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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说……
爱丽丝明明还有着许多更好的选择却为什么会突然做出那样的选择，我想了老半天还是没有得到任何能够说服自己的答案，也久久难以接受那样的现实。
虽然……当时我也有考虑到过可能会有这样的可能性，但爱丽丝却偏偏选择了一个最不像是她会选出的答案。
在这其中，绝对还掺杂着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
或许那个修女小姐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但事到如今……我也不可能跑去问些什么了。
小爱的精神在那个时候受到了剧烈的冲击而陷入了昏迷之中，现在正由那个修女小姐照顾着，并被秘密地转移到了其他更安全的地方。
事件……
看似是平息了。
但是……我们却付出了太过沉重的代价。
那是用人的性命所换来的暂时的和平。
既然如此……
如果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去帮助美嘉小姐他们的话……
那么，这个整个事件或许也就不会再发生了吧。
一想到这些……
我的内心，就会感到了无比的痛苦，甚至让人喘不过气来。
——
“这件事虽然也是因你而起，但妾身还是想说……这件事，已经不是你这种家伙能够处理得了的状况了，在这个世界中没有任何牺牲就无法解决任何事。小爱丽丝有她自己的相仿，况且，现在的她现在已经是我们的敌人了，如果不想早死的话，就别再去管了。”
穿着洋和服的修女小姐，在那个事件之后对我说道。
虽然那个时候修女小姐还对我说了许多话，但在那种状况下脑袋变得一片空白的我也只能记得下这些了。
……
那是美嘉小姐自己的意识，还是爱丽丝的想法呢……
我不知道，也已经变得不想去知道了。
既然已经决定从那个世界的纷争中退出，再去想那些无谓的事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和平时一样，在那天之后我还是照常去了学校。
虽然我可能在心中还保有着那么一丝的期待……但是，最终我还是没能在这唯一能找得到她的地方再见到过她。
哪怕是一丝的慰藉，都没有能够留下……
在爱丽丝消失后的那几天，我仿佛又回到了原来，属于我一个人的生活。
尽管在私下我也寻找过爱丽丝的下落顺便打听一些关于姐姐的情报。
但是……
仅凭这个什么都办不到的我，不管在哪一个方面都根本没有丝毫的进展。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的一个又一个的未接通话，爱丽丝……就好像突然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似得，完全没有留下任何能够找到她的线索。
说到底……
我原本就不适合那种每天心惊胆战的生活，或许……事件变成这样，也未必是件坏事。
至少，原本就一直是一个人的我，又再次变成了一个人。
——
夕阳西下。
我坐在天台，手中喝着罐装的咖啡，将早已读过好几遍的《哈姆雷特》丢在一旁，静静地望着太阳的下沉。
操场上，田径部以及足球部的同学们和往常一样进行着训练，并不时地喊着口号。
那些原本听起来，觉得无比烦人的声音，如今却不由地感觉亲切了起来。
漂浮在空中的飞艇，腹部的大屏幕重复播放着广告。
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回到过【绯世】的我，看着这片被夕阳染红的天空，不禁让我又再次想起了那边的天空。
要是没有那些声音，或许还真会让人有些搞不清楚现实与【绯世】的区别。
“还真是像呢……”
在天台无所事事的我……不禁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不需要在放学后再进行训练，也不需要被那家伙整天牵着鼻子走。
说实话……那家伙不在的那段时间，像这样片刻的悠闲，都已经让人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
没有了爱丽丝的帮助……
别说是在那个世界寻找有关姐姐的情报，就连能不能继续生存下去恐怕都会是个很大的疑问。
我一次次地在内心中询问着自己。
“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
咖啡的苦涩还留在舌尖。
我深深地将空气吸进肺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MASTER……是在烦恼吗？”
声音就这样直接地传进了我的脑海中。
那是伊欧娜的声音。
“……”
面对着伊欧娜的提问，轻轻摇了摇脑袋。
与其说是烦恼，倒不如说是好不容易摆脱了一个大麻烦……但是随之也同样失去了许多的东西。
所以，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话说回来，伊欧娜……难道你感觉得到吗？”
——“是的，因为MASTER的感情是与我的系统是相通的，虽然并不明白MASTER是为了什么而在烦恼，但是感情还是会源源不断地传达过来。”
“这样啊……”
——“虽然我对于人类的事一点都不明白，但是我却能够通过MASTER感受到内心的感情。”
“……”
——“胸口，感觉好痛……”
“……”
——“MASTER，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我对此不禁握紧了拳头。
“我也不知道……或许就是你说的这样吧。”
——
在离开学校后，我一个人步行在中央区的街道……
天色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渐渐暗了下来，空气也由于季节的转变而变得更加凉爽。
站前街道两侧的霓虹灯将整个夜空照亮。
在这座充满科技感的都市中，五颜六色的光芒不禁让人感到陌生而又孤独。
这里是位于中央区最为繁华的街道，聚集着无数商场以及周边设施。所以即使在这里稍稍闲晃一会儿，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我塞着耳机，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后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护栏处，静静地坐了下来。
闪烁的霓虹灯下，一个个行人从我的身边经过，人们彼此漠然。
当然在这个时间，也会有看到不少前来逛街的情侣们。
从表面上来看，【Nightmare】的风波也已经暂时告一段落，人们也重新回到了他们原来的生活中。
在这总人口有着近千万的大都市。
要在这人潮中寻找一个不知去向的人，恐怕就和在深邃的大海中寻找一颗蓝宝石一样困难。
但是……俗话说，万事无绝对。
有些时候，巧合也总会来得如此突然。
就在这时，我的视线在人群中被那一头金色的长发给再一次深深地吸引住。
金色的长发绑着一根白色的绸缎。
“爱丽丝……？”
我注视着那个戴着白色绸带的少女好久……
没错……那个人确实是爱丽丝。
与平时那些廉价的衣服不同，如今的爱丽丝穿着一身看似昂贵的浅蓝色小礼服，就真的宛如那童话中的“爱丽丝”一般。
“喂！爱……”
但是……下一瞬间，我便打消了喊住她的这个想法。
在她的身边，一个身着黑色西装，长相英俊且身材高挑的男子正将手搭着她的肩膀上。
就街上其他的情侣一样。
他们两人也不例外……
然而，爱丽丝对于身旁男子这样的举动，却并没有任何反感的样子，两人反而还有说有笑的。
说实话……
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爱丽丝露出那样【幸福】的表情。
“是爱丽丝的男朋友吗……”
没错……
毕竟即使爱丽丝有着那种讨人厌的性格，但在学校中也依旧十分受欢迎。
会有个优秀的男朋友也并不奇怪。
但是……
我却从来都没有听她提起过任何有关眼前这个人的传闻。
按照爱丽丝的性格，也完全没可能有人受得了她的那个脾气的吧，更不用说眼前这个看似优秀，却又来历不明的家伙。
而且最近又发生了之前那样的事……
如果是我所认识的爱丽丝，绝对不可能会这么轻易地放下。
……
我摇了摇脑袋，抛下脑海中的意想赶紧从位子上起身，混在人群中悄悄跟在两人的身后。
直到他们一起坐上了停在附近的一辆极为豪华的黑色跑车。
随着一阵引擎的轰鸣，黑色跑车便渐渐离开了我的视线。
——
“爱丽丝……”
我不禁再次握紧了拳头。
和爱丽丝一起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
在脑海中的疑问，一件又一件地增加了起来。
说到底，我对于爱丽丝的事……还是一点都不了解。
她的过去，她的现在所做的事，以及她的想法我都毫不了解。
我本以为……
我和爱丽丝仅仅只不过是目的相同的合作者罢了。
但是……
真的只是这样吗？
真的仅仅只是这样而已吗？
……
——“呼……”
我抬头望着那被灯光所照亮的无星夜空，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
“呀！这是怎么了？这样唉声叹气的，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这时，一只手突然从身后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这才使得我回过神来。
在我身后出现是一名身着白色西装，有着一张标准的夜店男公关脸的家伙，一副不输给任何艺人的英俊面孔却总觉得给人一种轻浮的感觉。
“呀，汐海同学。”
男子向我轻轻招手，打起了招呼，而我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这个人。
“莲市先生……”
“汐海同学你怎么跑来这种地方来了，特别是现在这种时期，到处乱跑可是很容易被其他的PLAYER盯上的哟，看来还是没有好好吸取上次的教训呢。”
“莲市先生你全都知道了吗？”
“嗯……算是有所耳闻吧，关于那件事的前因后果，我之前也都听小爱丽丝说过了。”
莲市面带着和蔼的微笑说道。
对此，我再一次叹了一口气。
“危不危险不管是对我还是莲市先生来说都是一样的吧，如果对方是有备而来的话……”
“嘛~~也不要这么悲观嘛，不过再怎么说我曾经也是那个【Polaris】的其中一人，在实力上还是姑且有保障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从莲市嘴里说出来的话，总有种让人靠不住的感觉……
一来是因为我也不清楚莲市先生的真正实力究竟怎么样，而另一方面，则可能是由于莲市不过从那个角度都透着一种玩世不恭的小白脸气息吧。
或许是看出了我心中的忧虑，莲市先生突然将身体靠近了过来，并用手轻轻抬起了我的下巴……
“放心吧，只要和我在一起，哪怕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就算拼上性命也会保护好你的，毕竟你也是那个人的弟弟吧。”
“……”
如果说话的对象，换成是女孩子的话……在这张英俊而认真的表情之下，大概只需要一秒就会沦陷了吧。
由于莲市的这一举动，吓得我连忙拍开了他的手。
“唔……总觉得……莲市先生的话听起来感觉有点怪怪的……”
“是吗？嗯……可能是职业病的关系吧，那先不说这个了。”
“……”
我再次看了一眼爱丽丝离去的那个方向，不禁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话说回来，莲市先生才是……你不是应该在西区那一块活动的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只是受人所托，稍微过来办些小事罢了……结果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汐海同学，还真是巧合呢。”
“这样啊……”
谁知道……虽说之前的那些事件中也帮我们不少忙，但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让人难以取信。
毕竟像莲市先生在现实中的那种职业，本来就需要使用到各种哄骗的技术来讨客人的欢心，那可不是人人都能够做得到的。
不过，也或许这不过只是我个人的一些偏见吧。
莲市先生看到我写在脸上的表情后，不禁摇了摇脑袋。
“关于在教堂发生的那件事，我从手下那里也听说了，是因为那件事的关系才愁眉苦脸的吗？”
我下意识地避开了莲市的视线……
“或许这只能算是其中一部分吧……只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当时爱丽丝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没错……
这些日子，那些发生在我面前的画面几乎无时不刻都在我的脑海中显现，久久挥之不去。
莲市在听了我的话后，轻轻眯起了眼睛。
“果然……那孩子还什么都没和你说呢。”
“诶……？”
莲市对此不禁长叹了一口气，露出了一副十分无奈的神情。
“爱丽丝那家伙……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喜欢把所有事都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而更何况这次的事件和她也有着直接的关系呢。”
“诶……？”
直接的……关系？
“莲市先生，难道你知道些什么？”
“嘛……算是吧，不过只是一点点……和爱丽丝的过去有关。”
“过去……？”
——
就在我们交谈的期间，我这才发现路过的不少女性都向这边投来了视线。
并不时地朝着这边私下交谈着。
——“那个人是不是在电视上看到过呀？好帅啊……”
——“真的诶……要不要去搭讪试试看？”
——“不要啦，感觉好丢脸啊。”
总觉得，由于莲市的关系，这边突然变得有些显眼了起来。
——
就在这时，几名穿着时尚，画着艳妆的年轻女生突然向这边走来，年龄上大概比我要大上几岁的样子。
“这位小哥，去那边的酒吧，不如请我们喝一杯吧。”
“如果有时间的话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玩呀？”
说实话，着还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逆搭讪】。
当然……她们搭讪的目标很明显并不是我。
然而，面对着这样的情况，莲市却显得十分游刃有余……就好像早就已经习惯应对这样的情况了。
“啊……真是抱歉呢，很不巧今天我已经有约了。”
莲市先生突然用手勾住了我的肩膀……就像是故意为了向她们说明我就是那个抢了她们目标的家伙。
“诶……！？莲市先生？”
对此，完全摸不透这家伙的我发出了感到疑惑的声音。
两个小姐姐，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纷纷笑了起来。
“那~~~要不然也一起带上那个小弟弟吧。”
……
“小弟弟你还是学生吧~不如和你的朋友也一起来怎么样？”
“唔……”
对于两位漂亮小姐姐的邀请，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才好。
莲市对此却只是摇了摇脑袋，然后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苦笑。
“那可不行呢~~这样这边也会感到困扰的。”
“诶诶诶诶~~~怎么这样啊。”
两位小姐姐由于莲市的拒绝而发出了感到无比可惜的声音。
但面对着对方如此主动的行为，莲市也同样不甘示弱地主动靠近了对方露出了仿佛能够融化女孩子内心的温柔笑容，十分优雅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面对着这样的道歉，面前前来搭讪的两位小姐姐也无法再继续纠缠下去，也只好无奈放手。
明明同样是男生……不禁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有些不公平呢。
趁着这一间隙，莲市先生赶紧将我拉到了一旁。
“看来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让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
——
我和莲市两人离开了位于中央区的站前街道，来到了一家十分幽静的咖啡厅内坐了下来。
整个店内除了一名看似年迈的老店家外也只有我和莲市两人，即使在这种高峰的时间也十分冷清，对此我不禁感到疑惑……所说这里的环境很好，也十分适合作为彼此商谈的场所，但这样生意冷清的店，真的还有继续开下去的必要吗？
不过，现在也不是该去关心这种琐事的时候……
“莲市先生……”
才刚一坐下，我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向莲市发问起来，然而莲市却将一本厚厚的菜单摆在了我的面前，打断了我的话。
“之前就和你说过了吧，叫我莲市就可以了，汐海同学不用客气，先点一些喜欢吃的东西吧，我请客。”
“……”
店内播放着能够令人平复心情的轻音乐。
从位于二楼的橱窗望去，昏暗的灯光下，来来往往的车辆从街道驶过，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如今看来显得有些朦胧了起来。
令人不禁感到，原来在这座无比拥挤的都市中还有这么一处安静的场所存在。
……
对此……完全摸不透对方对方用意的我，将莲市摆在我面前的菜单重新推了回去，再一次长长叹了一口气。
“莲市先生……不……莲市，我不想浪费什么时间，既然你知道些什么的话，就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吧，而且，刚才你也说了……这件事，和爱丽丝的过去有关，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
面对着我的提问，莲市微笑着依旧还是没有想要回答我的意思，将菜单再次重新推了回来，就好像除非我打开那本菜单点上一些东西之后，他才肯说那样。
“算了……我自己的，自己付就可以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十分不情愿地打开了面前的菜单。
“唔……这个……”
菜单中，光是单单一个甜品就动辄好几位数的价格，甚至令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里的价格至少是外面的十倍甚至几十倍。
也难怪这家店会没有什么人气，这种不合理的价格与其说这是买卖，不如说是正大光明地抢钱才对吧。
我战战兢兢地将脸躲在了厚厚的菜单之下，看着微笑中的莲市。
“你……真的会请客吗？不会耍赖吧……”
“请不用客气。”
“……”
望着那琳琅满目的菜单栏目……不少奇怪的名字在此之前我甚至连见都没见过，对此不禁感到一阵眩晕，为了让自己能不显得太丢脸，最后就挑了一个至少还能分辨得出所用材料是什么的小点心。
“咳咳，嗯……那……请给我一份焦糖欧培拉。”
“只要一份就够了吗？都说了不用客气了。”
“啊……抱歉，我现在没什么食欲。”
“这样啊……那我和以前一样，要一份意式咖啡和布雷塔尼还有一份卡仕达千层酥。”
“……”
对此，年迈的老店家对此轻轻点头后，不到几分钟就将我们所点的东西全都一一摆在了我们的面前。
总觉得这家店有些奇怪……
甚至连个点单的普通服务员都没有。
“好了……那么我们也开始聊聊刚才说到一半的正事吧，关于爱丽丝的事。”
原本一脸带着笑容的莲市，轻轻放下翘起的腿。
“但是在此之前，汐海同学……我还是想给你一句忠告，可至于听还是不听就随你了。”
“忠告？”
莲市脸上的表情渐渐失去了笑容，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放弃爱丽丝的事吧，那已经不是你能够管得了的事了。”
我微微皱起了眉头。
“希尔薇小姐，也和莲市先生你说过一样的话……”
“我想毕竟你也知道，爱丽丝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孩子，如果随意插手她的事……我想她也不会感到高兴的吧。更何况，这件事非常危险，之前你与【Nightmare】间的战斗要是没有爱丽丝及时赶来，恐怕你现在也不会想现在这样坐在我的对面了吧。”
“……”
我在脑海中重新整理了一遍思绪。
从我遇到美嘉小姐开始，一直到前几日爱丽丝突然做出的那个决定以来……
我明明见证了这一系列所有的事，却总觉得在解开所有的真相前，还缺少了一块最重要的拼图。
“你的手中现在握着希望的【钥匙】，作为曾今【Polaris】一员的我也同样不希望你参合到这样的危险之中。”
“……”
这些我当然明白，恐怕这个事件早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要不然，莲市先生以及希尔薇小姐也不会这也特地对我说出同样的话。
这件整个事件或许也都是因我而起……
而我，也亲眼目睹了由于我当时的判断而造成的后果。
……
对此，我不禁紧紧握起了拳头。
“……难道你特地想告诉我的，就只有这些吗？”
对此，莲市轻轻眯起了眼睛。
“这件事对于爱丽丝来说十分重要，如果她无法跨过这道坎……那么就和死了没什么两样，她内心中所背负着的那份痛苦，或许换作是任何人……都会难以承受，或许，这也是她会如此坚强的原因吧。”
“……”
“这个世界中最为致命的，既不是武器也不是某种毒药，而是情报，也就是所谓的【真相】。这些话，在上次【Bloody Rose】的事件，我想你也应该已经充分体会到了吧。”
莲市喝了一口咖啡，用着十分平静的语气继续说道，与原先那种轻浮的感觉不同……从莲市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人感到十分沉重。
“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到还残留着迷茫……说到底，你连你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都还没有分清楚。要是让你不顾一切地一头栽进去，那就和让你跑去送死没有区别。”
“……”
我一时语塞，陷入了沉默。
见我迟迟没有回答，莲市坐正了姿势，将双手放在桌上轻轻托着嘴，而语气也变得更为冷冽。
“可能汐海同学，你还没有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吧……那我就这么问好了。”
“……”
——“如果……由于你的某个选择而必须与爱丽丝为敌时……那个时候，你能够做到向曾经的伙伴毫不留情地开枪吗？”
我对于这个从没想过的问题，一时愣在那里。
“什……这算什么问题？”
我抬起头，从莲市那严肃的表情来看……这不是莲市平时所开的拙劣玩笑。
“事实上，爱丽丝的行为非常容易理解……无论是那边的世界，每天都会不断地有人死去。一个人的性命如果能够换取几百人的生存，那么这个人的性命就会有着数百人份的价值。人们为了生存，可以将任何有利于自己的事看作是正义，在【绯世】就更是如此，换句话说，这个世界原本就不存在什么正义，也没有不用任何牺牲换来的和平……这就是那个世界的规则。如果当时换成是我，或许我也会做出和爱丽丝一样的选择的吧。也正是因为能够做得到这一点，爱丽丝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活到现在。”
“……”
“所以,汐海同学……我还是刚才的那个问题。如果当已经成为敌人的爱丽丝出现在你的面前，并用她的三月兔指着你的时候，你也同样有向她扣下扳机的那份觉悟吗？”
莲市的声音显得无比沉重，仿佛在这安静的咖啡厅内回荡着……
我陷入了沉默。
——
咖啡店内的轻音乐，伴随着摆钟的滴答声。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过。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莲市终于轻轻叹上了一口气，微微闭起了眼睛。
“果然现在的你……还没有我所说的那份【觉悟】。而且，以你现在的实力，特别是在面对像是爱丽丝这样强大的对手时，片刻的犹豫就足以让你死上好几次了。”
“所以……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就这样放弃吗？”
“我说过，我现在告诉你的只是一个忠告，至于听与不听的选择权还是在你手里。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执意要牵扯进这个事件的话，很有可能会死……与【Bloody Rose】那时候不一样，这次……你完全有着可以退出其中的权力。”
——呯！
我从激动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用力地抓着自己的胸口。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
但是……为什么……内心，会感觉如此难受。
为什么……
一个个都要劝我放弃。
莲市看着我这幅激动的样子，再次微微眯起了眼睛。
“对你来说……爱丽丝究竟对你是意味着什么？值得你为她一同跳进这个深渊中……”
“……！！”
没错……
我之所以会来到这个【游戏】，是为了找到姐姐的下落。
说到底……
我和爱丽丝的关系，只不过是建立在目的相同的情况下，才会一起行动。
这一点，我明明已经在内心中确认过了无数次了。
但是……
我……想起来了。
当被希尔薇小姐死死按在墙上的时候，我看着爱丽丝离去时的样子。
虽然只是静静一瞬间，但是她的侧脸……
“因为，那个时候，她……露出了希望能够有和人站出来，阻止她似的表情。”
这个……
一直藏在我内心深处的疑惑，由于莲市的这一句话，而被点开。
事实上……我从一开始就明白。
——迷路的孩子，只要大声地哭泣就会有人来帮助，但是如果什么都不说的话，就没有人会知道。
更何况，我们所存在的这个【世界】，是比现实更为现实的【世界】。
那个孤独的身影……
一直都是一个人。
我能够感觉得出她所背负的那个痛苦。
光是看到她的样子，就能够感觉的出来……
她和我，从一开始或许就是同一类人。
将所有的伤口，都深埋在内心之下……
也正因为我和她太过于相似，所以我才能够明白。
她……
一直以来，都希望能有个在自己身边的人，一个值得她信任的人。
……
莲市听到了这个答案后……脸上终于再次露出了浅浅笑容。
“眼神变了呢，那么我想刚才的问题……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
“是的，我想……应该没有回答的必要了吧，莲市先生。”
我紧紧握紧了拳头。
我记得，曾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
——当人与人成为了朋友，那么人的强度就会变弱。人会因为朋友的事痛苦而痛苦，因为朋友的事高兴而高兴。也正因为有了这样的羁绊，人与人才会彼此联系在一起。
我并没有所谓的朋友……所以总是难以理解这句话中的意思。
“我想救她……就和最初她救了我好几那样……我仅仅只是想帮她一把。”
我轻轻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她如果硬要我编个理由的话……或许我已经把爱丽丝当成是我交上的第一个真正的朋友了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