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无用功
2018年4月12日10：46 废弃的住宅区
两人带领着一群“人”急匆匆地在街头巷尾之间行军。
他们的目的地是某个小巷的尽头，那里陈放着两具尸体：其中一具是某个红衣的无头妇人，而另一具是某个尚有余温的警官。
粗略地算了一下跟来的人数，大概15人的样子。有这么多人在，想必就算“杀”再怎么张狂，也不敢和这人群正面冲突……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每当遇到路口，两人都必定会谨慎地张望一番，以防止那个疯子突然窜出来。
这个区域简直是滋生犯罪最天然的温床，狭窄幽深的巷子胡乱地交错着，仿佛迷宫一般，分不清东西南北，稍有不慎就会误入歧途。所幸二人刚刚逃跑的路线基本是笔直的，要找到那个犯罪现场并非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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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4月12日10：52 废弃的住宅区·案发现场
众人停下脚步，不约而同地望向不远处的两具毫不安详的尸体。犹记得二人离开的时候，那胖警官的身体尚且还会抽搐几下，而现在的他也已经一动不动了，体温也渐渐转凉，眼下也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真是个疯子，他还打算杀多少人？”一名修女抱着脑袋，满脸都写着“怕”，盯着两具尸体没一会便开始祈祷。她并不是漫画里经常出现的“战斗修女”，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既没有肌肉，打架也不厉害，更不会魔法，只能算是凑数的，给众人壮壮胆罢了。
“那家伙绝对没走远！毫无疑问，现在他的身上肯定沾有大片血迹，不可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街上。要说可能潜伏的地方的话……”一名戴着眼镜、公务员模样的人如是分析道，同时打量着眼前这片迷宫一样的住宅区。
“那个……我们是不是该先报警？”
“没错，现在就报警。”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小伙子很快便应下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小羽站在一旁打量着他的手机。
（我和白凤的手机都已经坏掉了，而这家伙的倒是可以正常使用……说不定可以用这手机联系上奶奶。要怎么搞到手呢……）
『您好，这里是警局，请问……』
“这里发现了尸体！一共两具，一个无头女尸，还有一个胖警察！”没有耐心的小伙子匆忙地向话筒另一边的接线员报告了案情。
『请您先冷静一下……等等，什么胖警察？今天执勤的是……难道是拉尔夫前辈？两具尸体在哪？』
“在……”
“Bang！”
刚要说出案发现场的位置，他的话就被某种炸裂声粗暴地打断了……与此同时，站在他旁边那满身肌肉的大汉突然间失去了重心，扑倒在地上，鲜血从脑后不断流出来，而他的额头上，不知不觉间便多了一只眼睛……应该说是个深邃的小孔才对。
“呀啊！！！！”一时间尖叫四起，整个人群立刻变得慌乱起来。
『喂！喂！请问……』
“又有人被杀了！被枪杀了！”
『在哪里？谁被杀了……』
慌乱中，小伙子感觉自己被谁撞了一下，手机也随之脱手，掉在了地上。
『喂？请回答？喂……』没等话筒对面问完，手机便被一个看起来200公斤的胖子踩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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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料未及的事态。
小羽连忙将目光投向胖警官的尸体。
（枪……没了。）意识到这一点，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该死！刚才怎么没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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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乌合之众眼下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人与人互相推搡着，惊叫声也此起彼伏，简直就像一群鸭子。
不过，那个戴着眼镜、公务员模样的人倒是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慌乱，他仍旧在仔细地分析着事态。
（枪，毫无疑问是从那个警察的手里夺走的。）
（他人在哪里？从这个角度来看，应该是潜伏在某个废弃的房屋里吧。）
（也就是说，他随时还会再次开枪。）
（像我这样站在原地虽然看似冷静……其实，岂不是最危险的？）想到这里，他的额头不禁渗出汗水，连忙迈出脚步。
“咔啦~”某种轻巧的金属物与地面相摩擦的声音响起。
他谨慎地低下头，原来刚刚被自己无意中踹到的东西竟然是一把手枪！
（既然枪在这里！也就是说眼下犯人大概没有持枪，那么我大可不必如此惊慌……）他边想边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枪。
他第一次摸这玩意，拿在手里斟酌着，甚至有种拆开来看看的冲动。
“呀啊啊啊！是你！原来是你！”忽然，某个妇女的惊叫声从旁边传来，声音似乎是冲着自己附近。
（是那个修女的声音！犯人在我附近吗？）公务员模样的人转过头，恰好和那修女四目相对，而她正一脸惊慌地看着自己，手指也指向自己。
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模样——这个公务员模样的人正看似冷静地站在原地，手里把玩着凶器。
他可以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自己。
“不……不是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是刚刚在地上捡的……”他边说边举起双手，右手也随之松开，手枪自然地落下，掉到地上。
“别听他的！他在狡辩！”人群中某个白发的青年确信地喊道。
于是，众人一拥而上，很快就把他按在了地上，手枪也被那个修女慌忙地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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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惊地看着这场面，只有他们知道：虽然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但那个人确实是无辜的。
突然，白凤怼了一下小羽的肩膀。
“怎么了？又……”
“跑啊！”
“怎么回事？这里这么多人，要跑？”
很快，小羽也注意到了……
“压住他！交给警察！千万别让他跑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对着人群发号施令的那个人，穿着连帽卫衣与灰色的牛仔裤，卫衣的帽子罩在头上，但仍然可以从帽檐下面看到那百里透黑的诡异发色，一只耳朵上还戴着入耳式的耳机，嘴里时不时地吐出口香糖鼓起的泡泡……和之前的他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连帽卫衣从原本的白色变成了黑色，大概是双面的款式吧。
没想到犯人竟然堂而皇之地混了进来，开枪、把枪丢在人群、再嫁祸。由于肩负着带路的责任，两人一直走在最前面，关注的也是身旁的小巷，根本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混进了身后的人群里。
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二人拔腿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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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你们真的抓错了！”公务员模样的人无力地辩解着。他现在被好几个壮汉压在身下，根本动弹不得。
懒得听他继续狡辩，白发青年随手捡了一根脏兮兮的布条塞进了他的嘴里。
“诶？那两个年轻人要去哪？”那个多事的修女突然察觉到小羽和白凤正在向另一个方向逃命似地飞奔。
“大概是被枪击声吓到了吧……毕竟是那个年纪。反正现在犯人已经抓到了，我去把他们追回来……”说着，白发青年也追随着二人的身影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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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称呼
“呼~呼~呼~” 两人在迷宫似的小巷间没命地狂奔。但没过多久，白凤的体力便渐渐不支。
“小羽……同学，休息一下吧……”
“……好吧。你休息也别在那地方，过来一点，你那里太接近巷子口了。”
“哦，好的。”
巷子口宛若妖怪的嘴巴，好像随时都会吃人一般。
“Kala~”某种金属与地面的摩擦声突然响起。
“咿！？”
“喵~”
“搞什么嘛，死猫！”
两人已经切身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惊弓之鸟。虽然早就知道“杀”并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收拾的，但是真到了要跟它对决的时候才发现难度竟然这么高。
他们从未如此接近死亡。
“别害怕，死的那些……都是字。”
“嗯，我知道。白凤，答应我一件事。”
小羽倚靠着墙，眼神中充满疲惫。
“什么事？”
“以后别叫我‘同学’了。”
“那叫你什么？”
“叫我小羽就行了。”
“好的。”
“我是谁？”
“小羽……嗯，小羽。”
白凤说完“小羽”两个字后，习惯性地想要接着加上点什么敬语，但被自己憋了回去。
“对，就是这样。说起来，你家人是怎么叫你的？”
“……我可以不说吗？”
“那就是有喽，告诉我嘛~”
“凤儿……”说着，白凤把眼神别开。
“哈哈哈哈~这确定是男名？简直就像古青楼里的卖身女！”
“所以才不想说……”
“Emm……其实也挺好听的，我以后就这样叫你了。”
“……”
“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刚刚走偏了，不知道离街道还有多远……”
白凤依旧靠在墙上沉默着，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凤儿，走啦。”小羽故意似地叫了他的小名。
“……噢，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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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4月12日11：20 废弃的住宅区
“杀”在幽深的巷子里搜索着。
并非是毫无规律地乱撞，而是一条街一条街地毯式地搜索。
他常年活动在这个区域，对这附近的地形了如指掌，也清楚地知道这附近根本没有人居住。
“混蛋！”白发的青年怒骂着，同时狠狠地捶了一下旁边的墙壁。
这废弃的住宅区实在是太大了，要在这里找到两个四处乱窜的家伙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所幸那两个人逃跑的方向错了，那个方向只会离街道越来越远，闯进这迷宫一般的区域之后，对于毫无经验的人来说，想要出去就要花上一点时间。
他暗中祈祷着两人在被他发现之前找不到出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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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迷宫里的插曲
两人略带焦急地走在幽深的巷子里。
这里的空气味道极不新鲜，酸而且潮湿，弥漫着腐臭的味道……再加上这不见天日的光线，长时间呆在这里会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两人恨不能把周围的屋子全都拆掉以感受一下太阳的光辉。
“感觉无论走到哪都是同一片景色。这里为什么还没拆迁啊？要是早早的拆掉了哪会有这么多麻烦！”受这压抑的空气影响，小羽变得有些浮躁。
“毕竟字嘛，不能要求这个世界的各个规则都和现实世界一样。对了，能不能用你的‘权限’想想办法？”
这“权限”指的当然是写字的权限。
“对噢，说不定有办法……写什么好呢？”
“就‘巷’吧，我觉得这样写后就会好走多了。”
“好。”小羽拿出笔记本和笔。但刚一准备落笔，她的动作便停住了。
“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
“抓兔子的时候，我写了‘洞’，然后兔子紧接着就出现在了草地上……”
说到这，白凤也意识到了。如果写了‘巷’，很有可能就直接和“杀”面对面了。
“我想……还是别写了吧。”
“我知道，不会写的。老老实实地走路吧……”小羽无奈地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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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4月12日11：30 废弃的住宅区
两人依旧没头没脑地四处撞着。
“我们到底在往哪个方向走啊？刚才就已经晕了……”小羽疲劳地抱怨道。
“……不清楚。”
若是有影子的话，可以通过太阳的方位来辨认方向……然而在这巷子里连点影子都找不到。
虽然体力还存着，但在这种地方乱撞对精神是一种高强度的折磨，好像永远也走出不去一样。还要提防着时刻会窜出来的“杀”，还没走一会就已经相当疲劳了。
“啊~街道在哪啊！我要出去！”小羽无奈地对周围发着牢骚。
白凤也是，高度紧张的神经搞得脑袋晕晕的，时不时会抬起头，看着房屋之间夹杂着的蓝天白云---这能稍微舒缓一下压抑的心情。
“为什么，明明那么明亮，却感受不到太阳的直射……”
维持着这种气氛，内心深处甚至有种“死了也无所谓，赶快结束吧”的冲动。但是，这种冲动在两人看到某样东西之后就被打消了。
“那是……什么？”小羽的额头冒出一滴冷汗。
某个小巷的深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些长条状的东西。白色的，散发着不祥的味道。
“怎么那么像骨头啊？”
确切点说就是骨头。那也是个被害人，只是一直没有被警局发现而已，不知死了多久，已经变成了一具白骨。
白凤刚想凑上去，便被小羽拉住了。
“你疯了？”
“只是看看而已。”
“那边是死路啊，一旦被那家伙追上就完了！”
“啊，对了……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长时间紧绷的神经令思维愈加混乱。
小羽四周环顾了一下，仔细地听了听周围的动静。没有什么异常的，想必那个家伙还没有来到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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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4月12日12：06 废弃的住宅区
两人疲惫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周围……依旧是什么声音也没有，街道究竟还有多远？”小羽无力地问。她精神力也快要见底了。
“……”
“怎么不说话了？”
“……我不想走了。”
“那你想怎样？”小羽牵起白凤的手，拽着他继续往前走。
“就坐在这里好了……我累了，你先走吧……”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清醒点！”说着，小羽又很拽了一他的手。
“……”
“啪！”扇耳光的声音响起，白凤的左脸多了一个红色掌印。
“怎么样？清醒点了吗？”
这一巴掌之后，他那疲惫的双眼总算有点精神了。
“啪！”随后他便自己抽了自己一耳光。
“你这是做什么？”
“这招好像挺好用的……我清醒了。”
“哈？也对，或许就该这样。只不过，你自己抽得那一巴掌好像有点轻，两边不对称了。”
“是嘛？”
“这样，我来补一下吧。”
他闭上眼睛，准备好挨巴掌。
但是，疼痛感却迟迟没有传来，倒是，好像有什么软绵绵的还略潮湿的东西碰在自己的右脸上，接触的瞬间还有种皮肤被略微地吸了一下的感觉。
他慌忙地睁开眼，惊讶地发现，小羽的脸距离自己特别近，还带有红晕……她的嘴唇也怪怪的，好像在品尝什么东西的滋味一样。
反应了一会之后，白凤终于明白了，脸颊刚刚确实被亲吻了。想到这，他的脸变的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简直就像是烧的发红的水壶。
“那……那个……这个……”
“这个哇，给你打气的……你就当作是不死的诅咒好了。下次你又不想活的时候，你就想想刚才的这一刻，相信你会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怎么样？还想死吗？”
“不，不想了……但，但这是……”
“接吻吗？好，我要表白了。我喜欢你。”说着，小羽抱住了白凤的身体。
“喜欢……什么的……为什么？”
“喜欢还需要理由？只知道再不说，恐怕就没机会了。”小羽平淡地说。
“不会的，我们绝不会死。”白凤坚定地反驳了小羽的乌鸦嘴……虽然直到刚刚他还想一了百了。
“真的？”
“真的，我们不会死，我们会一起离开这里。”说着，白凤也抱住了小羽。
“真的好像恋人一样呢……想不到，这招还真有用。”
“啊？”
两人不约而同地松开手，面带红晕。
“你不想死了呢。”
“哦……啊，是的……”
白凤仍旧涨红着脸，心里满是问号。他搞不懂，究竟是小羽真的向他告白了，或者只是为了让他鼓足精神的演戏而已。
“走吧，我也相信，一定会出去的。”
说罢，小羽便牵起他的手继续前进，嘴里还哼哼着欢快的小调。看起来，她的心情也比刚才好多了。
“有点开心呢。”
“现在吗？为什么？”
“说什么？难道你不开心吗？终于说出来，如释重负的感觉。姑且问一句把，你也喜欢我吗？”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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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鲜血舞步
2018年4月12日12：40 废弃的住宅区
小羽在前，白凤在后，两人依旧穿梭在迷宫般的巷子里。
虽然还是没找到出口，但两人的精神相较之前明显地清醒了许多，这大概要归功于小羽那突如其来的告白吧。
突然，小羽发现，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普通的路口，从右侧的小巷中透出的几缕光线洒在路口处的地面上，分外耀眼。被光线照射到的地方也不再阴暗潮湿，看起来明显比小巷中的其他路面要干燥得多。
“看哎，凤儿，快看前面！我们快过去吧！”
“喂，别这么大声啊……”
小羽拉扯着白凤的手奔跑起来，很快便来到了那个路口。
转头看向右侧的小巷，仿佛要穿透虹膜般强烈的阳光照射过来，受宠若惊的两人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这亮光，错不了，是出口！一定是街道！）
“凤儿，前方一定就是出口了！”
小羽拼命地跑起来……越接近出口，光线就越强烈。
跑出小巷的瞬间，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夺目的光线，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洒满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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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了那一堆迷宫般昏暗的小巷，两人站在街道的中央，用尽每一处神经拼命地感受着太阳的救赎，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啊，温暖的太阳和新鲜的空气啊~我爱死你了！！”
“小声点~别又把那家伙招来了……”
“你在说啥呐？谅他也不敢在满是人的街道上动手……满是人……的？”
小羽这才发现，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这条街道并没有她一开始想象中那般繁华。
“凤儿啊……那个……这里虽然也算是一条大街，但是两边……怎么说好呢……好像还是一片废墟？”
确实是开阔的街道没错，但这依旧是个废弃的地方。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从去年秋天开始就一直积攒到现在的落叶以及堆积起来的厚厚的尘土。两侧则依旧是迷宫一般的废弃的住宅区。甚至可以说：这条街道也只不过是整个区域中比较宽阔的一条巷子而已。
“小羽，看那里！”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开阔的路面上的某处有着一大滩几近干涸的血迹……就这出血量而言，毫无疑问，必死。
“血……血！这里也发生过吗？尸体呢？被搬走了吗？”
确实是被搬走了，这里是那新娘被杀害的第一现场。
不祥的气息再次笼罩下来。
“凤儿！不能逗留在这了，我们快走！倒是这条路不知会通到哪里……要不……就先顺着这条路走吧，我可不想再回到那堆不见天日的小巷里去了。”
白凤摇了摇头。
“还是回去吧……你看，这里太空旷了，走在这里的话实在是太过高调了，被那家伙发现的概率也就很高吧。我觉得还是那堆巷子更加适合躲藏……毕竟我们现在是被追杀的一方。”
“啊……又要回去啊……”
小羽又望了望两边的巷子，摆出一副极不情愿的表情。
“好吧……听你的，我们回去里面。啊啊~洛丝可真幸福，不必经历这些。”
“事不宜迟，快走吧。”
白凤牵起小羽的手，拉着她朝向一个极其普通的巷子走过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来到巷子口……
进入巷子……
“Pu~”
奇怪的声音响起。这种声音平常是听不到的，但屠宰场里工作人员却能每天都能听到这种刀子刺穿皮肉的声音。
与此同时，白凤的左胸插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啊？……白凤啊啊啊啊！！”
白发青年拔出匕首，用手擦拭了一下匕首上的血迹……不可能擦干净，至少血槽里还残留着大量血液。
血红的液体喷泉似地涌出来，白凤很快便失去了重心，但在摔倒之前就被小羽抱进了怀里。
“刚刚你们说的很对。这些巷子确实很适合隐蔽，你看，你们都没发现被我跟踪这件事。”
穿着白色的连帽卫衣，一只耳朵上仍旧塞着耳机，不知他在听什么歌。不过……他听什么都无所谓了。
“白凤啊啊！！”
小羽紧紧地抱着白凤的身体，把目光移向犯人，眼神中透着强烈的慌张与愤怒。
“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血气冲心的小羽不断地重复着他的罪行，但白发青年却毫不在乎，一只手指还在牛仔裤上点着歌曲的节拍。
“该你了。”
杀人犯将匕首直直地戳向小羽的脑袋。
“Pu~”
刺穿皮肉的声音再次响起……锋利的匕首穿透了白凤的胳膊。
不知何时，他又站了起来，挡在了小羽的前面。
“咂~碍事。”
白发青年再一次抽出刀子，转而刺入白凤的下巴，沾满血的刀刃从后脑探了出来。
“快跑……”
顾不上插在下巴上的刀子，他扑向白发青年，暂时压制住了他的行动……但由于后脑被击穿，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你……跑？我？”受到惊吓的小羽一字一顿地说着……
转而再将目光投向可憎的白发青年。
“你，杀，我？”
“是啊，我一会就去杀你……这家伙可真烦，等我把他弄开。”
白凤的嘴唇不断抖动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毫无任何根据，小羽判断他说的话是“快跑……”。
“呀啊啊啊啊！！！！”小羽疯了似地呐喊，头也不回地与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擦身而过，拼命地向小巷的深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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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地奔跑着，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啊？？！！”
造化弄人，一切都太过唐突了，刚刚还沉浸在貌似恋爱的喜悦中，转瞬便是死亡。
（当初为什么会那么想？“以后没有机会说出口”什么的……如果不那么想的话，他就不会死了……一定是这样！）
（还有那两个不祥的半透明的影子，他的手接触到了那个男的……一定是受到诅咒了！）
（归根到底……为什么我非要把他带来这个世界？）
（“杀”……可恨的字……）
“混蛋啊啊啊啊！！！！”
“镪~”某种金属与墙壁的撞击声响起，似乎是在很近的地方……
小羽连忙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
黑色潮湿的墙壁上有一处新鲜的伤痕，它的下方，自己的脚边，躺着一只匕首，上面还沾染着某个男生的血。
“掷歪了吗？切。”令人寒毛立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小羽连忙看向身后，发现那白发青年正朝着自己跑过来，带着诡异的微笑。
（白凤难道已经……）
小羽捡起匕首，双手握着，转过身来。
“你，我要报仇！”
白发的青年也渐渐停下脚步，与她保持着距离对峙着。
“是嘛，那就放马过来吧。”他语调轻松地说着。
小羽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游刃有余的家伙，很快内心深处便认识到了一个事实：
（没可能的……赢不了的，即使有匕首也赢不了……）
了解到这一点的小羽强转过身。
虽然气愤难平，但自己是无力的，即使有匕首也赢不了。
“呀啊啊啊啊！！！！”
她拼命地狂奔起来，身后的“杀”也随之迈出脚步。
/
//笔记本：狼洞兔水墟医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