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休时分,舒木来到了一年C班,把辰风叫了出来。看到把自己叫出来的人是他,辰风立即就露出了一脸的不悦。
“你又来干什么?”
“那个,能请你加入乡土研究会吗?”
“不要。”
“怎么这样,你不是没有参加社团吗?”
“那又怎么样?”
“卯风也在那里啊,你就不想加入吗?”
“嗯,就算那样,我也不想一直和她粘着。”
“不会是因为之前粘的太紧被说了吧。”
“这不关你事吧?”
看着辰风面红耳赤地否定着自己,舒木都有点愧疚了。
“还有啊,我们也加入了社团了。”
“那又怎么样?”
“你不担心吗?”
“才,才不会担心。”
“也是啊,毕竟子风也在,也没怎么样。”
“所以你到底是想怎么样?让我加入社团,然后呢?”
“我就直说了啊,一起”
“我拒绝。”
还没等舒木提出合作的请求,就被辰风给拒绝了。
“为什么啊?”
“你再怎么纠缠都没用的,我不会答应的。你们这种家伙,我才不会认同呢。”
因为辰风说说出了Flag一样的话,舒木非常想要笑出来,不过好在是憋住了。
“我邀请你还有另一件事。”
“什么?”
“我发现十二家就是在部室的笔记里发现的啊。”
“所以呢?”
舒木本以为辰风会对此有所惊讶的,但是她并没有。
“虽然风祭没说什么,但我和怜一是在做乡土文化调查的,我很担心调查深入进去的时候,会碰到十二家的事情,那时候”
“那时候你就不要再继续了呗。”
“说的简单,我怎么去说服怜一啊。”
“这是你的工作。”
“可我也不知道禁忌的界限在哪里啊?”
“这个也是你自己想。”
“怎么这样,你就想看到我因为一个疏忽而被灌水泥吗?”
“啊。”
辰风面无表情地做出了肯定的回应。
“太无情了。”
“本来就不认识你,而且在那个社团的话,稍微超出一点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所以我就不用了。”
“哈?”
“你好好想想社团里除了你都是谁。”
“哦,原来如此。”
“还有别的事情吗?我要去,啊,已经错过午餐时间了。”
对此,舒木立即就拿出了一个奶油红豆面包递了过去。
“给。”
就在他递出去的时候,辰风眼睛仿佛闪过了一丝亮光。但是没有立即
“这是耽误你时间的赔礼,你应该会喜欢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
“你经常在教室里吃这个啊,班级上的人应该都知道吧。”
对于舒木的解释,辰风沉默了一下,伸手接了过去。
“那么能加入社团吗?”
“不要,你以为一个面包就能贿赂我不成?”
“嘻嘻,没有。”
“哼。”
“那个,既然这样我在这里直接问吧。我们调查白女的时候找到一个很类似的东西叫风女,好像和祭风有关系。这个应该没关系吧?”
“等一下,那个风女是什么?”
其实这个风女是舒木自己编出来的。
“详细的我也不知道啊,但既然你不知道,应该就没关系吧。这我就可以放心调查下去了。”
这么说着,舒木就径直地离开了。
————————
舒木一边回忆着辰风那个充满疑惑的表情一边往社团活动室走着,在他的心里,之后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已经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为了更方便地得到卯风的情报,舒木还是打算把辰风给拉进风土研究会里。而他的计划也比较简单,从昨天的“绑架”一事里,他知道了辰风并不是一个危险的人,相反的她非常的温柔,而且正直,会做出昨天那种事情也是情非得已。只要利用她的这个特质,要将她拉到自己这边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为了达成这一目的,他要做的就是让辰风会为自己在做的事情感到不安。
为此,他还要利用对方在自己手机上安装的那个窃听器。几分钟之后,他到达了社团活动室,里面空无一人。坐到位置上,他小心地打开手机后盖看了一眼那个装了窃听器的小缝。但是在看过之后又察觉到自己根本不能确认这个窃听器有没有在运作。放下自己做了一件无意义的事情,他站了起来。在午休还没有结束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去做。
吧手机放在桌子上,他走到了之前找到的那本笔记的书架上。就好像理所当然的一样,书架上自己插进去的那本笔记本,早就已经消失了。而且不仅仅是那本资料,原本的书架,虽然书籍、资料、笔记本之类的东西都非常多,但排列地都相当整齐。而现在,零零散散的,书架的有些位置上,出现了明显的空隙。就算是舒木对这个活动室不是很熟悉,他也感觉得到。特别是这种空隙发生在靠下的居多,也就是距离现在年代越是久远,被带走的资料就越是多。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很可能已经不能再在这里找到什么重要的资料了。
不过他要找的东西,并不是关于白女或者十二家的任何资料,所以不去关心那些失踪的资料也没有关系。他要找的,是一个本来和这些镇子的黑暗面都没有关系的资料,就是“风女”。风女自然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东西,是在之前找白女的资料的时候,偶然看到的一个东西。只不过因为上面对风女的描述和怜一遇上的那个“幽灵”相差实在太大,所以没有被列入参考。不过对于现在的舒木来说,就是这个与黑暗面完全没有关系的特点,反而变得很有价值。因为辰风对这个东西一无所知。
“对这个东西一无所知”这一点,对于舒木来说自然也是一样的。虽然风女的真相并不是十分重要,但为了让事情进展地更加顺利一点,他还是要把风女相关的东西都找出来才行。根据之前看到的那份资料上记录的时间,舒木勉强在午休结束之前找齐了自己要找的东西。不过还没有来得及看,就不得不把找到的资料“们”放在桌子上,随着午休结束的铃声离开部室了。不过这个也不算错过了最佳的时间,所以他可是满怀着对之后发展的期待,回的教室。
而当他在傍晚的时候和怜一一起回到部室的时候,会长风祭已经在部室里了。这让他有点吃惊。
“会长,你今天不是有学生会的会议要开吗?”
他很清楚这几天风祭的行程,所以对她“例外”地出现在这里,很惊讶。在舒木的计划里,可没有风祭的位置,不如说他不希望风祭在场。
“啊,有点意外的事情,所以取消了。”
对于舒木的问题,风祭甚至没有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就给出了回答。这个回答舒木当然是没法接受的,但是对风祭,舒木实在是没有能力去争锋相对。一想起因为之前的错误而被风祭用极为严厉的眼神瞪了之后,他就觉得尽可能不要让她参合进来比较好。
“你怎么知道她今天要开会的?”
无视了正在“苦恼”的舒木,怜一还是这么没心没肺地小声问了出来。
“之前为了你去调查出来的啊?”
对于自己是靠穿越之前玩游戏时候的记忆这个真相,舒木没有说出来。不过在那个时候,关于风祭的这些情报他也是从吉野咎的口中拿到的,所以并不算是说谎。这么想着,舒木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因为风祭在场这个重大变化吸引了注意力,以至于舒木没有发现自己在午休时候堆在桌子上的书堆,已经有了一点点细微的变动。如果他注意到了这一点,那么他也能很快发现动了这些书的“犯人”是谁,因为就在他坐下的那一刻,风祭越过屏幕的阻挡,轻轻瞟了他一眼。
“这些是什么?”
对着舒木面前的书堆,怜一发出了理所当然的疑问。舒木就等着这一句,为了剧本能够顺利地进行下去,怜一的好奇心是必须的。为了让辰风那边也能听到这边谈话的内容,舒木刻意地把手机放在了自己和怜一之间。当然,这个小动作也没有逃过风祭的眼睛。
“你不是说还要继续调查白女的事情吗?这些就是我找到的东西啊。”
“什么?这么快就找到这么多吗?”
“哈哈,你也太小看我的行动力了吧?”
“那你之前一个礼拜为什么什么都没找到啊?”
“呃……”
面对怜一的诘问,舒木语塞了。
“那么,是什么?”
因为计划的顺利进行,舒木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而在侧面的风祭看来,他的这个笑容只能用阴险来形容。
“是风女,之前我们看到过的东西。”
“风女?”
怜一顿了一下,用了好长时间才想起来舒木说的风女是什么。
“那个不是已经排除了和白女之间的关系了吗?毕竟外貌都不一样。”
“是啊,当时我们觉得这个风女和白女之间的描述相差太大所以就没有继续调查下去。但是!这就是盲点啊。”
说着说着,舒木不仅激动了起来。一半是为了演给对面的辰风她们听,一半是他真的兴奋起来了。
“盲点?”
面对舒木高昂的情绪和语调,怜一也不禁被拉进了他的节奏之中。
“就是啊,你要知道这种灵异现象,最容易发生变化的就是目击证言了。只是外貌不同的话,依然有可能是同一个存在的啊。”
“欸?但是……”
“而且她们两个可是有很多共同点的,你看这个。”
为了掌握话题的主动权,舒木不打算留给他一点点时间,甚至连犹豫和怀疑的时间都不留给他。
“这里你看,风女的记录里,也是被烧死的不是。”
“但……”
“你不觉得光是这个就够了吗?”
“哈?才一个共同点欸?”
“不不不,才不是只有一个。绝大多数共同点都是藏在我们的常识里了。我能举出来的就至少还有三个,第一她们都是出现在这里的灵异,而且都是在这里被烧死的,第二她们都是少女,第三就是她们都偶尔会出现。”
“这……”
“还不够吗?还不够的话,就”
啪嗒,从窗边,笔记本的后面,传来的风祭咳嗽的声音,打断了舒木的话。注意到风祭正在盯着自己的舒木,心里大叫着不好,但是又不知道风祭要做什么,所以心一直都悬着。
“竹下,你出去一下好吗?我和吉野有些话要说。”
“我?好吧。”
面对风祭的要求,怜一很自觉地就要站起来。怜一对风祭的顺从让舒木感到了危机,他不得不立即进行了阻止。
“等一下,有什么不能在他面前讲的吗?”
“出去!”
面对舒木的挣扎,风祭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用命令的语气这么对怜一说着。而怜一也感受到了她语气中那种不由分说的态度,对舒木做了一个抱歉的动作就离开了房间。看着怜一关上了门,舒木不敢回头去看风祭,莫名的压力让他不能去探究之后会发生的究竟是什么。而另一边,风祭也没有立即开口对他说任何东西。
舒木慢慢回过头,只看到风祭从双耳上取下了一堆无线耳机。到这一幕之前,舒木都以为风祭是因为听到了自己和怜一的对话才有这种反应的,但是带着那种耳机,她真的有在听这边吗?
“会长,是不是刚才哪里听岔了,有误会?”
舒木还带着一点点的希望,想要吧这个糟糕的情况蒙混过去。但是和紧张的他不一样,风祭那边虽然是一脸严肃,但是动作却是不紧不慢。
“别着急。”
这么说着,风祭从笔记本上拔出了一个应该是蓝牙端口的东西。
“听了这个,你应该能明白很多东西。”
在风祭拔出了那个东西之后,笔记本就切换到了外放模式。随后,笔记本的内置音箱,吧风祭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听了这个,你应该能明白很多东西。”
但是对于这个重复的意义,舒木并没有立即就理解。
“什么?”
对于还是一脸呆滞的舒木,风祭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这个时候你这么就这么迟钝了?”
她抬起手,指了指舒木的手机。这个动作,让舒木一下子就理解了她的用意。舒木拿起手机,敲了一下后盖,一秒多之后,风祭的笔记本上就传出了很响亮的一声闷响。
“这样你应该就明白了吧。”
说完,风祭把刚才拔出来的东西,又插了回去。
就在她慢悠悠地这么做的同时,舒木的脑子里可就是思绪万千了。关于风祭和辰风她们的关系,他也是有过很多设想的。但他看到的所有资料上都是以十二家为一个集团提起的,十二和辰风卯风她们这些用了地支的家系数量是一致的,完全没有风祭家的位置。所以风祭家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根本无从得知。但从现在来看的话。
“你才是主使吗?”
“你要这么说的话,也可以。”
面对舒木有点激动的问题,风祭的回答就显得冷淡了很多。
“你觉得辰风那种人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吗?”
“……”
被风祭的问题带着,舒木回想起了辰风,就和风祭说的一样,明明是绑架了他,结果却是做了一个直接了当的协议,这样的一个女生如果去使用阴谋手段的话,只会给人一种她一定会失败的预感。
“明白就好,她作为监护者还太年轻了。”
“你和她一个年龄的。”
“哎……”
舒木当然知道风祭说的不是年龄,他这样打断,只是不想再听她说这种废话了。
“就是因为她这样我才不得不接手的啊。只不过,就算是我,也没想到你连这个都要利用啊。”
说着说着,风祭脸上就露出了一股苦涩的微笑。但那股微笑,带给舒木的却不是气氛的缓和,而是冰冷。冰冷到他没办法接上风祭的话。
“所以,你究竟是什么目的?”
明明是一样的问话,从辰风和风祭口中说出来,完全成了两种意思。
“你,你在说什么……”
和面对辰风那时候不一样,这一次舒木只想着逃避这一次的话题。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要从这个房间里逃走。
“哈,之前也是,是因为怜一?”
“是,是啊。”
“上次是我,这次是卯风吗?”
随着风祭慢慢把话题打开,舒木那种紧张的感觉也稍微缓和了一点。
“是啊,上次那完全是误会啊。那时候”
“你就别提那件事了。”
“哦。”
舒木想要转移话题的盘算也被风祭直接打断。
“那么我就有一个问题了。”
风祭刻意停顿了下来,看了一眼舒木的反应。
“你不是应该有卯风情报的吗?”
“哈?”
对于风祭的这个问题,舒木一下子短路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知道风祭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因为他扮演着吉野咎这个角色,但是他又不是吉野。没有任何吉野记忆的他,当然不知道吉野应该知道的事情。而这些事情里,恐怕就包括了卯风的情报。
“又什么好惊讶的?”
“不,我只是没想到会长你会知道我的事情。”
“哼,你难道还觉得自己做的很隐蔽吗?不知道你在搜集女生情报的,应该只有怜一了吧。”
“这样啊。”
舒木根本就不知道吉野还有这种角色设定,也就是因为这个,才让他陷入了现在这种被动的局面。
“所以,你调查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理解了情况之后,舒木就开始想着突破现状,但留给他的出口并不多了。
“根据我调查的结果再说吧。”
“辰风应该已经警告过你了吧?”
“嗯,我知道。十二家的事情我不会去碰的。”
“……,你觉得你今天做的事情,我还会相信你吗?”
“我今天做了什么吗?”
“嗯,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想要吧辰风拉进这里来吧?”
当自己的计划从风祭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舒木还是有点心惊的。但因为风祭造成的冲击实在是太多了,这种程度的刺激已经不足够了。
“没错。”
得到舒木正面回答之后,风祭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看不透这一笑的舒木,心里依然戒备着。
“哦,果然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了?”
“你应该也调查过辰风的才对啊?算了,你选错对象选错手段了啦。这种拐弯抹角的手法,对辰风是一点用都没有的。”
“这……”
被风祭否定了自己的计划舒木还是很不爽的,但是转念一想,这不是风祭在给自己提示吗?
“会长?”
“这么了?”
“你这是在帮我吗?”
“毕竟我也不是坏人嘛。”
“不信。”
“你这家伙……如果一点余地都不给你,就又会做出今天这种事情了吧?”
“……”
就和风祭说的一样,辰风要求舒木不能调查十二家的事情之后,他立即就又了现在这个计划。而这个计划的出现,也和风祭说的一样,是因为完全没有突破口。
“不用再调查辰风说过的那些东西了,对吧?”
“大概吧。”
这就是风祭对舒木提出的条件了,她现在已经给出了舒木以明示,相应的她就要求舒木不要再调查额外的事情。但是显然舒木这种暧昧的回应,她不会接受。
“这算是你的承诺吗?”
“好啦,我答应你,只要我在辰风那边进行的顺利,就不会再涉足你和辰风说的那些领域了。”
这就是舒木对风祭的回应了,风祭给自己指明了方向,那么她禁止涉足的地方舒木自然就不会去冒险接触。毕竟舒木不是那种好奇心过重的家伙,再加上在这个世界里,他又不是主角,没有主角光环的庇佑,知道秘密可是一个死亡Flag。
“很好,我就信你一次吧。然后,你真的没有其他目的了吧?”
“你这不是完全没有相信我吗?”
“啧,毕竟你明明已经又卯风和辰风的情报了,还做这种事情,不让人怀疑是不可能的啊。”
“我当初又不知道十二家的事情!”
听到舒木这么说,风祭露出了尖锐的眼神。
“你不知道?”
“额……”
舒木再次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不该说出的真相。
“不,毕竟之前我也没有深入过啊。”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慢慢的,风祭脸上的微笑褪了下去,只留下一脸冷漠。
“但是我这里就是最后一次警告了,知道吗?”
“知,知道了。”
面对这样的风祭,舒木完全没有反抗的意识。
————————
再被风祭点明之后的第三天,也是周末的时候,舒木直接把辰风约了出来。本来以为会很难,但前一天当他提到想要好好谈谈的时候,辰风就和风祭说的一样,同意了。就因为这个,舒木决定忠实地依照风祭的提点来安排之后的计划。
当天的晴空让舒木觉得自己可以再今天顺利地说服辰风。
接近中午时分,辰风来到了约定见面的车站。舒木已经提前了一点,但远远的他就看到了在等自己的辰风。即使在游戏里也没有见过的辰风的私服,本来是让舒木有所期待的。但是在看到的那一刻,他心中就充满了失望的感觉,因为她一如既往地穿着一身男装。简单样式的衬衫配休闲款式的裤子,如果不是留着长发,还是又可能误认为是男生的。为此,舒木准备的所有赞美的说辞都没用了。
心里带着一点点埋怨,舒木上前打了招呼。
“然后,我们去哪?”
而对于比自己晚到的舒木,辰风没有任何的意见。
“别这么着急嘛,这都快中午了,我们先去哪里吃东西吧。”
“我不是为了这个才过来的?”
面对舒木的邀约,辰风显然是想要拒绝,但舒木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舒木为了让自己准备的“直球”能够精确命中,必须在今天把准备好的事情全都做一遍才行。在昨天收到风祭的提点之后,结合众多攻略的记忆,才有了这个计划。
“你想去哪?”
“哎……就最近的餐馆好了。”
看到舒木不由分说的态度,辰风也没有再拒绝下去。在她看来,在餐馆里也是可以谈话的。而这一点舒木自然是想到了,为什么会吧午餐安排在第一环节就是因为这个。
“难得出来一趟,就挑个好点的地方嘛。放心吧,既然是我有事相求,今天就都是我请客了。好了,刚好车来了,我们走吧。”
————————
“想吃什么?”
在家庭餐馆坐下之后,舒木无视了想要开口说话的辰风,直接就拿起了菜单。
“就蛋包饭好了。”
“好的。”
等着服务员过来之后。
“两份这个蛋包饭,然后一个草莓圣代。”
听到舒木最后点的圣代,辰风用很奇怪的表情看着他。对此,舒木回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而当服务员先把圣代拿过来的时候,舒木把它推到了辰风面前。
“你什么意思?”
面对辰风警戒的眼神,这一次舒木决定坦荡地说实话。
“都说了我是有求于你,所以对你献点殷勤有什么问题吗?”
“那如果我不接受呢?”
“没想过,你又为什么要拒绝呢?你应该很喜欢这个,不是吗?”
辰风虽然还是有点芥蒂,但还是接受了舒木的说辞。
————————
比舒木更快地解决掉了蛋包饭,她开始享受起圣代来。虽然嘴上说着这样那样的话,可是一旦喜欢的东西送进嘴里,辰风的脸上还是不自觉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但即使是这样的条件下,她也没有完全沉浸到其中。
“吉野,你约我出来,就是说你还没有放弃咯?”
“是啊。”
虽然辰风想要在这里把之前约她出来的话题说完,但舒木的打算可不是这样的。
“那你,喂!听我说话。”
在辰风开始说话之后,舒木开始用最快地速度吃自己的蛋包饭。那股劲让辰风都没有办法插嘴进来,只能默默地开始吃自己的圣代。
————————
因为没有话题,辰风最后也输给了圣代的美味沉浸在了里面。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把圣代给消灭掉了。而对面的舒木,也正看着这样的自己。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脸上有点夸张的笑容,赶紧收了起来,又板起了面孔。
“虽然已经知道了,但真没想到你原来这么喜欢。”
“要你管。”
“那我们走吧!”
“欸?要去哪?”
辰风没有想到舒木会突然站起来,刚开始酝酿的话题被硬生生地打断。
“电影院啊。”
“我可不知道还有这个安排啊,我们在这里就把事情都解决掉吧。”
“欸~难得我抢到了这个首映的票来着。”
这么说着,舒木吧自己准备好的两张电影票拿了出来。本来想要借舒木的品味数落一番的辰风,在看了一眼票之后立即就语塞了。舒木拿出来的电影票,是她很喜欢的系列,正好是因为舒木的邀约而错过的首映。她心里五味杂陈,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留下了对舒木这种充满刻意的准备的厌烦。
而舒木这边,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把她在今天约出来的。
“为了卯风的事情,错过了这个不觉得可惜吗?”
“你……到底什么目的?”
“之前也说过了,就是献殷勤啊。为了你能答应我的请求。”
“你先把你的要求说出来,不然我不能接受。”
“别这样,我之前已经保证过了,十二家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去调查了。”
“……”
“而且昨天也说了,是和卯风有关系的事情。”
“所以我才不能随便你答应啊。”
和舒木的预测一样,一旦涉及到卯风,辰风的态度就会变得非常僵硬。他很清楚会有这种反应的“角色”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个话题的深入他还是要继续往后推迟才行。
“我可以保证,对卯风来说绝对不是坏事。”
“你以为这种空口无凭的保证就能说服我吗?”
“啧……”
舒木看了一眼时间。
“再不出发可就要开幕了哦?”
“呃……”
听到舒木这么说,辰风也开始犹豫起来。
“别想那么多,到时候听了我说的东西再拒绝不就好了?”
“……”
————————
在舒木的死缠烂打下,辰风终于是和他一起来到了电影院。
————————
两个小时以后,刚见面时候的那个死板面孔的辰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一个正在为电影里的精彩情节而开心的少女。看着辰风这副愉悦的模样,舒木进一步觉得自己是可以成功的了。
“怎么了?”
辰风注意到了舒木正再盯着自己看,也知道自己那副愉快的表情根本收不回来。
“电影喜欢吗?”
“这个嘛~”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她的表情还是没有要骗人的意思。
“那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还有啊?”
“是啊,今天的安排可还没有结束呢?”
————————
“这件裙子应该很适合你,穿一下看看?”
“我拒绝!”
舒木想要给辰风换上裙子的计划,失败了。
————————
“给卯风挑一个礼物这么样?”
“不用了,到时候她会问东问西的。”
“那样不好吗?”
“才不好。”
想要间接拿到卯风对礼物的喜好的计划,失败了。
————————
“呜哇,味道好重。”
“那要走吗?”
“不。”
就算是被熏到了,辰风也没有要离开豹猫园子的意思。
这一点完全出乎了舒木的意外,他只能将之后的安排稍微取消了一点。
————————
“最后再去一个地方吧。”
“最好是最后一个地方啦。”
在舒木把自己准备的“约会”内容都完成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为了在最佳的地点展开话题,舒木拉着辰风坐上了开往近郊区的丘陵公园的公交。
————————
在这个公园的尽头,是一个能够越过数座山脊,隐隐约约看到夕阳在海平面落下的高台。
“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地方。”
随着夕阳渐渐接近地平线,橙红色的阳光映照下,山峦和小小的海景层叠出一副美景。
这里是游戏里风祭线里出现过的一个重要CG所在的地方。也是舒木已知的在这个镇子里风景最美的地方了。
而这一次,站在“镜头”前的人换了,美丽却没有变。男装丽人的辰风,夕阳柔和的光,加上经历了一天已经完全缓和下来的表情。舒木有点看呆了。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吧?你能开始说正事了吗?”
“嗯,行吧。”
这么说着,舒木往前走了几步,和辰风一起站在了栏杆边缘,脸朝着夕阳,心里酝酿着感情。
“你看”
“煽情的话就不要说了。”
“呃……”
舒木的嘴炮还没开始,就被辰风来了一击当头棒。
“好吧,我就直接问了。你今天玩的开心吗?”
“有什么开不开心的?还不是被你叫出来,如果不是你这么拖着,也不会用掉一天时间啊。”
“所以,不开心吗?”
“……”
对于舒木的反问,辰风露出了很苦涩的表情,那是一副不想承认,但是却不能否认的苦涩。
“你觉得我们今天是在做什么?”
“交易……”
“呃……我们是在约会。”
“约会?”
“昨天电话里不久说清楚了吗?”
“我只记得你说有卯风的事情了。这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开心吗?”
当舒木第二遍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辰风终于是明白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了。
“一点也不开心。”
“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是已经预见到的回应了,但这并不影响之后的说服。
“所以你就觉得男女之间的交往就是一种负担吗?”
“不……”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提供方便呢?”
“有你不知道的情况。”
“结果还是和那个有关系吗?”
“那个?”
“就是你们让我不要调查的十唔”
舒木还没有说完,嘴就被冲上来的辰风给捂住了。而她的这个反应,舒木也是有预感的,所以完全没有反抗。
辰风捂着舒木,环顾了四周。她的这个动作,让舒木最后一次确认了她不是一个“黑色”的角色。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被捂住了嘴的舒木点了点头以作回应,他玩过很多的Gal,里面有太多的少女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在妙龄时期谈恋爱,而那些原因就是在那些游戏里要突破的障碍。不过这些障碍并不是为了舒木扮演的吉野而存在的,是为了主角的竹下怜一而存在的。但是,这一点却不是绝对的。现在,它们就在妨碍舒木。以辰风作为具象化,挡在舒木面前。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舒木把辰风的手从自己嘴上拿开。
“我已经对你还有风祭惠都承诺过了不会再涉足那边的东西,就不会再涉足了,但你们怎么看都不想相信我啊。”
“那是当然的啊,因为你已经打破过一次规则了。等等,你已经和风祭她说过了吗?”
“是啊,在她的许可下我才把手机里的窃听器拆掉的。”
“窃听器?”
听到窃听器,辰风露出了一脸的狐疑。这时候舒木才想起来已经不用再试探她了,只能挠了挠头,想办法把这茬给晃过去。
“这个不重要,就是因为我不能调查的那些东西,所以卯风‘不能’和男生交往吗?”
舒木为了从辰风的反应里验证自己推测的那些“规则”的强制力,给‘不能’加上了重音。而辰风也听出了舒木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却没有回应。
“连这个都是禁忌的范畴吗?那我就头疼了。”
“还是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就算是为了你好。”
辰风的这一步退缩,可能让舒木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为此,他拉住了转身想走的辰风。
“放开。”
“语言的力量有时候是很弱的。”
“……”
在舒木的手里,辰风激烈地挣扎起来,但是她的力量并不能挣脱舒木的手。就算身上穿着男性的衣服,说话用着男性的口吻,她依然还是一个女生,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为了我好的话,我早就退却了。你觉得我为什么今天还会出来?”
“我怎么知道。”
“为了朋友啊,和你是一样的。”
提到朋友,辰风突然安静了下来。
“焦糖布丁。”
就趁着辰风安静下来的这个瞬间,舒木念出了他准备好的东西。
“什么?”
“卯风最喜欢的甜点。”
“等等。”
“橄榄山主题乐园,她最喜欢的地方。”
“……”
“每周六下午都会去镇上的图书馆,最喜欢的电视节目是”
“够了,既然你都知道了,还要缠着我做什么?”
之前被十二家的情报吸引了注意力才没有顺利进行的。实际上全力去做的话,要拿到卯风的情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至少不会被绑架和窃听。
“是啊,我已经都知道了。但是我知道了又怎么样,这条路上谁能绕开你吗?”
“什么意思?”
“要我完全说明白吗?”
辰风的眼睛慢慢放大,但肯定不是夕阳的原因。并且,她慢慢开始摇头。看到这样的辰风,舒木已经有点于心不忍了,但他还是决定狠下心说出来。
“你和我不能调查的那些东西一样,是挡在卯风幸福路上的障碍。”
————————
大约五分钟之后,舒木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揉着自己红肿的两颊。除了脸上,他的手上脖子上都有几处抓伤。而导致这一切的,就是完全暴走的辰风。
“对不起。”
终于安定下来的辰风,一边倒着谦一边把一瓶冰水递给舒木。舒木用冰水敷在脸颊上,稍微舒服了一点。他是有预想过辰风会有所发作,只是完全没想到一个女生歇斯底里起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也是我不好,非得说这些东西。”
“不……”
辰风坐在长椅的另一端,低着头,一直以来的那种锐气完全消失无踪。
“那种事我迟早会……不,我其实早就知道了。”
辰风一边说着,眼眶慢慢地变得湿润了起来。
“但是……”
就哽噎了。
舒木本来的计划只是想要让辰风放松对卯风的执念而已的,但是现在看来的话,事情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很多。
这样的故事他在Gal里经历过很多很多了,不管背后的黑暗势力是什么样的存在。被迫害的女主身边,偶尔就会有这样一个,为了保护女主而扭曲了自己的角色。所以舒木很清楚,辰风就是这样一个角色。如果推测没有错的话,她妨碍卯风的恋爱并不只是作为挚友的怜爱而已。她是在保护卯风不会因为恋爱而受到什么的迫害。但这种保护,从旁人看来的话,就是在做那些黑暗面的帮凶。
“我……”
“我知道那些是你不能说的,就算是为了我好,你也不要说。”
舒木已经决定了,把这些东西交给怜一去揭开。
“好吧。”
但是这么一来,辰风也没有什么可以讲了,她只能保持沉默地坐在那里。
其实对于舒木来说,现在这样就已经可以了。这样说过之后,辰风就不会再妨碍自己和怜一的行动了。“这样就可以了”的含义,就是说就算这么放着辰风自己离开,也不会有问题。但是眼前有一个正在消沉的女生,作为Gal玩家的舒木,不可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啊。所以他没有离开。
夕阳早在之前就沉到海面底下去了,虽然还有余晖稍微照亮着天空,虽然有着这些余晖,但路灯还没到要打开的时候,周围在慢慢地变暗。
看起来辰风的心情也是如此,为此舒木在想办法激励她。
但是他知道的解决这种问题的方法,至少是要知道问题的核心才行。而且,能那么做的,也只有主角而已。吉野的这个角色……舒木再次对于自己没有穿越成为主角而感到愤恨。
不过光想着那些没有的权利也无济于事,舒木只能开口。
“辰风,我刚才说的‘语言的力量有时候是很弱的’,你还记得吗?”
“嗯?”
听到舒木的话,辰风抬起头来。
“和语言一样,所有的力量都是这样,没有什么东西是有绝对强制力的。”
“什么意思?”
“可能和你那边的情况不相符吧,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所有人都不去遵守一个规则的话,那个规则会变成什么样?”
“这么可能所有人都……”
“如果作为当事人的你觉得不可能的话,那就真的不可能了。”
“唔……吉野,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嗯,如果知道的话,我也不用去调查了不是吗?”
“的确……”
虽然舒木这么解释了,但实际上他也知道,会有这么做来给自己打掩护的人。不过这些对自己不利的情报,他不可能说出来。
“所以你就算问我该这么办,我也是不知道的。”
“哈哈,我这么可能让你这个外人掺和进来。”
随着辰风脸上阴郁的表情解开,舒木终于也放心了。
“所以你真的就是为了竹下而已吗?”
“还能有什么原因吗?”
“就因为这种原因就做这么多吗?你真是……”
其实在玩游戏的时候,舒木已经吐槽过很多次了。好多Gal里的男配为了男主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那种几乎无私的友情,因为实在是和现实偏离得太远而值得吐槽。
“你不也一样吗?”
“那是因为!啊,不行。”
“啧,全是不能讲的东西,这话题根本进行不下去啊。”
“是啊。”
看到辰风完全平静下来了,舒木决定这样就可以了,准备要离开。
“那就这样吧,下周开始怜一那边应该就会有各种行动了。到时候你就担待点,可以不?”
“不行。”
“欸?我说了那么多诶!”
“你只是说了我不应该因为……因为那样的原因去干涉结衣而已,但就算只是作为朋友,我也不会允许一个随便的男生接近结衣的。”
“哈……说起来的确是还有这回事啊。”
“我又不知道竹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这样也太保护过头了。”
“我觉得这是作为朋友的责任,难道你不会在意竹下找了个随便的女友吗?”
“我才不会在意!应该说大部分朋友都不会管这些东西的吧?”
“是这样吗?”
这么说着,舒木突然意识到辰风在扮演的角色究竟是什么了,一个溺爱女儿的父亲。放下了“责任”,从本质出发的这份对卯风的认真,就已经不是舒木这个外人能够干涉的东西了。
“给点机会好吗?至少,约会的事情我能安排得让他们都开心的啊。”
“哼。”
舒木的这个承诺,对辰风来说应该是很又说服力的才对,但是辰风的回应却只是不屑。
“喂!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了,没功夫让你慢慢考察怜一啊。”
“两个月?为什么?就算是要放假,我们也远还没有要毕业啊。”
“呃……”
舒木一急躁说出了不该说出来的情报,这个情报可不是一个正面的条件,毕竟远距离恋爱不是一件好事。但对此,辰风显然没有要放过去的意思。
“你给我说清楚。”
但这时候就算不想讲也已经没用了,无论是真是假,说出来辰风都很可能拒绝合作。那样的话,舒木宁可说出真相,哪怕是这个真相还没到要出现的时候。
“怜一在这个学期结束之后就要和父母一起搬家了。”
“哈?这种事你……”
因为舒木隐瞒了这个重要的事情,辰风的确是开始生气了。但是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你是说这个学期结束吗?”
“啊,是啊,你能放开我的领子吗?”
保持着右手拧着舒木领子的状态,辰风陷入了沉思。
“说不定是个机会。”
“欸?”
“我答应你了。”
“哈?”
“我说,我同意你让竹下去追求卯风了。”
辰风突然表现出的认同,反而让舒木感到有什么不对。但是现在还预见不到究竟又哪里不对,他还是接受了这一顺利发展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