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会长,你果然在这里啊。”
风神事件之后,已经过去一周了。明明是暑假,东风高中的一个社团活动室却开着。舒木就推开了这间属于乡土研究会的部室。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风祭惠,她还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明明是暑假,你却还来学校,是有多喜欢这里啊?”
“你不也来了吗?”
“那件事怎么都想来看看嘛。”
“那两人明明想要避开我们的,结果你们全都来了。”
“辰风也来了吗?”
“她会不来吗?现在在天台。”
“哦,那我走了。”
一听到辰风已经在天台的舒木,立即转身想要离开这里。
“把手机留下吧。”
“诶?”
“你也不想自己等会说的东西被人监听吧?”
“我对于把被监视监听是做理所当然的自己有点吃惊。”
这么说着,舒木把手机拿了出来。
“慢慢等所有事情结束吧。”
就和风祭说的一样,哪怕风道被制造出来,风神吉子从世间消失之后,十二家的势力也不会立即就消失。但失去了核心的风神,这一切就都是迟早的问题了。
风祭之前说过“如果他们在那之前就脱离风神自己搞一套的话,就算风神消失了也不会改变。不过很可惜。”
舒木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往天台走去。
推开天台的门就可以看到,辰风正倚在边缘的栏杆上往下望去。舒木也走了过去,和辰风一起看向楼下。在那里是学校的中庭,当然从乡土研究会的部室也能看到。在平时,那里是大家吃午饭的地方,当然在暑假里这里不会有人,除了两个。卯风和怜一正站在中庭的树下。
“他们在干嘛?”
舒木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这里能打开话题的,只有这样了。
“在告白。”
“啊,这样啊。怎么样?”
辰风没有回应,舒木看着辰风的脸,不是说难受,但是有点落寞。
“卯风不是那种有了男友就不管你的人,对吧?”
“是啊,但是……”
“还是说,觉得被抛下了?”
“怎么会……”
“啊~看。”
就在这个时候,在树下的那两人拥抱在了一起。然后
咔擦,随着一声异响,辰风红着脸把舒木的头扭向了一边。
“这个你就别看了。”
“疼……”
“啊。”
过了一会,舒木背靠着栏杆,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想着怎么开口自己的事情。
“抱歉,我一时心急。”
“不……没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
显然,舒木的这句话起了反效果,辰风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难受了。
舒木看着她,一周前漂白的头发虽然再次染了回去,但是透露着一种不健康的颜色。而辰风的表情也和那个颜色一样,显得有点僵硬。舒木心里盘算着,这个时候开口不太合适。
“今天,穿裙子了啊。”
“嗯。”
“已经习惯裙子了吗?”
“还没有,但已经没有那么抗拒了。”
“挺好看的不是吗?”
“你就别戏耍我了。”
“我没有。”
舒木向辰风露出了认真的眼神,辰风愣着,也等着,大概是女人的直觉吧。
“之前因为怜一他们的事情我不能讲,但是现在你可以听我说吗?”
“但是,为什么是我?”
“那不重要,我喜欢你,请”
一阵许久没有降临过的偏头痛又袭向舒木。
“和我交往。”
“你的脸色不太好啊。”
高低起伏的电流音开始在舒木的两耳轰鸣,周围的声音反而越来越轻。
“你的回答,请……”
耳鸣过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舒木只能看到辰风的嘴在一张一合,却听不清她的回应。她的眼角渗出一点点泪水,眼中满是喜悦。
雪花音响起,舒木意识到是谁导致了自己现在的状况。很久很久没有登场的高位存在,阿尔法她再次出现了。
“舒木。”
“阿尔法?你怎么?这不要紧,你告诉我辰风的回答好吗?”
“她答应你了。”
“太好了。”
“一点都不好,你忘记了,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被阿尔法一提醒,舒木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自己必须
“……我已经不想回去了。”
“但是,那个连我都无法阻止。”
“什么?”
“请做好准备。”
“不要……”
舒木抬起头去,在遥远的天际,一道纯白的裂缝从天顶直劈下来,将天空切成两块。耳鸣渐渐消退,周围的声音慢慢恢复了过来。
“你为什么在哭?”
“我不想回去。”
“诶?”
“这里有我的朋友,还有你,我真的不想回去。”
舒木想要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已经被泪水淹没的喉咙,只能发出含糊的声音。辰风,大概并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只能看着他用极为痛苦的表情在呻吟着。
这个刚刚才对自己告白的人,现在正在痛哭流涕。辰风心中也隐隐作痛起来,她用手拉住了舒木。他那边的颤抖传了过来。
“我真的不想回去。”
辰风想起来,他不是吉野,而是叫做余舒木的人。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他在说的事情,是他即将要离开这里。
突然,辰风的心中被挖掉了一块。这三个月时间里的一幕幕闪过眼前,一开始并不喜欢这个人,甚至还软禁过他。在他的说服下,自己开始为了拯救结衣而努力。因为他,自己才意识到结衣要的幸福是什么。因为他,自己才没有走到会让结衣痛苦的那一步。因为他,才完成了这一切,卯风才会幸福,自己才会站在这里,倾听着他的声音,回应他的告白。就在刚才,她决定愿意和他一起走下去。而现在,他哭着说自己不想离开。她也不想和他分开。现在的结衣没有自己也没关系,所以自己也可以去追寻自己的人生了吧。
“不管到哪里,我都会陪你在一起的。”
辰风抱住了在抽泣的舒木,然后在她的眼中,映出了一道纵贯天际的白光。
两人的世界,在这一瞬化为一片白色。
————————
陌生的音乐在舒木的耳中响起,催促着他醒来。他现在正趴在坐姿上随着在舒木迷离的视野里,一个熟悉的屏幕映了出来,那是他的电脑,在那上面,正播放着一个游戏的ED,staff从画面的底部缓缓升起。
“梦?”
很快,他的眼前开始变得一片模糊。
“那不是梦。”
他很清楚自己之前为期半年的经历不可能是梦,正因为不是梦,那些东西留给现在的他的,只有悲伤。
“辰风!”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背后,有谁的声音传来。他转过头去,在他椅子的背后,躺着另一个人。那是辰风洛月。
舒木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那根本就不重要。
“嗯……”
辰风揉着自己的眼睛,环顾四周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看到眼前的椅子被用力地推开,然后一个很眼熟的人出现在视野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扑过来抱住了她。那股温暖她很熟悉,就在不久之前她才感受过。就是这种感觉,让她知道了这个人是谁。
“舒木?”
“嗯。”
“太好了呢。”
发生了什么,她已经心中有数。
“不管到哪里,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