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还要继续。
“仔细想想……不过是回收钢针的能力而已，我还有20支雷光箭、60支破甲箭、100支普通箭……”
我细数了一下自己的弹药存量，克制它的雷光箭不多，但只要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保持住80%的击中要害率，这些箭还是足够打败它的。
只要保持要害击中率……
关键时刻，视线的右侧突然弹出了一个对话框，广告？！不对，是……
【程序员：时远行，你和樱在游戏里吗？】
完了，偏偏这个程序员发起通信！对话框是程序员的通讯窗口！
【我：在。】
我用意念回复程序员。
——虽然是意念打字，但如果在现实中应该能观察到，我的嘴部和眼球有微小的动作。
【程序员：樱最近有没有‘黑化’过？】
因为分心我射歪了一箭，没有击中要害，只击中了怪物的脚。
【我：没有……】
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程序员：那就好，如果你希望她继续‘稳定存在’，那你一定要阻止她使用‘碎片化’的力量。】
【我：这是什么意思？】
【程序员：她的数据存储在你的微型电脑里，一旦发生‘碎片化’现象受到影响的不光是游戏内数据。】
【我：还会有其他的影响吗？】
箭歪了。已经数不清我是第几次失手，虽然居暨的生命力也已经所剩无几，但它至今还没经历第三段变身……
【程序员：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尝试寻找关于樱的‘碎片化’的关键代码和参数，但她的代码已经变得比我见过的任何代码还要特殊。】
最重要的是程序员所说的话关系到樱并且明显不是什么好事，听到这样的话我怎么可能集中精神战斗？
【我：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
【程序员：你知道强人工智能甚至会通过改变自身代码来改变运行逻辑、学习人的情感，但那种改变是有限度的。但觉醒AI改变程度更甚，以至于谁都无法弄懂究竟变成了什么。樱每次‘碎片化’时都会自我删改一些从未见过的代码，最开始我以为只是意外的现象。但经过最近的研究这并不是一个偶然现象，每次使用都必然会产生。】
【我：你会找我，说明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吧？】
【程序员：话虽这么说，但你不要多想，毕竟有我在追踪这个问题，在我知道确切结果之前你避免让她使用‘碎片化’的力量就可以了。】
因为程序员的话，我的头脑里有一时的失神。
对自身的删改？避免让樱使用‘碎片化’的力量？
由于专注于和程序员对话，我没有注意到叶音似乎在和我说什么。
是……小心？这个时候我哪有心情关心打什么怪物——
这么想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侧面冲向我的身体，我连自救的机会都没有眼前就失去了画面。
一片黑暗。
游戏的画面没了，但‘程序员’的通讯界面还在。
【程序员：看来你在战斗中死了？】
【我：……被怪物一个带刺铁山靠靠死了，我有什么办法。】
【程序员：你对樱那个AI什么感受？】
【我：樱是我18年单身人生中第一个和我告白的女生，我答应了和她交往，当然要对她负责到底。】
【程序员：年轻人有这样的想法也算正常。】
面对倚老卖老的‘程序员’我无法反驳，只能心里吐槽他两句。
【程序员：给你一个对你有帮助的东西。】
简直是比彩票中奖还要难得，‘程序员’主动送我东西？
【我：是什么？】
【程序员：一个可以以第三视角看到樱‘周围环境’的‘外挂’——从这个通讯界面进入。】
通讯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新的功能块，描述非常简单，只有一个眼睛的图案。
【程序员：我相信你是正人君子所以给你这个‘外挂’，你最好别拿它做无聊的事。】
【我：无聊的事是……等等，我懂了！我绝对不会拿它看樱洗澡的！】
【程序员：呵，你只想到了看女人洗澡？它能做的事情比你能想到的多的多——】
除了看樱洗澡还能做什么？
等等……我又懂了！
如果樱在泡温泉我不是就可以拿它看到更多的……
不对，我不能那么做……这简直是在利用樱，也是在利用程序员的信任啊……
啊，此事还是从长计议……
【程序员：你在发什么呆？别告诉我你在复活。】
【我：没有……我在这里。】
【程序员：启动这个眼睛的功能，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我照着‘程序员’说的去做，神奇的事我周边变成一片郁郁森林的景象，粉头发的少女背对着我一动不动，专注地看着什么。
我意念一动就飘到了她前面，看到她面对的是一个空的木板床……
“阿远……什么时候来啊……”
原来是在等我吗？这里……大概就是复活后玩家所在的营地吧？
【程序员：如何？你看到了？】
【我：看到了……是樱，我的视角竟然可以动？】
【程序员：当然可以，但是不能离开樱超过半径一米的距离。】
当‘程序员’的对话正要结束时，我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我：稍等一下，能帮我们查查这个游戏里有觉醒AI的存在吗？】
【程序员：这件事沈晴拜托过我，我还在排查。】
【我：就不能写一个脚本自动排查吗……】
【程序员：你以为那很容易？我手上其他工作非常忙没有时间，倒不如你自己好好学习写一个。】
其实比起当前游戏中是否存在‘觉醒AI’，我倒是更在意‘程序员’总是在忙些什么，以及他与别人相处是否都是如此的不客气。
进入组织后与程序员接触过几次，我能感觉到他是个非常难以相处且自负的‘老人’。
然而另一方面‘程序员’的能力强到让他可以不顾及别人，比如沈晴这种大小姐脾气对他非常尊重，评价他为‘天才’……
突然，我的眼睛里重新出现了一片深蓝色的天空，是复活时间到了。
‘程序员’没有再说其他的话，我关掉了通讯界面，支起上半身向四周观察了一下——大概是傍晚时分，我现在位于森林的某处空地，周围有许多木屋和帐篷，抬起头能看到飞空艇正在起飞和降落。
“时前辈……”
果不其然叶音在我旁边也是刚刚复活，刚才是我拖累了他。
“阿远？你回来了！”
“看来你们并没有打败居暨。”
樱似乎早就站在旁边等待已久，而沈晴一脸平静地看着我。
“啊，一点失误……哈哈……”
愧疚地不敢多说话，我刚刚走神死掉了，剩下的叶音恐怕也独木难支、惨遭淘汰，这次任务毫无意外的以失败告终。
如果我能再撑一会儿，任务大概就成功了吧？
至于如何解释走神……我正想说出‘程序员’找我这件事，却突然想到如果他们问我‘程序员找你的目的’时，我绝对不能说出和樱有关的那件事呢？
对，现在绝对不能说……至少不能让樱知道，否则她又会胡思乱想很多事。
“是刚刚战斗中发现弹药不足，一时走神了！我们先回城去补充装备吧！”
除了我本人之外的玩家可看不到我道具的使用情况，除了沈晴趁机嘲笑了我两句菜鸟，大家倒也没有多问。
我们呼叫了飞空艇，片刻之后周围突然暗了下来，仿佛有什么东西遮住天空和昏暗的傍晚阳光。
“诶？飞空艇不应该这么快到来吧？”
“阿远，那个飞空艇好大啊，我们才4个人，很浪费的……”
听了樱的话抬起头，却看到头顶悬浮着一艘仿佛巨轮一样大的……飞空艇？
这么大的飞空艇都可以承载几十艘小型飞空艇了吧？
“你在想什么，很明显那个不是我们叫来的……”
“是豪华飞空艇，其实比起专注运输用的飞空艇更像是观光船，上面偶尔也有卖特殊道具商人出现在那里，还有美食温泉之类的。”
沈晴看我们一副迷惑的样子，难得好心主动给我们解释——
“一般只有在节日活动和‘紧急任务’之后上去才能碰到特殊道具商人，平时上去就只能观光，顺便问下叶音的寻踪雀也是特殊道具商人那里买的吧？”
我看了看叶音，从眼神里传达出‘没想到你也是个隐藏土豪’的意思……
“不、不是的，我没有买，是别人送我……拒绝的话也一定要送给我，只能接受了……”
叶音急忙摆手否认，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毕竟……
“真可怜，看某人的样子一定是从来没有收到过礼物。”
“我靠的是自己的实力！”
又被沈晴一句话戳中了我的要害……偏偏我还没有可以反驳的话！
“说什么实力，还不是出师不利，战败复活在这里。”
“那也是因为少了一个拿火枪的输出啊！对，就是你！”
“呵……”
沈晴不愿意再回话了，正好，我计算了一下自己需要补充的箭矢、材料和药剂数量。现在我们最该做的事情就是回到枫城补齐军备。
天色已暗，俯瞰枫城的各个街道房屋都燃起灯火，星星点点，飞空艇慢慢停泊在其中一座停泊场上空，船员扔下梯子被下面等待的工人系在铁钩上，我们顺着梯子慢慢爬下来。
往上望去……唉……
可惜沈晴和樱的裙子自带安全裤，否则我一定抢在他们前面下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