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埃尔曼王国的使节团从北方的阿拉曼联盟归来时，使节团就在顿茨涅克暂留了一段时间。使节团抵达的中午将举行接风宴会，在此之前，我遇见了那位可爱的挚友。
“莉娅殿下！”
正当我还在花园中例行公事一般地缓慢散步时，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令人无比熟悉的亲切声音。
“沙蒂娅？！”
我回过头去，发现沙蒂娅正笑嘻嘻地站在花园的小路上。
我挥着手想要向她走去，奈何九个月的胎儿已经给我的行走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为了我的安全，我几乎都是靠女仆们扶着我的手臂这种方式行走的…虽然我和伯爵夫人说过这样完全没有必要，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哎哎哎？！别太多运动了！”
沙蒂娅急忙跑了过来，我甚至还没有离开原地。
“沙蒂娅，阿拉曼那边还好玩吗？”
“我可不是去那边玩耍的呀~不过，那边的东西还蛮有意思的。肯定不够莉娅殿下在北方大陆见到的东西有趣啦——”
“怎么会，毕竟很多北方大陆的东西都要经过阿拉曼才能到我们这边呀。”
“唔…大概吧。先不说这个了，你这都多少个月了呀？”
沙蒂娅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我的肚子，她抬起头来小声问道。
“大概…八个月多，九个月了…”
“欸？！那…那应该就快…一定很辛苦吧？”
“emmm…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受…不过…的确不太自然…”
我是在说谎，我承认。
“莉娅殿下肯定是在骗人。”沙蒂娅一脸严肃地说，“妊娠期间的妇女肯定十分痛苦，更何况以莉娅殿下的身体…不行不行，我要留下来照顾你才行，我可不放心莉娅殿下，等一下我就去和安德说说看，他一定会同意的。”
沙蒂娅自顾自地说着，说罢，还点了点头，好像心意已决的样子。
“哎呀，沙蒂娅怎么能这么任性，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沙蒂娅哦。”
“我这可不是任性呀，我是在为你着想。”
沙蒂娅似乎有点不满，她的双颊鼓起了浅浅的小包。
“可是…如果你留在这里的话，说不定王姐会说安德哥哥不对的…”
“呜…可是…”
沙蒂娅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她也明白我在说些什么。
“好啦，沙蒂娅，不用担心。顿茨涅克的医生们可不是吃素的，他们一定会保证好我的安全的啦~而且你看，这里还有这么多的女仆保护在我的身边，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沙蒂娅看起来有点犹豫不决，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我的劝说。
“倒是你呀，沙蒂娅。”我趁着她不注意，偷偷地将手按在她的小腹上。“什么时候，也为安德哥哥生下一个小王子呢？”
“唔——讨厌啦，莉娅殿下。”
沙蒂娅的脸顿时间变得通红，看着她窘迫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实，其实…”
沙蒂娅靠在我的耳边，悄悄地说道：
“其实…就在昨天，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真哒？！”
我兴奋地大声说道，沙蒂娅连忙摆手让我小点声。
“嗯…我想，等回到王城之后，再给安德一个惊喜…五天之后就是安德的生日了，对吧~”
沙蒂娅调皮地吐着舌头，轻盈的马尾在空中划过一道流畅的线条。
“哼，反正我很快就不用受罪了，到时候，我带小卡尔或者小莉娅回去看你呀~”
“嘻嘻，那我可十分期待那一天。”
就在我们聊得甚欢的时候，忽然传来了教堂的钟声。
“哇？！已经中午了！那我恐怕得先到宴会会场才行了。等晚上空闲下来之后，我再来找莉娅殿下聊天呀。”
“嗯。”
沙蒂娅向着城堡跑去，我目送着她渐渐跑向花园的小路那端。
突然——
“呜…啊？！”
陡然间，我的肚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撕裂一般，一阵深入骨髓的痛楚在小腹以下的地方骤然爆发。
似乎有什么东西，激活了某种特殊的开关一般。
“啊！！”
“夫人！？”
“莉娅殿下？！”
就在我因为无力而准备跪下的时候，女仆们的手紧紧地支撑住了我。
我的耳边隐隐听见有人正在呼唤我的名字，但是痛楚顺着脊髓迅速进攻大脑，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分辨声音的主人。
“莉娅殿下！莉娅殿下！”
痛楚令我咬着牙闭上了双眼，挣扎着睁开的时候，沙蒂娅紧张的脸闯入我的瞳孔之中。
“哈…啊…好痛…好痛…”
“什么好痛？！”
“肚子…”
【淅淅沥沥…】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下体流出来了…
“啊…啊…”
我无力地呻吟着，眼前的沙蒂娅掀开我的裙子，她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起来。
“…快？！快！！叫医生来！”
“呜呀…！——唔…”
我的手不知道抓住了谁的手臂，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我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指甲就要陷进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
“深呼吸，莉娅殿下，深呼吸！”
哈…啊…哈…啊…
我感觉有很多水流在我的脸上划过，有些流进我的嘴角，咸的。
“呜…啊…好痛…沙蒂娅…好痛…”
“医生就快来了！就快来了，莉娅殿下，你振作一点！”
“莉娅殿下！”
不知道为何，我眼前一黑，忽然昏了过去。
△
“啊！！”
走廊的尽头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犹如锋利的箭矢一般刺入卡尔焦急的心脏之中。
莉娅…莉娅…
就在刚才，宴会即将开始的时候，突然之间，莎拉小姐急急忙忙地赶到了现场。
“卡尔少爷！…夫人她…夫人她！”
——快要生了！
“莉娅，你要等着我，我来了！”
“啊！——卡，卡尔！啊！！”
被疼痛的恶魔牢牢擒住的维吉莉娅用着渗人的惨叫呼唤着丈夫的名字，这让卡尔的脚步变得更加迅速了。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红木的门。
“莉娅！”
卡尔猛然大开门，看到的是维吉莉娅拼命挣扎着的样子。
“——莉娅殿下，深呼吸，用力！”
“——莉莉娅，别怕，我们都在这里，就快要结束了！”
“——啊！！”
维吉莉娅的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汗珠，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着，偶尔由于痛楚而被迫睁开双眼。
“莉娅！我来了！”
“卡尔…卡尔！”
卡尔冲到维吉莉娅的床边，她的手指紧紧地扣住了卡尔伸出的左手，一阵钻心的疼痛顺着手心传到卡尔的神经之中。
可是比起维吉莉娅如今所承受的痛苦，恐怕还不到万分之一。
典伊不知道什么时候链子已经断裂，它被随意地丢在床头柜的上面。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快就？！”
“莉娅殿下刚才和我在花园里聊天，我正准备离开时，莉娅殿下突然说肚子疼，然后我发现她的羊水破了，就知道她临盆准备生产了。”
“医生呢？！医生呢？！”
“就在这里，卡尔，你冷静一点。”
耳边仍然回荡着维吉莉娅的凄惨的喊叫声，卡尔这才发现房间里已经有许多医生在工作。
也许是由于刚才太过紧张所以没有发现。
卡尔定了定神，紧紧地握住了维吉莉娅的手。
“莉娅，莉娅我就在这里，不要怕，我说过会和你一起面对的。”
“卡尔…啊！？！卡…卡尔…我不会，变成母后那样吧？——啊！！”
嗡——
卡尔的大脑忽然一片空白。
是啊…不会变成那样吧？
维吉莉娅的母亲…大出血…
不会的，不会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仆到底换了多少次枕头和擦脸用的毛巾——
不知道过了多久，卡尔手心的疼痛似乎都已经麻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天空从惨白变成布满繁星的黑夜，房间里也渐渐亮起了水晶灯的颜色。
维吉莉娅几次疼昏过去，又尖叫着从暂时的幻觉中疼醒过来。
终于——
“莉娅殿下！就快好了！再用力一点！”
“莉莉娅，用力！”
“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哭声——
“呜哇——”
△
维吉莉娅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胸脯随着凌乱的呼吸一起一落。
“哈…啊…哈…”
“莉娅，你做到了…你做到了。”
结束了吗？卡尔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没有发生那样的情况，好像一切都十分顺利。
结束了吗？他又一次问道。
他不知道，至少，也许，大概，莉娅和他都能——
“莉娅殿下？！”
一声惊恐的嚎叫声瞬间刺穿卡尔的思绪，将他残忍地拉回到无情的现实。
他发现，维吉莉娅的身下的床单，已经被猩红的液体完全浸透——
“医生？！医生？！”
“大出血？！”
大出血…大出血…
大出血是什么意思来着？
卡尔的头脑里瞬间变得一片空白，似乎瞬间忘记了这个单词的意思。
大出血？
【“…卡尔，有时候…我真的有些害怕，我怕…我会和母后那样…甚至连孩子长什么样都看不见就…”】
难道说——
“卡尔！你在干什么！快让莉莉娅保持清醒！”
卡尔的视线中重新映出维吉莉娅惨白的脸，那张脸上已经没有了痛苦的狰狞，只剩下死一般的平静——或者说是沉寂；蓝色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上方，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
“莉娅！莉娅！你振作一点！莉娅！”
金色的发丝在被汗水浸透的枕头上四处粘连，维吉莉娅发紫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是在说着些什么。
“卡…卡尔…”
她的头稍稍偏向床边的丈夫，卡尔迅速握紧了她的手。
“我在，我在。”
“卡尔…我好像…看见母后了…”
“不，莉娅。”卡尔的眼里涌出大滴大滴的眼泪，“不，你什么都没有见到，你只见到我们，只见到了我。”
“不是的…卡尔…母后她…站在冥河的那边…她在向我招手…那边很黑…只有白色的雾…”
“那是幻觉！莉娅，不要被幻觉骗了！莉娅！”
“我好像…看见了…去世的…母后…对…没错…我见到了…”
“莉娅，你看着我，莉娅——”卡尔的右手捧着她的侧脸，让她的视线更好地落在自己身上。“莉娅，你已经做到了，已经没事了，所以，最后你也要撑住啊。”
“卡尔…我…做到了…”
“嗯，你做到了，我们已经要做父母了！”
“哈哈…太好了…”
维吉莉娅的眼睑上下扇动，似乎就要闭上——
“莉娅！别睡！我其实都想好了，如果是一个和我一样勇敢的男孩，就叫他奥斯特；如果是和你一样温柔可爱的女孩，就叫她露西娅——莉娅，你觉得这两个名字怎么样？”
维吉莉娅的眼睛挣扎着又睁开——“宝宝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我还不知道，等一下我们一起看吧？”
“好…我觉得…两个名字都…很好听啊…”
维吉莉娅的嘴角微微扬起，她似乎是在笑。
“是吗，你喜欢就好。对了，等到你身体恢复之后，我们就带着孩子，在顿茨涅克到处走走吧！去看看我们可爱的臣民，去看看我们富饶的土地——怎么样？”
“…那样…实在是…太好了…嗯，我想看到那一天…”
“一定会看到的，莉娅。”
“我还想…教孩子学插花…如果是男孩子的话，可能会很调皮…还是女孩子才愿意学吧？”
“那，如果是男孩子，我就教他剑术，让他以后成为一个优秀的骑士。”
“我还想…看着孩子…长大…陪他…过生日…见证他…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娶一个…美丽的妻子…或者，嫁给适合的…丈夫…”
“会的会的！莉娅你一定能看见的！你千万不要睡过去，要振作一点啊！”
“可是我…”维吉莉娅的眼睑猛地完全睁开，却又迅速落下——“好累啊…我好想…睡…”
“不要睡啊，莉娅！”卡尔的眼泪在双颊留下白色的痕迹，他嘶吼着，呼唤着妻子的名字。“医生！还没行吗！”
“卡…尔…对…不…”
维吉莉娅的嘴唇微微动弹，她的嘴里缓缓吐出几个不甚清晰的单词——
“对…不…起…”
【啪嗒。】
她的手忽然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松松垮垮地被卡尔紧握的手心吊在空中；
眼睑悄然合上，惨白的脸上没有了一点声息，嘴半张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她的头稍稍偏向一边，胸脯没有了起伏。
“莉娅？”
“莉娅？”
“莉娅！？！”
“莉娅你不要睡过去啊！莉娅！”
卡尔拼命呼唤着她的名字，但是名字的主人却无法对此做出任何的回答。
“妈！医生！还没好吗？！——莉娅！莉娅！”
卡尔凄惨的呼唤声响彻整个房间，走廊里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卡尔不知道除了自己的嘶吼声以外，还有什么声音能表达此刻的愤怒和后悔。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不让莉娅怀孕就好了；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会离开莉娅了；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不和莉娅结婚就好了——
求求你，神啊，我愿意失去一切——我只要莉娅回来；
求求你，神啊，我只要莉娅活着，我只要她健健康康地活着，除此以外我什么都不要了——
求求你！
△
【“好吧，人类，就帮你一把。我可不是看在你的份上，别自作多情了。”】
卡尔的脑海中忽然间出现了这样的一句话，当他重新睁开眼的时候——
“哈…啊…”
“莉娅？”
维吉莉娅的眼睛还没有睁开，但是，她的胸脯却渐渐开始起伏，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下来；
惨白的脸稍稍有了一点健康的殷红，她的嘴唇又出现了可爱的粉红色；
金色的发丝粘在稍稍动弹的睫毛上，一条细细的缝隙在眼睛那里睁开，维吉莉娅疲惫的眼睛默默地望着早已狼狈不堪的卡尔。
“诶？…卡尔…为什么…要哭成这样？”
她好像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卡尔望着这一幕，完全失去了神志——像一尊雕塑一样。
“太好了！血止住了！”
“莉娅殿下！”
“莉莉娅！”
她…她活过来了？
卡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愣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我…我没事…卡尔…？”
维吉莉娅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似乎对卡尔的表现有点奇怪。
“我…我都从那么疼痛的过程里挺过来了，你现在居然不理我了么？”
卡尔没有反应。
“呃——哼！”
维吉莉娅看起来生气了，卡尔的瞳孔这才慢慢恢复了神采。
“莉娅…？莉娅！”
忽然间，就像是见到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卡尔忽然扑了上去，紧紧拥抱住维吉莉娅的身体。
“诶诶？！这里，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快放开我啦，卡尔！”
卡尔没有说话，任凭眼泪疯狂涌出。
“呜…”
站在一旁的沙蒂娅见到此幕，竟也小声哭了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
伯爵夫人扶着额头，几乎晕倒，幸好被身后的哈尔西伯爵扶住，伯爵也松了一口气。
这个房间里，似乎只有维吉莉娅一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床头柜上的典伊，猛然破碎了，没有人注意到。
△
【轱辘轱辘——】
随着马车特有的颠簸声，远处出现了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向着王城的方向奔驰而来。
“还有十公里左右就到王城了，很快也到王宫了…啊，好想快点见到沙蒂娅和安德哥哥他们。”
维吉莉娅小声地说道，她今天穿了一声淡蓝色的礼服，虽然是产后，但看起来和以前娇小的身材并无两样。
“好想快点到！”
露西娅坐在维吉莉娅的大腿上，她的目光中闪烁着金色的星星。
“哈哈，真是两母女啊。”
卡尔这样吐槽道。
“哼，我还想说为什么露西娅酱会继承你那男孩子气的基因呢，整天像个假小子一样，都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嫁人。”
维吉莉娅故作赌气地将头偏过一边，卡尔无奈地摇摇头。
“好好好，我的错~”
“噗，开玩笑的啦。”
维吉莉娅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
四年前，那次惊心动魄生产经历之中，本以为一切都已经终结的卡尔却发现维吉莉娅忽然复活。卡尔没有像他的哀求中所说的失去一切，但是，一直挂在维吉莉娅身上的吊坠：【典伊】却变成了一堆粉末，最终飘散到空气之中。
到底发生了什么，卡尔完全不知道，只知道那时有人对自己说了些什么，睁开眼时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看着正在和自己的女儿露西娅玩耍的维吉莉娅，卡尔不由自主地笑了。
算了，知道那些也没有意义，他不过是想要维吉莉娅回来罢了。
如今意愿已经得到满足，在追问下去，恐怕只是自讨没趣。
无论如何，感谢你，神大人。
“卡尔，你在想什么呢？”
忽然间，维吉莉娅的话语将卡尔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等一下到了王城带你们去哪里好玩的地方逛逛而已。”
“嘻嘻~”
维吉莉娅依偎在他的肩膀上，悄声说道：
“有你在就很有意思啦~老~公~”
“噗！”
卡尔瞬间绷不住笑了。
“诶？！居然笑了啊，我还以为你只会傻傻地将别人晾在一边呢。”
维吉莉娅抱怨着，但她的语气中却带着娇嗔一般的感觉。
“好啦~”
卡尔将母女两拥入怀中。
“我什么都不怕失去，只怕没有你们在我身边。”
“呜…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啊…”
维吉莉娅抬起头来，蓝眸疑惑地望着卡尔的眼睛。
“啾。”
趁她不备，卡尔悄然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哎？！孩子还在这里呢！”
可是下一秒，维吉莉娅却感觉自己被轻轻地抱住了。
“我爱你，莉娅。”
卡尔的视线是那么灼热，以至于维吉莉娅都忍不住转过头去。
“呜……我…我也是…”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嘴唇似乎就要紧紧地贴在一起——
“哎哎哎！孩子，孩子还在，不可以！”
维吉莉娅将卡尔推开了，她的脸变得通红，犹如熟透的红苹果。
卡尔望着她，笑吟吟地。
没关系嘛，这一切都还能慢慢享受。
还能慢慢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平淡幸福。
（国庆番外：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