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酒师规则十:若是见到一位穿着灰色皮衣的客人,请准备好笔,酒吧里若是出现物品就将费用记下来。

PS:请记住,今天凌晨一点五十分左右是穿着黑色皮衣的常(赊账)客的孩子的出生之时,在这一天他的一切账单全免,作为祝贺他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那个孩子的名字不知是霖还是絮。)

酒吧今夜的生意很冷清,空无一人。

年轻的调酒师坐在空旷的酒吧里的散座位置。

时间,凌晨一点。

 

在这种时候是不可能会有客人来了。

调酒师这么想着的时候。

“那可不一定。”

穿着灰色皮衣的男人站在调酒师身后说。

说完皮衣男(灰)点燃叼在嘴上的纸烟。

调酒师回头看着皮衣男(灰),悄无声息就出现的客人他也见了几位,但这一位给他的感觉有点不一样。

 

“请问您需要什么?”

调酒师回到吧台,挂着职业微笑为客服务。

“一箱朗姆酒。”

皮衣男坐在角落的位置,毫不犹豫地说。

“好的,请稍等。”

调酒师转向酒柜,同时心里默默骂了一句:****你绝对是跟那个赊账的家伙是一路的,又是个奇葩。

 

皮衣男(灰)直接拿起一瓶朗姆酒仰头痛饮。

调酒师微笑着拿出账本,添上一笔。

在这时,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走进酒吧。

“一箱伏特加。”

“好的,请您稍等。”

调酒师又在账本上添了一笔,笑得很可怕。

 

“呼。”

皮衣男(黑)与皮衣男(灰)同时放下空酒瓶,虽然皮衣男(黑)比皮衣男(灰)晚到,但速度比皮衣男(灰)快,两人同时喝完三瓶。

“你怎么在这里?”

皮衣男(黑)点燃雪茄,看了一眼身旁的皮衣男(灰)。

“见这里挺不错的,就进来了。”

皮衣男(灰)同样点燃纸烟,转身面向皮衣男(黑)。

“眼光不错嘛。”

“嘿嘿嘿,好歹我是师傅的徒弟嘛。”

“嘁,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收你做徒弟。”

“嘿嘿嘿。”

皮衣男(黑)伸手拍了拍皮衣男(灰)的头,皮衣男(灰)笑得很开心。

你们还真是一路的......

调酒师擦着杯子很无奈的想。

 

“师傅啊,感觉很久没见到你了。”

皮衣男(灰)拿起一瓶朗姆酒,随口说了一句

“我老婆怀孕了。”

皮衣男(黑)深吸一口雪茄,随意地回答一句。

“啥?”

“我老婆怀孕了。”

“师母有孩子了?男孩女孩?师傅你居然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先搞定你自己的杂事。”

“师母的事情是最重要的,我的事情都是无关紧......”

皮衣男(灰)还没说完,皮衣男(黑)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滚犊子,你女人的事情无关紧要?你****找揍啊。”

皮衣男(灰)苦笑着说:“师傅走后,仅凭我的能力保护不了她。”

“****,什么鬼理由,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皮衣男(黑)说完,灌了半瓶伏特加。

“说得好听点而已,而且师傅,我现在想死都难。”

“呸,老子只信那小子不会死,其他人都一个样会死。”

“师兄?”

“滚蛋,老子没那资格。”

“天啊!师傅居然说自己没资格做人家师傅!”

“少贫嘴,你见了他你也会觉得佩服。”

“那我还真想见见了。”

“就你这程度,乖乖从哪来回哪去。”

“师傅,你这话说得太伤人了。”

皮衣男(灰)略微惆怅地喝了一口朗姆酒,轻轻叹气。

 

“师傅。”

“什么事?”

“你是怎么跟师母在一起的?”

“她突然到我家里,然后我送她回她家,之后就结婚。”

“诶......师傅,真的就这样?”

“就这样。”

“表示怀疑。”

“你再怎么怀疑都是这样。”

“噫......”

皮衣男(灰)浅饮一口朗姆酒,怀疑的眼神一直盯着身旁的皮衣男(黑)。

皮衣男(黑)淡然地一口接着一口,喝着伏特加。

 

 “师傅。”

 “说。”

“师母是什么时候怀上的?”

“遇到你的时候。”

“我绝对不是你徒弟!师傅!居然不告诉我!”

“老子教你的时候才知道老婆怀孕,告诉你有什么用。”

“诶......的确是没什么用。”

“****,你是找揍还是欠揍,你给老子说清楚。”

“我既不找揍也不欠揍,我很珍惜生命。”

“嘁,嘴这么贫,你还算是我徒弟吗?”

“毕竟在那种地方,能活着算不错了。”

“你这么一提我就想问你了,你是怎么来的?”

“......被打飞,然后就到这来了......”

“碰!”

结束对话的是一个巨大地声响。

 

这是个什么情况?调酒师虽然惊异但却异常地淡定地放下手里的东西,从裤袋里摸出手机,慢慢地输入一个号码——老板的号码。

老板曾说过,若是穿黑色皮衣的男人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就第一时间通知他。

“****,不就是欠揍吗?你直接点说不就行了。”皮衣男(黑)悠闲地抽着雪茄,好像刚刚就只是拍了一只蚊子一样。

把一个人的脑袋“拍”进大理石吧台里,弄出一个坑这种,事情按平时他的作风来说算是出格的事情了吧。调酒师心里默默想着,拇指移向拨通键。

“我说......师傅,你也太用力了吧,脑袋很疼的。”皮衣男(灰)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吧台里“拔出”脸,甩了甩头。

“哼,我还没用力你就喊疼,你是不是太闲了。”皮衣男(黑)喝了口伏特加,向调酒师的方向瞟了一眼。

“师傅,你是知道我现在就只感觉得到疼,你还说你没用力。”皮衣男(灰)可怜兮兮地抱着头看向皮衣男(黑)。

调酒师正哼着歌,擦着盘子——在皮衣男(灰)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调酒师就把手机收起来了,对于皮衣男(黑)和他的小伙伴调酒师秉持着“只要不出人命就不用理会”的原则。

“诶,师傅?”

“说。”

“这东西你赔得起吗?”

“我没钱。”

“噗......”

“笑什么,你有钱你赔。”

“哈哈哈......师傅你忘了我是从不带钱的。”

“......我还真忘了。”

“哈哈哈哈哈......”

皮衣男(灰)拍着还算完整的吧台,放肆地大笑着。

别再把吧台弄坏了啊,皮衣二人组。调酒师默不作声地在账本写下吧台的修理费。

 

“滴滴滴......”

手机单调的铃声突然想起。

“诶?手机响了?”

皮衣男(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然而并不是他的手机在响。

调酒师同样下意识地拿出自己的手机,然而也并不是他的手机在响。

“喂,有事快说。”

是皮衣男(黑)的手机响了。

“混蛋老怪物!你****大晚上滚去哪了......你不知道大姐头的临产期就是这三天啊!不好好守着大姐头乱跑什么!你****......”

断断续续的声音飘到调酒师与皮衣男(灰)耳边,可见那个男人的声音有多大,同样的,也可知道那个男人的愤怒有多大。

“臭小子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皮衣男(黑)拿着手机吼起来。

“我****在跟你说话,****你现在马上滚到医院来,大姐头要生了!”

 

“嘭!”

手机如同炮弹一般“镶进”地板里。

调酒师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脸,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医院在哪里。”皮衣男(黑)抓着调酒师的衣领将他从吧台里拎到面前。

“出门直走一公里就到了。”调酒师快速地回答。

“谢了。”皮衣男(黑)放下调酒师,转身走向门口。

“出门后先往左走三百米然后再......”

调酒师还没有说完,皮衣男(黑)就将门板踢飞直径向着正对酒吧大门的墙冲出去。

“轰轰轰!”

调酒师淡定地看了看门板和对面墙上的人形洞,走回吧台翻开账本,拿起笔写着什么。

“啧啧啧,你还真是冷静,一般人看到这些的话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吧。”皮衣男(灰)拿着一瓶朗姆酒,倚着吧台与调酒师说。

“老板说过,只招了我是因为我能无视很多东西。作为徒弟,你不应该跟着师傅吗?”

“那是当然,下次见了,有意思的小哥。”

皮衣男(灰)转身走出酒吧,挥了挥手。

 

今夜,城市里不时响起轰隆声,还有不时的“师傅,走错了,这边才对。”的声音。

今夜,生意冷清的酒吧里,年轻的调酒师微笑着收拾两位客人留下的残局。

今夜,一个小生命来到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