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 “贪婪”的猫族人
冒险者公会里有一半的窗口(15个)是用来给冒险者接受别人委托用的。
而那些委托的来源大部分是一些灵纹师之类的职业。他们需要材料，却因为武力低下而无法自己获得，所以就会发布委托，让有能力的冒险者去完成。
顺带一提，人族冒险者的分级是由E到SSS八个级别，而夜煜目前的等级是B级(不久前才升到的)。
“我记得灵纹师的窗口应该是最左边的几个吧。”
夜煜走进人满为患的冒险者公会之前，就开始思考起了灵纹师窗口的位置，结果直到他走进冒险者公会也依旧是一种不太确定的态度。
或许有人会说，李翎是灵纹师，她应该知道窗口的位置，但是很遗憾，因为想当灵纹师的人很多，所以只要是个镇子就可以进行E级灵纹师的考核(筛除了大半没有当灵纹师天分的人)，而其他级别的考核就要到都城来了。
正因如此，他们才需要提前来，但是面对冒险者公会里人山人海的场面，他们如果排队询问工作人员的话，肯定来不及了。
“真是的，为什么灵纹师考核时不特地安排人来接呢！”
虽然夜煜说的轻松，但是他完全没有考虑到一点，那就是即使相对于普通人就可以参加的E灵纹师考核，考核D级灵纹师的人已经少了大半，可人数依旧不容小觑，所以不安排专人也是理所当然。
“啊啊啊……”
夜煜看着周围都是比自己高的人，烦躁地揉起了头发。毕竟他如果能够比所有人都高说不定就可以看到灵纹师的窗口，不过这一点对于年仅10岁的他来说显然是不可能的。
“唉～”
无奈地叹了口气，夜煜陷入了一筹莫展的窘境。
“总而言之，先朝左边走着看看吧。”
夜煜拉着李翎的手，走向他记忆中的灵纹师的窗口。然而在那之前，他却看到了墙边的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不，或者说是猫女比较合适。
不是什么刻意地装扮，而是真正的猫女。至于能够下如此判断的原因，则是她那时不时会动一下的，毛茸茸的耳朵。
“我们的运气不赖嘛！”
“诶？！”
如此说着的夜煜拉着对他态度的转变不能理解的李翎跑向那个猫族女孩。
在这个大陆上，猫族的人是天生的商人，他们在各个种族都有分布，而且每个猫族的人，在完成特定的考核成为正式的商人后，还会拥有着鼠族的下线，负责帮他(她)获取情报，所以从猫族的人那里购买情报也是一种快捷而有效的方法。
至于夜煜会感叹幸运的原因则是一般的猫族经常会被冒险者们围成一团(为了从猫族人那里购买某些情报)，所以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人围着的猫族极其难得。
不过——
(为什么没人找她买情报呢？)
夜煜不得不在内心思索起了这个问题。
“那个……”
走到娇小的猫族女孩旁边，夜煜尝试与她搭话，然而那个女孩却露出一副受惊小兽般的模样，就连两只耳朵上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至于说话方面——
“那……那个……有……有什……什么需……需要的……的吗？”
完全是一副口吃的模样。
“你不是口吃吧！”
“不……不是，只……只是……”
“只是什么？”
“想……想知道的话，要支……支付1米厘。”
看着夜煜因为好奇而穷追不舍的态度，猫族少女鼓起勇气向他索要起了费用。
这笔费虽然并不贵，或者说简直太便宜了，但是夜煜依旧不准备为了了解别人的事而支出无谓的费用。
(不过……果然猫族是天生的商人啊。)
对于似乎比自己还小很多(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但是各个种族寿命的长短不一样，所以真实的年龄可能比夜煜还要大)的猫族女孩居然连自己的情报都能贩卖这一点，夜煜忍不住在内心发出如此感慨。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切入正题吧。”
夜煜也不想拐弯抹角。毕竟大多数种族人对猫族人的评价可是“每个猫族人都有1000种方法，让你不得不交出自己的钱”，所以大多数人与猫族人对话都是直奔主题。
“我想问一下，冒险者公会的灵纹师专用窗口在哪里？”
“那……那个，在……在那边……”
猫族少女指了指被人潮遮挡的某个地方，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做起了补充。
“情报……的价格……1米厘。”
“那个……就算你这么指，被人群挡住了我也不清楚具体的地方，所以……能带我过去吗？”
面对着夜煜无奈之下做出的请求，猫族的女孩低下头向他说出了满含歉意的话语。
“那个……抱……抱歉，我没办法。”
“是有什么原因吗？”
“嗯，我……”
猫族女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出现的另一个声音打断。
“彤彤，可别忘了猫族的宗旨，一切可以获得利益的东西都不能放过。”
那个声音与被叫做彤彤的猫族女孩吞吞吐吐的回答不同，透露着的完全是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客人，怎么了？想知道我妹妹留在这里不能离开的原因吗？”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与夜煜差不多高的少女。因为她披着黑袍，所以夜煜无法看清容貌，不过从她的话语中却不难推断出她与猫族女孩的关系。
至于叫彤彤的猫族女孩留在这里的原因——
夜煜从不经意间看到黑袍少女将右手的一小袋饼干递给猫族女孩的那一刻就明白了。
“不用了，我想你是为了买那一小袋饼干给你的妹妹，所以离开了这里，而你披着黑袍是因为如果被冒险者知道你猫族的身份，你肯定无法脱身去买饼干给你妹妹。”
夜煜将自己所能推断出来的东西，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
“能推断出这些，看来你也不笨嘛！”
黑袍少女语无波澜地赞叹了一句，而后她背着双手，将有些跑偏的话题引回了正轨。
“所以说……客人去灵纹师专用窗口是要带路还是仅仅指个方向就够了？”
“诶？！”夜煜有些诧异，“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是要去灵纹师专用的窗口？”
“客人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的话，可是需要付费的哦？”
“……”
“算了吧，无泣哥哥。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必须赶紧去窗口排队才行。”
一直沉默着的李翎忍不住催促了起来，夜煜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麻烦你带路了。”
“好的。”
黑袍少女一口答应了下来，可她身边的猫族女孩却想要对夜煜说些什么。
然而在不经意间与黑袍少女对视之后，那个猫族女孩悻悻地低下了头，啃起了手中的饼干。
该说不愧是猫族人吗？黑袍少女很快就带着夜煜等人来到了灵纹师专用的窗口排起了队，可是这只是个开始。
没错，猫族人的可怕可不止效率这一点。
“多谢了，那么多少钱？”
夜煜面带笑容，内心对黑袍少女充满感激，然而——
“10米尔(1米尔=100米厘，1米厘=100米分)。”
现实的残酷却让他那颗感激地心荡然无存。
“这……这么贵？”
夜煜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钱袋，难以置信地发问。
当然，他难以置信地最大原因自然是因为带路的价格太贵，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黑袍少女说出的价格——10米尔，这正好是夜煜随身携带的钱袋里所有的钱。
“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啊！”
李翎顿时忿忿不平了起来，然而黑袍少女依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态度。
“随你怎么说，总而言之，我已经完成了带路的任务，如果没有办法得到相应报仇的话，我完全有理由去告发你们。”
“怎么告？你又没有证据。”
李翎不满地与黑袍少女争执了起来。对此，夜煜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翎，你错了，她能这么胸有成竹肯定有所准备。”
“没错。”
黑袍少女开心地附和着愁眉不展的夜煜。
“我想她大概是在确认我们的委托的时候就开始了证据的收集了吧。为的就是防止我们反悔。”
“怎……怎么会。”
李翎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夜煜也只能无奈地做着马后炮式的发言。
“我想她与我们说话的时候，背着的手上应该就有着鲁音石(一种有着可以记录声音的灵纹的石头)。”
“……”
听完夜煜的推测，李翎说不出来任何的话，只能沉默地跟着缩短的队伍前进。
“别担心，这边我来解决吧。小翎你就安心地进行考核好了。”
为了不让李翎担心，夜煜摸了摸她的短发，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如此说道。
“无泣哥哥……嗯，我知道了。”
李翎很清楚面对这种局面，夜煜所说的解决方案无非就是妥协，但是她更加明白，夜煜所希望的是她能够成功地晋级D级灵纹师。
(这次晋级绝对要成功啊！)
李翎鼓起了干劲，将脑袋里不愉快的事情清空，直视着越来越短的队伍，下定了决心。
“好了，我们去一边谈吧。”
夜煜生怕被李翎听到对话内容而影响发挥，所以他对黑袍少女提出了如此建议。
“好的。”
黑袍少女应了一声，跟在夜煜的身后，走到了离队伍数米之远的地方，与夜煜对峙着。
“所以说……聪明的客人是怎么想的？依旧不想给钱？”
在对峙中，率先开口的是黑袍少女，她半威胁半讽刺的向夜煜做着确认。
“不是，钱我会给，而且一米分都不会少。”
“哦？难不成客人是个有钱人？那么……”
听完了夜煜的回答，黑袍少女又开始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对此，夜煜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
“很遗憾，我并不是什么有钱人，现在身上的所有财产也就比10米尔多几米厘而已。”
“唔……你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呢？况且我的估计也很少出错的。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是傻瓜吗？把身上所有的钱拿出来做这样一个完全不合算的交易。”
对于黑袍少女嘲讽式的话，夜煜只是轻声一笑，给出了回答。
“之前我还不确定值不值得，不过现在我知道了……我这么做值得。”
“你还真是莫名奇妙呢？”
隐藏于黑袍下的少女歪着头，似乎很不理解夜煜的行为。可夜煜只是从钱袋里掏出10米尔，拉着少女纤细的手腕，将钱交至她的手上。
“你……我如果现在收下钱后可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哦？”
“知道了。”
夜煜微笑着给出了回答。
然而黑袍少女却单手扶着额头，一副完全受不了的模样。
“你就不知道稍稍讨价还价吗？还是刻意想让我因此而愧疚？”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总而言之，你既然会因为自己收多了而愧疚，那么就肯定不是什么坏人了吧。而且我觉得你应该是有什么理由才会狮子大开口的。”
“你啊……既然还想着去理解只想把你钱全部拿走的人吗？真是无药可救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黑袍少女手指指向夜煜，大声呵斥着的同时，她的身体却在微微颤抖。
“呃……总之，我已经把钱给你了，那么我们就此分别好了。”
夜煜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才是正确，所以他匆匆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身就要离开，可是——
“等一下。”
黑袍少女却突然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吗？”
夜煜停下了脚步，侧着脸做出询问。
毕竟如果黑袍少女说的还是像刚才那种骂他是傻瓜，说他无药可救的话语，他这个姿势完全可以装作没有听清，直接敷衍一句就离开。
而稍显幸运的是，现实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只是要给你个东西而已。”
黑袍少女并没有继续朝着夜煜发泄她毫无理由的怒火，而是缓步绕至夜煜的面前，将手伸进怀中，摸索了几下后，将某个小物件攥在手心拿了出来。
“咯，多出来的5米尔和这个东西一并给你吧。”
“诶，为什么？”
夜煜虽然机械式的伸出手接过了黑袍少女手中的东西，还有她退还的5米尔，但是脑内却不太能够理解。
似乎是感受到了从夜煜处传来的疑惑不解的目光，黑袍少女开始用着平静的语调对自己的行为做出了一定程度的解释。
“你说的并没有错，我有需要钱的地方，但是并不需要10米尔这么多，只要5米尔就够了。而且我作为一个商人，并不想失去你这么个好顾客，明白了吗？”
“呃……那这些东西我就欣然接受了。”
自认为理解了黑袍少女想法的夜煜沉吟了几秒，而后笑着点了点头，如此回答。
(不是为了减轻愧疚感，只是为了不失去好顾客吗？看来和都城内某些食品店偶尔发放优惠券的情况给那些常客的行为类似呢。)
夜煜在心中如此感慨了一下，而后将退还回来的5米尔放回钱袋。紧接着，他看着躺在自己手心的，黑袍少女之前从怀中掏出的那样东西出了神。
关于这个东西，如果说普通，它不算普通，如果说它奇特，它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总而言之，它就像是从街边摆地摊的流浪商人那里买来的商品——一块雕刻成类似猫爪形状的小石块。
“这是……”
“这是猫族人给信任的客人的小物件，每个猫族人从出生开始就会贴身携带几个，从不离身。”
“所以说，这有什么用？”
夜煜虽然粗略阅读过关于大陆上各种族的介绍，可是上面只是简短地说了猫族人会给信赖的客人某个信物，但具体的作用却只字未提，以至于现在他回想起来之后，感到十分好奇。
“这个物件的话，能够让我免费帮你做一件事。当然，这件事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譬如情报搜集之类的。如果要我拼上命去做什么很危险的事情，我可是会毫不留情地拒绝的。”
“也就是说，我到时候请求你帮助我，是需要在你同意之后？并不是任何请求都可以？”
其实刚听到黑袍少女说可以让她帮忙的时候，夜煜还小小激动了一下，而现在他只能露出苦笑。
当然，他也明白会有这种结果实在不能算做预料之外，只能说是他之前的期望值太高。
此时，他似乎明白了书中不愿意写信物详细作用的原因了。毕竟这个作用可以说是十分鸡肋，以至于快要达到一种可有可无的地步。
“当然，任何请求都可以的话，那不就是和卖身无异了？”
黑袍少女不假思索地回答让夜煜脸上的苦笑更盛了几分，不过下一秒他的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关于手中信物的疑惑，并且被他随口问了出来。
“对了，如果是这种简单的信物的话，应该很容易伪造的吧，那如果有人伪造该怎么办？”
“如果是关于这点的话，你完全不用担心。其实这石头并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和可以将食物的香味长久保留的贵族们所用的餐盘一样的矿石雕刻并上色而成的。并且这块可以保留气味的石头可是被我们从出生就贴身携带着了，上面每个猫族人特有的气味可不会在短时间内就消失。”
“所以说……”
夜煜将鼻子靠近了那块石头，轻嗅了几下，而后十分纳闷的挠起了脑袋。
“奇怪，上面并没有什么味道啊？”
虽然他自言自语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却被面前的黑袍少女听到了。也因此，黑袍少女在叶浩面前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失措的可爱模样。
“你……你怎么可能闻得到啦，笨蛋！我们可是从小就服用某种药物用来强化了各种感官。现在在大陆上的所有种族里，能在嗅觉的灵敏度上超越我们的也只有拥有着先天性才能的狗族了。不过……”
黑袍少女突然间欲言又止，可是夜煜却明白她接下来想要说的内容是什么。
狗族现在的处境不容乐观。
她一定是想要这么说，毕竟夜煜所看的书中所描述的狗族是一直在走下坡路，在兽族联盟中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的一个种族。
顺带一提，夜煜看的那本书是几十年前由一支喜欢游历大陆的冒险者团队收集并编撰的，所以现在狗族的状况更加不言而喻。
“嗯，我知道了。总之，我以后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会去找你的。”
说完，夜煜看了一眼冒险者公会上的灵石钟，上面用来计时的三块灵石中的第一块里吸收的灵就如同倾倒在容器里的水一样，已经快要漫至灵石的二分之一处(第一块灵石的灵吸收量达到满值代表上午结束，第二块达到满值代表下午结束，第三块达到满值代表夜晚结束)。
“那……再见了！”
在内心估算了一下时间后，夜煜慌慌张张地开口与黑袍少女道别。
至于他会突然变得慌张的原因，则是他经过估算后发现快到灵纹师考核开始的时间了，而他迫切地想要跑去李翎身边，在她正式考核之前见她一面。
虽然两人即使见了面，夜煜也不可能说出什么像样的话鼓励她，但他至少要让李翎不用为这边担心才行。
“喂，别跑那么快啊！”
黑袍少女再一次来到夜煜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语气中更是带有明显的不满。
“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吗？你知道我的名字吗？你知道我的长相吗？”
“……”
黑袍少女连续抛出的三个问题让夜煜哑口无言，所以他只好露出歉意的笑容。
“那个……抱歉，我有些心急了，不过能请你尽快说完吗？”
“盯～～～”
猫族少女无言地瞪着夜煜数秒，直至他额头开始冒冷汗才收回那颇具压迫感的视线，一本正经地做着重要说明前的告诫。
“我知道了，那你听好，我只说一遍。”
“嗯。”
“我一般都会在飞鸢城外城的地下贸易市场里，位置的话……是在情报区里，应该很好找的。”
“嘛，毕竟是猫族人啊。”
夜煜忍不住发出的这句感慨让他成功的从黑袍少女那里得到了一个白眼，不过好在她除此之外并没有做出其他什么举动，而是继续免费地向夜煜说着关于如何找到她的情报。
“还有，我的名字叫滢滢，至于长相的话……”
说着，滢滢双手向黑袍的兜帽伸去。看样子她应该是想要掀开兜帽，让夜煜记住她的长相，不过她的双手却在触碰到兜帽的那一刻停下了动作。
“还是算了吧，你有上面那些情报应该足够了。”
稍稍犹豫了一下后，滢滢自说自话地放下了双手。
“嗯，那就这样吧。”
夜煜不想强迫这个名为滢滢的猫族少女给他看她的长相，而且他还有事情要去做，所以他再一次与黑袍下的滢滢告别。
“那再见了，滢滢。”
说完，夜煜转身准备离开，然而一个比夜煜高出数十公分赤裸着肌肉感十足的上身的健壮少年却一面大喊着“让开！让开！”，一面如同暴走的公牛一样，从人群中冲出。
当他从夜煜身旁经过的时候，夜煜连忙侧着身子，这才避免了被他撞上，而滢滢的反应似乎慢了半拍，以至于右肩撞上了健壮少年的手臂。
夜煜虽然不知道那撞击究竟有多强，但是滢滢此刻却因为那个撞击而踉跄着后退了数步，而后朝着地面倒去。
“？！”
夜煜急忙转向滢滢，在她倒地之前抓住了她白皙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
不过——
“你的脸……”
兜帽却在此时从她的脑袋上滑落，导致夜煜看见了她的真容，而凑巧看到滢滢真实长相的夜煜露出了十分吃惊的表情。
不是因为她美的令人窒息，而是因为她左脸上，那如同出现在精美的艺术品上令人遗憾的裂痕一样的褐色伤疤。那道伤疤从滢滢左脸的颧骨处延伸至耳根，极其显眼。
“为什么？”
夜煜不理解，身为少女的她为什么愿意让自己脸上留下伤疤。
(是没有足够的钱购买消除疤痕的药剂吗？)
夜煜心中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被他摇着头否决了。如果是普通人倒有可能缺钱，但是身为商人的猫族人绝对不可能连一瓶消除疤痕的药剂都买不起。
(那么……为什么……)
夜煜皱着眉头，不自觉地加大了手掌的力度，却忘记了自己还握着滢滢的手腕这件事。
“好痛！”
滢滢惊叫了一声。夜煜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无意间伤害到了她，于是他急忙松开右手，向着滢滢道歉。
“对不起，我……”
“没关系。”
滢滢一边说出谅解的话语，一边重新用黑袍上的兜帽将面容隐藏于黑暗之中。
“你……”
“那……再见了。”
夜煜本来还想问些什么，但是滢滢却突兀地结束了对话，转身逃离了他的身边。
“……”
夜煜看了一眼消失于人群之中的滢滢，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疑惑甩开，而后走向了右手边不远处的灵纹师专用窗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