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兽对策营’，是专为接上级以上任务存在的地点。
说实话，比起接任务的地方这里更像是军营，营地里的坐落着一排排方方正正的建筑物，还有一些帐篷。每一座建筑物两边的门前，都站着几名身着【勇士套装】的守卫NPC，空气中弥漫着一片肃杀。
若玩家想要接受高级任务就必须来这里，这是游戏中的规定。
营地内的玩家非常多，只有我，注意到了几个怪异的人。
说是怪异，其实也很有可能只是我的多心。他们一共7个人，5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全身穿着【勇士套装】看不出男女的家伙，如果不是他和这些人站在一起，我还以为这个连像样装备都没有的家伙是个站岗NPC。
我之所以注意他们是因为他们有非常明显的共同点，不像是游戏玩家。
对了，这几个人不像在玩游戏，看起来对游戏也毫无兴趣，倒是无意识地左右观察，像是在做什么间谍工作。
那个一直在高谈阔论的那位光头大汉，站在众人中间，几乎不用他昭告天下别人就能看出来，他是这个队伍的领袖。
一个秃头男人不停地旋转着手里的装饰用小刀，在和光头大汉说着什么。
一个戴眼镜样装饰的男人和队里唯一的短发女人站的笔直，聆听着前两人的发言，时不时出言一句。
另外两个男人倒是对他们的讨论好不感兴趣，两人一个把过肩长发扎成一束小辫子，另一个留着不需要打理的硬汉板寸头，只见他们用审视地目光打量着路过他们周围的每一个玩家，就好像在看着什么猎物……
对了，还有那个毫无存在感的【勇士套装】玩家……由于看不到他的表情，我只看身形猜测他是男人。
在走过他们身旁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句令人在意的话——
“……上头派我们找行为异常的NPC，真是闲的！”
是光头大汉不小心提高了音量才让我听到的。这句话带着情绪，本是由英文组成。
由于我开启了‘翻译所有发言为常用语言’模式，这句话立刻以中文的形式传递到我的耳朵和意识中，由于对方并没有开启‘发言自动转换为对方所用语言’模式，两种语言中间存在非常短的‘间隔’。
但这句带着‘间隔’的话，包含着刺激我神经的敏感词‘异常’和‘NPC’，让我非常在意。
我故意落后沈晴他们几步，想要凑近多听一些信息，然而……
看似高谈阔论不顾周围环境的光头大汉，却突然用警觉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装作目视前方，就像是考试时作弊被发现的学生一样，不敢再看什么，保持匀速前行离开了他们周围。
这个男人到底是发现了我的意图，还是凑巧看了我一眼呢？
我再次回头看时，却只看到他们掉头离开大厅的身影。
他们一定不简单，我必须知道他们来游戏里的目的，不光是为了DEBUG的任务，也是为了樱的安全……
“时前辈，你找我做什么？”
接到我的加密私聊信息的叶音，在相同频道回复我。
“璃音，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就刚才的事情我已经有了计划，但这个计划却只能和队里除了我之外的唯一‘男人’商量。
一方面叶音虽然是女装大佬在游戏世界却比樱和沈晴加起来都要靠谱，另一方面我的计划从某种意义上会牺牲掉沈晴和樱……
“……好的，我知道了。”
叶音听完我的请求以后，不但在加密私聊频道回应我，还在游戏中冲我点了点头。
然后他借口有事去见朋友离开了，没过一会儿我收到了他发来的加密私聊，他告诉我那几个人去了‘茉莉庄’。
其实，刚刚叶音并没有见朋友而是帮我去跟踪了那几个壮汉。
叶音是美少女打扮，气质柔弱，身手却异常敏捷，又有游戏中大量玩家的掩护，竟然完美的完成了跟踪任务？
大概几个怪人也没想到会有一个看上去柔弱可爱的美少女跟踪他们吧。
但是为什么几个不像休闲玩家的怪人却选择了去泡游戏里的温泉？如果是为了给自己加BUFF，也有更为快速的方法。
也许是因为……那里空间更为私密，更适合商量他们没有讨论出结果的那件事？
不管怎么说这些人的情报绝不能放过。
我对沈晴和樱说，叶音暂时下线，而我提议泡温泉加BUFF让自己放松一下，接下来的游戏会更顺利。
沈晴虽然有点奇怪我会主动提出这样的建议，但她和樱处于本身对温泉的喜爱，也没有反对。
计划通。我们又来到游戏中最大的温泉，茉莉庄。这次的玩家数量明显比之前多了十几倍，但根据叶音的描述他们几个人进入了混浴的33号温泉，并用天价游戏点包下了那个温泉池，别人是无法进入的。
不过没关系，我并不需要进入他们所在的温泉池……
隔壁的32号和34号全部都是男女分浴池，我选择了32号。
接下来我要做的不是像诸葛卷那样用爬上墙头的蠢笨方法偷窥，那样我必死无疑。
我会选择隔壁的32号温泉池，正是有程序员给我的‘外挂’——
在使用这个‘外挂’后，我就会来到位于樱周围直径一米的空间里，并以‘意识体’的形式任意移动、接受周围场景的视觉和声音和气味等一切信息。
程序员曾经说过这个‘外挂’能做的事情有很多，想不到这么快就用上它了。
“樱，你泡温泉时靠着北边的那面墙不要大声说话，可以吗？”
“嗯，但是……为什么？”
“这个不好解释，你先听我的去做，回去我会给你解释的。”
“好吧，那我靠过去了……”
善解人意的樱没有多问，等到得到她的回应，我也启动了‘外挂’。
我现在使用这个‘外挂’可不是打算偷窥女生浴池，只是为了完成我的计划，而且……
樱的身体我已经看过了，沈晴那个搓衣板我又根本没兴趣。
我把精神集中于那个‘眼睛’状图标上，随后我的视野内的图像改变了，这代表‘附身外挂’成功启动！
但为什么我看到的却是一面石头墙壁——？稍微想了一下，大概是角度不对？
我调转了180度视线后，看到一片被笼罩在氤氲雾气中的温泉浴池，热水冲刷着浴池的石头池壁发出‘沙沙’的声音，水池里的景象全都被这漫天雾气掩盖，就好像《雪原之鹰》里冷却塔顶，什么都看不清。
‘我’不能离开樱一米之外，但一米内我连樱的发丝都看不到一根，我都不敢确定这里是32号浴池的女浴池部分，还是其他什么地方。
也许我第一次独自使用‘外挂’就碰到了bug？这样的运气也太差了些吧？
“……恩迪雅雇我们来干这无聊的【哔哔】任务，算不算是让我们公费度假？”
正当我又一次转过头，想要穿过那堵石墙看看时，背后浴池那边传来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我知道，原来我的方法已经阴差阳错成功了。
此时我不在32号浴池的任何地方，而是已经位于樱紧紧靠住的墙壁的另一侧——33号浴池的南边墙壁旁，这里和32号浴池的北边墙壁一墙之隔。
在拜托叶音跟踪、得知他们目的地是温泉的时候，我想到了基于一种通过卡视角达到穿墙偷听的设想……
更久之前，在发现诸葛卷偷窥时我便观察到这个温泉的墙并不是很厚，大概半米左右。但由于水声大且墙壁隔音效果强，玩家是听不清隔墙的声音的，之后更是了解到温泉上方有防偷窥的设施，就算爬上去也会被店家发现、用木棍打下来。
但有这个bug，我根本不需要翻墙。
“喂！合同上说过不许询问任务细节，否则扣除50%酬金，3号你个【哔哔】不会忘记了吧？”
在连续的话语里突然出现了【哔】的声音……大概是因为他们说了系统敏感词，比如粗话和各种不和谐的信息，所以被替换为【哔】。
“我只是好奇，你知道吗，我是退役雇佣兵，当初业绩不错的那种，要不是在【哔哔哔】南极洲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弄瞎了，也不会来虚拟世界接活~现在接了这个【哔哔】的任务却连自己来做什么都不知道！”
“退役雇佣兵，业绩不错？笑死了，你们这【哔哔哔】的职业只能干干老弱妇孺，碰上狠角色不是抱头鼠窜？老子接受总统嘉奖时你还在【哔哔哔】呢！别瞎问，连累我们罚了钱我把【哔哔哔】到你的【哔哔哔】！”
“从第一天见到你【哔哔】就吹牛，你所谓的总统嘉奖不就是1000多个人同时领奖，而且每月都有一次，和【哔哔】的参与奖有什么区别？”
接下来是一阵水搅动的声音，似乎有几个人起来了。
“【哔哔哔】的3号你的别激动，就算动手也别是现在！”
又是一阵激烈的水声。
“你们都坐下！这游戏不开‘PVP’没友军伤害！赶紧【哔哔哔】坐下！别开‘PVP’模式！”
在最后一个声音说完话之后水声才慢慢减小，直到动静消失。
听起来这些人不但和恩迪雅有关，似乎还曾经是雇佣兵？怪不得我看他们不像是普通玩家，但是……恩迪雅为什么雇佣他们来玩游戏？
“听着，这浴池除了我们没别人，所以我们现在打开天窗说亮话——任务细节我也不清楚，你只要知道贝尔纳泰蒂斯付钱雇我们做这些就行了。”
基于重名的可能性，贝尔纳泰蒂斯可能指很多人，但我所知道的最有名的人物就是米洛什·贝尔纳泰蒂斯，恩迪亚现任CEO。
如果是一个科技巨头的CEO，那为什么要雇佣这些雇佣兵或者退役军人来组成什么欧米茄小队，还要进入虚拟游戏执行任务？
“可是队长，任务让我们找什么‘行为异常的NPC’，我们怎么知道什么是【哔哔哔】行为异常？这些死板的【哔哔】数据还能‘突发奇想’杀人不成？”
“哈哈哈……你可真是【哔哔哔】地蠢到可爱。”
3号又说话了，而且被另一个人抓住机会好一通嘲讽，眼看两个人又要打起来。
看来3号是这堆人里好奇心最盛也最不好打发的……
不祥的预感正在应验，我知道3号的发言其实并不像他们认为的那样蠢。
如果他们所说的‘行为异常的NPC’是‘觉醒AI’的话，这是不是说明眼前这几个恩迪雅的‘雇佣兵’的目的和DEBUG一样……？我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等等，这些死板的数据如果出了BUG，还真有可能杀人……”
另一个声音说道。
“你见过？”
3号回应他。
“不，但是我小时候看过不少关于未来机器人的科幻小说，也玩过不少游戏，你知道那些小说最喜欢用的题材是什么吗？就是机器人反抗人类、屠杀人类这些。”
和3号对话的大概是这些人里最文明的人，到现在一个被屏蔽的词都没在他的话里听到，暂且给他按上‘文明人’的代号。
“跟你说过别老看小说，小说算个【哔】，现实点……我觉得这个任务就是个幌子。”
被称作‘队长’的人说道。
“——最近因为有几个玩VR游戏玩成植物人的事让恩迪雅股价大跌，到处甩锅都止不住跌势，连他们内部员工也开始怀疑自己公司有问题，所以贝尔纳泰蒂斯雇佣了我们这群人做这个【哔哔哔】的任务，其实就是给自己人作秀看的，省的他们胡思乱想，懂了吗？”
“就这样？但你怎么证明那些人不是真的因为NPC行为异常导致脑死亡？”
‘文明人’问道。
“我同意‘就是一群被雇来作秀的演员’——你们文艺青年总是把数据幻想成活的，有时候还给他们灌上【哔哔哔】的人格？一堆【哔哔】的数据怎么可能像你们说的那样胡乱瞎搞？再说了，你看看‘这个东西’……跟着我们几天了，不是好好的吗？”
3号突然插话道。
由于烟雾缭绕我并不知道他嘴里说的‘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我试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角度，但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无限’？有人知道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吗？”
他们的原文就是Infinity，被系统自动翻译成了‘无限’。
“我也不知道，反正贝尔纳泰蒂斯让我们带着他，打架的时候让他上去收集战斗数据，作为一个打手倒是不错，让我想到以前我也是这么个【哔哔】玩意。”
“你就不怕被他听见？”
“这东西又不是人。”
“咳咳，我觉得光是叫‘无限’不怎么顺口，既然我们的小队叫‘欧米茄小队’，不如他就叫‘欧米茄之无限’如何？”
‘文明人’说道。
“6号你个【哔哔哔】的就会干些无聊事，起名字时有你，打架的时候不见影子！”
队长似乎是在呵斥‘文明人’，听了半天我终于知道了他的代号是6号。
“我是负责制作外挂的，是个黑客！你们不能指望我去打架。”
6号辩解，他似乎和‘程序员’差不多定位，只是声音听起来比程序员要年轻，也更情绪化。
“等一下，我觉得6号起的名字不错，但是中间应该稍微停顿一下——我们国家习惯姓在前名字在后，你看，‘欧米茄·无限’多顺口，这样就等同于我们给了它一个姓，。”
他们队伍里唯一的女人似乎是赞成6号起的这个名字，6号嘀咕着‘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用下划线呢’，不过没人再听他说什么，众人就这个名字又展开一番讨论，最后还是确定下‘欧米茄·无限’这个名字。
“好吧，随便你们，让我歇会儿……我头疼。”
在起名字这件事上队长早就妥协了，一副不想管的样子。
恩迪雅组建的这个雇佣兵队伍‘欧米茄小队’既有退役雇佣兵，也有受过总统嘉奖的军人，还有黑客，更奇怪的是他们还带着一个叫做‘欧米茄·无限’的迷之存在。
他们的目的是‘找到行为异常的AI’，微妙地和我们目的重合。尽管‘队长’说他们执行这个任务其实只是为了做戏给内部人员看，但……我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既然他们在这个游戏里，目的又是‘寻找异常NPC’，那我们早晚会有相遇的一天。
正想听他们透露更多信息的时候，我的‘视角’突然被迫向我身后移动……我回过头，无法抗拒地眼睁睁看着自己撞入岩石的壁，被拉入另一个温泉池的围墙内。
穿过墙壁那一刻，我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窈窕少女的雪白背部，少女正在没过腰的水中向前走动。向上看，她的粉色头发被束成一个团子形状，脖子上还带着因为蒸汽而凝结的水珠。
透明的水珠顺着她的后背直线滑下，在光洁的皮肤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经过柔滑的腰部曲线，落入滚滚温水之中。
嗯……一时间我变得极为尴尬，不知道到底是应该关掉‘外挂’还是就这么不动。
关掉会不会错过什么重要信息呢？我说服自己再看看情况。
我正在使用‘外挂’，她自然不能感知到我的存在，这可真是神奇的后门……该说幸好是在虚拟世界，才能实现这么方便的作弊功能吗？
等一下，光顾着看樱的后背了，刚才的那些情况又是……我想再次回过头看向我来的方向，那里是一堵墙。
“啊，泡一个暖暖的温泉真是好舒服~”
粉色头发的少女突然张开手，伸了个懒腰。
“还可以吧。”
这个冷漠的声音是……
在雾气中，我看到坐在泳池边的银色头发少女。她一直手搭在泳池边的毛巾上，另一只手玩弄着自己的发丝——沈晴。
温泉颜色深绿且水流湍急，水位刚刚好在她的胸和锁骨之间波动，水面下的一切都看不太清楚。
“如果能和阿远一起泡温泉就好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叫我在这里等着……”
樱嘟囔了一句。
“呵，那个家伙和你一起泡温泉肯定会兽性大发……不过，他可能没有那个胆子。”
这家伙在背后评价些什么！我怎么会做出对自己的‘高中生’女友兽性大发的事！
“啊对了，那家伙大概会躲在樱的背后一脸正经，说着‘我怎么会对自己的女友兽性大发’这样的话。”
……被猜对了。
“诶？阿远会这样吗？为什么对自己的女朋友就不能兽性大发呢？那些动画里不都是……”
‘那些动画’？最近忙于打工，樱看了些什么？说了不会看‘18禁’的内容，结果是在看‘16禁’擦边球内容？
“——时远行这个怂货，对自己的女朋友还分18禁、16禁分的那么仔细干什么。”
我当然也想做18禁的事情，听说那可比自己解决要舒服多了！可是……沈晴说得对，我下不去手。
要说为什么下不去手，大概还是害怕某些东西吧……
“从刚才开始后背就感觉热热的，好像被炽热光线烘烤……难道是这扇墙在发热吗？”
“什么都没有啊。”
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沈晴往这边看了一眼便转开了视线，可樱没有说话，显然是越来越怀疑……但是我能保证她背后除了我就是墙壁，而这个墙壁绝对不会发热。
所以，她是不是感受到了我的视线？真是如此，那她可比程序员给的‘外挂’还要逆天了！
我记起曾经在《雪原之鹰》里，被樱拉到奇怪的黑色空间里质问‘偷情’一事。
也许我们对樱的了解真的还不够，也许除了碎片化她还有别的特殊能力？
这件事也要和程序员再讨论，但现在还是不要让她发现的好。我没有地方躲藏，因为我无法离开她超过1米。藏到水下有用吗？
“什么都没有……”
樱回过头，看了看空无一物的墙壁。
“诶？水好像变热了？难道……水下在发热？”
糟糕……她似乎还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我催促自己快点回想一下退出这个‘外挂’的入口，随后调出程序员的通讯窗口，找到了那个亮着的眼睛图标。我集中精神在那个图标，在樱把头埋入水中之前那一刻，眼前世界终于一片漆黑……
瞬息之后我发现自己又回到坐在本应在的浴池里面的‘自己’身体里，我脱离了‘外挂’。
“时前辈……掉线了？”
是返回来找我的叶音，他在我眼前摆手试图叫醒我。
“哇！”
结果他因为我的突然睁眼吓了一跳。
“——时前辈半天没有反应，我以为是网络故障……”
由于游戏内时间和外界时间流速不同，往往外界一个零点几秒的延迟会在游戏中放大为几秒钟。
“刚刚大概是网络超负荷了吧。”
我若无其事的回答。
我暂时不打算告诉叶音我的发现，而是把樱的反常能力连同欧米茄小队存在的情报，一并发给了‘程序员’。
顺便，刚才我们选择了‘速度增加’温泉，正好为接下来以速度取胜的‘犲山兽’准备的……
我们穿好衣服离开温泉，就在我们来到‘异兽对策营’正打算接任务的时候，一个守备军人骑马冲了进来——
“紧急任务，桐山周围出现上级威胁！代号‘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