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枢塔吗？对！这里是TF20”张海在军用吉普车旁，端着无线电急切的呼叫着
“我们到达预定地点了，目标的周围是一片旷野，能不能给点相应的支援！步兵走过去会是活靶子的！”
无线电的那一段传来了一段嘈杂的声音。
张海听后，原本冷静的脸色瞬间骤变。
“什么？炮兵在沙漠前进速度太慢，我们单独执行任务？我们只有不到15个人了呀！”张海急切的说，极力的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怒火。
此时此刻，他非常想隔着这个无线电把对面那个跟他通讯的人直接吃掉。
嘈杂的声音过后，无线电的通讯中断了。
“我操你妈！王八蛋！”
一向平和的张海愤怒骂着，然后将对讲机砸在吉普车车头上，仿佛就是那车头在无线电的另一侧刁难着自己。
而另一侧，发下了对讲机的通讯兵，带着有些复杂的表情对着他面前的军官点了点头。
这军官一头红头发，琥珀色的眼睛，那正是三年前的凯洛，肩章的两个唯一城军衔标记是中校的军衔。
凯洛笑着说“干得好。”然后离开了通讯室，乘坐着中枢塔的电梯，来到了塔的高层。
中枢塔的高层是很多公务员或是军官一生都没法触及的地方，但仅仅是中校的凯洛，在那时却十分从容的走到了这里。
他来到了一个装潢极好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一个年迈的声音传了过来“凯洛是吗，进来吧。”
凯洛轻轻一笑，开门走了进去。
然后在门口敬了一个礼道“所罗门大将。”
那将军拥有一身宽厚的肩膀，头顶庄严的大檐帽遮住了他花白的头发。一双深邃到难以见到光亮的红色眼睛仿佛从未停止思考，一缕络腮胡不长不短，将将遮嘴，肩章上5个亮晶晶五角星，宣示着他至高的军事地位。
但事实上，不断进行武力掠夺的唯一城，军事上的最高权威实则在掌控着政治。
唯一城的元帅军衔，至今只有开城的将军一人，而凯洛面前的这位年长的将军，实则就是唯一城的最高领袖。
“凯洛，听说第一只分队在【砂凹】全军覆没了，你让哪只部队去攻那里了？”老将军询问着，不过看他的语气，他好像对答案有那么一丝的预感。
“岳空的20号特战队。”凯洛在老将军的办公桌前，双手背后，严肃的报告说。
“TF20呀...”老将军缓慢又不失冷静的答道。“岳空的小队，知道敌人是何方神圣吗？”
“将军，您知道吗，我这有一份侦查员的资料。”
说着，凯洛把一份文件递到了所罗门将军的桌前，老将军打开一看，是两张模糊的照片。
一张是一位黑发黑瞳的青年，另一张则是一个白头蓝眼的老者。
即便是照片十分模糊，但是所罗门却对这两个人印象深刻。
“汉莫森和莫文特...让岳空去可能要出事哟。”老将军的如此说道，但语气不轻不重，及其平和。他沉默了一会，又继续说道“唯一城失去了汉莫森将军和莫文特上校，着实是一大损失呀，不过对于叛逃的军人，一定要予以制裁。”
“您说的没错，将军。”凯洛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岳空他们可算是莫文特栽培出来的一代人，让岳空去对付他们，如果胜，岳空则会因为处决了他们那一代拥有良好口碑的前辈而失去威望。”
“那如果败了呢。”老将军淡定的说，那语气好像不是在问。
“将军您怎么可能不知道，即便是汉莫森和莫文特已经不是唯一城的军人了，可是他们在岳空那一代军人的影响力依旧是很深远，莫文特更是那一代军人的直接长官，即便是输给了您，作为将军您政治上敌人的汉莫森和莫文特所影响的一代人，无疑依旧是您的心腹大患，其中有数岳空最有战斗力和口碑，如果他败了，那么对他的实力就会有所削弱，无论怎样，都是在巩固将军您的地位。”
所罗门没有说话，只是挥手示意让凯洛可以走了。
凯洛敬了个礼，离开了所罗门的办公室。
待他大约走了几分钟后，所罗门拿起办公室的电话。
“给我备辆车，我要去【砂凹镇】。”
一切都要从三年前说起，那一天，囤积已久的矛盾终于爆发成了变故，将岳空那简单的世界彻底摧毁。
第七章 坚守信念的蠢材
苍茫戈壁，烈日当空。
穿着密不透风的军服，顶着被烈日灼烧到滚烫的钢盔，任凭那的汗水在脸颊上流淌，在衣服下发臭，岳空依旧站在沙丘上恶狠狠的盯着远处那被热霾覆盖得恍惚的建筑物群。
人类的文明已经不再繁荣，原本盎然的大地已经被毫无生机的戈壁与荒漠所取代，能源和资源都十分的匮乏，人类的人口大减，甚至现在只能以零星的群落和屈指可数的都市为单位聚集。
不久，一位穿着被汗水浸透的背心的军人走了过来。
稍稍有那么一些宽厚的身体比岳空整整高了一头，留着一头简单的褐色短发与一嘴邋遢的胡渣。在毒辣太阳的摧残下，汗水浸染着他从钢盔中露出的褐色鬓角。
他眯着漆黑色瞳孔的眼镜咧着嘴一步一步向着岳空走去。
“怎么样？空？”男子问道“就咱们吗？”
“穆林呀。”听到了男子的问话，岳空流畅的从沙丘上滑了下来。“张海在哪联系中枢呢，我看了一下，两排屋子，外面是一圈石围栏，最要命的是前面已一片低洼旷地，走在上面就是活靶子。”
岳空指着那两排屋子说着，一回过头看向穆林，却被他邋遢的装扮吸引了眼球。
“你把皮肤暴露在烈日下虽然爽，但小心严重脱水。”岳空将自己被太阳晒得滚烫的钢盔重重的压在穆林裸露的肩膀上，斥责道。
“烫烫烫！别这样！你想杀人呀！”穆林笑呵呵的发出抗议，同时挥手推开那滚烫的头盔。
“那你早点去死的好，有你这么军容不整又不让人省心的副手我得少活十年！”岳空开玩笑的回答道，然后收回了钢盔将它戴在头上。然后走向了10米开外的3辆吉普车。
穆林走在岳空的身旁，二人向打头的那辆吉普车招手致意。
看见了二人在招手，张海竞步走来。
吉普车上休整的战士也连忙下车迎接。
岳空立刻挥手告诉他们说“你们继续休息，听我命令就行。”
所有战士听后即回到了敞开着所有车门的吉普车上休整。
而岳空则领着穆林副队长和张海作战参谋在头车的车头进行商议。
“张海，中枢塔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岳空双手撑着车头，一边舔着自己干燥的嘴唇一面说着。
“我们只知道，之前的1号特战部队奉命来这里搜查物资，结果全军覆没了，而且中枢塔并不打算给我们什么支援。”张海做着简要的报告，将所剩无几的水壶递给了岳空。
穆林则用宽厚的手掌为自己扇着风说“妈的，咱们刚打完一场,30个人就剩下了14个，还要来这里打身份都不明白就结果了TF01的敌人。”
“之前TF01来的时候，他们死了多少人。”岳空冷静的向张海询问道。
“20个人，全部失去联系。”
岳空听了，沉默了半晌说道“真麻烦，能把特战部队的人全部结果，对手不可小觑。”
“我觉得这可能是让我们去送死呀。”穆林满脸流着汗，皱着眉头道。
“你赶紧把衣服穿上，一会脱水了都不用人家结果你！”岳空骂着穆林，把他放在车头上的钢盔提起狠狠的扣在了他的脑袋上。
“应该是凯洛从中作梗想削弱我们的实力...我觉得。”张海冷静的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用不着觉得，就是。”岳空斩钉截铁的说“我都奇怪了这个人怎么就突然出现了，还接替了之前莫文特上校的位置。”
“没有办法，汉莫森将军被打倒，之后又离开了唯一城，他最亲信的部下莫文特长官也紧跟着离开。现在咱们的直属上司由之前和他们对立的人来接替实在是太正常了。”张海分析说。
“那些暂且谈了也没用。”岳空决定结束抱怨的讨论“上面给下了命令让我们打咱们也不能不从，得想个办法打下【砂凹镇】，你们跟我来。”
在岳空的示意下，张海和穆林紧跟岳空走上了沙丘，仅露出一点脑袋观望着远处仅仅有两排屋子的砂凹镇。
“你知道我想怎么形容这篇低洼旷地吗？”岳空对着之前没有来侦查的张海调侃般的问道。
“你还真是有心情开玩笑，队长。”张海苦笑的回话说“活靶子的种植场？”
“活死人的收割场也不错。”穆林笑呵呵的说。
“都差不多。”岳空回答道“这一玩不好，这里就是咱们的葬身之地呀。”
“感觉根本潜入不过去，偷袭不太可能。”张海帮助分析说。
“对呀，对手可是打光了第一特战队的，侦查能力不可能跟我们以前打过的痞子相比。”穆林表示同意，看了看岳空，等待着一号指挥官能不能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咱们这样吧。”沉默了许久后，岳空说。“一会穆林你带一组人，低速，一定要低速，不要扬起沙子，声音最好也小，绕到砂凹的另一面去，咱们分两组，夜间进攻。到时候如果可行，咱们徒步潜入进去。如果不合适，开车冲进去，白天让战士们好好休息。”
“明白了。”穆林当即敬礼回话。
“队长，要不我带一队吧，你带着穆林，你们两个人配合战斗力高一点。”
“不行！”岳空闪电般的拒绝说“你跟我一起，他妈的好不容易队里有一个有老婆了，我可不能让咱们队招出一个寡妇制造小队的名号。”
“......”张海哑口无言，
但穆林却捧腹大笑，他拍着张海的肩膀说“老兄你就接受队长的好意吧，有孩子的时候记得跟我们说一声。啊，前提是我们活着。”
“你个憨货，不知道莫娜夫人身体不好，怎么能说生就生，何况海子有那水平吗？”岳空锤着穆林义正言辞的说，但张海却感受到了莫名的中伤。
谁叫他全队里只有他结婚了呢，因为这个，张海总是莫名的得到独宠，总是成为大家调侃的对象。
但也因此，张海经常会得到队员们的照顾，虽然他从未要求过，但是队员们总是很默契的会在最危险的时候提他打最关键的掩护。
一阵谈笑过后，岳空继续布置任务。
“我和张海带6个人，我们8个绕到后面去，作为第一作战小组，穆林你带剩下的5个人作为第二战斗小组，我们夜晚进攻，白天让战士们好好休息，如果遇上了要开车强攻的情况，切记别把车开进去，在围墙边上停下来。”岳空老练的布置着任务。
“可是在那个位置会被外围建筑物里的人架枪压制呀。”穆林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行，在低洼的旷野如果开车强攻的话，进出镇子的路只有前方和后方，你要是敌人的指挥官，你会没有防备吗？”岳空义正言辞的说。
“两边的门口或许会有反载具地雷。”张海明白了岳空的担忧。
“那旷野上不会有反步兵地雷吗？”穆林问。
“有可能有。”岳空立即回话说“但是01战败后，咱们立刻就赶了过来，前后不到两个小时，而战场也基本打理好了，这段时间里又收拾战场又重新在这么大的旷野上布置大规模的地雷阵时间不够，即便是有，也只会在几个关键的点上，而门口的反载具地雷布置起来又方便又重要。”
穆林理解的点了点头。
“保持通讯全部畅通，家伙上有消音的装消音，没消音的装消焰，什么都没有的在进镇之前能不开枪就不开枪，给我保持通讯的畅通，时刻给我汇报，听我指示。现在按着我说的部署吧。”
““是！””穆林和张海齐声应后，三人从山丘上滑了下去，走向自己的三辆吉普车。
此时此刻，安静的砂凹镇里，一个男人在两排屋子的中间，四处巡查着。这人的身上是沙漠迷彩的野战服，身上没有任何可以标明他的身份或是军阶的标志。
漆黑的蓬乱头发和野战服的褶皱间掺杂着的不少的沙粒，透过深邃而黝黑的眼睛，无法揣摩究竟有什么事情在他的心头萦绕。
这男人在砂凹镇的两排屋子中间，快速又不失沉稳的踱步移动。
路过一些房子的时候，就会停下来，对着那二楼的窗户喊道“喂！一会来谷仓二楼开会！”
他每次这么一喊，很快就会有同样穿着沙漠迷彩野战服，戴着钢盔的军人探出脑袋回应说“知道了！莫文特长官。”
被称作莫文特的男人就这样叫了7位士兵后，又到镇子的前后口巡查了一番，眼前是一片低洼的旷地，远处的沙丘挡住了它们身后的景象，巨大的热霾也令沙丘上的物什难以看清。
莫文特就那样静静的看了一会后，走向了谷仓。
这座位于砂凹镇中心的谷仓有两层，刚一进去，一群身着破旧布衣的平民就围了上来。
“莫文特先生，我们就这么些家当，要是被别人抢走我们可都活不了了，在这荒漠整出这些吃的喝的真不容易，请一定要保护我们呀。”一位代表上前说道。
莫文特前走一步，搀住了那人的手说“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保护你们的人身和财产安全，毕竟这样才能报答你们收留我们，乡亲们，你们趁早把今天的饭菜全部做好，带好照明的东西，只要一入夜，就全部进到地下室去，屋里的灯光全部关上，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了。切记，一旦入夜，就不要在屋里留任何光亮，全部进到地下室去。”
众平民点了点头，便散了。
送走了那些平民，莫文特健步走上谷仓的二楼。
在那里，七位之前被叫来的士兵和一位老者聚集在一个破旧的方桌旁等候莫文特已经有一阵了。
那七位士兵军容极佳，昂首挺胸的站在那老人的身后，等待着莫文特的指示。
那老人也是威风凛凛，头戴一顶迷彩的鸭舌帽，露出两缕花白的鬓角。淡蓝的眼睛坚毅的同时流露出平静，虽然身材消瘦但并不妨碍他依旧拥有精神气。
他昂首挺胸，双手背后，见莫文特来了，露出慈祥的笑容说“莫文来了呀。”
莫文特点了点头，踱步向前，对着所有的士兵以及那位老者敬了个礼。“各位，还有汉莫森将军，久等了。”
士兵们先回礼，随后，那被称为汉莫森的老者也缓缓的敬了个礼。
打完招呼后，莫文特走来了方桌旁，众军人迅速靠了过来。
“恩...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还是等人来了打就对了。”莫文特平静的说“那我确认一下细节吧。”
“那还让我们来干什么？”士兵们笑了笑，挖苦的问。
“还不是汉莫森老将军说要开个会呀。”莫文特眯起死鱼般的眼睛，直接将责任推给了身旁年长的汉莫森将军。
“无论干什么都要用点心，你怎么带头偷懒还甩责任？”不苟言笑的老将军严肃的说。
“是是是！您消消气，我现在就部署。”莫文特立刻以像哄家里老爷子的语气说道。
“咱们人总共8具尸体，还有19具敌人的，妥善处理好了吗？”汉莫森将军有些帅脾气般不去理会莫文特，自己问道。
“处理好了，虽然是临时的，但是莫文特长官让我们妥善处理他们的遗体。”一个士兵回着将军的问话。
“这就对了，这样的环境尸体很快就会腐烂，到时候招来一堆苍蝇我们本来就十分惨淡的卫生就更不好保证了。”汉莫森点了点头说。
“我就说老将军您太认真了，这种小事情您觉得我会处理不了?”莫文特用有些嬉皮的语气说。
但这样的行为让汉莫森直接朝他的脑袋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把他头上的钢盔直接拍到了脸上。
莫文特慌忙把钢盔摆正，笑呵呵的陪衬着老将军。
“你来说！”好像是觉得莫文特都是故意在把自己当老人家对待，将军大声的对莫文特喝道。
“是！是！”莫文特慌忙像狗仔般的说，然后下一个瞬间，就收了自己嬉皮的表情，开始认真的对部署任务。
“这次来的敌人应该还是特战队，人数应该比我们多，但是我们有地利之便，可以以此固守。我现在来详细的部署一下。”莫文特双手撑在放桌上，认真的说，之前嬉皮的形象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一位令人望而生畏的指挥官。“首先是两个门口，一定要布置反载具地雷，咱们没有时间在低洼地放置反步兵地雷了，所以这个一定要放，尽全力做到将来犯的敌人毙倒在围墙外面，一但让他们以相当的战斗力侵入进来，我们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是！”所有的士兵大声应道。
“然后就是，白天每人去找点便携的干粮带在身边，一会到了自己的位置后好好休息，白天他们不可能攻过来的。夜晚实行严格的灯火管制。”
“那么自信？”汉莫森将军有些疑问的说。
“白天进攻过来即便是打痞子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而且那一辈的特战队长都是我带过的，他们之中不可能出现会在白天进攻的人。”莫文特自信的说，然后将砂凹镇的地图摆在放桌上。在两排屋构成的近矩形的图上画了量条对角线，说“两名狙击手分别在这对角线的两端屋子布放，另外一条对角线两端的屋子里各安排一个机枪手和一个辅助抢手。”
“是！”莫文特提到的士兵们立刻应道。
“城镇的水塔上，是这附近最高的地方，安置一名狙击手，以侦查为主，射击为辅，一但发现敌人从两侧翻墙过来，立刻报告给我，我负责在城镇内运动作战。”莫文特看着一名狙击手说道，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水塔虽然适合侦查，但也容易被发现，能不射击不要射击，把侦查的情报告诉我们就行了。”
“是！”那狙击手立刻应道。
“我干什么呀？莫文特指挥官？”汉莫森将军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哎呦。”莫文特拍了拍手，“那您跟我一起运动作战如何？”
莫文特不敢怠慢了老将军，让他闲着他不干，但莫文特又不敢让老将军去一个独自一人的位置，汉莫森将军虽然厉害，即便是莫文特，那浑身的本事也是师传汉莫森，可是他终究年长，遇上了年轻的特战队员恐怕身体还是吃不消。再加上这个老顽固还特别喜欢逞强。没办法，只好让老将军也一同负责运动作战的工作。
“最后就是，尽量隐蔽自己的所在，能用消音用消音，没有消音装消焰，什么都没有，尽量别开枪，就这样。”说完，莫文特将手伸到了桌子中间。
见状，众士兵也将手伸到桌子中央。简陋的小桌子上8个结实的手掌整齐如仪式一般叠在了一起，最后，一只格外苍老布满皱纹的手掌也伸了过来，那是汉莫森老将军。
莫文特就那样沉默的片刻，不久后，他瞪起闪烁着猎食者的锐光的双眼，如宣誓一般道。
“我们的世界没有死亡，当万事休矣，我们在彼岸狂饮！”
众军士听了，大声的重复。
莫文特笑了笑说“散会吧，白天好好休息。”
送走了7位士兵，谷仓的二楼就只剩下了莫文特和汉莫森二人。
这个时候，莫文特慢慢的走向了谷仓的一隅。
在那里，一位身穿沙漠迷彩的军官蜷着身被绑在那里。
他的脸上有些许淤青，那并非拷问所致，而是生擒他的时候他剧烈的反抗的结果。
已经褶皱了的肩章上，三颗尉级的标致整齐排列着，胸前的标识牌上，写着已经有些褪色的TF01。
见莫文特来了，那人缓缓的抬起了那充满淤青的脸，眼中闪烁着不甘，但更多的是不解与彷徨。
“为什么...莫文特上校...为什么？”那军官不解的说着，在面对普通的战士的时候，即便是身为战俘，这位军官也没有屈服。
但是见到了莫文特后，他就仿佛信仰受到了冲击一般，变得支支吾吾，嫣然不再像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性军人。
“当时可是您带着我们，宣誓效忠唯一城的。为什么要干出这样的事情？莫文特上校？”
听了这番话，一边的汉莫森将军的眼中都有一丝悲哀与无奈闪过。
而透过莫文特那深邃而漆黑的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将军，我们之中谁都能摆出那表情，可唯独您不行。”莫文特平静的说。
汉莫森点了点头，向那被俘虏的上尉走了几步。
那人见了汉莫森，又说道“为什么像你们这样的人，会成为我们的敌人，您可知道，当时多少人是为了追随您两位而加入的军队吗？”
“哼哼哼...”莫文特有些复杂的笑了笑“哪里能用这种虚无缥缈的理由就加入这种随时可能送命或是成为牺牲品的职业。”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们会背叛唯一城？”
莫文特刚要说话，汉莫森走上前来“算了，莫文，我来说吧。”
莫文特听了，忧郁了片刻，点了点头后退了几步。
汉莫森俯下身去，诚恳的说“我去打仗，是因为我相信，如果我抛头颅、洒热血，我能为我身后的人民寻求到一份平安，我能为自己赢得生命的意义。我绝不为掠夺和杀戮而去打仗。”
“成王败寇，我们已经是唯一城的失败者了，唯一城不会再有我们的生存空间，更别说是一席之地了。”莫文特在身旁冷冷的说。“我现在仅仅是这里的一个雇佣兵，为这里的人服务，保护他们不会被唯一城剥夺和摧毁。”
“我不承认啊！”那军官突然喊道，竟默默的挣脱了捆住他双手的绑绳，站了起来，径直扑向汉莫森将军。
好在莫文特手快，一个健步跨过去，拉住了汉莫森将军的后领将他拉到自己身边，然后抬起胳膊护住将军，另一只手拿出一把7发弹容手枪指着上尉。
那上尉并未加害汉莫森将军，仅仅是从他的腰间夺下了一把军刀，横在前方与莫文特对峙。
“我们也是为了唯一城而战呀！现在的资源那么少，为了我们的人能活，我们才去掠夺其他人的资源呀！我们只有服从命令这一条路呀！”上尉大声喊叫到，甚至惊动了都已不在谷仓的士兵。
士兵们透过无线电询问说“怎么了，长官，出事了吗？”
“没事。”莫文特淡定的说“我自己解决。”
说完，莫文特向后推了推汉莫森将军，示意他靠后，自己把手枪的弹匣取了下来，扔到了一旁，然后收起手枪，连军刀都不拔，直接与上尉对峙起来。
见状，上尉抄起军刀，冲向手无寸铁但是却面色坦然的莫文特，漆黑的军刀在半空留下一道弧光径直朝着莫文特的脖子砍去。
可莫文特不慌不忙，轻轻一侧便躲开了这一下。
上尉见势，刚刚划过的军刀反向再度攻来。
而莫文特仿佛就知道他要这样一般，重心微微后倾，就躲开了这一下，同时一脚高抬腿，直接扫向上尉持刀的右手。
踢得那手发酥发软。
莫文特见状，立刻压了上去，一手把住上尉的关节，一手紧握上尉持刀的右手，反向一个巧劲，直接将还在上尉手上的军刀插在上尉的胸膛之上。
上尉胸中被插了一刀，一口血涌出了嘴，呼吸也变得困难，全身更是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
莫文特顺势将他缓缓的放置在地上，见他因疼痛而且喘不过气而不断的咳血，拔出自己的军刀，直接插在了他的喉咙里，结束了他的痛苦。
那仅仅握住莫文特的双手逐渐松了下来，上尉死了，即便那双眼睛依旧满怀迷惘的看着莫文特。
莫文特收起了两把军刀，用沾满了鲜血的手轻轻一扶，让上尉闭上眼睛，然后背起了他，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向汉莫森。
“我们这次...恐怕顶不住了。”汉莫森将军缓缓的说。
“恩，我知道。”莫文特平静的回道。
“......”汉莫森将军沉默了片刻后，继续说道“来的人多人少都无所谓，即便是送来的炮灰，也不过是为了让我们帮忙伐除异己罢了，重要的是，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不会让我们好过的。”
“恩，我明白。”莫文特缓缓的点了点头，平淡的眼中没有让人感受到他的哀伤，仅仅是没有让人感受到罢了。
看着平静异常的莫文特，汉莫森将军却变得有些急躁了。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这个老头子瞎胡闹？明明死的只有我一个就好了。”汉莫森不解的问道。
只见莫文特呵呵一笑，回答说“因为无论是我，还是在这里的弟兄，大家都是蠢材嘛。”
莫文特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都是为了心中那虚无缥缈的信念，就连命都愿意豁出去的蠢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