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馆的房间后,展现在春雪面前是一幅令人有些怀念的光景。
“嗯......”
虽然离开的时候就很清楚,被它留在房间内的这只史莱姆肯定不会安分的留在原地,为了防止发生意外,离开前他还特地向前台的人嘱咐不要进入他的房间。
而现在,它正趴在床头柜的桌面上,与那台会给人带来不幸的白色机器对峙着......
不过在知晓它的用途却还是会落得跟春雪一样下场的,找遍过去到未来所有的旅客可能都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这件事的起因说白了都是因为这只史莱姆,遗憾的是它似乎到现在为止也还是没有理解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毕竟魔物是不会像人类一样使用货币的,自然也不会懂得货币的用途和重要性。
“你在干什么啊?”
小蓝像这样与什么东西对峙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开始见到的时候对象是村庄中饲养的狗——小花,当时因为夏之骑士团的到来确实让人稍微有些不安,但那时春雪绝对不会......也不会预想到在短短的几星期后自己会为了钱的问题发愁。
“哦!小雪,今天的晚饭吃什么?”
“现在还只是下午,你也太着急了吧......话说回来,你应该没有再去碰那上面的按钮吧?”
“当......当然没有!只是这家伙稍微有点不安分,我在考虑要不要给再它一点教训......”
“你到底在跟什么较劲啊......”
果然还是让人有点不放心。
为了不让早上的悲剧重演,春雪走上前去把从上面小蓝给抱了下来。
“嗯?小雪,你的身上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落地的瞬间它扭转自己的身体向春雪诉说道,春雪在返回旅馆时将装草药的袋子放进了口袋,那原本就是会散发出刺激性气味的草药,走在大街上的时候还完全感受不到,回到相对封闭的房间听小蓝这么一说春雪才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跟烧焦薄荷有点相似的味道。
“你说的应该是这个吧?”
春雪将装草药的袋子拿了出来,解开系在上面的细绳后,那股味道果然变得更加浓郁了一点。
“这是什么?能吃吗?”
“我觉得应该不能吧......”
药店里的人说这是用来驱散蚊虫的草药,对于使用方法却一个字都没有提,不过考虑到它的通途,果然还是不要擅自用它做其他的事情比较好。
“小雪,你出门就是为了这个东西?”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但这个确实是重要的东西。”
表面看上去这只是一堆已经慢慢开始枯萎的草药,可即使上它们也是春雪用身上大半的金钱换来的一次机会。
“唉......能给我尝尝吗?”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好,这本来就不是用来吃的东西。”
“但它不是在散发着很好闻的味道嘛!难道说小雪你已经吃过了?”
“这倒是没有......”
换算成平均价格的话,它们甚至比早上那堆丰盛的食物还要昂贵,仅仅是为了尝鲜而去购买它们那简直不是正常人会干的行为。
“万一它很美味该怎么办?”
“嗯......”
然而作为没尝试过的人,对于小蓝的提问又无论如何都做不出解答。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我就要!”
看到春雪犹豫不决的表情,小蓝便在地上沿着一条直线来回滚动了起来,房间本来就相当宽阔,以它的速度从房间的一头滚到另一头需要花上几十秒的时间,人类的小孩也会像这样对大人闹脾气,但放在这个房间里如果体型比小蓝大上2-3倍的生物在物理层面上都是无法做到它这个程度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只能给你尝一点哦。”
春雪最终还是拗不过它,从袋中用手指夹出一小片草药,放在手心里单膝跪了下来。
“太好了!真不愧是小雪!”
而原本还在地上打滚闹脾气的那只史莱姆情绪立刻发生了反转,兴奋的呐喊着准确的朝着春雪的手心跳了过来。
“你......你没事吧?”
草药的味道其实比想象中的要好......也不是没这种可能,可小蓝在将那一小片草药吸进肚子后便十分僵硬的立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做出反应。
“呸!呸!这是什么玩意啊!好苦!好涩!要死了!要死了!”
对于它来说,那草药的味道绝对极具冲击性,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以房间的地面为标准的平面移动,最后甚至演变成以整个房间为范围的空间运动,春雪费了很大的劲在终于在天花板与地面的弹射轨迹中接住了它,把身体内部的草药给晃了出来。
“呼......呼......小雪,这到底是什么......这种东西散布出去的话魔物绝对会灭绝的......”
小蓝瘫在地面上,气喘吁吁的对刚才的感受做着评价。
“这最开始就是生长在野外的吧......”
“真的假的!外面竟然有这么可怕的东西?小雪,我再也不想离开这个房间了!”
“你在说什么啊,原本你也是住在野外的吧?”
虽然受到了一定的味觉冲击,但对于它的身体似乎没有太大的影响,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马上就缓了过来。
“小蓝,其实我有一点事情想问你。”
“果然还是感觉有点晕......”
“是关于魔物的事,圣都的附近似乎有某种魔物在掠夺像这样的草药,对此你有什么头绪吗?”
春雪把刚才的草药再度放到小蓝的面前,可能是回想起了它的味道,那只史莱姆马上就像被吓到一样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唉......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人喜欢吃这个的......”
“那有魔物会用草药去做别的事情吗?”
“巫妖的话好像可以用各种奇怪的东西炼制药剂,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巫妖吗?”
大量掠夺人类的草药炼制药剂......确实可以当做是一种解释。
“巫妖具体是什么样的魔物?”
“别......别问我啊!巫妖很可怕的!如果在森林里迷路的话很可能就会被巫妖抓走拿去当试验品......森林里的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听起来它似乎没见过巫妖,可只听到名字小蓝便靠在垂向地面的床单微微发起了抖。
“那巫妖会怎样袭击人类?比如使用强风先转移人的注意力,然后再掠夺货物之类的......”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啊!要是见过我就不可能在这里了!不过大家都说巫妖会咚的一下放出火焰,嗙的一下放出闪光,啪嚓的一下从天上召唤雷电......还能召唤出勇者亡灵的大军什么的,普通魔物在她们的眼前根本几条命都不够用啊!”
小蓝跳到了床上,用身体差距不大的形变和夸张的拟声词对巫妖做着形容,虽然不是很明白,但看它的样子那应该是什么很厉害的东西。
不过......如果被称为巫妖的魔物真的跟它形容的一样,那它应该会有很多袭击商队的手段才对,为什么每次偏偏都是风呢?
“总之你先冷静一下,我觉得在城市附近的魔物应该不是巫妖。”
“唉?原来没有巫妖啊......话说小雪你怎么又跟其他魔物扯上关系了!明明都已经有我了却还是......”
“这次比起跟其他魔物扯上关系......还是更接近我不得不去做吧。”
如果无法完成委托的下场多半就是由于债款被关进监狱......这件事春雪还没有跟小蓝提到过,他也没有说的打算,但那只史莱姆或许是听出了他的话语中那份细微的情感变化,在像以前闹起来之前及时的安静了下来。
“比起这个,像我之前说的......”
春雪再度把从岩锦那听到的消息用尽可能完整并且容易理解的话语向小蓝重新复述了一遍。
“关于这样的魔物你知道些什么吗?”
“嗯......风啊......说起来我的故乡好像也有类似的魔物呢。”
小蓝待在原地认真的思考了几秒钟,做出了回复。
“真的吗?”
“大概一年会出现三次吧?仅仅是挥动翅膀就能在森林中挂起强风,锐利的脚爪可以轻松的将岩石切成两半......”
它在描述的似乎是一种相当危险的魔物,如果其中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可能就连勇者都需要凑齐好几人的小队才有机会对付它,之后春雪又询问了一些关于小蓝故乡那只魔物更加详细的一些问题,它似乎并不知道称呼那只魔物的方式,只记得它只要张开翅膀便足以遮蔽半片天空,既然是视觉上的描述,可能会有夸张的成分,但那只魔物的体型绝对相当的巨大,跟岩锦诉说的“完全没有看见”不符。
可小蓝对那只魔物的描述确实与委托中的那只魔物有类似的部分,应该可以确实是类似的魔物吧?
体型要小一点的鸟类魔物,而且过去没有人被它袭击,尝试与它接触应该也不是相当危险的举动。
“唉......”
春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唯一让他担心的也就只有凭手中的这一小袋草药是否能将对方勾引出来了。
“小雪,你又要出门了吗?”
“我打算到圣都东边的那条路去看看,带上这个东西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能跟它见面了,只要能见面就总归会有办法了吧?”
春雪颠了颠手中装草药的袋子,随后便把它放进了自己清理出来的背囊,毕竟这跟商队运送的分量有不少的差距,魔物看见分量太少所以不肯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样的处理方式只能算是一种障眼法,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令人安心。
“到天黑之前要回来才行,应该不是那么远的地方。”
“嗯......”
小蓝此时正位于背光处,身体上的颜色显得相当暗淡,读懂一只史莱姆的表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只能凭借语气来猜测它的想法。
“你要一起来吗?”
“唉?”
“岩锦先生......我之前遇到的商人也说过,明明遇到了袭击却没有看见魔物的影子,所以我就想要是能有人跟我一起来帮忙注视周围的景象之类的......”
是城市外面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吧?
“该怎么说呢,你肯过来帮我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真是拿你没办法呢!既然小雪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来帮忙吧!之后要记得给我点奖励哦!”
“嗯,我不会忘的。”
就这样,春雪把此时唯一的同伴也一起带上了,比起一个人的时候,稍微令人安心了一点。
圣都东边的城门正好是春雪进入圣都时完全相反的方向,城门在结构上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不过东边的上拉的铁栅栏门上的锈迹要更多,围墙看上去也要老旧许多,为了避免发生跟进城时类似的事,春雪这次直接拎着行李一声不吭的当着卫兵的面走了出去,或许是因为出城时的规定没有进城时严格,身后的那全副武装的三人并没有叫住春雪。
不过城市的东边确实有着跟相反的方向完全不同的东西,走过横跨护城河的桥梁后到森林之间是一片相对平坦的草地,而供人和商队行走的道路则镶嵌在桥梁的尽头到树木构成的墙壁中唯一那道开口的中间,由于存在一定的坡度,不管站在何种角度观看这条视野内可见的道路都算不上是一条直线。
道路的两侧是人为搭建起来的围栏,它们看上去比圣都的围墙历史还要久远,一部分都已经坍塌,凭借最后还立在草地里的那几根才能隐约看出来这里原来用围栏围着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田地和牧场都可以采取这样的设计,附近还有人为挖出来的水路,因此也变得更加不好判断了,不过光是看附近的地形,还是后者的可能性要稍微大一些。
在走出城门越过右侧的牧场往远处看还能望见三架老旧到已经无法迎风转动的风车。
比起设施,眼前的这一切更像是遗迹,圣都在被建成城市之前也只是一个小村庄,当时的遗留物就这样被荒废在这里,春雪看到它们的时候不禁感觉有些可惜。
“应该就是这附近吧?”
贯穿森林的道路算不上崎岖,但也绝对不是一条平整的直线,在大概经过三个拐角后再回头就看不到城门了,这不禁让春雪回想起离开村庄时的场景,虽然有很长的一段距离,道路和周围的景象却惊人的相似。
据岩锦所说遭遇到魔物的应该就是这附近,不过由于没有类似路标的东西,春雪完全无法确定准确的路段。
回想起麻袋上的痕迹,春雪在确认附近没有人后便马上将小蓝从背囊中放了出来。
“小雪,就是这附近吗?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再往前走一点吧,你如果发现了什么记得告诉我。”
“是——”
小蓝拉长了尾音,不知道它是无意还是刻意为之,可句尾听起来还是有点像是在打哈欠,让人不禁感觉有些不可靠。
距离天黑还有比较长的一段时间,但想要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前回到城镇的话,可前行的距离绝对是有限的。
跟小蓝说的一样,周围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人类,还有魔物的踪迹......什么都看不到。
“等等......是人类?看来今天又有好戏看了......”
但是......不知道是森林中的哪个角落,确实是传来了一阵微弱的低语声,在那个瞬间春雪马上就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小雪,怎么了吗?”
小蓝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这附近确实还有除了它以外的魔物,还不能完全确定对方的身份,但潜伏在附近的就是传闻中的那只魔物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不,没什么,稍微休息一下吧。”
“唉......这不是才刚开始走嘛,小雪真的是一点都不行啊......”
“你可不要放松警戒啊,因为这些草药是十分贵重的东西。”
春雪故意提高了嗓音,卸下背囊将一只手伸了进去,将系在装草药袋子上的细绳扯得松了一点,最后也故意没有将背囊的开口封严实,这一切都只是希望能让草药的味道尽可能散发到更加遥远的地方。
“原来很重要啊......”
先不管潜伏在附近的那只魔物到底怎么样,待在春雪身边的小蓝马上就相信了。
“没错,听店铺里的人说不管是味道还是功效都是最上等的极品。”
“就这个味道?小雪你该不会在骗我吧......”
“只是因为你的味觉比较特别而已,喜欢草药的人和魔物绝对都会喜欢这种味道的。”
春雪用比平常高一点的声音尽量讲述着会让人对背囊里的草药感兴趣的内容,然而那只是用来驱散蚊虫的草药,稍微有经验一点的人看见春雪的样子一定马上会发生他是在说谎。
“那就继续走吧。”
“小雪你这就休息完了吗?”
“算是吧,天黑之前要离开森林才行。”
但是周围再度安静了下来,原先听到的那只魔物在此期间内再也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周围的风稍微变得强了一点,树叶互相摩擦的声音变得愈加强烈,不断的涌进人的耳朵......
如果这样的话,就算周围有魔物传来的动静肯定也会被这令人舒心的杂音所掩盖,变得无法听清吧?
“风?”
正当他这样思考的时候,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看向了四周的森林。
“小雪,怎么了吗?”
风变强只是巧合?有或许这其实是......
那家伙即将袭来的预兆?
从前行的方向迎面吹来了一阵强风......
“小蓝,注意周围,那家伙要来了!”
跟岩锦说的一样,那是一阵强烈到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强风。
不只是视觉,所有被这阵狂风包裹的树木无一不在发出这悲鸣,这些声音和风一起刺激着人的耳膜,除此之外几乎什么都听不到,别说是前进了,在这阵风的中间保持站立就已经是极限了。
而就在春雪想要确认小蓝的安全奋力扭过身体即将转向丢失前方视野的那一瞬,他突然被迎来的什么东西扑倒了。
虽然最开始就预想到会是这样,但事情发生的过于唐突,春雪果然还是被吓了一跳,就在他即将以趴着的姿态到底的同时,他感到压在左肩上的那股微弱的沉重感在一瞬之间消退了......
随之听到的则是一阵跟口哨声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高亢悠长的声音。
回过神来的时候,春雪发现自己正趴在道路的正中央,由于刚才的冲击他推开了几米的距离,不过因为及时做好了防护,他的身上几乎没有受伤。
此时他挂在肩上的背囊已经消失了,在左边肩膀的衣服上出现了被利刃划破的痕迹,但受损的部分只有衣服,下面的皮肤没有出现一点伤痕。
可回想起上面的痕迹距离自己的脖子只有几厘米,刚才发生的事还是会让人感觉有些后怕。
话虽如此,春雪此时最关键也最令人感到遗憾的问题还是只有一个——他在刚才完全没有看到魔物的长相,不是因为太快没有看清的程度,而是就连一个轮廓都没有看清。
不过此时的他还没有完全放弃,因为刚才他并不是一个人。
“小蓝......唉?”
但是原本应该跟在自己身后的那只史莱姆却不知道为何也失去了踪影。
“小......小雪,我在这里......”
史莱姆的身体比人类要轻许多,再加上小蓝刚才还处于毫无防备的放松状态,面对突如其来的强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及时作出反应,而是被刚才的强风吹飞,重重的撞到了身后的一颗树干上。
等春雪沿着声音发现它的身影来到它面前时,它正好从树干的正中央滑落到地面上。
“你看见刚才的魔物了吗?”
它现在的状态让人觉得希望十分渺茫,但春雪姑且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小......小雪有三个......”
而结果很明显,完全不行,幸运的是史莱姆并不会受到物理伤害,只要让它休息一会就可以恢复精神了,春雪把小蓝从地面上抱了起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失去了诱饵却也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新的情报,估计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用口袋里的钱想想办法应该还能在得到一次尝试的机会,不过按照刚才的情况,别谈跟对方说上话,就连看到对方的真面目都是一个艰辛的难题。
“哈哈哈哈哈哈......”
正当春雪感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从树林中传来了跟人类的小孩一样稚嫩而又毫无掩饰的笑声,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在嘲笑自己一般。
顺着声音一路追寻过去破开草丛后,在一片仅供一个成年人站立的空地上果然有着一个魔物。
那只魔物的身体呈流线型,看上去有点像是一只被拉长的老鼠,全身长着淡棕色的毛,靠近头部位置的毛色要更浅一些,四肢上有短小的爪子,总体只有小蓝的三分之一不到那么大。
春雪刚看到它的时候那只魔物正眯着眼睛躺在地上,两只前爪紧紧的贴着身体左右小幅度的滚动着,刚才的笑声就是它发出来的,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停止的迹象。
而且......春雪这才反应过来这在跟被袭击前听到的似乎是同一个魔物发出的声音。
“那个......能稍微打扰一下吗?”
“嗯?”
在春雪向它搭话的下一秒,那只魔物的笑声终于停了下来。
“咿呀!是人类!要被杀掉了!”
安静下来看清春雪的脸后,那只魔物便马上尖叫着恢复到了四脚着地的姿态。
“等等!我没有恶意,只是有点事......想问你......”
原本以为它转过身是想要逃跑,结果那只魔物却只是用爪子在地上刨了一个洞,把头埋了进去。
“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然后便像念咒文一样不断的重复着这几个字,看它似乎也没有刮起飓风的能力,那对爪子虽然锋利,跟春雪衣服上的破口还是有着巨大的差距,而且......
它大概没有袭击人类的胆量。
“小雪,这个应该是煌箜獾。”
待到小蓝从直击树木产生的晕眩感里面清醒过来的时候,那只魔物依然还留在原地,途中它确实把头重新探出来过几次,但在看见春雪的脸之后马上就又埋了回去。
在小蓝做完介绍后,春雪才终于知道了它的种族。
“煌箜獾嘛......应该不危险吧?”
“就跟你看到的一样,虽然是杂食性魔物,胆子却小的惊人,遇到危险的时候会像这样把头埋到地面里。”
“这有什么意义吗?”
“有时向强大的敌人示弱才有机会逃过一劫,不过到我这个境界是绝对不可能做出如此丢脸的行为的。”
小蓝在一旁用自豪的语气解释道。
“那个......我没有恶意,只是稍微有点事情想问你,你就算出来也没关系哦......”
为了不惊动它,春雪尽可能温柔的在背后向它搭话,不过这似乎并不能消除它的警戒心。
“小雪,你这样是不行的,这家伙可比灰土鼠还要胆小,想让它跟人类交流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那该怎么办才好......”
“你发现吧,这不是还有我嘛,同样都是魔物就不会那么紧张了,有什么需要问的我可以替小雪你转达。”
“那就拜托你了。”
确实跟小蓝说的一样,同样都是魔物,而且是比较弱小的魔物,双方应该可以或多或少的理解对方的心情,交谈起来也不会那么紧张......
“喂!那边的煌箜獾!还不快点给我出来!”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与春雪所想的略微有些出入。
“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啊?你这小子刚才嘲笑我了吧?别以为我没听见!我给你五秒的时间,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要用这个世界上最伟大也是最残酷的光剑魔法贯穿你的身体!五......四......”
原本以为小蓝会花时间跟它好好交谈来化解对方的戒心,结果话语刚落便开始了莫名其妙的倒计时。
难道魔物之间的友好相处是这样的吗?不不不,以前又不是没见过,绝对有哪里不对劲,比起交涉,这分明就是威胁。
“是,真的是十分抱歉!”
当春雪想要上去阻止的时候,煌箜獾竟然乖乖的离开的洞穴,在小蓝的面前缩成了一团。
“你小子知道光剑是什么吗?那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魔法!要是能从天上召唤出一道光剑的话就连魔王什么的都完全不在话下,你认为你的小身板扛得住吗?”
“那个......真的对不起,我一时鬼迷心窍了......”
“啊?道歉有用还要勇者干什么啊!最重要的是诚意!诚意!不过我也不是那种过分的史莱姆,帮我解决三个月的伙食我就原谅......”
“差不多够了吧!别再欺负它了!”
如果不是春雪即使打住的话,还不知道究竟会演变成什么样的结果。
“小雪,你太过分了!明明就是这家伙不好!果然是这样嘛!果然还是这种毛茸茸的比较好嘛!太过分了!反正我就只是一个光秃秃的史莱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