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从睡梦之中缓缓睁开眼睛,躺在他旁边的是依然在熟睡的静,二人此时位于一颗巨大的树木之上,在树上亡灵用藤条和木材搭建了一个不错的小窝用于休息。
距离警戒塔被炸毁目前已经经过了一天的时间。就在昨天静在复活后遇见亡灵终于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亡灵的拥抱下哭了出来,亡灵见静哭完后体力消耗大,为此打算在这边一望无际的树海之中搭建临时帐篷过夜,选择合适的位置,搭建完帐篷,正当晚上放哨时被静拉入帐篷撒娇,最后就不知不觉在陪伴静的同时自己也进入了梦乡。
“啊……早上好。”引入亡灵眼中的是静的笑脸和带有体温的早安kiss。
“早上好,看样子休息得不错呢。”
“因为有你陪着啊。”静从干草堆之中起身,开始将杂草从自己蓬乱的头发上拿下。
“嗯……那就好。”亡灵转身离开帐篷,他正在尝试回想起昨晚自己到底是如何睡着的,理论上自己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就进入梦乡才对。
“那个,静……昨天晚上,我们是不是……”亡灵脸红地问着静,看样子他的确很顺利地回忆起了昨晚的他对静做的“某些风流之事”。
“啊……别在意,我不反感的,毕竟是你。”静的脸也变得通红,帐篷中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这种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在距离二人不远的地方发生了一场大爆炸。亡灵第一个走出帐篷,开始依靠树枝向树顶爬行,来到树顶后他开始寻找爆炸源的位置。爆炸的位置并不远,步行只需要5分钟就可以抵达,亡灵这样想着。
亡灵正准备和静离开帐篷时附近传来了厚重的脚步声,并且在缓慢接近他们,于是亡灵示意静躲在树上,如果是敌人的话就准备发动奇袭。没过多久,曾经在D的房子中袭击梦魇的少年正在靠近亡灵的位置,他的身体在剧烈抖动,脸色很差,看上去整个人都十分不舒服。亡灵刚想扣动扳机就感觉不对劲,比起一般的AI,这个AI只是慢慢走向他,并没有任何要攻击的动作,威胁性相比于阿基里斯要小不少,再联想到刚刚的爆炸,亡灵的脑中大致对这个AI的作用有一些猜测。
“自杀用的AI么……”
少年没有发现二人,于是他连接了通讯频道。
“这里.....罗根B,没有发现梦魇或者亡灵的踪迹,请AA复仇者下达命令......好的,原地待命....”罗根B结束通讯后就坐在地上一直盯着前方,亡灵并没有下树而是也待在原地静观其变,刚刚爆炸的规模让他对眼前的这个自杀AI抱着十分谨慎的态度。
此时,静却察觉到了附近除了她和亡灵还有下方的罗根B还有人在盯着他们,虽然这是静的直觉,但是她循着直觉看去的确看见了科迪亚克在附近的一棵树上盯着他们。
“亡灵!”
“糟....”
静马上进入警戒姿态,同时静的呼喊引起了罗根B的注意,他的脖子180度翻转看向了亡灵,平时这种角度的转头明显就能把整个脖子拧断,但是罗根B却像没事一样站了起来冲向亡灵和静的位置。
“静,快跑!”
亡灵拉住静的手从树上跳下狂奔起来,罗根B紧追其后,而科迪亚克却依然在树上躺着,这次的科迪亚克并没有穿着上次的浴衣,而是和AI一样的黑色卫衣和黑色长裤,但是科迪亚克的卫衣没有连衣帽,而且袖子也是短袖,她的手臂上绑着大量的束带。在科迪亚克的旁边,树林的阴影之中站着另一个AI——阿基里斯。
科迪亚克见亡灵二人马上就要跑出自己视线范围之后用力一蹬,利用树的反作用力将自己弹射出去,以几乎是瞬移的速度到达了亡灵的位置。科迪亚克的第一次拔刀攻击被静以同时的拔刀速度挡下,亡灵二人依然在快速移动,科迪亚克在保持和静差不多的移动速度的同时快速进攻着。亡灵马上也加入到移动战之中,在静挡下科迪亚克的攻击后亡灵持枪向科迪亚克射出三发子弹,但是都被科迪亚克从束带之中投掷的飞镖改变了弹道,同时科迪亚克突然加速瞬移到亡灵面前。亡灵反应过来后滑铲闪开科迪亚克迎面而来的一刀斩击。随后亡灵站立起来后马上继续奔跑,罗根B和二人的距离渐渐拉开,科迪亚克看情况不妙于是放弃了攻击亡灵,转而回头直接一道刀风将罗根B的头颅斩下,同时自身闪现逃离。
“趴下!”亡灵和静急忙卧倒,罗根B发出耀眼的光芒随后发生大爆炸,由于距离相差较远,亡灵都只受了轻微的擦伤,但是刚刚的爆炸导致静的足部直接撞击到地面。亡灵跑向静观察着静的伤势,可能是脱臼了。
“忍一下。”
“等....啊哇哇!我还没准备好啊....”不管静的发言亡灵直接就帮静接上脱臼部位,并背起静继续跑了起来。
“抱歉....但是现在这里极不安全....”
“真麻烦....”亡灵和静对话之时,科迪亚克闪现攻击亡灵,静用力按住了亡灵的头,同时右手拔刀再次挡住了科迪亚克的进攻,亡灵将静往上抛起,同时自己快速到达科迪亚克的身后,在几乎零距离的情况下对准了科迪亚克的头部射出了一发子弹,但是攻击依然被科迪亚克闪开,静在马上要落到地面时被亡灵一个公主抱接住。
“你是杂技团的吗?”静对亡灵的这一系列动作道出不怎么合时宜的玩笑。
“我倒是觉得,那个太刀小姐姐是个杂技团的....这种反应速度比阿基里斯还要可怕.....”
科迪亚克再次出现在二人的视线范围之内,但是这次并没有直接进攻,而是将短太刀入鞘,随后手持长太刀作出居合的姿势。
“果然……这是伊藤剑法。”静从亡灵身上跛着站立,自己同时也将重心移向自己好的那一只脚,摆出拔刀式。
“开玩笑,脚受伤还想和吾拼刀喏?”科迪亚克咧嘴冷笑,露出的犬牙仿佛鬼神的獠牙,她的全身都散发着不可小看的杀气。
“亡灵,往后退点....”静感觉到了不对劲,示意亡灵后退,右手握紧太刀柄,如果科迪亚克有任何的攻击动作,她就会马上将其格挡下来。
“无想·苍鹭剑。”科迪亚克向静冲去同时拔出了大太刀,静的异能发动,她马上想举刀防御科迪亚克的攻击,但是科迪亚克直接将静连人带刀一起斩断。
“怎……可能……”太刀的刀刃,静的双手,还有头颅被太刀一刀斩断,静倒在地上身体消失。在静的同时,科迪亚克的手臂和腿部发出骨头断裂的“咔嚓”声,然后整个人半跪在地上。亡灵趁机向科迪亚克补刀试图击杀科迪亚克,但是AA复仇者突然闪现进入战场抱住科迪亚克闪避掉了攻击。
亡灵马上进入防御姿态,刚刚科迪亚克的攻击是行动速度过快导致自己的肉体无法承担那种速度的负荷,结果一瞬间的冲击导致整个肉体的损坏。迪亚克的速攻的确十分克制亡灵,但是科迪亚克此时由于伤势很难再次加入战斗,假如只有AA复仇者一人进入战场的话,亡灵思考着如果他对AA复仇者的能力推断没错的话,他一个人就能单吃AA。
AA复仇者闪现到亡灵的身后,亡灵并没有多想直接向AA复仇者进行了射击,但是并不是利用枪械进行射击,而是十字弩!钢制的弩箭被弦带离弩机,在极近距离和AA相遇,AA弯头躲过攻击。但是这次躲避让AA复仇者产生了很大的空档,明显他没有预料到亡灵的射击可以顺利进入发射轨道。亡灵随后快速准备好下一发弩箭进行追击,AA闪现躲避弩箭后在亡灵的侧面甩出三根针状暗器,亡灵以微小的摇摆幅度躲开暗器后被AA复仇者快速靠近一拳直接击中面部。亡灵后退和AA拉开距离,二人隔开一段距离停下。
“果然呢,你以为我这次的枪还是会卡壳是吧?”
“唔....”听见亡灵的话语后AA并没有反驳,很明显说中了。
“其实一开始我就很奇怪,虽然我没有和你正式战斗过,但是每次你的对话之中都会说什么什么概率之类的,所以我就猜想你的异能恐怕是和概率有关,一般现代枪械的卡壳几率实际上都很小,但是感觉和你战斗的时候这种几率可以被你放大接近于100%.....”
“肤浅的回答。”AA叹气道,“造物主给予我的能力并不仅仅是这样,这个能力可以让我拥有接近神格的力量。”
“是么?那么,告诉我,你怎么卡住我的钢箭呢?”
“唔!”
弩箭从弩机飞出,AA复仇者的自信给他带来了一定的恶果,在看见箭离弦之前他都没有回避的意思,为此之后才意识到需要回避攻击的短暂延迟让他的左肩直接被击中。
“为什么....我的选择,无效了?”
“选择不是关键,因为根本没有这个选项.....”亡灵冷笑,随后说着,“十字弩的内部设计可是和枪械有着很大区别的,你告诉我你可以卡住什么东西呢?”
AA捂着肩膀的伤口,战场局势开始向亡灵倾斜。
“别挣扎了,高傲的臭小子。”亡灵快速逼近AA复仇者,他明白AA的异能并不是让枪卡壳这么简单,理论上涉及概率的事件他可能都有能力控制,在他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必须要快速将其击杀,让他没有时间思考相关的东西才行。
又是一发弩箭射出,AA复仇者选择闪现躲避攻击,随后在闪现黑雾的落点他被亡灵一手握住了头部按在地上,亡灵最终将箭身顶在AA的头部射击成功击杀AA复仇者。
“这样的话,必须要去找静么?”
“不用了..... 你啊....”说话的是梦魇,在他旁边的还有D,听见了战斗声和罗根B的爆炸后,二人马上就开始靠近亡灵的位置,现在总算是三人会和了。
“你们两个?刚刚的爆炸不会是……”
“不好意思,受到了攻击,D开车直接把车子撞到树上,机油漏出然后爆炸了……”
“车子?”亡灵不解,这么密集的树林地区居然他们还开车进来,感觉真的是脑子被驴踢了。
“静的话,我已经在通讯频道里联系上她了,在原地稍微等等就好....”梦魇的语气突然变得有点严肃,“亡灵,你打败AA复仇者了吗?”
“嗯,不过也算是钻了一个空子,如果不是我的速攻起作用,怕是被他思考到其他事情就太糟糕了.....”亡灵挠头,随后靠在树上作休息状。
“看样子他的能力并不完美,我们还有胜算....”
“梦魇,你知道AA复仇者的能力吗?”听见梦魇的话后,亡灵来了兴趣。
“嗯,虽然不太确定,但是我有些头绪,你听说过《未来推演》吗?”
“几年前你发表的论文?”
“等一下,你知道是我发表的?”
“一开始就知道,守墓者告诉我的。”亡灵笑了笑。
“那么你应该知道大致内容吧....”
“并不知道,毕竟是机密文件,复仇者的能力也不是推演,如果是的话,我们理论上连攻击都做不到...”
“也许是能力不完全。”
“不,比起推演未来,我反而觉得他的能力更像是‘选择’未来。”
“选择?”梦魇有点不解。
“发动能力的话应该有什么前置条件,但是能力应该不会错,选择有概率会发生的一个未来并且实现它,所以能够针对他的能力方法有两个,一个就是提前有人观测到他选择的未来没有概率发生,另一个就是让他来不及思考选择哪个未来。”
“没想到亡灵你还懂得挺多,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个佣兵。”
“没有一点小聪明,在战场上可活不下去。”亡灵起身开始整备物资,同时示意其他人也行动起来,随后说道,“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
“嗯,也是呢。”梦魇同意道。
三人会和,阿基里斯躲在树后观察着整个情况,在他的旁边是重伤的科迪亚克。
“杀了我,阿基里斯,复活后我马上回来。”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我也是。”阿基里斯从背后拿出一支形似于注射器的物品。
“呵呵……这么急着死吗,你这家伙……”
“毕竟,我早就一无所有了……从我的意识以这种形式再次醒来时。”阿基里斯将其中的银色液体注射入自己的身体之中,“你起码,还找到了喜欢的人不是吗?伊藤纱奈大小姐。”
“呵呵……唔……”虽然想笑,但是科迪亚克并没法笑出来,“我真的不想死……”
“其实我还是很感激造物主能够让我重新来过。”阿基里斯将一颗发信器丢在科迪亚克身边“过一会,美洲狮他们就会赶来将你回收的,再见了,大小姐,以前没法好好保护你,但是这次我一定要让你得到幸福。”
“抱歉呢,沃尔夫……对不起……”科迪亚克强忍住自己的啜泣声,目送阿基里斯的离去。
最先发现阿基里斯的行动的人是梦魇,在看见阿基里斯直接冲向亡灵时,没有更多的思考,他马上从身后拔出AA复仇者给予他的柯尔特向阿基里斯射击。子弹仅仅擦过阿基里斯一点表皮,他便像是失去意识一样双腿发软摔倒在地,肌肉的无力感正在侵蚀他的身体,他能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伤口处入侵他的身体。
“你……”阿基里斯本想咒骂梦魇使用了违规武器,但是此时的他甚至连嘴巴都无法正常开合。梦魇在一瞬间的判断十分正确,阿基里斯这种自杀式的行为明显就是打算用自己的命换取亡灵的,亡灵现在的死亡数已经高达99,只要杀死他一次,存在他人物代码之中的病毒就会跟着亡灵的意识一起消失在游戏之中,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周围可能还有AI,我们尽早撤退吧。”D对着全息面板一顿操作后,一身用金属制作的外骨骼装甲准备于她的身上,这种武器在这个游戏里完全是犯规的存在!
“静怎么办,不和她会和我是不会提前撤退的!”梦魇万万没想到这句话会从亡灵的口中说出,他对亡灵的心境转变产生了丝许疑惑。
“亡灵,难道你……”
“你怎么想都好,静不来,我不走。”亡灵的态度很坚决,并没有给梦魇反驳的余地。
“啊……啊!”阿基里斯痛苦地支撑自己从地上重新站起,右手颤抖着从自己的军靴之中抽出一把军刀。现在的阿基里斯可以很明显地看见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藏于皮肤之下的血管在白色的脸颊衬托下更加突出其黑色的模样。
“淦,你们不上,我来处决这个恶心的东西!”D跑向阿基里斯,外骨骼装甲在和地面接触时发出巨大的“咚咚”声,外骨骼1装甲的手臂之中暗藏着刀刃,在进入D的攻击半径后,两把和装甲前臂部分差不多长的刀刃从手臂外部弹出,阿基里斯被D的斩击击退至后方的树旁,军刀早已由于无法承受D的攻击而离手。
阿基里斯并没有放弃进攻,他艰难地将右手握紧,趁着D利用刀刃攻击的空档他将身位放低,右拳沿着D左手的轨迹交叉反击命中D的脸部,但是由于外骨骼装甲有面罩并没有对D造成实质性伤害。而D则是抓紧空隙将阿基里斯的双手从上臂处斩断。阿基里斯的双臂处流出的并不是血液,而是黑色的黏液,从前臂和断臂的接口处还能看见断面处依然有黑色的黏液丝连接着它们。
“我……我……”阿基里斯的口中,眼中,耳中也都开始流出黑色的黏液,他拖着被黏液拉扯的身体用走的速度继续向梦魇和亡灵靠近。在阿基里斯马上就要碰到亡灵时,黏液终于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同时阿基里斯最后暴露在黏液之外的脸也被黏液淹没,他的动作定格在了将手伸向亡灵的动作之上,然后再也没有动过,尸体也并没有消失。
“我的天,这把枪到底是什么东西?”亡灵看向梦魇的柯尔特,柯尔特左轮,在这种年代这把枪已经无限接近于老古董级别的枪械,但是刚才的子弹却让一直能让亡灵陷入苦战的阿基里斯削弱到甚至不需要进攻就能将其歼灭的程度,这把枪的威力不容小觑,这也激起了亡灵对这把枪的兴趣。
“AA复仇者给我的武器,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我,据他所说,这一切都是游戏。”
“精确点来说是实验。”守墓者冷不丁地插入对话。
“哇哇哇!!!!!”亡灵转身差点就将自己手枪的子弹送入守墓者的脑门之中,还好他的反应速度够快,在自己的肌肉条件反射扣下扳机前另一只手急忙将保险扣上。
“我还以为我要停下那颗子弹才能免除一死呢……”守墓者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不愧是‘游魂’部队的王牌呢。”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嗯,差点,比起这个……”守墓者盯着梦魇,“威廉·纳尔,你进入系统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
“也好吧,我来说吧,你进入这个游戏是为了找到布雷德·纳尔给你留下的相关事件的线索,而这个事件就是《未来推演》的论文案,我有没有说错?”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即使是检察官那边都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真相?指的是你把你弟弟的论文冒名顶替的事情吗?”
“什么?”亡灵和D二人不约而同说道,他们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梦魇,骗子,这家伙是一个骗子,真真实实的骗子,虚假的面具之下,是梦魇早已颓废和麻木的表情。
“有一点,你说错了……”
“等一下,梦魇,你是指你向检察院隐瞒了一些事情?”D一把抓住梦魇的衣领,“最高检察院可以对你追究刑事责任的你知道吗?”
“这也是我叫你来的原因,戴尔菲丝检察官!”梦魇推开D,他的情绪现在出现了小幅度的失控情况,“守墓者是吧?你其实有一件事说错了,我进入这个游戏,不是为了追求《未来推演》的真相,而是另一件事情。”
“另一件事?”守墓者眼珠左右来回转动,“可以和我说说吗?”
“如果这能洗清我的嫌疑的话……”梦魇瘫坐在地上,“他留给了我一条线索,说按照这条线索我就可以找到那一天的真相,莉莉丝死亡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