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10点过后的校园里,本应无人的教学楼里,一间活动室的灯依旧亮着,里面的5人围着一张长方形的会议桌而坐,安静到极点的房间呈现出一种剑拔弩张的氛围。

突然,打破这份寂静的声音从我正对面的少女那儿传来。

“你已经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做到的了?”

戴着眼镜的少女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恶作剧破产而沮丧与不甘,反而是一副从容不迫的表情,就像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

不过……真的是这样吗?

我的嘴角向上勾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慢悠悠地做着回答。

“嘛啊,大致上吧。”

“那么……说说看?”

“当然。”

在场的所有人看着我,都认为我接下来会说出自己的推测,但是——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解开我手机锁的?我明明设的有4位数的密码,除了我和梦忻以外没人知道。”

我出乎预料的反问起了我对面的舒航。

而她虽然对我突然的反问表现出了一丝惊讶,但却又在一瞬间将其隐藏。

“好吧,我先说……”

思考了几秒后,做出妥协的舒航开始叙述起了能够轻易破解密码锁的原因。

“你也说过了,你手机的密码不止你一个人知道,那么从她口中套出你的手机密码不就好了。”

“从梦忻口中套出密码?”

“嘛,从她口中套出一些事情其实蛮简单的,毕竟她很在意你,所以我只是在偷偷举行的会议中对她说了要实行这一系列计划来吓吓你,她就急忙向我求情,还说了你一堆的好话,最后更是提出了仅仅将你的手机铃声修改成恐怖的声音就好,这种简单的方案。”

“……”

原来是这样么?为了减轻我受到的惊吓,所以说出了我手机锁的密码,提出了一个根本就不恐怖的方案,可是我却……

梦忻离去时的画面在我的眼前重复,我的心也因此变得越来越痛。

“我真是够混蛋的呢……她为我的付出我没看到过,反而觉得她只是个喜欢打人的暴力女……”

“是啊,你真是个混蛋……”

舒航附和着我自嘲的声音,颤抖着身躯大声指责着我。

“你不仅将我们所喜欢的怪谈扁的一文不值,而且最最最不可原谅的是你伤害了那么为你着想的人!所以……原本已经准备放弃的这个计划,在我不顾一切的强制要求下,开始执行了,而且还多加了两出戏。”

“就是梦忻死亡和斗篷人那两个场景吧……”

我原本还想着就伪装梦忻死亡的这一件事来呵斥舒航,但是现在看来,她的做法或许并没有错。

如果我继续对梦忻的付出一无所知,继续把她待在我身边当做理所当然,那么她真正离开我的那一天或许就不远了。

“你也不笨嘛!就是那两个场景,不过……你既然不笨的话,为什么会连怎么处理好与她之间的关系都不会!”

丝毫不在意我是不是失落的状态,舒航猛地一拍桌面站了起来,用食指指着我的鼻尖,毫不留情地说出了我存在的最大缺点。

“我……对不起……”

我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对谁道歉,想要对谁道歉,只是在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事后,本能地说出了道歉的话。

看着眼前快要抱头痛哭的我,她不再继续数落我,只是轻叹了口气就坐回了位子上,向着我坦平了右手。

“你想让我说的我已经说完了,轮到你了……说一说吧,你对于今晚这一切的猜测。”

“嗯,那么我就开始说了。”

没有了之前对舒航的报复心理,我现在只想一五一十地说出所有人想要知道的一切,然后离开这里,去到梦忻家中,向着她祈求原谅而已。

怀抱着如此真切的想法,我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开口了。

“其实我如果在第一次遇见周沫学姐的时候逃出了教学楼,我还不会注意到这一切只是惩罚……虽然之前有着很多不太对劲的地方,比如说护身符的锦囊必须装在校服外套的口袋里之类的。”

“那么……你当时为什么不跑呢?”

“那是因为……”

“他在门前愣了两秒。”

我的解释还没说完,周沫学姐便用简短的话语说出了我未能成功脱逃的原因。

然而这种描述并没有得到其他人的理解,反而让他们开始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我。而为了让自己不受到他们这种令人讨厌的目光的直视,我急忙开始了辩解。

“的确是这样……不过我当时是因为突然想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才没有跑出去的。”

“哦?说来听听。”

被我的辩解提起了兴趣的几人,聚精会神地听着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当时……我在打开门的那一刻突然想到的是……为什么在刺我之前单手就能牢牢钳制住我的周沫学姐,在刺完我之后,就像失去了力气一样,我下意识地一推就能轻松地挣脱她的束缚。”

“的确……这一点是会让人感到奇怪。不过啊,你居然能够在那种紧急的情况下思考这种问题,就不怕真的被捅刀么?”

“啊哈哈,那个……”

关于这点我也做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毕竟这只是头脑中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并不是我刻意去思考什么。

所以,我只能尴尬的笑了几声,然后强行将话题拉回正轨。

“总之,在那之后,我被逼的走投无路,逃上了6楼,不过好在那个时候周沫学姐没有追过来,这才让我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所以说……你在那个时候察觉到了什么?”

“没有哦,那时候我还是觉得有幽灵在作祟……不过,不久之后,我看到的一样东西让我否定了幽灵的存在,那就是这个!”

说着,我将左手大拇指张开,手背朝上伸了出去。

四个人同时盯着我的左手看了几秒,可是只有周沫与舒航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看来还是有点失误呢。”

“没错。”

看着已经理解了的两人,李骁逸忍不住发问。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还是不懂诶。”

“诶~”

用叹息对李骁逸的愚钝表示无奈之后,舒航指了指我左手虎口处残留地些许“鲜血”,做起了解说。

“就是这个……当时为了做成血的效果并且不会凝固,特地选择了双组分的油漆,不过这种油漆虽然不添加凝固剂就不会凝固,但是油漆的残留也让这件事出现了破绽。因为,血液是在几秒钟内就会凝固,而凝固的血液并不是鲜红色,而是暗红色。”

“Bingo!就是这样……”

听完她完美的解说,我“啪”地打了个响指,然后收回了左手,继续叙述着我察觉一切的经过。

“我就是发觉了这并不是真正的血才开始怀疑起了这一切。于是我回忆了一下,自己在看到手中的‘鲜血’之前所在的场所,而那个场所就是这里——社团活动室!”

说着,我站起身走到了门边,用右手食指轻轻地在圆形的门把下方,在灯光下所照不到的阴影处,轻轻一划。

之后,我将食指收回,让其暴露在日光灯之下。当然,那根食指上方沾有着与我左手虎口处相同的红色油漆。

看着指尖那像极了鲜血的红色,我缓缓地开口了。

“那个时候,我来到这里之后就在想自己是怎么粘上这东西的。我想了很多自己碰过的东西,比如饮料瓶、桌面,但是在最后……我想到了,那个我只要出门就一定会碰的东西!那就是门把手!为了打开一扇紧闭的门,我一定会用手握住门把,而打开这种单扇的,门把手在右方,朝内开的门,我和你们一样……”

我和平时一样伸出了手准备去握住门把,不过在真正握住门把之前,我就停了下来,盯着自己的那只手,说出了下文。

“没错,一般人开这种们习惯性用的正是左手!也就是我粘上油漆的那只手!”

“原来如此……”

看着我说出决定性话语的舒航,十指交叉,用手背支撑着她的下巴,做出了提问。

“但是周沫去买食物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出了门,回来的时候手上并没有沾有油漆,这又怎么解释?”

先不提舒航为什么没有问过周沫就知道是她出去买的食物,就她提出的这个问题来说,答案十分简单。

我得意的一笑,做出了回答。

“其实……那个时候门把上并没有涂上油漆,我想油漆应该是在周沫学姐让我喝了下过安眠药的瓶装咖啡后,等我睡着了涂的。毕竟如果一开始就涂的话,社团活动室里会有油漆味也可能会让我察觉到不对劲,但是在我睡着之后涂就不一样了,那时完全可以让空调将室内充满油漆味的空气更换几遍。那样等到我醒来的时候,油漆味就已经变淡了很多,只要我不用鼻子接近门把,就很难闻出味道。”

“很完美的解释。”

舒航为我的推测鼓了鼓掌,而后她将来到活动室后拾起的A4纸用双指摁住,沿着桌面推至我的面前,做出了提问。

“那么这个死字又怎么解释?我想一开始A4纸的上应该不会有这种东西吧。”

“啊,一开始死字的确不存在,但你只不过是用了可以自动显现的红色液体写上了死字而已。那种液体在化学课本上也曾经提到过,那是品红溶于蒸馏水后通入二氧化硫所制取的试剂。至于获取放法……我想应该是你向化学老师提出这个有些异想天开的想法后,拜托化学老师帮你配制的吧。”

“诶,等一下,你们还没说那种试剂究竟是什么名字了,居然这么神奇?”

李骁逸一脸好奇向我做出的询问,我还没给予回复,周沫学姐就像在抢答一样,简短而快速地做出了说明。

“希夫试剂,经较长时间或受热会分解恢复品红的红色,只不过会把溶解的二氧化硫放出。”

“没错。”我接过她的话,继续说道,“其实我被热醒的时候就闻到了些许刺激性的气味,但是我一时间并没有与A4纸上的死字联系起来。”

“原来如此。”

理解了什么的李骁逸猛地一拍手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嗯,那我接下来……”

“请等一下!”一直沉默的月颜音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话,“你只说了死字凭空出现的手法,但是舒航她怎么能够预测你一定会去拿那份观察记录呢?”

“对哦,她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满心疑惑的李骁逸与月颜音,我放弃了开始说下一个手法的打算,开始为他们做起了解说。

“很简单,月颜音学姐,你还记得吧,当时并不太喜欢交谈的周沫学姐她在我向她搭话的时候不是说过吗?“这是用来写你的观察记录”这句话,而这就是舒航用的方法。她让周沫用完全无厘头的对于人的观察记录来让我产生深刻的印象,从而导致我在发生事件之后,看到桌上的A4纸便会联想到观察报告。我想你们应该也遇到过吧,看到什么特别不可思议的事情就会对那件事印象深刻,于是看到与其相关的事物就会联想到那件事的经历。”

“嗯嗯,说的对。”

李骁逸听完我的解释连连点头。

“唔……这样虽然能说的通,可是向周沫学姐搭话的可是你啊,这点总是无法预测的吧。”

“的确是这样,这又怎么解释?”

月颜音不服输一样的指出了我解释的不合理之处,而李骁逸听完后便停止了点头,开始在一旁附和着她。

我白了一眼墙头草一样的李骁逸,开始引导她进行思考。

“你想啊,如果当时我没有搭话,而是一直三心二意的看杂志书,那么会怎样?”

“会受到来自周沫的警告。”

“没错,没错,所以呢?”

“周沫学姐会趁那个时候说出观察记录的事!”

“正解!”

我轻拍了拍手掌,说出了舒航原本的计划。

“也就是说原定计划是在警告我的时候说出观察记录的事,但是因为我的搭话,所以周沫学姐随机应变将观察记录的事情提前了。”

“呵呵,我真没想到你能推理到这一步。”

舒航看着我露出了赞许的表情。

“当然,不过还没完呢……”

我带着自信地笑容,继续着手法的解说。

“接下来就是月颜音学姐死亡的事了,我想那用的应该是从手工社借来的人偶吧,而且使用的那个人偶内部是空心的。你们只是把用塑料水管接到人偶的脖颈处,让本来就被你们刻意松过的脑袋被自来水冲飞而已。所以,那时候在我眼前从脖颈处喷出的根本不是鲜血,而是从塑料水管里喷出的水。而且你们为了防止冲飞的人偶脑袋受到损坏,还特意做了完备的保护措施,以至于人偶的脑袋掉到地上时完全没发出任何声音。”

说到这里,我短暂停顿了一下。

“我想当时,月颜音学姐应该是凭借自己比人偶还矮上一点的身高用双手将人偶抬起,至于让人偶的脑袋被水冲飞的任务就交给了当时在女厕所里的周沫学姐没错吧。”

说着,我扫视了一眼周沫与月颜音,不过周沫学姐却是一言不发,只有月颜音向我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个事实。

“那时……打开水龙头的信号应该是看到我之后的那句‘我不想被你杀死’。在那之后,你们趁我因为月颜音学姐的假死而怀疑自己是凶手,变得精神恍惚的时间里退回到女厕所内躲藏起来。”

又一个手法解说完毕后,我停顿了几秒。

在这几秒的时间里,我的目光缓缓地从月颜音身上移到了舒航身上。

“接下来就轮到你出场了。”

“说吧,我是怎么伪装梦忻死亡的?”

听完舒航这种挑衅式的发言,我如她所愿的做起了说明。

“好,那我就说了。首先你把手工社的人偶都借了出来,完美品给月颜音学姐使用,半成品就摆放在了铃铛坠落的窗口下方的灌木丛上,然后你去了7楼,把和你今天送梦忻的铃铛同时购买的其他两个铃铛中的一个用细线拴住,吊在窗户外,并且将细线的另一端拴在了一个可以让人躲藏的地方,这就你事先的准备。完成这件事的时间应该是在你和李骁逸离开怪谈社后,我猜的没错吧!”

“完全正确。”

“接下来,你只需要等待着行动的信号,也就是月颜音学姐的尖叫声。听到尖叫声的你先是等了几分钟,然后在走廊摇响了藏在你身上的铃铛,等到我被铃铛吸引而走上7楼之后,你就进入房间,躲藏在可以碰到细线的地点。之后,你通过放在门口的干树枝确认了我进入房间,然后立即割断了将另一个铃铛吊在窗外的细线,让铃铛掉了下去,并且看准我跑至窗边的时机逃出了房间。”

此时,我为了让所有人都能有理解的时间而再一次停顿了两秒,然后才盯着舒航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就是更简单不过的方法了。逃出房间的你只需要从窗户偷看,等看到我有离开房间的意图便躲进厕所,拨通屏幕朝下放置在8楼栏杆上的我的手机,让其传出那种渗人的笑声,并且在我跑向8楼的时候,发短信给1楼的李骁逸,让他打开同一个笑声的录音,然后身披斗篷出现在1楼。当时,在除了东南角的1至7楼外,所有楼梯口都被你事先用椅子堵住的前提下,这就变成了人绝不可能完成的灵异事件。至于周沫学姐的幽灵附体完全就是靠她那不为人所知的过人的身体素质,再加上她的演技,没错吧!”

“一点没错,你说的和我的计划完全一样。”

舒航平静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月颜音和李骁逸也在此时为我鼓起了掌。

然而在他们的掌声中,我却盯着舒航镜片后的眼睛,做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对了,如果月颜音学姐死亡之后,我没有停在原地,而是精神恍惚的继续前进,那么……这场惩罚应该会提前结束吧。”

“嘛啊,差不多吧。如果你那么做的话,小沫沫就会从厕所冲出来直接刺向你,然后把你往教学楼外赶。等你害怕地从学校跑回家之后,今天的惩罚自然就结束了。”

“然后呢?”

我并没有忽略掉她话语中所用的词语——今天,所以开始好奇地追问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没有任何的话语,只有舒航那让人不安到极点笑声不断地回荡在房间之中,而等到这个笑声停止的时候,她才带着残忍的笑容,回答了我的问题。

“没错,那并不是结束,第二天我会找机会向你说明这一切,然后让一直看不起怪谈的你,意识到其实是你自己否定了自己所坚信的东西……这就是对你惩罚的全部内容,可惜……”

看着遗憾地叹了口气的舒航,我忍不住大声吐槽道。

“喂喂,你要是真这么做我搞不好真的会心理崩溃,到时候你可要负全部责任的啊!再者说,你对我做这么过分的惩罚,就不怕我以后报复你?”

“报复我?你要怎么报复?”

或许是知道我在开玩笑,所以她对于我所说的话有些不屑一顾,而我为了吓一吓她,刻意低下了头,然后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扭曲着表情,用怨毒的目光盯着她,恶狠狠地说道。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把你给杀掉啊!”

“……”

舒航呆愣了几秒,然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她边说着“算你赢了”边哈哈大笑了起来。而李骁逸却一反常态地用严肃认真的表情盯着我,一丝不苟地向我做起了确认。

“你是说真的吗?”

“蛤?我只是在开玩笑啦,你难道没看出来么?”

“当……当然看出来了!”

看到我的表情一瞬间恢复如常后,李骁逸也明白了这只是个玩笑,所以他的脸颊立刻红了起来。

“我……我那是为了迎合气氛才这么做的!”

“是么?”

我斜着眼,一脸不信任地看了一眼慌乱地挥舞着双臂的他后,准备继续调侃他。不过此时,我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从口袋里掏出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的手机后,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马慌张了起来。

“怎……怎么办?是梦忻打来的。”

有些不知所措的我,用视线向着社团里的四人求救,然而他们要不撇过头吹起了口哨,要不低下头玩起了衣角,要不是一脸冷漠,只有舒航对我咧嘴一笑。

“喂,短男,你想要道歉的话,就直接对她说好了,我们会替你监督的。不过……如果想要是告白的话,可要提前说一声,我可不想在这大半夜里吃的不是夜宵,而是狗粮。”

“不……不会告白的啦!误会还没解除就告白,这逻辑完全不对吧!”

红着脸大声吐槽完了她之后,我发现自己居然神奇地冷静了几分,于是我滑动着屏幕,接通了电话。

“喂!你死哪儿去了!这么晚还不回家!是想死么!”

听着电话另一头带着哭腔大吼出的话语,我感到心里暖暖地,道歉的话也自然而然地从心间流出。

“梦忻,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还有今天中午的事,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

我一直以为会很难说出的话语,此时竟说的无比顺畅。

“你认真的?”

“啊,我是认真的……”

此时,在那个房间里,在不知道真相的前提下,看到梦忻死亡后的那种心痛,那种绝望,再一次降临,于是我的双眼湿润了。

“梦忻,我啊……不能没有你。”

“……”

一瞬间,世界仿佛被摁下了静音键一样,听不到任何声音,如果不是心脏还在因为自己说出的话太过肉麻而加速跳动,我或许真的会以为时间已经停止了。

就这样,不知过了几分钟,还是几秒钟,电话被梦忻挂断了,只剩下嘟嘟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

告白……失败了吗?她原谅我了吗?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无从知晓。

我无力地垂着攥有手机的右手,视线透过窗户望向皎洁的明月。

没过多久,舒航看了一眼自己手机的时间,向其他打了声招呼。

“时间差不多了,该做的惩罚也结束了,我们也该走了。”

说完,她、月颜音、周沫和李骁逸依次离开了活动室,而我在意识到这里已经只剩下我一人后才落寞地背起书包,关上灯,走出社团活动室。

明天午休真希望能和梦忻一起来呢,怪谈社。

我在关上门前,最后看了一眼月光下显得有些凄凉的社团活动室,内心开始如此期待着。

然而这个时候,我不知道明天梦忻究竟会不会原谅我,更不会预料到在不久的将来,今晚的事件居然会成为我被当做凶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