹的浮现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的确存在的事实。

他回想起方才的事情,总觉得自己的处境不妙:「刚才在亮光中跟我说话的人该不是⋯⋯奥斯汀· 休斯顿吧。」

——不,那股声音、毫无疑问地绝对是属于他的。

「是么,原来我被他所欺骗了么。」

他的心脏越跳越快,他越想越惊惶,就在情绪快突破界限之际,他冷不防地回头看了看后方。

那裹只有一群亚肩叠背、闹闹穰穰专程为他祝福的市民,但就是不见奥斯汀· 休斯顿的踪影。

「⋯⋯嘛、没办法了,只能将炙热的头脑冷静下来啦。先找人确认一下契约纹章的真伪吧。」

孟永熹如此地嘀咕著:「其实我能拥有守护这个镇子的资格并不是一件坏事,但是呀⋯这也太奇怪了,就像是被哪个不知名的大魔王设计好的阴谋一样,并非朋友之间的恶作剧玩耍那么简单。」

——Mission: 寻找毒枭富商牧培燊并逮捕他

*****

孟永熹愉悦地进入一间常去的杂货店,打算购买他最爱吃的巧克力饼干条。当他找到了售卖巧克力饼干条的陈列架后,只见这货品只剩下最后一个。

他伸手去取最后的一件货品,但同时又有另一个人碰到饼干条——

那个人是一个大美女。她有著深啡色的飘逸微曲长髪,一小摄的双马尾被黑色的蝴蝶结所系著,梳到头髪后面。她身穿的湖蓝色水手服上衣、与黑色的迷你裙相当搭配,她蹬了蹬白色的高跟鞋,沉默了一会儿,朝孟永熹说道:「不好意思,那个⋯⋯我想要这个,可以让给我吗?」

说罢,少女缩回了手,她尴尬地瞟了瞟孟永熹,结果不消一阵子她的脸儿便变得红彤彤起来。

在孟永熹的眼中,这个女孩是温顺且文静的,整个人都围绕著如同绵羊般软棉棉的乖乖牌气质,而且不论是谁都能看得出这个女生并不擅长应付男生。于是乎出于礼貌地孟永熹有点心疼地、将最后的零食让给了那位娇滴滴的少女,少女有点害羞地向他道谢。

突然,他们两人所站的位置裂开,使得他们双双跌下地窖。

「⋯这是什么豆腐渣工程啊!」孟永熹无奈地尖叫著、他使然地朝少女望去,却发现少女正若无其事地用手量度著空中与地面之间的距离。

「五点六⋯五点六三米⋯⋯不,是五点六二八米!」她在半空中于纸上写了一大段文字,然后、一张画有魔法阵的量度纸飘到半空中。

「万无一失,完美达成!」随即,少女将多支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弓箭、往地面射了出去,她所射出的弓箭准确地围成了一个圆圈。

「拜托,请你将外套借给我。快点,我打算用魔法将外套变成一个护塾! 」少女对孟永熹这样说道,似乎对他相当期待。但是,孟永熹却认为这个方法不太可行。

基于各种迟疑,过了好几秒他们便相相跌到谷底。

「哇———啊啊啊!!!」少女不自觉地在空中划著游泳的姿势,以保持最底限度的平衡。但是不知所措的她、结果还是被先扺达底下的孟永熹用双手牢牢接住。

「⋯⋯抱歉,麻烦你了。」她娇羞地道谢,蓝色的眼睛瞇成了一条线,她的脸似乎又变得比刚才的更红了。

孟永熹无视气氛地牵起了她的手,按了一下肌肤,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侧了侧头,从樱桃色的小嘴中吐出了一句:「我⋯我的名字是牧龄玑。」

——「牧」,这个姓氏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就在孟永熹思索著「牧」与自己到底有何关系的同时,他完全忘记自己正在用公主抱抱著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还毫无所谓地注视著她的眼睛。

「那个⋯⋯孟永熹,请你尽快放我下来,不然的话小心我会用箭射穿你喔!」牧龄玑在他的手中不老实地争扎著,孟永熹这才发现他抱得她太紧。

「⋯嗯?等等,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孟永熹放下身上的女孩子后,追问她道。

「你真的不知道?自从你成为这个镇子的专属剑士,经过一个月后,关于你的基本个人讯息都被传播开去。孟永熹,你现在就是初币镇的名人。不,要说的话应该用大明星来形容比较贴切!」牧龄玑一口气地说完她的心底话后,变得气喘吁吁的。她鼓气了脸蛋,伸了伸懒腰。

「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么。」从未试过被女生直接赞美过的孟永熹呢喃自语道,他往牧龄玑的方向走去,然后——给了牧龄玑一吻,这一深吻几乎使牧龄玑晕了过去。

牧龄玑摆脱孟永熹的主动攻势后,她脸红耳赤、断断续续地说:「我⋯我的初吻啊,我要射穿你!」

「这真是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我就把所有的巧克力饼干条的存货送给你们,但以此为交换我希望你们能隠瞒店铺内的倒塌事故。」这间商店的店长连忙从远处冲了过来,但他所说的话却令人哭笑不得,

「无需担心店内的状况,这种程度的乱七八糟我是可以轻易解决的!」牧龄玑浅浅地挑起了嘴角,甜美的笑容好比爱神之箭般轻易地攻陷了孟永熹的内心。

「Switch......On!」牧龄玑举起了右手,一个手掌般大小的魔法阵映入了孟永熹的眼帘。刹那间,整个地下室就恢复了原来的面貌。

「这个魔法⋯⋯!」孟永熹为此惊叹著,牧龄玑将手指放在嘴边:「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呀!」

孟永熹背著一大袋的巧克力饼干条,时不时拿出几条来吃。到头来,他们两人还是半推半就地接受了店长的好意,将数之不尽的饼干条纳入囊中。这下子喜欢巧克力的两人看来有一段时间也不需要再买巧克力来吃了。

孟永熹向牧龄玑索取了她的电话号码后,他自告奋勇地送她回家,两人于是便在街道上以相同的步速、平排走著。

总觉得被人盯著的牧龄玑别过了头,看看到底是哪个笨蛋熟人咬著她的尾巴不放,原来是一名正翻著笔记本、记录著日常轶事的八卦新闻记者——墨昂辉。

「啊,原来是他啊。」牧龄玑冷漠地说道,并逐渐加快了脚步。旁边的孟永熹一脸茫然地跟随著她的步伐,并问了她一句「怎么了?」。

「这⋯这是世世代代卖奶粉的家族,牧氏企业的第十三代独生女——牧龄玑,而另一个人则是被称为赤 · 红 · 蝙 · 蝠、成功拔出了石中剑的孟永熹。难不成⋯⋯两人是在交往著,抑或是分居夫妻?!」墨昂辉兴致勃勃地打理著毫无根据的推理,钭著眼、提著背包,跟踪著孟永熹与牧龄玑的身影,真亏他从未有过被抓去警察局的经验。

那一男一女多走了一会儿,便在一栋装横亮眼的豪宅前停下了脚步。

「偷情,孤男寡女绝对有奸情!」墨昂辉整个人躲在躲在路灯的背后,但不时向那两人投以友善的目光。

「我到家了,有机会的话我们就再见面吧。」牧龄玑转过身子,朝孟永熹投以灿烂的笑容,他一下子以为自己置身于向日葵盛放的花园之中。

「等等、龄玑,这个给你。」孟永熹将捧在手中的整袋饼干条、递给了牧龄玑。

「那个⋯我明白你对我的好意,但是你不也是很爱吃这款零食吗?」牧龄玑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当然我喜欢吃巧克力,但是我更喜欢的是守护妳的笑容啊!」听罢,牧龄玑被他所打动了。就在她接过巧克力的瞬间,她那精致的小脸上再次泛起了红纱。

「话说⋯⋯你的家在哪里呢?」牧龄玑按下了毫宅的门铃。

「其实,我的家就在妳的家对面。至于我的邻居是个千金大小姐,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呢!」孟永熹搔了搔头诚实地回答了她。

「谢谢妳,不介意我的身份!」孟永熹看上去是如此的表里如一,使得牧龄玑差一点、就向他传达了内心真摰的情感。

——不行,我必须要保持作为上流女性的优雅,所以现在还不是正确⋯的时候!

她推开了门闩,朝孟永熹挥手道别后便进入了她家寛敞的客厅。

「终于、离开了。」

*****

「牧」氏。牧龄玑与牧培燊果然是有血缘关系吧,这个姓氏在初币大陆里也算是比较罕见的。尽管牧培荣刻意地在传媒方面,隐瞒了自己早已生儿育女的事实⋯⋯他也无法摆脱自己是牧氏家族的后裔这个命运。

作为权贵之人,是高傲的、自恋的、贪婪的——

这是绝对正确的啦,我都不知将小册子里的那些语录、反复背诵了多少个千万次了。

才不会有错误的余地,一个百分比的可能性都不存在!

呼⋯不要紧,所有的问题人物、都由我,孟永熹⋯⋯这个原刽子手来终结吧。

就像过去的十多年、待在某处的那样,永无止境地迎合著上级者的期待,然后强迫自己、将给予我的任务完成吧。

不管那些任务是否值得我去搭上性命,在过程当中又会伤害到多少个无辜者的感情⋯⋯

我,孟永熹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

「『我居然比你渴望得到更多』、『Uh- oh !不小心暴露自己的心思了』、『不过不要紧』、『你将会接受我的一切』,这是什么鬼东西⋯⋯」牧龄玑拾起散落在地上的乐谱,毫无感情地朗读著上面的歌词。

她皱了皱眉头,似乎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这一刻她真想抓住放那个客人进来的女仆发牢骚,但是思考了片刻,她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一段清新爽朗的少女歌声与其配乐传入了牧龄玑的耳中,她叹了一囗气:「果然是墨朱樱啊。」

她一踏进琴室,便看见墨朱樱正在练习唱歌。

一见牧龄玑,墨朱樱便亲切地迎接她:「龄玑、好久没见了!」

「自从你这个偶像成名后,我大多只能在电视上欣赏到你的风姿呢。」

牧龄玑接著苦笑起来:「今天我见到你的哥哥非常、非常尽责地继续著他在杂志社的工作呢。我发现他回来到这个镇子,所以我想你也有机会和他一起过来,不过⋯⋯下次别再在我未经准许下、擅自破入我的家门。」

墨朱樱的心顿时离一离地,但她还是保持著嬉皮笑脸,嘻嘻两声就敷衍了牧龄玑。

「话说~今天你显得特别眉飞色舞,难道⋯⋯你终于有喜欢的人了?」墨朱樱调戏著身为青梅竹马的牧龄玑。

「住口,我⋯⋯我才不是!」尽管牧龄玑尝试装出一付冷静的外表,也按捺著自己的害羞。

「感知『爱』可是人家的专长哦,你心中对那个男人的爱⋯⋯我全部都知道哦。」

墨朱樱持续著她的恶作剧,她的身子逐渐靠近牧龄玑。

「你真是纯情呢~明明只跟他认识了半天,啊,我是瞎猜的哦。」

牧龄玑的四周顿时充斥著杀气,她的脸沉了下来,然后拍了拍青梅竹马的肩膀:「我们来玩射箭游戏吧。」

「⋯⋯」

青梅竹马触摸了一下牧龄玑的肩膀,然后稍微有些歉疚地说了声对不起。

墨朱樱,这个喜欢捉弄别人的小恶魔系女生,是初币大陆上著名的流行偶像之一。她身穿粉色的宽松上衣,上面绣有七斗星的星座图案,下身淡黄色的百褶连衣裙、与她束著马尾的紫色长发加起来,更凸显出她青春活泼的气息。果然偶像就是有点与众不同呢。

「啊,还有一件是重要的事情我必须告诉你、龄玑。」墨朱樱回复了来自事务所的工作电邮后,她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据说,有人在货柜码头的附近目击到了牧培燊,也就是你失踪的父亲。」

*****

孟永熹在某个小巷的暗角位置闭目养神,似乎正在等候著谁。

「哟~赤· 红· 蝙· 蝠,我来替你传递情报了哦。」墨昂辉穿了一身黑衣,来到了孟永熹的面前:「今晩九时正,牧培燊将于货柜码头交收一批毒品。恐怕,在豪门的包装下,牧氏家族真正的收入来源是来自黑社会的地下交易,若是传了出去的话绝对、绝对~会让人瞠目结舌的啦。」

「⋯⋯别想著单挑,这里不是属于蛮人的战场,这是需要动脑筋的特殊潜入任务。千· 万· 不· 要光明正大地用剑砍上去⋯⋯!!!」

孟永熹在手表上确认了一下时间,发现距离交收的时间只剩下八分钟后,他如同捕猎中的野豹般往码头飞奔而去。

——嘟⋯⋯嘟⋯嘟

「⋯⋯崔小姐、他刚过去那边了。嗯,已经达成了⋯⋯Mission Alpha,剩下就按他喜欢的来搞吧。」

*****

「今日的风有点喧嚣,是逆风么。」牧培燊按著绅士帽的顶端,使其固定于头上,不至于被强风吹走。

「哈哈、我妈告诉过我,在初币大陆上感受到逆风的人都会遭遇不幸的哦!」

牧培燊默不作声、凶狠地瞟了那个黑手党小混混一眼,那个小混混随即被吓坏到逃跑了。他走了后,牧培燊仰望著乌云密布的天空。

「⋯⋯有潜入者!!!」

听到手下的传呼,牧培燊毫不犹豫地跟搬运货物的手下下了一道命令:「目击者不得留活命!」

「你真不幸运呢,牧龄玑的父亲——牧培燊,竟然这么快就被我找到。」孟永熹躲在其中一个货柜的尾箱,等候著最佳的出击时机。

「牧⋯⋯牧培燊,你这个害人至极的无良奸商!」

几个瘦削的男人刚好路过码头附近,并目击到黑帮之间的交易。其中一个男人将手上的小石头往牧培燊扔去,他马上就被牧培燊使劲地捏著脖子,动弹不得。

「不妙⋯⋯不可以这样对待平民!」孟永熹富有正义感地冲了出来,光明正大地拔出了亚瑟王的圣剑,放在培燊的脖子上:「⋯⋯别随意地玩弄百姓的生命。我以初币镇的剑士身份命令你住手,牧氏企业的第十二代后裔——牧培燊。」

他的剑迫近了牧培燊,在他的脖子留下了一条浅浅的伤口。

「呵、原以为持著圣剑的人会是个高洁的骑士,到头来却是个杀人机器⋯⋯为了目的、而不顾自己形象的性格真的和我很相似呢。」牧培燊掏出了自己的剑,回应了孟永熹渴望战斗的意愿。

「别装模作样了,你也根本不是什么平凡的青年。」他将锋利的剑举在了孟永熹的面前,就像嘲笑著他是假装成正义的伙伴似的。

「不要呀⋯⋯父亲,请不要这样,快变回去啊,我所认识的父亲才不是如此卑鄙的人!」

牧龄玑的身板忽然挡在孟永熹的跟前,她张开了双臂,表示自己对打斗的抗拒。

她的泪水在眼眶打滚著,但是已经再也止不住了。她低下头,眼泪一滴、一滴地往地面上降落。

牧龄玑深知墨朱樱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因此她明白墨朱樱所告诉她的东西、毫无疑问不是胡扯的。

当然牧龄玑也有透过自己的人际网路,重新确认了遍流言的真伪。

只可惜答案并非能让牧龄玑感到如意,她的父亲的确是一个不法之徒,而她从未在自己的十多年间知情过。

这份被至亲之人欺骗的感觉,一点也不让牧龄玑感到好受。那份信任被打破的瞬间,牧龄玑感受到的不是无奈,而是无穷的愤怒与失望。

孟永熹与牧培燊的身影来来往往,刀光剑影,而他们两人之间的实力也是平分秋色,也许谁一下子不留神就会成为输家。

「你的剑术⋯⋯还不赖呢。可是,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打败我的。」孟永熹挑衅著敌人的同时,他将重心一步步地往后移动。

「你这个人真是个傻子,如果不是靠我这代累积起来,牧氏家族现在也不会获得这么大的名声,而你,孟永熹,今天也不会身体健全地站在这里。」牧培燊表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无论是贪污、官商勾结等背德的事情,都是为了自己的家人与后代子孙。

「⋯⋯?!!」

「所以我怎有可能会惧怕上天的惩罚呢?⋯⋯因为这一切、全部,我都不是为了自己的。只要我的后代从物质上获得满足,我就会感受到奉献的快乐。」

就在孟永熹讶然的一刹那,牧培燊揍了一下他的腹部,将孟永熹的圣剑握在手中,然后若有所思地端详著剑上的雕刻:「那把亚瑟王曾经带过上战场的契约之剑,居然流落到你的手上了么。」

「⋯⋯若是这样的话,那没办法了,你从今以后就别再接触我的女儿了。」

 「我想认识谁是我自己的选择,用不著父亲你来决定!」

牧龄玑一面焦急地凝视著剑拔弓张的两人,她想帮助孟永熹获得胜利,但亦不希望父亲受伤。

她的情绪随著战斗蕴酿起来,然后过了不久就如同暴雨中瀑布的激流那样爆发出来。

她拿著一根箭,放在弓弦之上,往两人之间的空隙射去,并低语:「事急关头,我必须出手!」

*****

「这是⋯⋯这是我的女儿!」,父亲开怀地笑著,并接过母亲手中的女婴儿:「她真可爱,样貌都很像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大美人的。」

「真期待。」母亲轻轻地抚摸著婴儿,似乎认为女儿的未来发展会潜力无穷。

几年过去了,女孩愈长愈大,由于双亲教导有方,她变成了一个人见人爱的优秀人才。

只可惜从某一天开始,美好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起来。

「⋯⋯甚么,缪里尔被人谋杀了?」父亲接了一个内容是关于妻子死讯的电话,死况相当痛苦,她到最后都没有盖上眼睛。

女孩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哑口无言地躲在房外墙壁旁,得知了母亲被杀的消息。

「真可怜呢,明明这么年轻。」、「女儿可真惨呢。」、「有没有哭?」,这些毫无仁义可言的说话,就如同锋针一样,打击著她敏感的心灵。

她成长的路并不好走,但她仍然发愤图强,没有尝试放弃过要变得更独立的念头。

而她成功了,特别在自修的箭术上。她在十三岁那年就已经超越了身边所有练箭的人,甚至已经击败了不少箭技大师,因此这个女孩——牧龄玑对自己箭术的熟练程度深信不疑。

牧龄玑又将另一把箭射上半空,忽然天色变得更加昏暗,响亮的雷声回荡于耳畔当中。

「我要让这场无意义的纷争划上休止符!」随即,牧龄玑在豪雨之中开始了咏唱,一个又一个的魔法阵在半空中展开,她在一片电光火石之中嘶吼著:「箭技· 蓝色多瑠河!」

「太酷了!」,墨昂辉趴在一座高楼大厦的天台栏杆上,俯瞰著事件的发展趋势,他提起了手提电话,呢喃道:「嘛~这件事情果然还是交给警察比较好吧。」

「父亲,为什么你要在母亲死亡的半年后,就迎娶一个新的女人?已经逝世的母亲到底有什么不好!」牧龄玑一边挥著手控制著魔法箭的火力,一边大喊道。

一支支湖蓝色的魔法箭从天而降,孟永熹见此连忙后退几步。

「这是我的悲伤,我对作为父亲的你的失望感!」

「没想到,你居然⋯⋯」牧培燊吃惊地吐出一句话。

刹那间,所有的魔法阵都在攻击之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体力不支的牧龄玑一下子昏倒在地上,吓得孟永熹与牧培燊放下了手上的武器。

「不妙,『植入巫女』的侵食时间到了!」一个金发女郎突然从另一个魔法阵跑了出来,她将处于昏迷状态的牧龄玑拖入魔法阵后,两人的身影便无迹可寻。

「那个人不正正就是『五海巫女』之一,被誉为『金光』的泽敏宁么。难道牧龄玑口中的秘密就是继承了『五海巫女』的力量?」

「在那边,是牧培燊!」牧培燊被不知是谁召来的警察锁上手铐,带进警车内,看来刑期也不会太短。

「呼⋯⋯任务结束,也没有杀生,就只有法律束缚著犯罪者。对于你的确是一件好事哦,孟· 永· 熹。」,墨昂辉拍了拍孟永熹的肩膀:「自两年前,初币大陆更朝换代,政策上进行了极大的改变。原本经世袭来管辖领地的制度已经不复存在了,因此旧朝的赏金猎人,也就是作为刽子手的孟氏家族,便没有了任何的用武之地。」

「毕竟现在可是民主法治的时代呀!有文化的社会是不需要刽子手了的哦,所以你就将曾经作为赤红蝙蝠的过去都通通、通通~舍弃掉,然后从未来的人生获得快乐吧。」,墨昂辉塞了孟永熹一张小卡纸:「从现在开始,我所在的调查局会暂停给予你任何的Mission ,你记住啰,你再也不是名为『赤红蝙蝠』的刽子手,从今以后你就作为『孟永熹』这个普通的人活著吧。」

孟永熹瞟了一眼手中的纸条,上面写著的是:「崔孝琹,初币大陆调查局代理局长⋯⋯」

「如果你对我们局长的意念有兴趣的话,欢迎致电给以上的电话号码哦。」墨昂辉晃了晃手,消失于一片黑夜之中。

「喂、牧大叔⋯⋯!」孟永熹追赶著驰腾于公路上的警车,里面的警察无奈地打开了玻璃制造的车窗:「什么?超烦人。」

「替我给牧培燊说⋯⋯若是他出狱了的话,我们再相约比试吧。」

「⋯⋯哼,真是个热血、只懂战斗的青年呢。」听到如此鲁莽的话语,牧培燊似乎受到了些许安慰,他低著头、按著绅士帽,而他的嘴角稍微有点向上扬著。

*****

牧龄玑默默地张开了眼睛,她抬头望出窗外,天色已是深夜。她环顾了四周,看来她在昏倒以后就被送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那么你能讲解给我有关五海巫女的事情吗?」牧龄玑察觉到门外的声音,好奇地走了出去,发现孟永熹正在与刚才还在照顾她的原祖「五海巫女」——泽敏宁互相交谈著。

「所谓的『五海巫女』是守护著初币大陆的五股精神力量。但是由于近年的工业污染严重,使得大陆的元素变得不平衡,令巫女的力量逐渐减弱。特别是代表『炎』与『水』元素的力量消失得特别快,也容易抢夺宿者的精神力,所以大多负责这两个元素的女性魔法师都不太长命,牧龄玑已经是这个半世纪内的第十个『水』元素力量继承者了⋯⋯先不论这件事情,奴隶剑士,如果汝再不赶快寻回所有的巫女,从而打造新的支柱水晶,初币大陆的五海元素就会失控,破坏不少大自然的万物,然后改变人类曾经存在过的历史,为这个有魔法存在的世界带来不可挽回的灾难。」

浅蓝色的月光照耀著倚在窗台旁的外国人——利亚姆· 艾麦尔申,金发碧眼的他在寂静的黑夜之中,带著忧愁的眼神。而同室的女性则在月色下不停地摆弄著盛满红酒的酒杯。

「我所尊贵的诗尧女王,传说中的『亚瑟王圣剑』已经被人拔出了,是一个前赏金猎人,名字是孟永熹。」利亚姆· 艾麦尔申转过身子朝女人行礼,他的眼眸瞪著岑诗尧不放,似乎恳求著她能给予一个确切的回复。

「我被誉为鼎鼎有名的巫女之皇,用不著要你嘱咐。我只需要一个清静的房间,战略的好点子便会不断涌现!」岑诗尧卷了卷紫黑色的长髪,翘起了腿,一屁股坐在了窗边。

「伟大的王,我们⋯⋯『六篡剑』一直都会等待著你能解放世界的胜利之日!」利亚姆· 艾麦尔申连忙鞠䩑,他的眼神里充斥著自己的另一套思想,只可惜在面对著自己的上司时,他仅能压抑、并隐藏著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