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23 圣光之女(3)
——十三年前，红莲之脊殖民地 光明圣殿前——
“求求您了！圣女大人！！！请派兵救救那些人吧！！！”
她的双膝跪地，卑微的向光明圣殿前那望不见顶端的冗长阶梯伏下自己的身姿，抛弃了自己的所有尊严和矜持，苦苦的恳求着。
“求求您了………光明之王………请可怜可怜那些苦难的人们吧！！！”
向圣女或是圣主的祈求，完全得不到回应，少女只是一步一个阶梯的向上攀爬，每走两步便跪下，叩拜，直到双膝染血，额头破伤也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但是等待她的，却只有看守前门的教士们将她赶走，从阶梯之上推下去。好不容易向上了前进了几十布，却又被推回了起点。
真是可笑，在几年之前她还是高坐在那山上圣地之中受万人敬仰的伟人贤者，可仅仅只是做出了一些无法愧对于自己内心的决定，她便转眼成为了谷底的小虫，甚至连那些她曾经帮助过的人也不记得她的面孔。
而她自己原本的位置，现在则是由另一个人稳坐其上，而完全没有任何人提出任何疑问。
甚至就连她自己，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之前十几年的人生都不过是一场梦，都是自己的错觉。或许自己只是一个善于幻想的疯子，总是幻想自己是一个那个大家心中瞩目之人，就连那些暗杀都只不过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但是，无论那些过去是真实还是幻想，现在的她来到这里只是为了一件事。
照顾了自己三年多的那群亲切的人如今正在危险之中，或许这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但是哥莱雅认为虚弱无力的自己能帮得上忙的或许只有这一件事了吧。
“你们都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哥莱雅再一次站起来，用袖子拭去了额头上的血渍。
“等等！哥莱雅！你在做什么！？”
终于赶到的前神官，本诺·克利福德终于赶到，想要上前阻止她，但是此刻的她已经心意已决。
“我是哥莱雅！！！逃跑的圣女哥莱雅·霍普斯金！！！你们不是想要我的名吗！！！？快来呀！！！”
“快住嘴哥莱雅！！！你不要命了吗！！？”
本诺充上前捂住哥莱雅的嘴，想要阻止她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那些守楼梯的教士一个个似乎也并没有对她说的话有什么反应。
“哈？这又是哪来的疯婆子？”
“圣女大人现在正在大殿里做晨课，如果想参加的话，准备好奉献金明天再来吧~”
哈哈哈哈哈~
紧接着便是一阵阵的嗤笑，那些教士便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快放开我本诺！”
“放开你有能怎样！？那些在高堂之上的家伙是不会理会地下街的生死的！！！不管你想要做什么都快点放弃吧！我们现在逃走还来得及！！！”
“逃？我们还能逃到哪里去！！？哈克叔叔和奎德大概现在都危在旦夕！在我落魄的时候是他们收留了我，现在的我即使是再逃一次又能逃到哪里！？”
哥莱雅捶着自己的胸口，她本是以着想要帮助他人的想法才选择了离开神殿，但是在脱离了那个光鲜亮丽的场所之后，才发现竟然连救赎自己都无法做到。
即使是再如何逃跑，最终也无法逃离自己的内心。
那种无力感已经毒害了这个少女数年之久，而事态发展到现今的这个阶段，她已经不想再逃避。
“即使是什么都做不到也要去做，如果说还是什么都做不到，那就死在这里好了！我只是想要去帮助那些关心我的人！难道我连这一点自由都没有嘛！！！？”
少女的声音逐渐嘶哑，眼泪已经无法抑制的奔涌而出，但是能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呼喊的，却只有眼前的那个老熟人。
“你是自由的！你可以去帮助任何你想帮助的人！！！但是我也有我想帮助的人！！！如果说要让你活下去的代价就是看着你自责的哭泣！那我也不在乎你怎么看我了！！！”
但是这个人，却还是想要制止她鲁莽的行为。
本诺举起手中的手杖，对着女孩的脑袋上狠狠的来了一下。他曾经是光明神殿之中的一名审判官，非常清楚如何让人失去意识而又不至于杀死对方的方法。
抱起昏倒的女孩，本诺开始向无人的街道对面蹒跚跑去。他只想离开，从这个充满了虚伪的城市中逃走。原本本诺已经订好了回去旧大陆的船票，预计出航的日子就在今日的下午。但是那些海怪出乎预料的出现在了海港附近，袭击了地下街的黑港。在整场骚乱彻底结束之前，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即将要乘坐的那艘船不会遭到波及。
“没关系的……受到袭击的是黑港………我们的船在北边的远洋商贸港………没问题的………一定没问题的………”
…………………
………
…
——现在，通关要塞法师塔前——
“离我的！！！主人！！！！远一点！！！！！！”
体格巨大的骸骨傀儡哥莱雅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从侧面撞向那个海怪伸出的一条触须。虽说两边体格的差距巨大无比，但是哥莱雅的舍身冲撞还是让那怪物的身子一斜，短暂的制造了些许空隙。
“奎德叔叔！你也快过来！！！”
被骨矛扯到了后方的奎茵趁着这个间隙丢出了抓钩，抓住了奎德的胳膊，讲他也用力的向后扯去，有惊无险的避开了海怪的触须攻击。
但是奎德本人，却对自己得救了这一事实没什么反响，反而开始责备起了突然冲出来的哥莱雅：
“你跑回来做什么！！！？快点走！！！”
“不！！！哥莱雅……可以战斗………哥莱雅………要帮忙！！！”
“混蛋！！！本诺！快带那个疯丫头离开！！！”
“我也想啊！！！”
随后从烟雨中冲出的本诺应了一声，然后冲向了哥莱雅的方向想要带走她。但是哥莱雅本身的力量似乎超过了本诺，即使是本诺他再怎么用力拉扯，哥莱雅的身体也是巍然不动。
“这孩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而且力气突然变得好大！！！”
“该死！我不是高速过你紧急停止的咒语吗！？先把她带走！！！”
“我试过了！！可是不管用！！！！”
“什么！？”
紧急停止的咒语是奎德在制作哥莱雅骸骨义躯时留下的后门术士，只要有正确的声音念出正确的咒语，就能直接关停哥莱雅身体的所有制动术式，让其除了思考之外无法进行任何其它的动作。
“比是不是念错了！？”
“不！本诺……没有念错………是我………不想再逃………逃避了………”
这一次，奎德瞪大了眼睛，有些哑然。
在哥莱雅身旁的本诺也是一样，显得有些震惊。
“这不可能………你不可能想得起来………你的那部分记忆应该确实是残缺的才对！！！”
而就在这个时候，奎德的眼睛注意到了，那头他们面前的海怪身上，一些让人眼熟的身体特征…………
“这家伙……该不会是！！！？”
………………
——十三年前，红莲之脊殖民地近海，远洋商船鹦鹉号——
从噩梦之中惊醒，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哥莱雅猛然撑起自己的身体，却险些被那些木板撞到额头。
这里是一处十分低矮的隔间，充满灰尘和酿造品的气味。哥莱雅的身下是一张简陋的席子，身上盖着的是一件破旧的白色长袍。
她记得，那是本诺的神官服，只是本诺已经有两年没有穿过它了。
根据周围的环境来看，哥莱雅判断这是一处安置存储酒类的仓库。再加上自己身下的摇晃状态，她知道自己已经在海上了。
顺着狭窄的空间向前摸索，哥莱雅拿着摆在自己身边的油灯找到了一处拉门，将拉门划开之后，来到了一处相对宽广的多的空间里。在这里，四处坐满了各式各样的人，有老人也有小孩，甚至还有给婴儿喂奶的妇女。房间里的气氛凝重，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什么人愿意交谈，而且还有大量奇怪的气味混杂在一起，一同形成了一种独特而极具生活气息的异臭，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哥莱雅掐着鼻子，吹灭了油灯，从她的舱室之中爬了出来，这个时候本诺从人群之中急匆匆的靠了过来。他的手里端着一个小木盆，里面装着一些还能看得清形体的食物，被送到了哥莱雅的面前。
“你醒了，先吃点东西吧。我们的路还远着呢，不吃些东西可撑不住。”
自从大神殿里落魄到街头之后，哥莱雅已经能很大程度上适应这些简单粗陋的粮食了，但是现在的她确实没有什么胃口，因此便摇了摇头，将本诺的好意推了回去。
“这是在哪儿？”
“马上就驶入公海了，我在旧大陆上还是认识一些朋友的，只要回到那边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啊………就像你经常说的那样……旧大陆才是像我们这样的一般人类应该去的地方…………”
…………
随后，便是短暂的沉默。本诺知道哥莱雅在想什么，哥莱雅也清楚本诺他只是单存的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但是回想着这三年来她在下城区的生活，一种酸楚便不由得挤开了泪腺的栅栏。
一个女孩在人群中摸摸的哭了起来，周围的人听到了哭声，抬头看了看，随后便又将注意力转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没有人会在意他人受到了什么委屈，因为每个人的生活都早已被不公压榨得筋疲力尽了。
默默的，本诺将女孩的头埋到了自己的胸前，用他宽大的手掌捋顺着少女因啜泣而颤抖的后背，想要尽量的平复她的心情。
“他们还好吗………”
“……………”
“我们既然能出海，就代表那些怪物都已经离开了对吧？”
“啊……那些怪物都走了………狄克杀死了其中的一头，剩下的家伙就都离开了…………”
“那哈克和奎德他们呢？还有奎茵，那孩子没事吧？”
“嗯………嗯…………没事……………他们都没事………都得救了…………”
虽然嘴上说如此说，但是哥莱雅也能清楚的感受到本诺手腕上的颤抖。
注意到自己不争气的身体反应可能泄露了真相，本诺急忙的将手缩了回来，然后又将女孩轻轻推开，自己转身拄在墙壁上，险些也哭了出来。
就在不久之前，将哥莱雅安置到安全的地方之后，本诺本想回到下城区看看自己还能帮上什么忙。
但是一切都结束了，在他终于从商贸港跑回到下城区的黑湾时，只看到狄克的手中提着一柄巨大的诡异武器，另一只手在臂弯之中抱着晕倒的小奎茵，浑身是血的站在海岸前。
而在他的身后，一只巨大海怪的尸体正静静的躺在岸边，一边被海浪冲刷一边流出恶臭不堪的脓血。
打听过后才知道在战斗的过程中除了一点意外，为了救出没来得及从酒馆逃出的奎茵母子，哈克老爹被一只怪物生吞了下去。而奎茵的母亲，则是在保护女儿的时候受了重伤，没能撑到最后。
或许自己当初选择留下帮忙，而不是听到哥莱雅一个人冲向神殿之后就追了出去，结果也不会有所不同。但是本诺已经错过了这一切，现在的他又怎么会有颜面再上前表示关心呢。
或许只有默默离开才是最好的，即使是被人骂做懦夫也没有关系。毕竟再怎么挨骂，也不会改变任何的结果。
“或许这片大陆的环境，真的不适合我们人类居住吧…………”
在感叹之后，迎来的便又是一片沉寂。逃避逃避，无论走到哪里都只有逃避。或许这并不是一种能让人称道的生活方式，但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他们确实也没用什么过多的选择可以做。
然而，假装自己接受了一切也不会让自己更好过。
“从哪里可以出去？我想去吹吹海风………”
“这边走吧，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从货仓离开，两个人来到了甲板上，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大洋，还有渐渐远去的海岸线。但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只巨大的怪物触须，突然之间爬到了甲板上。
在逃避又逃避之后，总会有一天遇到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走的情况。
这艘鸳鸯船不知何时，已经被那些原本被认为已经逃走了的大海怪们给盯上了。
菱形的巨大触手从海底钻出，露出了一颗闪烁着诡异光芒的黄色宝珠，紧接着，在本诺的脑海中的记忆，便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砸烂了一样，只剩下一乱窜破碎而残缺的碎片。
那些记忆仿佛是自己的却又好像与自己无关，在这段如同梦幻一般的断片光景中，他隐约记得自己看到了浑身发光的哥莱雅，在天空中与那怪物对峙。
但是随后闪现的记忆却是毫无抵抗力的少女被那怪物像是破布一般蹂躏着身躯撕扯得破烂不堪。
等自己最后终于清醒之后，那海怪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船上的人们有很多都身受重伤，但尚且能行动的人却都围在甲板的某处跪拜着，跪拜着那名在他们中央奄奄一息的那个少女。
哥莱雅浑身是血的靠在折断的桅杆旁，双手向不思议的方向扭曲着，一条腿齐根被扯断，另一条腿也发生了严重的骨折。
她的呼吸不畅，口角之下孩子流淌着血丝，但是在她看到本诺完好无损的样子之后，却微微的抬起了嘴角：
“这一次………我………做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那片海洋上，又一次响起了一片悲痛欲绝的吼叫声。
……………………
……
——回到现在——
“你在那个时候的战斗中却是是以灵魂为代价透支了自己的魔力！！！还是说………并不是魔力被透支……而是…………”
“奎德！！！就是这家伙绝对没错！！！当年在公海上袭击我们的那一支绝对就是这家伙！！！”
“我懂了！！！并不是因为她透支了自己的灵魂！肯定是这个家伙在被击退之前吸取了哥莱雅的一部分灵魂！所有我才没有办法复现她的记忆！”
“奎德叔叔，你在说什么呢？”
“我的意思是，如果打败这个家伙！就有可能能让那孩子的记忆复原！！！”
“那孩子是………你是说哥莱雅姐姐吗！？”
听到了这个好消息，奎茵也立刻兴奋了起来。在奎茵很小的时候，她记得自己与那位叫哥莱雅的女孩关系很好。但是自从哥莱雅被浑身是血的带了回来之后，明明身上的伤都已经治好了，但就是不记得任何她的熟人，而且所有的行动都变得极其迟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偶一般。
奎德给出的诊断是失魂症，这是即使是神殿也没办法轻松治愈的疾病。而现在奎德说哥莱雅还有治好的希望，那奎茵自然也是想要多帮些忙，将自己曾经的那个好姐姐回到自己的身边。
“该怎么做奎德叔叔！我也想要帮忙！”
“总而言之选帮忙把那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好不容易有一点希望了，如果在治好她之前再出些什么意外就全完了！！！”
“我马上去想办法！！！”
说着，奎因便冲了出去，目的地便是哥莱雅所在的地方。
“我就信你这一次！本诺！！！看好她！！其它的我会向想办法的！！！”
“那是自然的！不用你告诉我！！！”
在那个怪物的旁边，本诺已经开始挥舞起了手中的魔力手杖，驱赶起身边的魔物了。
面对疯狂出现的黑色史莱姆和寄生僵尸，本诺和哥莱雅两人用拳脚就能轻松对付。只是不知道艾瑞雅她现在在哪里，是否安全。
奎茵一路前进，一路用手中的弓箭驱逐着障碍。不知不觉间，背上的箭袋就已经空了。实在没办法，她治好收起了弓箭，尝试避开那些前来挡路的敌人。
“哥莱雅姐姐！小心身后！！！”
因为见到了有人要偷袭，奎茵从地面上搬起来一块转头便丢了出去，随后她又窜到哥莱雅的身边，一脚踢飞了那个寄生僵尸。见到了这个女孩，哥莱雅似乎有些惊讶。
“你是………老板娘？可是你应该已经………”
哥莱雅似乎将奎茵误认为了她的母亲。
“不是啊哥莱雅姐姐！我是奎茵！”
“诶？可是……我记得你应该只有七八岁。”
“都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小心身后！！！”
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记忆似乎有些断档，这让哥莱雅的行动稍微迟钝了一下。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那个奎德大哥看上去好像老了很多，自己身后的本诺神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光头。而她也终于意识到了她自己的身体与之前的不同。
自己的手脚，都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自己身披的那件白袍下，是自己残缺不全的身体和枯骨制成的义肢。而她现在所站着的这个地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这是在哪儿？我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哥莱雅小心！！！这一下必须要躲开！！！”
突然之间，海怪的巨大触须如鞭子一般的抽过来，那巨大的力道扯着风雨呼啸而来，本诺和奎茵见状不对回头就要拉着哥莱雅离开，但是哥莱雅突然一伸手，用她仅剩的那条手臂撞在了那条触须上。
一股强烈的震撼侵袭了哥莱雅的身体，她的那条骸骨手臂也炸裂开来，连同她的身体和身边的两个人一同被甩向了身后的街道上。
“混蛋！我不是说要快点带她走嘛！！！？”
见到这一幕，奎德急忙的从远处辅助，用骨墙接住了她们。
“别磨蹭了！快带着哥莱雅离开！！！”
“奎茵！我们走！！！”
这一次，似乎是由于身体受到震撼的影响哥莱雅没有办法再抵抗了。奎茵和本诺两个人一人抬着她的肩膀，另一个人抬着双腿，回头就跑，朝着城堡的方向逃去。
而奎德这一边，他又拿出来了一瓶那种红色粉末吞入口中。
这一次他吞食的魔力似乎并没有前一次多，因此在他控制魔力暴走的时候相对从容了许多。
奎德瞄准的是海怪的口部，那个位置被海怪用短触须牢牢的护住，似乎是在那里存在着什么弱点一样。虽然无法确定，但是值得冒险。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奎德用尽全力的将这股魔法能量倾泻出去，正中了那个怪物的口器。魔法能量将他的短触须轰得稀烂，在他的嘴上豁出了一道裂口，黑色的脓液从它的伤口涌出，竟都汇聚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只体型十分巨大的黑色史莱姆。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那只由海怪的血液变化而来的巨型史莱姆竟然反过来将海怪的身体整个吞下，包裹了起来。那怪物在一团漆黑的粘液之中不断的挣扎，看起来十分的痛苦，但是最后还是败给了那个史莱姆怪物，最终失去了活力瘫软的倒在了地上，开始任由史莱姆对其进行吸收。
“这究竟是什么！？”
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的奎德一时之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也失去了对周围环境的警戒。殊不知，此时他所处的位置已经暴露在了危险之中。
“奎德大人！！！快逃！！！”
在街道上的士兵们察觉到了危险，向他发出了警告，然而此时的奎德即使是反应过来也已经为时已晚。
一只巨大的触须从他的身后将其卷起，原来是不知何时，另一只海怪从他身后的方向爬过了城墙，从背后对奎德展开了突袭。
“快去救奎德大人！！！”
“不行！爆裂魔杖也完全派不上用场！”
被卷在空中的奎德虽然也想反抗，但不知为何，他突然感觉自己头晕目眩，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这是………毒吗…………”
不……这并不是海怪的毒素造成的结果，而是奎德过度使用那种魔力药物产生的副作用。
“失算了……没想到……竟然会……………”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身体便被那只海怪卷进了口中。
“奎德大人！！！！！！！”
…………
…
“放开我！！！快放开我！！！主人……主人他有危险！！！”
不甘于被奎茵和本诺抬着，哥莱雅她努力的想要挣扎回到地面上。逐渐恢复的记忆让她的意识有些混乱，直到奎德被吞进肚子里的那一刻，一股悲伤的情感突然涌入了她的心头。
那是在她人类的身体死亡之前最后的记忆。
在远洋的航船上，本来应该已经死去的哈克夫妇站在她的面前，身上被某种可怕的异物寄生着，并恳求着面前的自己杀死他。
混乱的哥莱雅下不了手，而下一秒，那个怪物便驱使着被控制的哈克夫妇袭击了自己。
在船上的还有其它被海怪杀死的人，他们的身体都遭到了寄生，开始向无辜的船员伸出魔抓。
在自己马上就要被杀死的时候，本诺再一次冲出来保护了她。即使是当时的本诺意识已经不再清醒，但是那个男人的下意识还是在保护着自己。
不忍于自己身边的人再遭受伤害，哥莱雅体内的某种力量似乎突然觉醒了。
她能听到自己的脑内出现了某种旋律，那是一首映出了凄怆而苍莽的大地，循环着生命与死亡的歌曲。
而那个旋律，在不知不觉之间就溜出了她的喉咙，而随后便有一种神圣的力量从她的体内涌出，震慑住了那个袭击船只的海怪，将那些被寄生者的躯体轰得粉碎。
然而，这股力量对哥莱雅自己的身体也产生了严重的负担。仅仅只是将其唱出来，她皮肤表面的血管便开始破裂。但是哥莱雅一旦示弱，那个海怪的触须便开始接近她，接近已经遍体鳞伤的本诺。
那是一首死亡之歌，无论对于她的敌人，还是她自己。
现在的哥莱雅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这幅躯体还是原本的那副身体，只是经过了一次死亡，她甚至不确定自己现在是不是还能算是活着。
但是喉咙上的疤痕提醒着她，那些涌入自己脑海里的画面绝对不是单纯的幻象。
哥莱雅不清楚现在的她是否还能重现当时的那首歌，但是她还是张开了自己干涩的嘴，用沙哑的喉咙发出声音……
“啊………啊啊啊………………………啊！！！！！”
没有任何变化，她木讷的看着在远处天空中张牙舞爪的怪物，被本诺和奎茵抬进了总督府的前厅里。
“快点关上门！！！关上！！！”
“可是！奎德大人他！！！”
“你们都看到了吧！已经太晚了！！快把大门关上！！！！”
本诺催促着士兵们关上城堡的大门，奎茵看着自己叔叔刚刚所在的那个位置空空如也的样子，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而哥莱雅依旧张着嘴，在口中努力的发出声音，想要复制那个歌曲。但是最后，却只剩下无奈和悲伤的哭泣。
“啊………啊啊啊~………………”
但是在这个时候，那个梦中响起的歌声，突然在他们的身后想起。
“啊啊~………啊啊啊~~~………………”
那歌声完全出自另一个人之口，伴随着曼妙的歌声，众人们还能听到一种高频的震动声，以及感受到身后的一股十分温暖的力量，在他们的身后慢慢的放大。
大家慢慢的回过头去，发现那个半人半鱼的外来者正是这歌声的主人。而在她下半身的鳞片上，此时正散发着金色的亮光，嗡嗡的震动着。
“你这是……”
奎茵吃惊的问道：
“在做什么？”
“诶？因为刚刚那位姐姐想要唱的歌曲听上去很熟悉，所以我就跟着……”
这个时候，艾瑞雅她好像也发现了自己身上产生的变化，大吃了已经。
“诶！！？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要停下来！！！“
“什么？”
“歌！！！继续唱！！！不要停下来！！！！！”
Pa23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