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格。」

经过连日以来的相处,俺逐渐摸索出一个规律:那就是日本的国骂实在少得可怜。

「窝(我)怀疑泥(你)耳朵不好。」

啥?自己不言语,这个丫头倒是愈发上脸。

「其实......姬神小姐你可以不用跟随小生的。」坦白讲,你要是跟过来我反而更担心。

「窝(我)素(是)社员吧?」

「是这样没错,」

「所以窝(我)要跟来!」

哪儿来的倔强丫头啊!?

只见姬神小姐亦步亦趋跟随在下身后,我停她停,我走她走,却始终跟自己保持半米可见的距离。

「烟(因)为泥(你)说,华(望)东同学油(有)办花(法)强逼出马文织的仙(身)份。」

能够把话曲解到这个份上,亦属一绝。在下愿递上佩服书。

「你误会了。我是说『或许我们有方法,可以跟马同学她私下接触』。」不把先话敷演清楚,我担心她会闯祸。「何况由始至终我都相信,马姑娘她并非是姬神小姐所担心的那种失控的妖怪。」

「那为蛇(什)么她要出现在H市?如果不素(是)为了害人,那么目的又素(是)蛇(什)么?还油(有)那些蜘蛛丝泥(你)怎样解释?」

好了,自己总算认清楚一件事:过于固执的人,你是无法以理去说服她的。

所以我放弃,情愿直奔重点。

「那么姑娘你,千万千万要答应小生一件事。」

仔细瞧她的腮脸皮肤,无比水嫩,相较于清晨沾染露水的雏菊花瓣更要嫩上几分。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始终赶不上这丫头的天生丽质。将来长开了,定必是个不输给青霞和晴姑娘的美人胚子。

只是可惜。如斯的颜值,这样的一个美好少女,偏生性格强左得令人遗憾。

「素(是)......蛇(什)么?凑那么近(进)把鬼哦!」

原来姬神小姐也会被自己盯得不好意思的吗?

──每到此时,自己就格外想念有向晴在身旁的好处。

「我的姑奶奶!待会儿无论你见到了谁,或者听见什么,请千万不要冲动行事,全都交给小生处理吧!」

其实,自己是想要劝她少开尊口,但话一讲出口怕又得罪了人,何苦呢?

「姑奶奶蛇(什)么的,把窝(我)叫老了。」丫头把臂一抱,头一偏,随即把蚕眉抬高:「而且泥(你)认为,花(法)同学会答应泥(你)吗?」

「那当然是──」

不会。

「凭什么你们觉得我们会答应帮竞争对手制作戏服?」

......就知道事情不可能如此顺利。

俺沉思可能是时机挑得不好。因为我们抵达仓库的时候,两位年青姑娘正在制作「才艺汇演」拍卖用的装饰挂毡,倒显得我和姬神小姐似要故意来打探敌情的一样。

兴许是出于这样的一重疑虑,马文织同学正迅速以淡蓝色的幕布盖住墙面上的画毡,而花社长则金刚一喝,将我俩赶到远远的另一处角落。

「金钱方面不是问题,我已经请得向晴同学她的许──」

「这不是钱的问题!」花晃渚怒斥。「你还记得我们社团是在竞争的是吧?跑来对家的地盘,要求对方给你们做戏服,这样合理吧?你脑袋没有毛病吧?」

「我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不过......」

不过自己认为,这是目前唯一可行跟马姑娘她单独倾谈的机会。这两个人日常几乎形影不离,而马文织的懦弱怕事,更激起了花社长她的保护欲。

那怕放学后我们可以守株待兔、一路相随,然而马同学最后总有办法,避开我和姬神小姐所布下的眼线,于顷刻之间失踪无影。

「不过什么?心情好的时候就低声下气、有求于人?蒲望东,我不跟你算以前的帐,但这姬神日之奈做的好事你还记得吧?她可是偷了文织制作的娃娃!」

只要能够达成目的,代一位小姑娘道歉有何难度?无奈耳边早传来丫头淡淡的一句:「蜘蛛丝。」

──喂!

「啥?」

只见姬神小姐旁若无人地,扯下墙壁上的布幕。「仔(这)幅素(是)毛(莫)奈的《睡莲》吧?能用比蜘蛛丝更幼细的线织出仔(这)画,了不起。」

「......你要讲什么?」

小丫头扬嘴一笑。偏不回应花晃渚她的问题,反而欺身逼近马姑娘:「泥(你)应该很清楚,中国人油(有)句──」

丫头的眼神突然投掷过来,难道是要自己接她的话......?没提没示的,要我怎么猜!幸好,自己最后好歹灵光一闪。

「『工欲善其事』?」

「对!就素(是)仔(这)个公园蛇(什)么的。」她清清喉咙,故作掩饰。「衣服呢,窝(我)们一定买,烟(因)为『妖怪研究社』看中泥(你)的手工。窝(我)想马同学泥(你)不会拒绝吗?」

花晃渚的怒火,站在小生这一处也能清楚感受得到。

「你是在威胁文织她吗!?」

「没关系,我可以接受。」要不竖起耳朵,真的会错过这细微的音声。「但你要跟阿渚她道歉。」

这一刻,自信地抬起头的马姑娘,在气势上绝不输予姬神日之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