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啊啊啊啊”刚打了个哈欠的我,忽然发现自己做了一个不符合身份的事,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看了一眼蹲在墙角的那个自称小魔女的可怜银发女孩儿,她似乎没在看我,可能还沉浸在故事中了吧。能用故事带给别人思考,是我众多的才艺之一,“要善用优雅恰当的比喻不要直接说出来你的意见”这是在王宫学到的唯一有点符合我爱好的东西吧。我喜欢用故事把心情讲出来,比如这些天的经历一定是一个糟糕的恐怖故事吧。还在沉思的我忽然被开门声打断了“咔哒!”走进来了一根黑柱子,不,是教导柱子,不,主任!今天的他有点不一样,虽然还是一样的高又瘦,直挺挺的杵在那。从没换过的一身黑衣服所有边边角角都掖得平平的,和刚拉我进来时没什么区别。可就是哪里看着不像平常一样严谨了,嗯?是表情吗?似乎有些筋疲力尽的样子了。。。。
“你,去上晚自习!”对学生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的黑柱子主任对还在墙角蹲着的银发女孩儿生硬的吐出这几个字。
嗯,她可以走了呢,真好,我呢?我呢?现在天都黑了,我已经关在这里一天了。。。晚上就剩下我一个人,有点想念能吃点儿东西能稍微休息一下的晚自习课堂了,也放我出去吧,我又没干什么事。
想到课堂,早上那些冰冷的目光和接下来发生的事我好像已经都忘了,我,真的没干什么不符合规矩的事吧?真怕那种压在胸口的疼痛感会让我失去了教养,说了脏话什么的,想想就很可怕。。。
“啪!咔哒”
诶?等我从对上午有限的记忆中回过神儿来时,黑柱子主任,银发女孩子,都不见了,门一如既往的锁着。
“等等,请等一下!我,我怎么办呢?我可以。。。请问。。。喂!”我拼命的敲着门,似乎重复上演了被关在王宫地下室时的场景,依旧是没人理我的。不过,这次他们的脚步声还没走远,前面又混进了一个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我侧耳听着。
“医院那边,怎么样?”这是黑柱子的声音
“嗯。。。都还活着,就是有一两个重伤的。。。。不好交代”这个声音有点沙哑,还有点熟悉
“给钱”
“恐怕不好办吧。。。已经有人发照片到网上了”
“媒体公关!每年学校给了他们那么多钱呢?”
“是。。。是。。。正在删了。。。”
“行了!一个一个的给我惹事!”
黑柱子的说话声渐渐听不清了,他似乎在骂脏话。我得赶快捂住耳朵。哎,既然都知道是不文雅的词了,就算了吧,有时自己也觉得自己在规矩方面对自己太严苛了。干脆由他去骂吧,我放下了正要捂住耳朵的手,正好听到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咔哒!”门又开了,看来这次是叫我出去了。
“嘘~别说话,你呀!哎~”
虽然这件教室很昏暗,背对着门我也听得出来那一声“哎~”是杨老师的声音,怪不得刚刚听到的声音那么催眠呢,他上课一直用那个慢吞吞的腔调的。
“我?”
“别说话,你呀!都惹了大事了,真看不出来。他正在气头上,你今天就待着吧。给~”
杨老师扔给我一包东西,应该是今天的剩菜,不管怎样,我还真有点儿饿了呢。
“谢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已经确定他们不会放我出去了,有东西吃也不算坏,虽然接连几天这个小老头都把他的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今天倒是觉得他格外的好。
“那,我。。。”
“咔哒!”我还没问他,又把门锁上了,只传来一句“就算是你能打开门也不要出去,老实待着。。。不,许,出,门。。。”
打开袋子里面的剩菜,有一点点萝卜和半个煮鸡蛋,真的还不算坏。虽然逃不掉但也死不了,我一边思考着今天过得跟那该死的镜子的阴谋有什么关系一边咬了一口煮鸡蛋“哎~”不知不觉我也开始跟杨老师那个老头子一样学会叹气了,这个磨人的环境看来才是镜子准备的杀手吧!不过,他的声音真的很有催眠的作用啊,不管是上课听着还是现在想着,就是很容易。。。很容易。。。容易。。。让。。。人。。。睡。。。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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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是有窗户的,但厚厚的云层再加上这栋楼扭曲的角度并没有月光透进来,一盏坏了的灯闪着,另一盏还有照明功能的灯已经被关上了。站在两张摞在一起的普通课桌上的女孩儿,试图把灯上的金属部分拆下来,但是她似乎不够高。更可能是策略的问题,唯一留着的那盏灯电流不稳一直闪来闪去的晃眼睛。
“可恶!”女孩用白皙的手臂猛地一下子就砸向那个闪烁着的灯管,屋子里彻底连一丝光线都没有了,黑得看不到鲜红的血液正顺着女孩儿的胳膊流淌下来,浸湿了校服的宽大袖管。
“兹啦~”一声金属与金属剥离的响生,声音不算大。“咣当!”接下来是桌子被踢倒的声音,此刻,女孩儿正站在地面上若有所思的端着刚从天花板扯下的灯管。。。
“我,要,你,们,都,还,回,来!”冰冷的语气,与娇小身躯完全不符的沉重脚步声和喘息声,向着那道锁上的门挺进,坚决的气势似乎让一切存在的实体都无法阻挡她的前进。
除了。。。“嗯?剩饭。”女孩儿踩到了刚刚咬了两口的剩菜,刚要捡起来狠狠的丢出去,又迟疑了一下“哼!先从那条狗开始吧?那个姑娘叫它什么来着的?地狱恶犬?哈哈哈!”几声干笑,然后似乎恶心到了自己一样迅速的停掉了。
这所学校的正门修得宽敞而且坚实,但后门的作用似乎完全是为了衬托正门,生锈的铁链长时间锁着那两扇薄薄的金属栅栏,垂在那里似乎风刮大一点就会被吹掉。可能锁门的人考虑到这一点的,作为最后的安保措施,在大门还锁着一条猎狗,脖子上拴着和门上一样的铁链,黑色的锈迹把棕灰色的毛磨得更秃了,此刻他的牙外露着,大张着嘴睡得很安稳。对,几天前就是这张大嘴。
“来吧,这样一点儿也不痛苦哦!”大狗面前的娇小女孩儿正在解开一个丝绸制的精致小袋子,将小袋子里的一粒圆圆的东西放进半个煮鸡蛋里。蹲着放在了地上。
“快吃吧,傻瓜~”女孩儿特有的讽刺的声线里还夹杂着一声女孩子尖锐的喊叫声。这当然不是她发出来的,谁在那边的仓库里?
“啊!”
“闭嘴!让你叫!”
“呜呜。。。不。。。”
“嗯,除了一个女孩子还有一位成年男性。。。。冰冷呆板得跟一根柱子一样。。。”听到这一切,女孩子语气平静的自言自语,像是在指挥一支直交响乐队一样用手臂在空中轻舞着。确定声音传来的方向后,女孩儿决定不按原计划在远处用石子敲醒那条笨狗提醒他有吃的,不然叫声里又混杂狗叫的声音,听起来可就不那么美好了吧。
女孩儿竟然在嘴角绽放出了一道明媚的笑颜,随着不远处传来的那个不知名的女孩子尖细的声音,她又顿时恢复了刚才冷漠的神情。
悠闲的背着双手溜达到声音的源头——那个后勤部的仓库外面。每迈一步都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动静,却也并没有暴露自己的意思,仿佛一切都任由天命随它去发生。因为她早就知道会看到什么,她要是闯进去会怎样收场。王宫里,她见得太多了,这可是学校吗?天底下也许没有和王宫不一样的地方吧。她继续踱着步,走在库房的边缘。
一条白皙的臂膀,从那个优雅的弧度来看一定是属于一个美丽的姑娘的。不过上面从手肘到手腕布满了曾被硬物穿刺过的疤痕,现在还有新的伤口。虽然从她的角度看,只能看到手臂和脖颈,但是血液是倒流到脖颈处的,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勒着脖子斜着挂了起来。躯体的晃动带着金属的声响,这响声让她想起刚见到的那条拴在铁门上的狗,那伤疤让她想起今天下午帮她抄写试卷时的人。
“为什么,呢?”这几个字她默默的重复了好几遍,依旧背着手缓缓的走了过去。屋内屋外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女孩儿精神恍惚的重复着这几个字,“你,恨过一个人吗?”这是今天她问过的问题,“为什么呢?”这是她的回答。憎恨的极限是麻木吧,她的嘴角扬起灿烂的笑,在这个漆黑的夜里格外的诡异。“你还要玩这个善良的公主游戏多久呢?我已经都到了麻木的极限了呀!”。
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回去吧,反正早晨的阳光依旧会洒向这片土地,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除了有一间教室门锁被破坏了,后门再也爬不起来的狗,和在昏暗中碎掉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