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这次你又带了谁过来?」
阿衡姑娘的脸蛋,写上一整脸的不满。
「她是妖怪吗?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是新来的,这一位是『女郎蜘蛛』的朋友。」我没有撒谎,只是隐瞒。而隐瞒部分事实亦不过是事急从权。
「朋友的话,香囊会跟你一对儿?」阿衡姑娘忽然小狗闻食一样,绕着圈子在我俩旁边嗅鼻端。「先生你总不会说,蛇姐姐转行做批发吧?」
有时候觉得,姑娘她的直觉未免过于敏锐。
「啐!废话扯这样多做什?老子就问一句,臭丫头你开不开门?」早先一步抵达的『目里』大人,正站在居高临下的树顶俯视我们这群宵小。纵然外表仍然维持可怜的小奶狗奀样,但散发的威慑力同样压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唉,这位大人怎么亦余怒未消。也罢,只求两位不会打起来便好。
「吃醋的事先放一边(阿衡姑娘:我才没有!),老子没有时间陪这个傻子干耗(阿衡姑娘:又不是我不允许他们见面......),所以你最好的选择,是给我们爽爽快快的打开这扇门。老子我姑且敢以自己的力量保证,这呆子和他的同伴不会做出『协助逃狱』这类蠢事。还是说,你区区一个不知道出身的散妖,敢看不起我这个根正苗红的赤一品妖怪?」
即使妖怪信奉「强者为上主义」,但是,
「大人这番说话,语气过重了吧?」
「住口!老子有准你插嘴?」
阿衡姑娘被它呛到手肩发抖,最后换成一脸无可奈何:「丑话讲在前头!我为什么要吃这个笨蛋的醋!别随便误会了!而且我阿衡办事向来公平公正,聊斋先生你也好歹讲句公道说话啊!『女郎蜘蛛』不见你,又不是我一个人可以阻止的。姑且本姑娘再帮你传话一次,但要不要见面真的不归我所控制。」
黑狗问:「哦?所以上界仍未派遣使者下凡监审吗?」
阿衡姑娘注视黑狗好一会,半响才道:「会是会,但听说那位神仙大人在开审当日才出现。虽然我不知道聊斋先生你们究竟有何打算,但反正『女郎蜘蛛』死罪难逃,这是板上钉钉铁一般的事实。」
手肘处的衣袖被人从后用力扯紧。
「除非十恶不赦,不然『四凶』之流亦有权在审判庭上作出辩白的吧?」我说。「过去并非没有成功获释的案例。」
「前提是,对方允许你代表她进行辩护。」阿衡姑娘回曰。「但为什么先生你干么尽惹这种麻烦事!先不论『叛逃天界』本身是一条重罪,这次判官队里还有我奶奶──」
仿佛察觉到此乃不应讲出口之说话,故此她赶紧捂实自己多管闲事的嘴。
黑狗低嘻一声:「不惜犯法亦要泄露判官身份,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某人啊。」
阿衡姑娘急恼得涨红脸皮:「再啰嗦我就以纠察队队长的身份逮捕你!」
「好啊,丫头你真的敢?」
在下真心佩服两位妖怪此时此刻仍能互相嬉笑怒骂,眼下还是办正事要紧吧?
「我记得姑娘的奶奶极端讨厌人类......?」
「你懂就好,所以无论做什么事亦是徒劳,我是你呢!宁愿就撒手不管。」
之所以抛出这样的暗示,或许是阿衡姑娘多少估摸出自己的计划吧?
「没问题的,这回我颇胸有成竹。」从花晃渚手中接下《睡莲》的画毡,然后双手递交给阿衡。「只要『女郎蜘蛛』见到这个,一定会答应面见我们。」
『目里』大人插上一句:「就依他的话做吧。这个小子不到黄河心不死,还是你想被他纠缠一世?」
阿衡姑娘的脸皮再次可疑地泛红。有点儿想劝一句:年轻人,积怒在心对身子不好。
「如此,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