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之城。
听到这个名字,微生流和路瑟两人都神色古怪,不过路瑟是恐惧,而微生流……
微生流皱了皱眉,这个名称实在熟悉,这不是和离学校好几条街的安阳路上的一家酒吧一样的名字吗?而且这酒吧还十分出名,因为每年学校大学部的毕业聚会多是在这间酒吧举办的,好似已成为一个传统,据说是因为有个非常厉害的调酒师在。因为是未成年,微生流一次也没有去过就是了。
冥当然知道微生流为什么会摆出这种困扰的表情,他不自觉地露出了一点微笑:“风域边境的极恶之城安尓克以前多是逃犯和恶徒以及一些行事残暴的雇佣兵所聚集的地方,而那边就是暗域了。”
冥抬手指向东南方向,远远的能看见一片漆黑黑的。此刻正值黎明,黑夜在褪去,太阳自东方升起,染红了半边的天幕,月亮的光辉变得暗淡,但还隐约可见,只是无论是月亮还是太阳的光芒似乎都无法透过那片暗影。
“那里就是黑暗森林?”路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个地方,虽然只是远远的望着,却比书中描写的给人有压力得多,阴沉沉的夜色,就像是暴风雨降临的天空一样使人压抑,但是他还是抑制不住那种与生俱来的好奇心与冒险精神,有些激动地问:“听说黑暗森林的深处有一座夜色的城堡是不是真的?你真的也有在后花园种植会吃人的植物吗?也有巨大的活动石像守卫在门口?”
冥没有回答,只是望着那个方向,好像望着眷恋的故乡一样。
路瑟本来说完就有些后悔,觉得自己的行为可能太得意忘形会惹怒这位夜色之王,看到对方露出这样的神色他却有些愣神。原来传说中黑暗的君主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仿佛他此刻与一个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了。这与他所读过的那些故事中所描写的夜色之王的冷酷残暴的形象实在太过不同了。路瑟觉得自己心中对他的恐惧已经退却了很多。
“我们要到那里去吗?”微生流问。
冥回神说:“不,我们要进去安尓克城购买一些必需品。暗域之内没有城镇,给人吃的食物也十分匮乏,而安尓克城便是最好的采买之地。”
经他一说,微生流和路瑟才感觉到饥饿。
路瑟瞪圆了眼睛看着冥,脑袋里很混乱。
嗯,原来夜色之王也是要吃饭的。
冥拍了拍拉车的那只生物的脑袋让它躲到没人看见的树林里,然后和两人一起走向安尓克的城门。
与别的城镇不同,安尓克城的周边十分荒凉,没有任何的农场,快到城门口的时候才看到有两个穿着亮银色盔甲的士兵守在门口,站得笔直。他们举着剑交叉着拦在路口,无论多穷凶极恶的人都只得乖乖交了费用才能入城。
“原来安尓克被地狱铁骑占领并统治了的传闻是真的!”路瑟十分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入城的费用是一个人五枚金色的硬币,微生流不知道这应该是值多少钱,是贵还是便宜,而她身上原本应该携带来的钱币也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路瑟身上的钱也早就在被抓的时候被搜走了,连同他带着的里拉琴,此时想到那琴他才开始心疼起来,那是他最爱的一把琴,音色特别美,没想到出家门没多久就遇上这种事情而丢失了。
冥走近那两名士兵,直接缴纳了三人份的钱,士兵放行让他们过去。
城中的场景比微生流所想象的要有秩序多了,看上去那边的古镇景区差不多,也没有什么滋事之人。不过走在街上看到面目凶恶的人的比率确实是高的,而且多数也身负武器。
“哇!真的变得十分有秩序了!不愧是地狱铁骑!”路瑟一边走着一边感叹。
微生流向四周围看去,这里与之前所见的峡谷镇十分不同,房屋以木结构的建筑为主,只有远处有一座看起来十分突兀的灰色城堡,比起古旧的街道,那座城堡看上去像是刚刚完工一样崭新。
冥似乎十分熟悉这座城市了,冥原本戴着黑色的兜帽,进城之后也脱了下来,似乎到这里便不怕有人会识别出他的身份了。
他领着东张西望的两人直径绕到一条小巷子里,在巷子里集中了许多的店铺,店铺的前面都有挂出木牌,上面刻着古怪的文字和各式各样的图形。
冥带着他们在一家门派上刻着浣熊(微生流觉得大概是浣熊)的店门停了下来,推门进去。
这是一家十分热闹的餐馆,吟游诗人一边弹奏鲁特琴,一边将他们旅行途中的奇怪经历吟唱出来,时而惹来欢笑声,时而却又是惊呼或是代表悲伤的沉默。
冥一走进去,就有侍女走了过来,用十分欢愉的声音招呼他:“艾德勒大人!这两位是您的仆人吗?”
对这名靠过来的漂亮侍女冥的脸色冷漠回答:“不是,是两位朋友的孩子。”
跟在他身后的两人都对这个说法皱了皱眉。
侍女似乎对这些也不在意没有再多问,将三人带到了一张桌子前,然后欢快地说:“请等一下。”就脚步轻快的转入人群之中,熟练地在人群中快速穿梭,然后很快就带着食物再回来了。
酒是装在玻璃瓶里的葡萄酒,然后还有装得满盘的混杂着不知名蔬菜豆子和小块肉的面条。
路瑟小声欢呼了一声,然后大口地吃起面条,接着眼中就闪现出因为食物的美味而感动的泪光。
微生流也没有异议地拿叉子吃起来,只不过在吃那些奇怪的蔬菜和肉类的时候会稍有些犹豫,但是吃进去发现也并没有奇怪的味道,但是和原本世界的蔬菜外观和味道上有很大的差异,比如切成块状的橘红色像胡萝卜一样的蔬菜嚼起来却和土豆一样感觉淀粉含量很高而且有种豌豆的味道,或者是像莴苣一样切成片的绿色蔬菜却又一种类似西兰花但是带着甘甜的味道。不过其中只有一样让微生流去呛住大声咳嗽起来。
那个绿色的豆子似乎根本就不是豆子,一股辣味让她的舌头直发麻。
冥拿着叉子卷起面条吃慢而且很优雅,那个漂亮年轻的侍女就没有走开,在一边为他倒酒,身体很贴近他,在这喧闹的地方小声地跟他说笑着什么。
路瑟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马上脸色通红的移开了视线,那个侍女本就低开的领口现在更低了,好像那雪白的胸部马上要从衣服里跳出来了那样。
微生流不太在意,这个餐馆里的其他侍女也都是这个样子的穿着,侍女们似乎很习惯在这些宾客之间周旋了,看样子这也是店主能够在这种偏僻的位置将餐馆经营地如此有声有色的手段吧!
“贝拉!时间到了!”
一位红褐色头发的侍女隔着一张桌子大声喊她。
贝拉就向那边也用力挥挥手,然后跟冥说了一句就过去了。
此时餐馆里的乐曲变得节奏感很强的欢快歌曲,侍女们都集中在那片留给吟游诗人和杂耍艺人表演的区域了。
擦得闪亮的皮鞋踩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及膝的裙摆随着夸张的舞蹈动作而摆动起来,偶尔能够看到白皙的大腿。每当这些动作,就引起了台下一片口哨声。
微生流听到旁边的路瑟也发出小小的惊呼声,并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边。
冥看都没看一眼,似乎这里与刚才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只是将盘子里的面条吃了个干净。微生流也明白,像是这种露出度确实并没有让他们要感觉惊讶了。只是冥这种漠不关心地神态还是让微生流觉得怪异,像是他对任何东西都不在意。
冥被她盯着终于抬起头来问:“怎么了?”
“这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的一切,包括文字,习俗甚至动植物都与真实的世界有着如此大的区别而且巨细无遗,这里真的是那个‘幻色异界’吗?”微生流问出了那个从路瑟的出现就一直在她心中徘徊地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