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罗斯码达的旅程中没有遭遇意外,在途中的村庄休息一晚上后,第二天的下午春雪和波斯坦便顺利的抵达了罗斯码达。
跟圣都比起来,罗斯码达的围墙要小上好几圈,一眼望去还能看见许多漆面脱落的部位,似乎距离建立已经有些年头了。
规模完全比不上,在太阳底下也没有那种金光闪闪的感觉,但是这里却有着圣都完全比不上的地方。
人很多......不是说在城市定居的人口,而是指春雪现在看到的景象。
罗斯码达只有一侧设有城门,通向城门的也只有从不远处的分岔路口延伸过来的一条路,而就是这样的一小段路中间却堆满了人还有运送货物的马车,这条夸张的队列甚至排到了分叉点的后方,每个方向过去几分钟都还会有新的马车出现,道路交汇的位置本来可供三辆马车并排通过,现在只有等城门口检查货物的守卫允许最前方的人通行后队伍才能跟着缓慢向前移动。
“啊......今年果然也这样嘛。”
看着眼前这条夸张的队伍,波斯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过听他的口气,从最开始应该就料到了这样的景象。
“每年都会这样吗?”
“毕竟正在举办活动嘛,在这里的大多都是为了趁机赚一笔钱的商人和来凑热闹的游客,不过以前还没这么夸张,变得火爆起来是这几年才发生的事。”
走进后除了商人和游客以外还能看见许多穿着铠甲背着武器的壮汉,除了勇者以外也不会有其他人会选择这种装束了。
“看这样子一时半会是接近不了城门了,我之后还有别的地方要去,接下来你自己一个人过去应该没有问题吧?”
“嗯,谢谢你。”
波斯坦没有进城的打算,到达分叉口后春雪便下了马车,波斯坦则是一边向一侧的人请求让路并且不断的点头道谢才好不容易从拥挤的队伍中挤了出去,沿着右侧的分叉离开了罗斯码达。
所有人都遵守着秩序行动,车夫都离开了自己的座位,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到了直道后都有刻意让马匹与前方的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岔路口中间相比之下要混乱许多,偶尔还能听见马匹不安的啼叫声,但也总是能看到有人一边牵住缰绳一边抚摸它们的脖子,这样的话它们也会很快恢复平静,即使只是一个人站在他们中间也不必担心会出现事故,真的发生了什么状况,有这么多人在场肯定也会有办法解决。
没有值得担心的事......如果只有春雪一个人确实是如此。
但是他现在却不是一个人,这件事他没有告诉波斯坦,因为一直都没有找到好的机会......他的行李袋里藏着一只史莱姆。
轮到春雪通过城门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虽然如此,此时他也不得不去思考这个问题。
门卫会检查马车上的货物后才会发出通过的信号,由于后面还等着很多人,不可能检查的十分仔细,为了城内的安全还是会大致扫一遍。
如果是个人的话......有被忽略的可能吗?确实有可能,可还是不要过于乐观,先思考遇到最坏的情况该怎么解决会比较好。
趁着现在偷偷的把小蓝塞到衣服的底下,到时候再想办法蒙混过去,这确实也是一种方法,可暴露了情况会变得更加被动,“隐藏”这个行为本身就会让人怀疑自己是否会有什么预谋......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好。
上次想办法蒙混过去了,对象同样都是守卫,问起来用同样的理由应付应该也可以行得通。
“好,就这样办。”
春雪小声给自己鼓劲,轻轻的点了点头。
可能是因为紧张,队伍的流动速度比春雪想象中的要快,他在脑中反复的想象与守卫对话的场景,可还没等到感觉万无一失的时候原先排在他前面的人就都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嗯?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春雪本想摆出一副尽可能平静的表情,结果从别人看到的反应可以判断效果并不好。
“不,只是排了这么久队稍微有点累......”
而且本想用平常的语气回应,连春雪都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今年人数好像变得更多了,不过根据需求城市内也新建了好几家旅馆,不用担心找不到休息的地方。”
“谢谢。”
“为了以防万一,能给我们看一下您的行李吗?”
果然还是到了这一步......
“嗯,当然......”
从最开始就决定好了,重要的是自信的态度,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在做亏心事,既然之前可以,这次一定也没有问题!
春雪把行李袋拿到了前方,毫不犹豫的取下了绑在开口处的皮绳......
“小雪,已经到了......嗯?”
展现在门卫眼前的是一只蓝色的史莱姆,这种情况下应该说他们对上了眼会比较合适。
“咿呀——这些人是什么情况!要被杀掉了!”
之前根本没有向它解释的机会,事先告诉它自己的想法是不可能的,不过在场除了春雪外的人都听不到小蓝的声音,即使两个人说的话有所差异也不会引起门卫的怀疑。
但是......如果春雪说的话出了差错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不光是小蓝,在行李袋里藏了一只魔物的他也会因此陷入尴尬的地步。
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
“那个,这个是......”
“史莱姆吗?没什么问题,你可以进去了。”
“用来......唉?”
春雪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除了问题,还没等他把想好的理由说出来突然就获得了通过的许可。
“能请您再说一遍吗?”
“你没听清吗?没什么问题,你可以进去了,话说第一眼我还没看出来,还有一周的时间,赶在这种时候来还真是挺少见的。”
有人想把魔物一起带进城难道不算是异常事态吗?为什么他的态度会和圣都的门卫差距这么大?他们愿意让自己带着小蓝进城是好事,但春雪还是对于他们的态度感到很在意。
“喂!小哥,没事的话就赶紧进去!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呢!”
“是!对不起!”
虽然想要弄清楚缘由,春雪还是在后面等待着的人的催促下抱着行李袋一起跑进了城门。
“小雪,你对那几个人类说了什么吗?”
“不,还没......”
不仅是春雪,就连小蓝也无法理解刚才到底是什么情况。
城门内侧的两边是供马车移动修缮出来的道路,直走的话不用几步就可以直接来到罗斯码达的街道上。
“妈妈!我知道!那个魔物是史莱姆吧!要是有武器我是不是也能赢过它呢?”
春雪还没来得及重新用皮绳系上行李袋的开口,一名小男孩看到里面的史莱姆后便拉着一名中年妇女的手跑了过来。
“就就......就连这种地方都有恶魔吗?可恶,小雪!我们快点跑!”
不过是小孩的玩笑话,小蓝却显得十分害怕,回想起与它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能说这种话,对别人很失礼的。”
“唉——但是史莱姆不就是最弱的魔物嘛......”
在城市里遇见了魔物该是这样的反应吗?
“对不起,这孩子从小时候开始就很向往成为一名勇者,所以可能......”
而且小孩的母亲还苦笑着开始道歉了。
“不,没关系......毕竟是小孩嘛。”
“给您添麻烦了。”
朝着这边点头示意后,她便牵着小孩的手一起离开了。
“呃......最弱的魔物......”
即使对方有道歉,小蓝看起来还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这里的人对于魔物的态度果然很奇怪,仔细一看大街上虽然不多,但还是能看见魔物和人类走在一起的身影。
波斯坦说在看到罗斯码达的景象后人们对于魔物的认识肯定会发生改变,难道指的就是这个吗?如果在罗斯码达魔物跟人类生活在一起是常识的话,门卫还有刚才那对母女的反应确实也就解释的通了。
“哇哦!小雪,那个是什么?”
“是卖食物的店铺吧?不过那种东西我也是第一次见。”
城里的人对于魔物不会感受到恐惧或者排斥的话,也就失去把小蓝藏起来的必要了,此刻正待在春雪肩膀上的它难得有了一次可以光明正大参观城市的机会,不断的对着街道的景观发出感叹。
这里比圣都的集市要热闹很多,街道上的人数也多出了好几十倍,回想去城门口夸张的队伍,内部是这样的景象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大街上除了本地的店铺以外更多的还是临时架起的摊位,其中贩卖食物和用贝壳还有颜色各异的石头制成的纪念品的居多,最简陋的只在地上摊一张布便开始摆放商品吆喝客人,比较讲究的会有专门的推车,一部分上面还有挂有招牌......
总有种正在举办什么庆典的感觉。
不,偶然能看见堆放着各种箱子,而店铺的负责人却还在整理门面的店铺,周围的餐厅和药房还有架起梯子准备挂上横幅的工人。
门卫之前也提到了“还有一周的时间”,现在大街上的一切更像是为了即将发生的某件事做着准备。
还有关于魔物的事......最开始只看到了几只,本以为只有极少数的魔物生活在这条街道上,虽然远远比不上人类的数量,一路看下来至少也有将近30只了,然后春雪也慢慢的发现了自己对于它们的存在似乎有所误解。
比起独立生活在人类的街道上,它们更像是跟着某位人类一起生活在街道上,从进入罗斯码达后见到的魔物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身边绝对都会跟着一个人,目前看到的只有男性,其中大多身材健壮,部分身上还穿着厚实的铠甲,时不时便会朝着跟在自己身边的魔物搭话。
“哈哈......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帅气?”
比如现在,一名壮汉把刚买来的饰品戴到了跟在身边的魔物头上。
那只魔物的外形有点像是蜥蜴,全身覆盖着深绿色的鳞片,在鼻子的尖端长着一根朝上的白角,它和旁边的壮汉正坐在一张木质座椅上,对于壮汉的动作没有丝毫抵抗,饰品的设计跟人类使用的发箍有些类似,上面接着两根用木头削出来的尖角,角以外的部分本身就与那只魔物的鳞片颜色相近,戴上之后看起来就像是它原本就长着两根枯木一般的犄角。
“这是什么玩意......你是认真的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也觉得很不错呀!”
“你这个臭人类......”
即使能像这样坐在一起,语言不通这点还是没有任何改变,春雪之后还遇见了好几次类似的场景。
不知道是为什么,春雪感觉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和小蓝的影子,假如从一开始不能像这样理解魔物的语言,然后还能与它相遇......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呢?
那样说不定也挺有趣的。
每次抬起头的时候都能看见街道的后方有着一个巨大的建筑,单论精细程度肯定比不上圣都的大教堂,远处很难看清内侧的情况,从外面看的话建筑的结构相当简单,仅仅只是围出了一片圆形的场地而已,而这栋简单的建筑物却占据罗斯码达城墙内部将近六分之一的空间,即使不想也会明显的感受到那压倒性的存在感。
来到近处后可以看见建筑物周围有一圈台阶,上面没空着两三米的距离就会设置一座雕像,位于入口左侧阶梯上雕刻着的人身上的服装都是厚实的铠甲,虽然样式和配套的武器都有所差异,但它们都无疑展示了身为原型的人最威风的一面,就连对他们的身份一无所知,只是看着都会让人对其产生无限的憧憬。
“呃......”
“怎么了?”
“真是一堆不详的雕像啊......小雪,它们应该不会突然动起来吧?”
“我觉得应该是不可能的。”
毕竟人类和魔物在立场上是敌人,小蓝对它们的看法跟春雪看到会有不同,要是把它们全部都换成恐怖的魔物雕像春雪应该就可以实际体验到小蓝所说的感觉了。
不过......越看越会让人不禁赞叹雕像做工的细致,走进后就连皮肤的纹路和伤疤的痕迹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把一个人全身涂满金色的油漆估计就是这样的效果,小蓝怀疑它们会不会突然动起来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位于右侧楼梯上的雕像跟左侧有很明显的差距,做工方面都是一样的细致,可在造型上没有一副雕像穿着铠甲,而是日常服饰居多,有个人特点的服装只占少数,材质看上去也都是皮革或者丝线制作的物品。
还有一点是数量,左侧阶梯上均匀的排满了雕像,右侧从头数到尾一共就只有10座,再往后的只有还未放置雕像却预先设置好了的展示台。
仔细一看,雕像中还有几副极为相似的面孔,装束可能每次都有细微的差异,左侧有三座,右侧有两座......它们雕刻的原型似乎是同一个人,只是左侧的看上去要年轻许多,右侧的脸上已经显现出了老态......
像周围的游客询问的话说不定就能了解到这些雕像的来历,但春雪现在没有这个打算,目前他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去做。
来到罗斯码达本来就是为了代替圣都旅馆的人进行工作,他会来到雕像附近只是因为想要抵达店长提到过的那名老人的住处这里是必经之路。
店长很亲切的把他的住址写到了一张纸片上,罗斯码达的内部也没有多复杂,稍微向几个人确认了大致的方向后春雪马上就找到了委托人居住的街区。
以那栋巨大的建筑作为参照物,这里应该是罗斯码达的西北部,周围的店铺完全不及正城门附近的街道密集,随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行人也在慢慢的减少,到现在已经几乎都看不见其他人了。
反复确认各处的门牌编号后,春雪终于找到了便条上标记的地点。
委托人的住处位于某条小巷的尽头,建筑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不过墙面似乎最近才重新粉刷过,门口旁边的两扇窗都从内部拉上了窗帘,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小......小雪,应该不会突然有怪物从里面跑出来吧?”
阳光无法到达巷子的深处,即使现在是白天,春雪和小蓝此时也依然待在阴影当中,再加上大量的老式建筑,确实会感觉气氛有些诡异。
“这里姑且也是城市的内部,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突然冒出来才对。”
“那勇者呢?”
“这个好像确实有可能......”
“那不还是很可怕嘛!”
春雪站在门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很清楚自己的立场,虽说是别人不乐意接受的工作,但他现在可以算是旅馆形象的代表,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不要给对方留下坏影响。
正准备敲门的时候,春雪突然想起了什么,把小蓝从自己头顶放回到了地面上。
开始它还只是待在春雪的肩膀上,可一直都不肯安分下来,最后等春雪意识到的时候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跳到了自己的头顶,不过没有多重,走起路上也算不上是负担。
坚持到它想下来的时候倒也没什么关系,可头上顶着一只史莱姆跟别人交谈总感觉有些不礼貌。
再一次确认服装没有凌乱的地方后,春雪轻轻的敲了敲建筑物的大门......
但是等了一分多钟也没有人来开门。
“没有人听见吗?”
春雪再一次加大力度敲了三下,看里面还没有传来动静便尝试性的扭动把手,可门果然是被死死的锁住了。
“小雪,话说我们特地跑到这种地方要干什么?”
“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来见某位.....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但是里面好像没人在,难道是出门了?”
“什么嘛,特地来见他竟然还搞出这种事.....”
“也不能这么说,说不定他有更加重要的事.....”
“喂!你待在别人家的门口自言自语些什么呢?”
正当春雪把注意力集中在与小蓝交谈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从背后传来了一句苍老又略微有些沙哑的吼声。
转过头后,声音的主人正单手抱着一个羊皮纸袋站在那里。
那是一位看上去有60多岁的老人,头上已经全白了,而且显得又长又乱,似乎很久没有打理过,身上穿着皮革材质的服饰,与春雪曾经见过的勇者身上穿的有那么几分相似,右手拄着一根拐杖,看起来就像是用一根木头简单削出来的,跟他身上的服装搭配起来显得相当违和。
他的右腿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外伤,可还是弯曲着抬离了地面,并且看上去比左腿瘦了一圈,不像是先天残疾,更像是后天运动量减少所导致的后果。
老人的身旁还跟着一只魔物,它的外观跟狗有些类似,只是吻部比狗要长而尖,口也较为宽阔,满嘴的尖牙外漏,眼睛向上倾斜,浑身覆盖着黑棕色的长毛,腹部的毛是白色,而且看上去要柔软许多,后腿十分粗壮,前肢相比要显得短小许多,一双眼睛在阴暗的巷子中散发着微光,如果是在野外遇到,春雪绝对不可能会像现在一样冷静......真要说的话那位老人的眼神看起来要更加的凶恶。
“咿呀!真的出现了!”
然而待在春雪旁边的史莱姆根本无法冷静的应对,惨叫着躲到了春雪的身后,比起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与魔物,还是小蓝的惨叫差点没让春雪也一起跟着叫出声来。
小蓝发出惨叫的时候待在老人身边的魔物向后退了一步,看上去似乎也被吓到了,在场唯一没有反应的只有没有听到的那位眼神凶恶的老人了。
“说话啊?趁着我出门在这里偷偷摸摸的想干什么?你该不会真的是一个小偷吧?”
他在说话的同时用拐杖敲打着地面,说完后有把尖端的位置指了过来,看起来心情很糟糕。
“不,您先听我解释......”
为了避免更多的误会,春雪尽可能简短的介绍了自己的来历。
“你是圣都的旅馆派来的?”
听完老人凝集在眉头间的周围还没有散开,不过语气稍微温和了一点,春雪见状赶紧点了点头。
“我没见过你啊,之前过来的那些人出了什么状况吗?”
“倒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只是旅馆最近有点人手不足,所以......”
“话说你没有穿他们的制服啊,是那个老头临时招来帮忙的新人?”
“也可以这么说......”
春雪见过的店长看上去不过才30多岁,距离被称作老头明显还打不到标准,那么他口中的“老头”指的只可能是前代店长了。
“切,什么意思嘛!既然把一个新人送到我这里来,难道旅馆的工作比老朋友的请求要更加重要吗?”
听说话的口气......他确实还不知道前代店长已经逝去的消息,之前有特意嘱咐说不要把前任店长的事告诉他,所以春雪在刚想开口的时候顿住了。
“算了,反正以前过来的那些人也不怎么样,只要能稍微让我轻松一点就算是新人也无所谓了,但我要事先警告你,这一周相当的重要,要是你只能给我添麻烦的话我可能就要请你离开了,没有问题吧?”
“嗯......那是当然,我会尽可能帮上忙的。”
“最好是这样......一直站在外面也不太好,总之你先进来吧。”
他走过来把纸袋塞进了春雪的怀中,然后从上衣的口袋里翻出大门的钥匙,带着跟在身边的魔物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
途中小蓝一直都没有中断对他们的警戒,他们进屋时反过来围着转圈,时刻都在保持春雪隔在自己与他们中间的状态。
“小雪,身为魔物的直觉告诉我那个老头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你可要小心点......”
等他们越过玄关后,小蓝对春雪小声的说道。
“应该没关系吧......”
“你还在外面愣着干什么?”
没有马上跟进去马上就传来了催促声......确实是个脾气有点古怪的人,旅馆内的员工不想与他接触的原因春雪也总算是明白了,不过这不重要,眼下想办法让他满意才是最重要的事。
一周......刚才他也提到了这个时间,还有跟在他身边的魔物......
房间内......不是很简洁。
不,简洁是十分客气的说法,从外面看还好,内部绝对已经到达了邋遢的程度,春雪曾经经营旅馆的时候也遇到过不注意的顾客,但这样的场景绝对是第一次见......如果他不去整理并且那样的客人长期居住的话,长期堆积下来应该就是这样的结果。
距离门口不到三米的地方放着一个巨大的竹筐。里面堆满了等待清洗的衣物,其中底色偏浅的衬衫甚至有些发黄,不去靠近都能嗅到已经在房间内弥漫开的淡淡的汗臭味。
进门后首先是客室,不过他的主人很明显没有想让它起到一点招待客人的作用,只有一张木桌和六张椅子,右侧有一个小型的阳台,从那里可以看到街道的景象,本应该是一片相当美妙的空间,可那里也被堆满了黑色的垃圾袋,由于阳台的牺牲客室要整洁许多,可满地都散落着黑棕色的毛发......这到底是谁的功劳就连猜测的必要都没有。
人在这样的空间中真的能生存下去吗?春雪不禁叹着气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从圣都来到罗斯码达可能有点累了,但能拜托你马上开始工作吗?”
“当然可以。”
就算这位老人不说,春雪也巴不得可以马上开始整理工作,房间内悲惨的景象仅仅只是看着就让他感觉双手发痒。
“这里应该有扫把吧?总之先把地面清理干净再跟阳台上的垃圾袋一起拿去扔到,洗衣服的事......”
“房间过几天再慢慢整理也没关系,你先去准备晚饭吧,厨房在这边。”
“啥?”
春雪惊讶的叫出了声,究竟哪边才应该优先解决在他的眼里本来是根本不需要思考的,然而站在他眼前的老人却一脸平淡的得出了完全相反的答案。
“怎么了吗?难道你不会做......”
“不!我只是在想该做什么比较好......”
虽然很想抱怨一番,现在的立场根本不允许春雪这么做,他是代替被委托的一方前来工作的人,这种时候根本没有决定权。
“用我刚买回来的和冰箱里的材料随便做一点就行了,反正别难吃到让人难以下咽我都能接受,我和这家伙还有一点事要做,晚饭完成后别忘了到里面的房间来喊我们,而且晚饭也给这家伙准备一份,和我们是相同的食物也无所谓。”
说完后老人便拄着拐扎走进了走廊深处的房间,那只魔物一只话都没说就很乖巧的跟了过去。
“小雪!小雪!今晚吃什么?”
听到厚重的关门声后,小蓝的心情再一次活跃了起来。
“怎么连你也只关注晚饭的事啊......不过收拾房间的事还是留到晚饭后再说吧。”
稍微抓进一点应该可以在今天休息前把房间整理完......这样想着,春雪抱着老人买回来的食材来到了厨房。
“呃......”
果然这里也是一片只能用凄惨来形容的景象,在这种地方到底该如何准备晚饭?
春雪终于忍不住了,他用最快的速度翻出了附近所有可以找到的清洁工具,卷起了自己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