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天空，像是黑色的火药下埋藏着燃着火星的引信一般，随时可能爆裂开来。
如果是远处的那个家伙……绝对做得到。别说引爆这片大地，这片天空，整个世界都会被他撼动，甚至说是我一生中所面对的最危险的对手也不为过。
因为……我对他一无所知。
走在“主巢”旁的海岸上，海水裹挟着石灰涌到脚下来，冲刷着人类在此处所开辟的道路边缘，人类似乎经常说海是蓝色的，天上还有月亮映衬。
不过……在我看来，月亮那个奇怪的天体先不提，就是这污浊的海水居然还能让人类生发出对“泳装回”这种东西的兴趣。但仔细想想，最近看到的人类作品里，泳装回都是发生在人造泳池里。
也是，在这种海岸线上玩，要是被袭击的话可就是全军覆没了。
——看着不远处飘来的金属子弹填装的重机枪，以及几套盔甲和尸体，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
“回去要和宇文那个家伙说说，以后安家可不能在这种水上垃圾场。”
我踢了踢尸体，似乎是个人类男性的，真是倒霉。遇上“比塞弗勒斯”，就算是我也没有多少胜算，那这种垃圾武器还会有多少？
死前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害怕，既是因为他肺部充满着的大量海水——仔细看看……哇，似乎鼻腔附近被什么东西撞到了，整个脑袋都变成水壶了，胃部……嗯……爆炸导致腹部被炸开，所以基本也被海水填满了吧。
和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看到的那家伙的死状一样，腹部被碎石击中而五脏俱裂，更糟的是胃液加上腹部以上的器官都被挤压出来，虽然看起来嘴里只吐出了血，但是一瞬间他恢复意识的时候，估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心脏和半个肺给吐出来的吧。
人类就是这样的脆弱……但是，却比我还要好战，讲实话战争有啥好玩的，到时候把睡觉的地方、吃饭的地方、玩的地方都给炸没了可就不妙了，我就算是战斗的时候也要多少注意一点这种事情的，至少留下自己要享受的地方吧！
当然，彼得·庇护者那个白痴估计是不懂这套的，切——待在那个马桶一样的玩意儿里面打仗很有意思？果然呢，还是宇文沫，那个人类比较有意思一点。
那个家伙……和别的人类不太一样，就算是伊利埃斯那样奇怪的女性，还有木芒那样独特的战士，都不能和他比。
喜欢他吗？谁知道呢——我的时间多得是，至少可以再活个700年了，有的是时间可以和他好好讨论这个问题。
——再说了，决定权可是在我手上。作为精神一体化后的“神”，最后能不能生育出来可是我说了算。
但是这么说来，只要不生的话来多少次都可以？这样想想再和人类比比，感觉忽然超——级有成就感啊！嘿嘿，这可是不可多得的优势啊。
这么走着，实在是感觉太无聊了……如果宇文在旁边还可以捉弄他玩玩。
可能是最后一次，捉弄他了吧……
要是遇到彼得·庇护者那个混蛋，我肯定三两下就解决掉他了，毕竟现在我的“天使”有能够重新使用了，估计把他轰到量子态都没问题。
但是现在那家伙就躲在“比塞弗勒斯”里面，如果直接强攻的话……恐怕只能把它的外皮烤焦，那个怪物可是斯托克做的东西，而且据说做了五十年，该死……我活五十年就嫌无聊了，他还真能憋啊，明明就是个矮人模样。
如果要干掉他……怎么干掉呢？反正既然要和彼得·庇护者战斗，就得要拿出赴死的觉悟，这一次可不会像“黎明之战”一样了，他的小跟班都完蛋了，或者说被他搞完蛋的，不管是哪种，不管他准备了什么……
我都会赢的……和宇文，可能还带个那个木芒，顺便带上这些“漆黑突袭者”，再顺便带上过去死掉的人类，这样子我在这里估计可以当个头头了吧，当个700年的头头，还有个喜欢的男性可以拽着，嘿嘿……怎么想怎么好。
“——我说啊，‘神’。虽然你们蛮厉害的，没想到一个人看着这种玩意儿还能笑出来？还真是开了眼界。”
嗯？谁在和我说话？
哦哦，说起来居然已经走到这么远的地方了，这个是……“船”啥啥的放置处吧，黑卜隆咚个鸡蛋壳，看着就怀疑人类的审美品味。
“喂喂，这里。”
一个老头子坐在我旁边，拿着用野草卷成的劣质草烟，一边把杂草的臭味给吐出口，一边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品尝这个垃圾食物的味道，虽然来了这么久了，人类的行为依然让我有些不能理解。
看着脏兮兮的工作服还有山羊胡，哦……等等，人类的名字我最近还是有好好记的哦，毕竟老是你你他她它的，老是要搞混的。
“……马龙·冯对吗？管武器的那个。”
“‘神’都不注意礼貌的吗？虽然早就知道你说话就是这幅德行——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可以叫我武器调整师还有军械管理员。”
“诶——？”
军械？要不他来替我调整调整武器吧，估计他调整700年都不够啊。
“那么——你们一群人在这里干嘛？”
“没看到人就知道了？果然够吓人的啊，‘神’。”
这样毫无防备的二十三个人就这么在这个设施里叮叮咚咚地拧螺丝、安武器，就算我不用热成像仪还有系统辅助也知道。
“这么重的枪炮味道，辨识老土的旧式枪械我还是很擅长的哦~~”
当然里面似乎也架着一些大型的能量武器，可是这种东西，对我来说都是玩具枪，对于“比塞弗勒斯”……呵呵。
“嘛——也别这么说啊，刚刚伊利埃斯要求的，再没用至少可以省下把那么大个军械库全部撤走的劲了。虽然没有足够的人操作，但是连上局域武器防卫系统，在这里全部安装好——”
说着，马龙把烟往和沙土交界的柏油马路上一扔，看了看远处的其他蛋壳——既然这么像，干脆就叫“蛋壳船”好了。
这些设施都没有被海水淹掉，里面的深眠舱……粗略看起来都保持在正常运作状态下，没有一个损毁的，网络运行正常，虽然有几个已经彻底关闭，但是这也意味着里面没有一个人逃出来了。
“——要我们丢下他们离开，果然还是很难接受的事情啊……”
似乎刚刚抽的还不够舒服，他回过头去郁闷地看着刚刚自己亲手扔掉的烟头，无奈地用破靴子将最后的一点火星踢灭。
“那么，‘神’——看你这么悠哉地样子，是有胜算了吗？”
“就算你问我怎么打那种怪物，我也超——级不明白的啊。”
如果知道的话，早在几个月前那个马桶就该给我拆成碎片了——不错啊，就叫它“马桶”好了，毕竟还有个“马”字在，而且那家伙整天蹲在里面便秘了快100年了，这个名字感觉更加合适了。
“要是你的武器系统可以搭载在这里的话——”
“那艘船要是飞出来了，估计要十几个这种规模的设施才能塞得下。”
“哈哈，是吗——那我还真是想见识见识，顺便你也可以给我们的系统提提意见。”
“倒是你如果只是要牵制一下‘比塞弗勒斯’的话，你也去多装把哨戒机枪不就好了？反正我看……嗯……那把微型核融合榴弹炮就不错。”
马龙·冯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坐在设施临时搭建的帐篷外的长椅上，眼睛忍不住向着远处“比塞弗勒斯”所在的位置看去。
“也是啊……那种玩意儿都拿出来了，虽然那是我设计的就是了。”
“哦哦——那么说我还欠你个人情？”
“你欠我人情？那我得欠你几百条命了，里面的人也是都欠你的。不过既然你这么说，我倒是想听听‘神’对于防御系统的见解——虽然想这么说，可惜伊利埃斯正要找你回去呢。”
估计是已经有计划了吧……不过，管它呢。毕竟我觉得对付这种全身都是谜的怪物，什么计划似乎都是白费力气。
“——你就和她说，现在我没空不就好了？再说与其帮着那边的计划，你这里不是也想多双手……或者，多个脑袋？”
宇文还在那里，没问题的，要是有问题了待会儿再去问他不就好了，真是……
“哼……也是，我也希望我做的武器，至少可以在那个马桶武器下面炸个洞出来啊。”
“哦哦——你也觉得像马桶吗，老头子？果然，人类很有意思啊，潜力无穷！”
“那个鬼东西，怎么看都会让人怀疑武器设计师的品味，哪有把武器做成这种让人胃不舒服的样子的？诶，听说你的‘天使’似乎还设计的蛮好的，让我看看？”
“你不去多架几把枪了？”
“我还没有投降呢——还要做更多武器，再说我已经做了这些活儿这么多年了，也该这些小子自己弄弄了，我的脑子可得花在别的地方上！”
“哈哈——”
奇怪的人类，不如说人类都蛮奇怪的。
—— 毕竟，他们对于我，也是未知的。
时间，10月18日凌晨1点27分。
“——我谨代表‘漆黑突袭者’指挥部，以及所有还在战斗的人类，向这位战士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一场简单的葬礼，毕竟连下葬的对象都没有，半数人员已经开始准备起来，比起葬礼，这更像是追悼仪式。
伊利埃斯在士兵的帮助下，坐在轮椅上，手中拿着一把等离子刀，放置在曾经被叫做会议室的小房间前。
“……”
木芒也换回了军装，但并不像周围的其他士兵一样低着头，而是尽力摆正脑袋，双眼目光集中在那把刀上。
——是要去拿上那把刀吗？还是说……
“宇文，走了。”
“啊，嗯……”
众人纷纷向前送上鲜花，有些人甚至还留下了眼泪，但也似乎是看到了那个看来随和实则严肃的司令，又或是对于他的指令依然有所思念，只在送上朴教授放在一旁的鲜花后，默不作声地啜泣。
“走了——”
木芒接过刚刚送完花的伊利埃斯的轮椅，向刚才的那位士兵点了点头后，就和我一起，沿着铁轨向着远处的一节列车走去。
自然，没有送花。
“木芒……”
“嗯？”
刚刚才少女感爆棚的木芒，此时换上了军装又变回了那个强大的士兵，说话时甚至缺少抑扬顿挫。
“那个……刚才的葬——”
“啊啊，宇文！你别说话！！！”
倒是刚刚一本正经、沉浸在失去司令的悲痛中的伊利埃斯，现在还是紧皱眉头，张开嘴就是“不耐烦”三个字往我脑门上敲。
“你这家伙——索利斯司令可是把木芒姐当做女儿一样看待的啊，你倒好，人家才刚刚牺牲就对他的女儿下手！”
“就不能稍微鼓鼓劲什么的吗……再说，我也不能说是……”
总不好说是“木芒主动的”，对索利斯司令也多少有些不太尊敬的意味……
——不过，这位才十八岁的短发少女可不在意。
“真是……真是禽兽不如！！木芒姐怎么可以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呢！我作为现任司令可不同意,而且……嗯……果然，太草率了，就算今天是决战也不能这么做啊，对吧木芒姐？”
“没关系，伊利埃斯……”
木芒倒是十分淡然地说出了这么句话，让原本就很激动的伊利埃斯看起来更加不愉快，似乎准备将我捏成一团扔到列车下去。
“可是……决战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应该好好想想这种事情吗？随便定下来的话可能就——”
“明白了。我已经准备回来之后就……准备一下结婚手续是吗？”
“……”
我们在一节列车前停了下来，原本全副武装的十几名士兵看到了伊利埃斯后，立刻立正敬礼，头盔上的青色面具鬼影看上去和他们极其严肃的气场十分契合，随即便拿上武器向着停机坪跑去。
“——各个区域的武装已经准备好了。”
“诶？武装……”
说起来，从刚才开始伊利埃斯就一直在念我，根本没有解释过接下来的作战。
“但是……如果正面冲突的话，我们不是完全没有优势吗？”
虽然也想要一战……但是如果是自杀式地把“漆黑突袭者”的全部都赌上，再怎么说也太冲动了一点。
“你说的我也明白——其实在外面布置的防线也并不是为了击垮‘比塞弗勒斯’而做的。”
砰。
熟悉的自动门打开了，但是这节车厢内却十分的昏暗，周围密集的线路以及时不时响起的电子音让我想起了彼得·庇护者的房间，虽然仅仅意识进入过一次……
同样的，在正中间的位置，放置着曾经和我们一起击败泰坦·不动的武器。
如同“船”的特殊载具，安静地坐在一辆小型军用货运卡车后面，这个就是……彼得·庇护者不依仗着强大的“比塞弗勒斯”而希望谈判得到的物件。
“指挥层面都已经决定好了，所以也不用别人来解释了——当然，我估计还是要坐镇指挥的。”
看着这个装置，伊利埃斯多少有些犹豫——如果说什么东西是能让我们唯一可以接近“神”的技术的话，也就只有这个了，这个充满谜团的“船”……人为自己所造的牢笼，但是却用“神”的网络控制着。
就连战歌都不能够破解……不过，如果能一个小时后结束这一切的话，或许就……
“但是伊利埃斯，如果我们把它交了出去，我们的火力又不足以和它对抗，那么该——”
“所以说啊，不是我们打败‘主神’，至少并不是靠着齐心协力。”
诶？
“——两位看起来很放松呢，看来刚才确实好好放松过了呢。”
这时，石川爱子小姐的声音从驾驶座的位置上传来，不过此时的她并不是穿着熟悉的深黑色军装，当然胸前那个格外丰满的——
“呜嗯……”
我的脚被木芒狠狠地踩了一下。
“集中注意力，宇文，别去看别的了。爱子小姐……为什么在这里？”
“刚才伊利埃斯拜托我送你们去前线哦——具体的我和你说吧，木芒？还有，你还没与穿上新的作战服吧，应该是在我姐姐那里，一起去吧？”
爱子小姐把原先在准备的车钥匙，以及放在腿上的步枪小心地放在一旁的军用手提箱上，又以平时端庄而又带有些可爱的方式跳下了车，脚尖轻轻落地，便拉着木芒走出了列车。
“等——武器？宇文不用吗？”
“好啦好啦，宇文待会儿也会有的——”
爱子小姐就这样好言劝说着木芒，让她不停回头看我的脑袋终于转回到她的话题上去了。
简直，就像是故意把她拉走的一样。
“石川爱子，过去也是特种兵连队，和索利斯关系很好，还是……很有女人味的。就算开始教学，一开始也是进行特种部队的训练以及游骑兵战术指导，所以放心吧。”
放心什么呢……而且这么做，只剩下我和司令两个人在这里……
“……计划，不能公开说出来吗？”
“啊，作战计划的话，那倒不是什么机密，虽然多少有些遮遮掩掩的……感觉做了司令之后，也不得不要学会怎么骗人了呢。”
伊利埃斯垂着头，在昏暗的房间里，这个本就并不算高大的女生，在这几个月里看起来瘦小了不少。
“爱子会把你们送到海边的，武器也已经准备好了——顺便一提，其实宇文你没有特别装备的，不过冲锋枪最近听木芒说你练得很好，所以稍微给你的装备翻新了一下。”
武器……我也要准备武器？
“我们是……要去护送这个装置吗？”
但是就算我们去，也估计只能做炮灰的料……不对，这个装置应该不是这么用的。
“它可不是谈判的筹码，宇文……不过最后还是要送到‘比塞弗勒斯’里面去的，所以结果上看起来和筹码差不多。当然了，在实力相差那么大的情况下，也没有谈判的余地，只有屈从。”
伊利埃斯摸了摸装置的表面，她应该知道自己所说的是什么。
“——你，木芒姐还有战歌要坐在这里面，一起送到那里面去……我们在外面拖住它，如果运气好的话，会在‘主巢’被摧毁之前把它消灭。”但是她并不只是感到悲伤、或者是紧张。
就像是卢雷福副司令一样，意味深重地摸着装置光滑的表面。
——她在说的，是把所有还未撤退的“漆黑突袭者”的所有人的生命，甚至如果是失败后还必须搭上所有活着的人类的生命，赌在一次作战上。
“我不希望木芒姐太紧张了……讲实话，如果算上埋伏好的水雷还有各种放在‘船’设施之中的自动武器，拖住对方应该还是可以的，毕竟看他还没有对那些设施下手，而且……让我很奇怪的是，他居然会把这些设施保护得那么好，除了‘圣盾’摧毁的那一座之外基本没有特例了。”
“……”
难怪，要把木芒给支开吗？
“……这种事情，还是别让她知道比较好吧。”
“什么嘛，原来宇文你已经知道了？”
有一点惊讶，但是伊利埃斯还是坐在轮椅上纹丝不动，嘴角还微微上挑。
“要是让木芒知道囚禁自己那么久，让自己过去都记不起来的是自己所在保护的人类的话，我可不知道她会怎么想……这可是彻底否认了她存在的意义啊。”
“……”
驱逐所有的“神”，要他们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而自己也是被他们所牵扯进来、脱离不了干系。
但是……敌人从来不只有“神”。
“那个力量确实容易让人垂涎。尤匹·辛可能就是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洗了脑，才会背叛了我们，虽然没有人会倒向杀了自己人那么多的‘神’那一边，但是拥有神的力量可是相当有诱惑力的。”
“……你的意思是，‘主神’还有别的打算吗？”
他迟迟不进攻我们，可能是有别的势力在干扰他，如果说原来是其他的“神”，现在可能是有别的人类也有这样的想法吗……
——这样子的想法是对的吗？
“如果让‘神’的力量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话，当然是最好的了，说实话，‘比塞弗勒斯’这样的武器应该说是马龙最想看到的武器了吧，他上次和我说‘除了外形之外完美无缺’。”
“……会有人阻碍我们吗，伊利埃斯？”
还有十几分钟了吧，就要走上战场了，不管是赢是输，恐怕都是最后一次了……除非还有别的敌人存在。
昏暗的灯光让我十分不适，说实话我宁可所有的敌人都在聚光灯下，或者干脆列个大纲一排整整齐齐。
“……不知道，宇文。既然‘船’的真正开发者还不知道是谁，也没人承认也没记录的，说明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战斗的时候……小心一点。”
未知的一切……这，真的是最后一场战斗了吗？
列车里的空气，我们两人的呼吸都异常急促，或许我们可以击败“比塞弗勒斯”，当然……我见过那个男人，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真相可能永远会以我最讨厌的方式出现。
“放心吧，伊利埃斯……我想保护好木芒，一定会，赢下来然后一起回来的。”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那个女生还在指望着我呢……真相什么的，算了吧。
看着这个几个月前还和过去那样傻得要死的我一样、现在却能够冒着危险直面挑战的男人，感觉果然……
好不爽……
木芒姐居然喜欢上了这样的男人，唉……总觉得好担心啊，不过待会儿我还得要坐上鱼鹰到天上指挥去，根本没有时间再去见木芒姐一面了。
怎么办啊……如果赢不了的话，可就完了吧……
其实，宇文还有个问题没有问出来。
——为什么，马龙说的这个“马桶”兵器会跑到日本海那里去？按理来说，它在太平洋上就可以把我们给捏死了吧，接收这个装置也不着急，而且还这样子……分明就是要继续前进的样子啊。
“那么，就交给你咯——爱子会给你们指示的，我可得先走了。”
“啊……嗯。”
到底行不行啊……别把刚才那么坚定的表情全部吞回去了啊，宇文。——当然那样最好，木芒姐可不能那么草率……我，还有我呢！作为“漆黑突袭者”的总司令，我还没有同意下来。
坐着轮椅离开了列车，外面便是准备接应我上指挥机的人。
“——怎么样，爱的告白？哎呀，男女的感情居然在这样危机的时候爆发，真是真是……”
“……朴教授，我们快点走吧，这里要是没了，我可不想陪着一起死了，那些指挥部的高层根本就不可靠，指挥权转交给他们的话，估计就得继续往南非跑了。”
“哈哈，那也不错嘛——”
人类里的敌人……宇文，木芒都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
该考虑这个的……是我……虽然能力不足，或者这个真相也在故意和我玩躲猫猫，该死的……
如果真的是在躲猫猫的话……
“好嘞，上停机坪咯~~过会儿自动武器安装完成之后，基本上这里就不能再呆活人了，只剩下抢修班还有马龙那队人了吧。”
朴教授倒是热情满满地把我推上了指挥机，毕竟她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是这样子乐观呢，有点羡慕了……
……但如果真的是在躲猫猫的话，绝对是有人在暗中操纵着。
躲在，某个未知之处的某个人……
“嗯，很合适哦。”
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并不觉得战斗服能够合适到哪里去，啊……感觉说错话了。要说的话，应该是原来的一套比较熟悉一点。
但是……这个性能更好吧……
木芒拉了拉自己的黑色外套，里面的复合材料护甲似乎比起原先坚硬一些，但是却也轻便了不少，或许挂上武器之后会好一些……
但是，这可不是婚纱……现在这个样子，更像是战场上的新娘……
美丽而危险……充满年轻的潜力。
“爱子小姐，宇文会喜欢我这么打扮吗？”
“这个……的话……”
我觉得蛮难说的……喜欢女孩子穿着这样子的武装和自己一起上战场的男生……感觉会很厉害吧……很多意义上的厉害。
“……嗯，应该会的吧。宇文，很希望和你一起回来呢。”
“不对，爱子小姐。”木芒十分强硬地打断了我的话，“是我保护好他，保护他回来的。说起来，结婚的话会需要什么呢？”
“……”
才放松了几个小时就要结婚了……年轻的女孩子可真是……我有过这种时候吗？但是有感觉没有那么强硬的吧……
在军械库内，木芒总算是挑选完了自己的武装，也穿好了马龙先生所特制的装备，应该……可以了吧。
她会给我们带来胜利的……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太负责，但现在其实也只能这么想了，意识到眼前这个陷入某种……恋爱的女孩子是人类的希望，而自己的能力却完全不足。但是……果然适合我的地方还是在这里呢。
“木芒……马龙先生和我说，这套装甲还有一个名字哦。”
木芒停下了准备向外冲出的步伐，有些好奇地看着我的眼睛，那个银色的头箍看起来是不想拿下来了。
的确……很像……忽然想起来和某个见过的孩子很像……
“……‘87年’级护甲，‘女武神’。”
她会在胜利中，完成自己的心愿的。无论是什么心愿……
该准备好了，现在时间也不容许继续这样开玩笑下去了。
“那么，爱子小姐，我可以穿着这个和宇文结婚吗？”
“……啊……到时候应该会换别的衣服的吧……”
“是以前他们送我的那件毛衣吗？那件衣服，后面似乎坏了……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
——有必要回来之后，好好从头教她一遍呢。
差不多该是时候了……
——那么，会和我想的一样吗？
传感器已经发还回了数据以及，影像资料。
那个我所要的装置，此时就像是小船一样漂在海上，只要稍微控制一下“无人区”外部流向，就可以让它——
“嗯……？”
哈哈……哈哈哈哈……
和我想的一样！果然人类不会就这么屈服于未知的，还有一些其他部队在等着，也不能让他们失望了……
有些武装现在不能用啊，毕竟距离那么近，可不会像游戏一样简单。
但是，要是“比塞弗勒斯”只是个浑身都是炮的怪物，可不能胜任我的坐骑……
“阿格斯大厅，确认无误……”
我翻开了“诺斯克拉底之书”，仔细检查着里面的条目，“比塞弗勒斯”也运转正常。
人类要战争，要赢下这场战争，战歌也是如此，而我也是如此……
那么，我就送给他们一场战争……从现在开始，可就要开始了，这场漫无边际的持久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