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的雨势迟迟没有衰减,反倒有了增强的趋势,渔船受到海浪的影响上下起伏的幅度不断变大,让人本能性的想要抓进身边的东西,过于强烈的飓风拍打在脸上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时刻不肯停息的呼啸声中还夹杂着雷声......
原先渔船的两人都在心里暗自祈祷能赶快放晴,但随着时间却逐渐演变成了更加糟糕的状况。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根本就不知道乘坐的渔船还能在海面上坚持多久。
“我们前进的速度真的有这么快吗?”
在这种环境下,就算发出比平常说话要大出许多倍的呐喊,在距离自己只有几个身位的人耳朵里都不一定能听的很清楚。
“啊?你刚才说什么?”
“岛!您不觉得那座岛有点奇怪吗?”
位于前方不远处的小岛是几人唯一的希望,四周除了它以外找不到别的参照物,在这种天气下甚至无法很好的判断渔船与小岛之间的距离。
“你在说什么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是你的错觉吧?比起这个还不如注意别掉下去,我们现在除了那座岛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对于手握船桨,不断的在与海浪的力量作斗争的深海来说,他只想赶紧带着所有人一起去往安全地带等待暴风雨停息,巴不得渔船与小岛之间的距离快点缩短,根本就没心思去像春雪一样观察渔船靠近小岛的速度是否符合常理。
与小岛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直到离登陆只剩最后200多米的时候,深海离开了船底,游到渔船的侧面探出了头。
“深海先生!稍微等一下!那座岛......有点奇怪!”
从没有任何预兆就浮出水面的它嘴里说出的......是跟春雪喊过的类似的话。
“怎么连你也怎么说?难道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住在上面不成?就算真的是这样,我们也只能先......”
“不是这个意思!那座岛的海面下方......没有连着陆地!它完全是漂浮在海面上的!”
特地挑这种时候浮上来,拼命的用手抓住船的边缘,扯着嗓子想要传达的......是只有在海中才可能看见,位于渔船上的两人与缩在春雪怀中的一只连想都不会去想,就连听到了都会觉得荒谬的事实。
“这么大的一座岛浮在海面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深海刚听到还不太相信,但他同时也清楚海妖不可能挑这种时候向自己开玩笑,虽说没有完全相信,手上划桨的频率明显慢了下来,眼睛也完全集中在了前方的那座即将抵达的小岛上方。
如果没有这场暴风雨,春雪或许可以像在前一片海域遭遇到那只魔物时一样事先注意到,只要听到了声音,即使不清楚对方的具体位置,也会立刻察觉到周围有魔物的事实,进而提醒身边的人,在遭遇魔物时多多少少会有个心理准备。
“喂......不是在开玩笑吧?”
而这次......在“那座岛”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之前,春雪和海妖都注意到了它的奇怪之处,却没有猜到它究竟是什么。
“连这么巨大的家伙都是魔物啊!”
几人看到的小岛是它的后背,岛屿的一侧离开海面,同时传来了让人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没有任何实际含义,单纯的......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为什么挣扎的咆哮声。
它正对着渔船的方向张开了自己的大嘴,由此能大致判断出脸的位置,在这个位置却完全找不到它诸如眼睛一类除了嘴以外的器官,嘴的内部没有牙齿,周围的皮肤一眼望去就是普通的岩石,假如让它保持现状的姿势,并且一直都保持安静,看到的人说不定还会认为那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窟。
“会动的小岛,这个家伙难道是......深海先生,快点跑!”
呐喊的同时,海妖开始用力的把渔船往左侧推。
“我已经在做了!话说你认识那个家伙?”
深海也用最快的速度收起船桨,随后立刻起身,将它插进了面朝岛鲸方向的海面,配合海妖的动作开始调整起了船头的方向。
“我过去听同伴说过,实际见还是第一次......它似乎被称作岛鲸,是一种没有固定的栖息地,长年在海上漂泊的魔物!”
“很危险吗?虽然在这种情况下问也有点蠢就对了......”
“不,它本身是一种很温和的魔物,再加上反应很迟钝,或许都还没有注意到我们!”
“啥?那它这一副要进攻的架势到底是要干什么?”
深海与海妖都竭力想要赶紧让渔船转弯,离开岛鲸的正前方,可事与愿违,席卷海面的强风与原本组织渔船前进的波浪在这种时候成为一种帮助,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却全部都改变了方向,开始朝着岛鲸张开的大嘴流动,渔船无法后退,海流的力量过于强大,光凭施加在前后端的力改变不足以转向,只能顺着海流以令人绝望的速度朝着岛鲸靠近......
这片海域内的风向其实并没有改变,而是因为岛鲸正在以惊人的气势在往肚子里吸入海水,小区域内的海流与风向改变完全都是它所导致的。
“我想大概是......捕食。”
“捕食?你刚才不才说它是很温和的家伙,这到底哪里温和了!”
“不对!它应该没有把我们当做食物,而是我们正好在它捕食的时候被卷进去了!深海先生,捕食不会持续太久,再坚持一会的话......”
“别强人所难了!我也想啊!但是对着这种家伙该怎么坚持!”
深海的手一直都没有停下来,从岛鲸张开嘴还没经过30秒后,渔船还是在气流与海流的共同作用下来到了岛鲸的嘴边,往它的嘴里望去,眼前除了黑暗以外什么都看不到......
“小小小......小雪,怎么办啊!要被吃掉了!”
待在春雪怀中的小蓝尖叫了起来。
“深海先生,有什么办法能引起它的注意力吗?让它注意到我们不是食物说不定还有办法......”
春雪继续用身体压住货物,防止它们在剧烈的摇晃中掉落,同时拼命思考着解决问题的方法,朝着深海喊了一句。
“你是这个意思吗?从现在开始我们一起朝着这个庞然大物大喊‘我们不是食物’让它注意到然后放我们一路?先不管它有没有这么好心,在此之前能注意到都是一个奇迹了!”
几人互相交流时使用的基本都是自己能达到的最大音量,深海的声音甚至都开始变得沙哑,尽管如此,跟暴风雨的声音相比还是不值一提,在这个距离可以听的很清楚,但再离远一点......除非岛鲸的听力极其优秀,否则一定会被盖过去,无法引起它的注意。
“那现在该怎么办?”
“出海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即将要被整整有一座岛屿那么大的魔物吃掉的情况,总之你们都给我抓稳了!”
“然后呢?”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啊!”
到最后......也没有成功的逃脱。
深海还有春雪乘坐的渔船跟着大量的海水一起被岛鲸吞了下去......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呈现在眼前的是仿佛洞窟内部一般的场景。
四周的墙壁上生长着类似苔藓的植物,散发着淡金色的微光,除了它们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光源,尽管还是很暗,有它们的存在还是能让人勉强看清周围的轮廓。
躺在船上已无法感受到身下有波浪拂过,但还是能清楚的明白船还仍然飘在水面上,不久前还在耳边环绕的风声和雨声仿佛就是一场梦境,隔绝掉了外界一切的杂音,就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都能听得十分清楚。
呼吸时完全不会觉得喘不过气来,四周的温度别说跟暴风雨中相比,甚至比在时不时就会有海风拂过的波斯卡纳温度还要高一些,但没到让人受不了的地步,反倒让人觉得相当舒适。
然而对于一段时间前才掉进大海,之后又待在渔船上淋了很长时间的暴风雨,现在依旧浑身湿透的人来说,衣物全部黏在身上的感觉肯定不好受,温差的变化和好不容易放松的神经顿时又让人觉得很冷,不禁想要抱住身体打几个哆嗦。
“阿嚏!”
几乎是刚睁眼的瞬间,春雪无法控制自己的打了个喷嚏。
“春雪先生,您醒了吗?”
听到渔船上方传来了动静,海妖马上凑了过来。
“这里是......”
“好像是在岛鲸的肚子里。”
“是嘛,在那之后,我们......”
在被魔物吞噬的时候失去意识,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逃离了险境,来到了不知是哪处的洞穴里......这个世界上当然不可能发生这么幸运的事。
小蓝跟着周围装水的容器一起滚到了渔船的角落,软软的摊在地面上,似乎也在不久前昏了过去,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深海先生没事吧?我在这里看的不是很清楚,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都没有说话,我有点担心。”
“嗯。”
深海昏迷时倒在了靠近船头的位置,原本握在手中的船桨也掉在了旁边,春雪与他之间只隔着一小段距离,两人昏迷的原因都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区别则是春雪为了压住货物,被岛鲸吞下时身体基本是全部都贴在船身上的状态,醒过来后处于侧躺的状态。
而深海为了更好的用力,到了途中就站了起来,现在是脚的方向朝着船头,整个人都平躺下来的姿势,倒下的途中还撞到了后脑勺......
他目前的状态确实挺让人担心的。
“深海先生,您没事吧?请醒一醒......”
把手指架在鼻子下方,等春雪确认深海还有呼吸后,又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唔!痛痛痛......”
深海很快就有了反应,他先是眉头一皱,随后立刻就睁开了眼睛,伸出手揉着自己的后脑勺慢慢的坐了起来,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的景象,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里是在那只魔物的肚子里?”
他带着痛苦的表情,用右手揉着自己的脖子,左肩微微转动的同时向春雪问道。
“好像是这样。”
“唉......原来我不是在做梦啊,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我感觉这一下自己的寿命直接就缩短了10年。”
虽然在肩膀和背部多出了几道淤青,但正常活动还不成问题,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深海先生......”
深海起身后,旁边很快就传来了海妖的声音,不过可以明显的听出和最开始搭话时有很大的区别。
“你也没事吗?”
“这个给你......”
海妖游到了船头的附近,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握在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
“鱼?”
被递过来的是一条鱼,海妖用一只手捏住了它的尾巴,另一只手轻轻的捧在了头部附近,鱼没经过任何处理,还在拼命的扭动着身体。
“这些似乎才是岛鲸的捕食对象,周围还有很多,不够的话我再去抓。”
“等等!为什么突然给我鱼?”
深海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根本就无法理解海妖的用意。
“我觉得可以用来解决今天的晚餐......”
海妖将身体又向前移了移,手上捧着的鱼来到了与深海更加靠近的位置,它却把头扭到了一边,不肯去看深海的脸。
“啊......”
趁着这个时候,小蓝也醒了过来。
“小雪,这里是哪里?”
刚刚醒过来的它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里究竟是哪里,岛鲸的皮肤在外观上与岩石无异,虽说是在魔物的体内,但怎么看都更像是一个找不到出口的洞窟内部。
“那个奇怪的家伙呢?我们成功逃跑了吗?”
它一边问着一边跳到了春雪的身边。
“关于这个......”
到底要不要告诉小蓝实情......对于春雪来说其实是一个不太好决定的问题,按理说这只史莱姆也有明白目前处境的权力,但考虑到它的性格,要是告诉它这里是岛鲸的体内......
“你......你说什么?我我我我......我们已经被刚才那只魔物吃掉了吗?”
面对小蓝身体和声音同时颤抖发出的最后一次确认,春雪苦笑着点了点头。
“怎怎怎......怎么办啊!被连见都没见过的魔物吃掉了!要死了!我的史莱姆生涯就要在这里跟着小雪一起迎来终结了!不要啊!我还不想死!至少别像我溶解苹果时一样把我一点点消化掉啊!”
跟春雪预想的一样,告诉它实情不会使现在的状况变得更好,可小蓝绝对会比谁都快的慌张起来。
“呜哇!怎么办啊!小雪!我们要一起死在这里了......”
但是令人没想到的是......它会慌张到在渔船狭小的空间内一边叫喊到处乱跑,最后跑到自己的怀里哭个不停,迟迟无法安静下来。
看着它的样子......自己似乎也无法保持和刚才一样乐观的想法,虽然还能像以前一样接纳它,安慰的话却连一句都说不出口。
“对不起......”
深海无法听见一只史莱姆的声音,无法被它的行为所影响,待在他旁边的海妖就完全不一样了。
“呜哇——”
海妖缩回了自己的手,手上的鱼也随之滑落,落到了渔船上,而它则是比小蓝还要大声的哭了出来。
“我根本......就......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明明只是......想和深海先生一起......对不起......对不起......”
就这样一边道歉,一边又无法控制自己的痛哭着......
岛鲸的身体内部是一片广阔,却又相对密封的空间,再加上光线昏暗,除了两侧的“墙壁”以外往哪个方向望去都看不到尽头。
海妖和小蓝的哭声就在这样的一片空间内回荡着,除此之外根本就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当然,这是对于春雪还有两只魔物......小蓝和海妖来说的情况,对于深海来说,回荡在他耳边的一直都只有一只魔物的声音。
面对漂浮在渔船附近的水面上,因为光线问题连脸都无法看的很清楚,只知道它在捂着自己的眼睛大声痛哭的海妖,深海像是在烦恼什么一般挠了挠自己的头,叹了一口气。
就算刚才真的有责备海妖的意思,现在的他也已经做不到了。
“跟在那片暴风雨之中相比,这里或许要好一点......”
他没有去看海妖的脸,而是把头抬了起来,望向了“天花板”,然后把手放在了海妖的头上面。
“深海先生......”
仅仅只是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海妖原本还在大声的哭喊,瞬间被间接性的抽泣声所取代。
“在魔物的肚子里抢它的食物虽然有点那个......手头的石炭和碳炉也丢了,就连处理鱼的工具都没剩下......不过勉强把水抢救了回来,食物在短时间也暂时有办法能应付,只要能找到出去的办法,暂时被困在这种地方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
“我......”
“所以......别哭了,现在还没有到令人绝望的地步,一起去找出去的办法吧?”
“嗯......”
通过深海跟自己的乐观无缘,完全是为了达成安慰的目的说出来的话,海妖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至于小蓝......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春雪发现它突然安静下来,察觉到这个事实后不禁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不过也很有它的风格就对了。
等海妖的心情完全平复下来,深海这才准备开始制定下一步计划。
跟刚才说的一样,食物的问题勉强还有办法解决,深海和春雪可以饮用的水就只有在前一片区域被海底的巨大魔物袭击......深海在途中抢救回来的几瓶,据海妖所说在岛鲸身体内部的都是海水,在这种地方根本就找不到其他的水源,水源无法得到补充,靠着手头的这部分只够坚持几天。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岛鲸的身体内部开始发生了变化......
四周的“墙壁”上开始分泌出淡黄色的液体,部分是从顶部低落,部分则是从墙壁上滑落到最底部的海水之中。
这里是一只魔物的身体内部,这些液体的作用到底是什么......连猜的必要都没有。
但是却还没有到渔船上的人马上就会遭遇危险的地步,最开始察觉到是春雪发现有液体从上方滴到了自己的头上,直接用皮肤接触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落在渔船内部,稍微过去一点时间也看不出变化。
至少可以确定在短时间内岛鲸的消化液是完全无害的。
“我说......你还是上来会比较好吧?它分泌这些奇怪的东西也有一会了。”
海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还在周围的水中,深海担心会对它造成某种影响便开口问道。
“我的话没有问题,直到现在都没什么奇怪的感觉,让深海先生一个人划船会很辛苦吧?”
而迟迟不肯上来的理由是为了和深海一起让渔船前进,岛鲸体内的海水几乎不会流动,除了划桨以外就只能让海妖待在水中推动了,如果一起上来,继续增加渔船总体的重量,还要减少一份促使船前进的动力,压在深海一个人身上的负担就太大了。
“但是......”
“不用担心啦,我之前听不小心被卷入岛鲸捕食的同伴说,在里面带了一整天都没一点事。”
“你的同伴有遇到过跟我们类似的情况?”
春雪向海妖问道。
“嗯......某天失踪了,大家都以为它在海上遭遇到了什么危险,去找又完全找不到......结果第二天突然就回来了,问起原因就说是在海上遭遇到了一只巨大的魔物,顺着海流被它吞进了肚子里,之后妈妈就跟大家说那只魔物应该是岛鲸什么的......”
“唉?突然就回来了的意思也就是说......她逃出去了?”
深海意识到了话中的蹊跷,瞬间变得有精神了起来。
“确实是这样......”
“为什么不早点说!”
“因为......刚才太着急,我忘了......”
海妖噘着嘴把头扭到了一边。
“哈?算了......总之我们按照相同的方法应该就有办法到外面去了,你的同伴是怎么出去的?”
“我想想,当时她告诉大家的......好像是待在嘴巴附近,等岛鲸捕食的时候潜进水里躲起来,捕食差不多要结束,趁着水流减弱一鼓作气逆着水流游出去......”
“那岛鲸的捕食间隔时间是多久?”
“听说她在被吞进来之后经历了一次捕食才想到逃脱的计划......所以我想一天内会有个两次左右。”
听到海妖的解释,深海转过身来看了看春雪,两人对视着笑了起来。
“深海先生......我这样说可能不太好,想用同样的方式出去可能有点困难。”
“为什么?”
“被吸进来的时候你应该也感受到了,她说要逆着那股海流游出去,潜到下颚部分还有办法回避,但渔船的话......而且就算真的想办法坚持到了最后,海妖逆着那样的水流航行出去,说实话我觉得只有自己也做得到,可要是再多一个人的话......更别提带着一整艘船了。”
“或许真的很难,现在也只能先试试了吧?到时候就拜托你了。”
虽然心中涌起的喜悦瞬间就降低了一半,深海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消退。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想要尝试使用以海妖的同伴相同的方式逃脱,就有一件事不得不去做,那就是找到岛鲸的口腔。
不光是深海与春雪,海妖在被一起冲进来的同时也在极短的时间内失去了意识,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漂浮在渔船的附近了,魔物的体内当然也不可能有指引方向的标识,根本没人清楚岛鲸的口腔到底在哪个方向......
幸运的是从从一开始就从外面见识到了岛鲸的整体大小,位于身体内部的通道肯定会有起点和终点,最远也不过是从它背上岛屿的一端沿着直线穿越中心来到另一端的距离,虽然不算短,也还没有到令人绝望的地步。
实际见识过岛鲸夸张的进食方式,以那种夸张的方式,内部不可能毫无动静,只要先来到其中一边的尽头,凭借着进食发出的动静立刻就能判断出哪边是口腔,最糟糕的结果不过也就是弄错了发现,需要沿着原路返回,凭借着船上剩下的水坚持到那个时候还是相当充裕的。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深海的身体状况。
身上多了好几处淤青,即使如此还在不断的划着船,虽然能理解他想要先快点到达一端尽头的心情,但这样肯定不会很轻松。
剩下的船桨只有一支,船内剩下的物品只有装水的瓶子,根本就没有可以代替船桨的物品,现在划船的永远都只能是一人,假如另外一支船桨还留在他的手里,春雪至少还能拿过来学着他的动作替他分摊一半的负担。
“深海先生,要是累了的话就暂时换我来划船吧?您先休息一会。”
看到深海喘气的幅度慢慢变大,柔自己肩膀的次数不断增多,春雪试探性的问道。
“啊?你不是不会吗?而且本来就是因为我们才把你给卷了进来,在这种时候还让你帮忙......”
“在旁边看了这么久我觉得自己也差不多明白了,最开始我也是清楚有可能会变成这样才加入的......深海先生您很累了吧?我们现在是坐在同一艘船上的同伴,要是有一方倒下来就不好了。”
深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船桨递了过来。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觉得累随时都可以跟我说,我会马上跟你换回来的。”
“别看我这样,我对自己的体力还是挺有自信的。”
“是嘛?那我或许可以休息的比想象中的要久一点了......”
深海和春雪交换了位置,坐到了哭累后睡着的小蓝旁边,回想起春雪起身时将这种史莱姆抱离自己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放到一旁的场景,深海不禁又笑了起来......
随后演变成了和之前完全相反,由春雪手握船桨划船,深海坐在后面休息的状态。
“深海先生,稍微过来一下......”
然而还没过去多久,深海马上就听到了春雪向自己搭话的声音。
“怎么了?这么快就坚持不住,想要换回来了?”
“倒不是这么回事......前面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什么?”
深海原本都已经变成了半躺的放松状态,听到这些话马上就直起身在船上站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船头的位置,扶住春雪的肩膀向前方望去。
“怎么了吗?”
海妖听到了动静,也从水里探出了头。
岛鲸身体内部的食道宽度只有将近20米,但对于待在里面的人来说也足够宽阔了,而现在正好有一个巨大的物体卡在了这个巨大的通道中间。
由于光线原因看的不是很清楚,能一眼看到的部分只有左右都被堵死,唯独上方留有空档这点。
“深海先生,接下来该怎么办?要过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