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B 穿越光明崖 其十三 红莲顶之乱(二)
“可真是壮观的大干了一场，这样下去真的没问题吗，公爵大人？”
在等活领崖壁都市顶端的公爵邸，等活领大公费什·安格利尔的办公室内，使用望远镜便能轻易的看到位于此处东偏难侧的红莲山脊光明崖上所发生的一切。在旁人看来，那场大战真的可以称得上是惊天动地，甚至在这远离上百里的地方，仿佛都能感受到那一场场撼动天地的战后余波。
侯爵尼克利斯放下手中的单筒镜，用他那不知道还算不算得上是嘴角的器官苦笑了一下。
自从这位侯爵在复活时中了南方血裔们的算计，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之后，他便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不但魔力的修为几乎全部散去，身体也早已失去了人形。
再加上他的党羽在之前的大战中几乎被削去大半，在这片以强者为尊的大陆上，即便他曾经拥有怎样的势力，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勉强还能活着的废人而已。
“你不是向贵族会承诺过，不允会许人类国家的军队离开这座崖壁都市吗？”
“那不算军队对吧，侯爵？”
在一旁的办工作上，费什公爵用他变化过的肥大身躯整理批阅着文件，那张魔法幻化出来的巨大鱼脸上架着一副小小的眼镜，看起来甚至有些滑稽。
“嗯……嘛………严格意义上来说，确实不是军队。”
但是在战场上，他们的战斗力却足以匹敌人数多于他们两三倍的军队。
侯爵尼克利斯用他枯槁的手掌推动轮椅，来到客用的茶桌前，端起一支高脚水晶杯，盯着里面鲜红色的液体端详着。那里面的液体是他的魔医士为他调制的药酒，据说长时间服用，尼克利斯的身体就会恢复原本的模样，但是否真的有效果就没有人知道了。
“而且他们也没有隶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不是嘛？“
一边说着，费什公爵一边收拾好文件，从他的办公桌后站了起来。
“嗯，据我所知，这个【女武神教团】中的信徒，虽然有着来自各个国家的人士，但并没有哪个国家以此为国教，确实算不上隶属于那个国家。”
“那不就没问题了，一群没有所属国的自由宗教人士跑去一个宗教的圣地，不管他们想做什么，在法理上我们都没有办法制止。”
来到面朝东方的窗口前，费什大公拿起刚刚被尼克利斯侯爵放下的望远镜，也望向东方的山巅。从那座大神殿中放出的耀眼光芒此时已经暗淡了七八分，神殿的上空电闪雷鸣，半空中正在坠落的神殿飞天艇也依稀可见。
“哼嗯………原来如此，你就打算以这套说辞来应付你的官员，还有神殿的使者嘛？”
“当然，不然你还想让我怎么办呢？”
将望远镜放下后，费什大公回过头，开始向屋外走去。候在门口的仆人开始为他准备起了外出的服装。
“就算你有如此多的借口，但袭击神殿的人就是这帮宗教人士！如果你包庇他们的话，神殿一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介时其它领地的使者也可以借机发难！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后果吗！？”
“包庇？你在说什么呀尼克利斯候？他们又不会来，既然不在我们城里，自然就和我没关系。”
“难不成你想…………”
说到这里，那费什大公便已经离开了办公室。沉重的木门应声闭合，屋内就只剩下尼克利斯侯爵和看守他的几名卫兵……………
………
“如果贵领收留那些人类难民哪怕是只有一人，我们也会将其视为背约行为，介时我们红莲山脊将会与贵领正式解除盟约，并立刻宣战！！！”
在公爵府的正门前，红莲山脊的使者集团已经开始借机生事，他们从太阳初升之时便已经聚集在此，吵着要让等活领的公爵大人给个说法。
女武神教团的人趁夜离开，在天明前突然对红莲山脊的防御阵地发起突袭，光明崖的大神官们却没有一人提前得到消息，因此这些原本应该作为眼线替自己的领地睁大眼睛的使者们，都被从睡梦中拽了起来，隔着上千里远被上司臭骂了一顿。
今天，他们必须在这里争论出一个结果，或是等活领的赔偿，或是正式宣战的借口，必须得到其中的一方，这些使者的职位才能保住。
而来自魔大陆其它刚刚领地的使臣们自然也是不能错过这场热闹，纷纷的凑上了前来，还有些人趁机起拱火起哄。一直到费什大公出现前，场面已经变成了，如果等活海岸和红莲山脊开战，整片大陆的人都会来这个小小的海湾地分上一杯羹的程度。
“快让那个小鬼出来给个说法！！！不然我们立刻就立刻贵领，下次再见可就是军阵前了！！！”
“还不至于吧，诸位。”
此时，公爵邸的大门缓缓打开，门的另一端传来等活公雄浑有力的话语声：
“既然诸位今日想从我这里讨个说法，那我就来和各位说上两句。”
“好！既然如此！那你给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那些人类的军队会出现在我们领地的防线上！！？”
那名神官打扮的魔族使者率先大吼道：
“你之前亲口立下的血誓难道这么快就作废了吗！？”
所谓血誓，便是以自己的鲜血立下的誓言。在魔大陆上，若是立下血誓者违反了他的誓言，那么这个人便不再受任何一个领地内的任何法律保护，任何人在什么情况下杀死他或如何对待这个人都不会被视为犯罪。
并且，血誓都是在誓约魔法的约束下，通过契约恶魔的中介签订的，如果立誓者违背誓约，将会遭到契约恶魔的永世追杀，死在血誓之下的人类或是魔族，从古至今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了。只是还没有什么人，在立下誓言后还不到三天，就主动去打破这一契约的。
“我确实立下血誓，只要我还活着的一天，直到这场魔王之战的终结为止，我不会允许人类国家的军队离开我的城市，并且只要人类没有打破这一约定，我便会保证人类军队在我城市内的安全。”
“那那些人类的军队怎么会攻击我们的光明神殿！！！！”
听到那使者的质问，费什大公浑圆的眼球平静得转向那个人，眼神中带着些无奈：
“这可真是奇怪的问题，请问一下，袭击贵领的是旧大陆哪个国家的军队啊？”
“这………旗帜………那些铁人带着旧大陆所有国家的旗帜出现在我们的城头！！！一定是所有国家的军队都去了！！！！”
“是这样吗？”
大公的那张鲶鱼脸的嘴角微微的一抬：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什么现在没有契约恶魔来追杀我？？？”
“你这是诡辩！！！袭击我们的确实是旧大陆的人类！！！而且是来自各个国家的联合部队！！！你们等活领分明是和旧大陆串通好了！要毁灭我们魔族！！！”
“就是就是！！！你们等活领的人都是人类的走狗！！！”
“想当人类的奴隶就自己去！！！不要拉我们大家一起下水！！！！”
在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使者们鼓动下，现场的激愤又被挑起。但是紧接着，等活公一阵洪亮的大笑声压过了他们所有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要说和人类的关系，你们光明崖可有资格说我们！！！？”
大公费什开始指着那个光明神殿的神官鼻子大喊道：
“当我们整片大陆都在驱逐人类的时候，你们的大神殿做了什么！？难道事到如今还要我一一给你道出来吗！！？”
”这………”
“你们光明崖收容的人类，没有四万也有五万了对吧？难道他们不是来自各个国家的都有！？”
“那是因为光明之王和光明女士的慈悲！！！我们的上神不愿看到过多的屠杀！！！”
“屁话！！！我看那是你们与旧大陆早就串通好！那些人类的军队怕不是也是你们里应外合送进来的吧！？”
“你怎么能血口喷人！！！如果是我们做的！那那些人类怎么会突然袭击我们的领地！？”
“和你们起冲突的，真的是军队吗？”
见到那神官气势变弱，费什的语气也渐渐的平和了下来。
“我一听说你们领地上发生了战事，便派遣部下去人类的舰队检查，发现那里少了的，就只有一艘叫做翡翠花号的大船，还有住在那船上的一群神棍而已。”
”翡翠花号？”
“是她们？”
“确实是一群神神叨叨的乖女人…………”
因为翡翠花号上的女武神教团，从外观到行为上都十分的特立独行，他们给城内的这群使者们的印象也很深。尤其是在她们的穿着和见人就要说道上几句的疯狂传教行为，让那些在自己的领地中存在本土信仰的人十分的讨厌。
“等等………那些女神棍的主神好像也是个什么光明女神………”
“哦！我记得其中一个男教士还疯狂的在说，他们教会这一代的神女简直就是伊苏拉转世！”
“听到周围的其它使者议论纷纷，那些光明崖的教士很明显的慌了起来。
“那些女人，和你们光明崖的大神殿，该不会是一伙的吧？”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没必要要你认识，只有和你的顶头上司认识就够了，刚刚的那场战斗，该不会也是你们自导自演的戏吧？主教大人？？？”
虽然在正脸魔大陆上，存在着本地信仰的领地并不站少数。但是真正因为这些信仰而【狂热】的，恐怕就只有红莲山脊的那群神棍了，这是所有的魔大陆人都默认的一件事。在费什大公的诘问下，那些神殿派来的使者显然都失去了底细。这个时候，从远处急匆匆的跑过来了一群士兵。
“公爵大人！！！公爵大人！！！不好了！！！”
“嗯？你不是戍城官吗？出什么事了？”
那一小队士兵是看守东方城墙的战士。因为崖壁都市的特殊地形，城市东边的城墙向外通向红莲山道，但向内直接就是崖壁都市的上层区，直通这座城市最核心的政治权利机构集中地，除了一堵城墙外无险可守。
“公爵大人！！！不好了！！！是人类！！！大批的人类挤在东城外，吵着要进城！！！”
“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等活公特意将哪里两个字放大了音量，而那守城将也是故意抬高了音调喊道：
“是从红莲山脊下来的！他们自称是难民！可是手里都拿着武器！！！就快要和我们打起来了！！！”
“带着武器的暴徒自称是难民！！！？这可不妙！！！诸位使者，非常抱歉！！！我必须去处理一下，不能继续陪各位了！！！”
说完，费什大公便随着那些士兵离开了公爵邸，一路向东城去了。
“怎么办？”
“我们也去看看？”
“走，跟过去瞧瞧。”
那些侍者们充满好奇的跟了上去，不是说他们不怕死，而是这些人并不在乎那些人类拿着什么武器，在他们的眼里，人力就是弱小的生物，不需要他们担心太多。
而在这些使者之中，从光明崖大神殿来的那几位显然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受到其它人的待见了…………
……
“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
“离大门远点人类！！！不然我们要不客气了！！！”
人群距离崖壁都市东城的大门还有四五十米远，城头上的魔族卫兵与那些带头的难民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句。
在难民流的后方，长长的队伍一路延伸到山顶上，按理说，光明崖与等活领的首都之间距离少说也有百里，这样多身体虚弱的难民，是不可能如此快速的就从那山顶逃到这里的。
但是确确实实有这么一群人，男女老幼都有，衣衫不整，一副副狼狈不堪的样子站在城墙下，吵嚷着要进城。
并且，每三五个人中，就会有那么一两个人拿这就简陋的兵刃，看起来可不像什么逃难者，倒像是哪里来的土匪。
“求求你们了！！！山顶还有人在追杀我们！！！这里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那些人类跪在地上，开始向那城头的士兵跪拜求救，一个个痛哭流涕的样子看起来又不像是装的。
“人类不能进来！！！如果是从山顶上逃下来的人那就更不行了！！！”
“可是我们听说，贵领已经收留了一批乘船来的人类！！！我们的同伴都看到了！！！”
“对啊！！！我们都看到了！！！那么多的船，都挂着人类国家的旗帜！！！”
“就算不让我们进城！那与船上的人见一面也可以！！！”
“至少让我们在城墙旁边休息！我们不会闹事的！！！”
那些人类七嘴八舌的，每个人都要求都不尽相同，但是看起来他们是都不会走了。
“你们就放弃吧！！！城墙下面也不行！！！哪里来的你们就回哪里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
最终，双方的意见也无法一致，并且哪一方都不肯妥协。这导致了人类当中的一部分人情绪开始激动了起来：
“怎么可能！！！我们是听说这座城市会收留我们才过来的！！！！”
“和说好的不一样！！！主教大人承诺过的！！！”
“快放我们进去！！！”
“早知道就不逃跑了！！！这下我们死定了！！！”
甚至有一部分人开始冒险，冲进来城墙下的限制区。
“不要再靠近了！我警告你你们不要再靠近了！！！！！”
那些激动的人类掏出手中的小刀，开始利用城墙上砖石的缝隙向上攀爬，还有些人拿着石头砸起了城门。当然，这座城墙本身有魔法结界的保护，仅凭暴徒手中的家伙是无法砸烂它的。
“放箭！把他们赶走！放箭！！！”
见到了对方的过激反应，城墙上的士兵纷纷掏出弓箭，打算射击那些闹事的难民。但是这个时候，东门的寻访队长带着费什大公赶到了现场。
“停下！！！全部都停手！！！公爵大人来了！！快住手！！！”
拿名守将让部下们停手不要攻击，士兵们看到费什大公的身影，也都自觉的停了手。
“这是怎么一回事？谁让你们动手的？”
魔鬼鱼鱼形态的费什公爵带着有些不满的语气-斥责着那些城墙上的士卒，跟在大公身后的那群各国使节也都跟了上来，看着这里发生的这一切。
“报告公爵大人！那些人类已经开始爬墙和砸门了！！！”
“他们只是人类！！！我们城墙的结界难道会让那些弱小的人类轻易闯进来吗！！！？”
事实上，那些人类即使爬到了城墙的墙头，竟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办法翻过城垛，被一堵无形的魔力墙给挡住了。
或许至少受过些魔力训练的人可以强行穿过这重屏障，但是没有丝毫魔力的人类平民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
“这些人类都是在红莲山脊光明崖大神殿的名义下接受保护的人类难民！！！若是他们自己在闹事的时候受了点伤倒也罢了！！！”
一边大吼着，费什大公一边狠狠的敲了一下城墙的结界，结果就这样有好几人从城墙上跌落了下去。
“如果他们是因为我们等活领的士兵攻击，因此受伤或者死亡！！！我们要怎么向我们的盟友交代！！！？”
说到这里，费什大公的视线转到了那几名来自大神殿的神教使者身上。
“你们说是不是啊，各位教士朋友？”
“好，既然你这么说！！！”
虽然还是显得没什么底气，但是那带头的主教级大师站了出来，对费什公爵说道：
“那我作为光明神教光明崖福音殿的一名泽音主教！！！我可以授权你们，可以使用你们的一切必要的武力，协助我们光明神殿，将那些人类遣送回山顶大殿！！！”
“但因为血誓的原因，我的军队也不能离开我的领地。很抱歉，虽然能使用武力驱逐，但是我们不能将贵领地的人民送回去，毕竟押送上万人的队伍离开，我们能腾出的人手可不够。”
虽然当初费什大公立下的血誓不包括禁止等活领内的魔族军离城，但是那些人类必须有人看着，以确保他们不会乱来。人类的舰队如此的庞大，任谁都不能放心把他们单独放在自己的家里。
“那就先抓起来！”
“抓起来然后呢？关进城里的监狱吗？我们可没有那么多间牢房。”
“在城墙外先修一座牢营，然后再让士兵看守，这样总可以了吧！我们的护教军之后肯定会来带走他们的！！！”
“修一座营地？”
听到这儿，费什大公回头向城下望了望，又顺着那接连不断的人流，一路看到百里外的山上。
“那里有几万人？难道你让我在这城外修建一座比我们城市本身还大的牢房营寨吗？那根本做不到的吧？”
“有足够多的地系的法师帮忙就可以做到。”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在城市旁边修一座巨大的岩石要塞，让人类住进去，再等着你们光明崖的军队来这里把他们接走吗？”
费什大公的话说到这里，那些使者中就已经有很多人按耐不住了：
“然后再和等活领里的人类军队里应外合，把这座城市一举侵占吗？”
“你们这群臭和尚，盘算的挺好吗~”
因为在之前的对峙中，等活公便已经不断暗示了人类和红莲山脊之间的关系。再加上来到城墙厚，城下的不少人类都在大喊着，让主教大人给他们个说法一类莫名其妙的话，那些异国使者们的思维已经被导入了误区。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只是那些人虽然看出这一出出闹剧之间的端倪，但他们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没有戳穿，甚至还有人顺着费什大公的意图开始了拱火。
“这群神棍，早就和人类有一腿，没想到心机竟然如此之深。”
“公爵大人！不要听他的！！！那群秃驴就是打算吞并您的领地！！！”
”这些人类和船上的人类肯定是一伙的！！！不能让他们靠的太近！！！”
“嗯，既然主教大人已经批准了使用武力，虽然我们无法帮贵领把人带回去，但赶走他们还是能做到的！”
费什大公高调的走到了墙垛旁，让自己庞大的身躯展现在城下的众人面前，显示着自己的威严。
【诸位人类！！！】
他的声音十分的大，却不刺耳，浑厚的声线在崖壁都市和红莲山脊之间的群峰中回荡，很轻易的就震慑住了那些人类的逃难者。
【作为等活海岸的大公爵，我先在这里向各位致以歉意！！！】
他的出现让下方的人类们都惶惶不安，再加上这句致歉，让人们心中的惶恐更是攀高了几重。
【因为与红莲山脊光明神殿的协议！我方不能接受各位入城！！！同时，就在刚刚，神殿一方的使者已经授权，我方可以以武力驱逐各位出境！！！】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我们被骗了………”
“怎么办？怎么办？？？”
人群之中的不安与惊恐已经达到了临界值，话说到这里，已经开始有人陆续离开了，但是费什公爵的讲话却还没有结束。
【不过，由于某些原因，我们也不想对诸位动用武力。因此，我在此承诺，日后只要你们人类不成群靠近我们的城墙五里之内的范围，我们也不会去伤害诸位！还望各位能够谅解！！！】
一边说着，费什大公一边举起手来，城墙之上不知何时已经集结了几百名魔族战士。他们手执强弓，搭箭上弦，对准了那些人类。
【现在后退！！！！离开我们的领土！！！】
见到这一幕，那些人类的心中已经完全绝望。
如果不靠近就不会伤害，代表了如果不尽快离开的话，就是死路一条。
打头的人往回撤，后面的人见状也明白了他们的处境，一同向后逃去。
再排在队列后面的人不清楚状况，问了他们前面的人，便只听说等活领的公爵要大开杀戒，再往后方的人流更是得不到什么准确的答案，只能没了命的跟着逃跑。
由于从圣城之中逃出的人口众多，在神殿都市发生动乱之时就已经发生过踩踏。结果逃到山下，原以为那些拯救过自己的人真的会给他们一个家，却怎料又受到了欺骗，再又一次的大规模溃逃中产生了新的一轮踩踏事故。
那些身体虚弱的人在人流改变逃窜方向的时候一个接着一个或是被人流冲散，或是在摔倒后被踩在脚下，一桩桩一件件看起来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而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那人群之中，还混着一名装扮奇特的人。
他的穿着与四周的难民截然不同，并不是褴褛的破衣烂衫，虽说不上是多么精美华贵，但却是整洁干净，看上去像是穿着一件崭新的衣服。
可奇怪的是，在他四周逃窜的人，却没有一人注意到他，甚至在这混乱的场面中，也没有人碰撞神之键接触到这位贵族的身体。
那名贵族的斗篷带着一定兜帽，遮住了他的头发。而在面部前方，则是由一具羊头骨一样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脸孔。
在全程听完了等活公的演说之后，这名神秘人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回过身去，打算离开。
在他的脚底，一条条猩红色的轨迹从那些因踩踏而死之人的身体中涌出，悄悄的在没人能看到的地方被他吸入了体内。而那些死者的身体，很快也都化成了磊磊的白骨。
令那些城墙上的看课们吃惊的是，在等活公的演说结束后不到一小时内，在那城下聚集的群众便多以散去，却留下了一地的尸骨。几小时后，在距离城墙十里开外，又一向左右延伸了十几里的难民营地，便一点点的被建造起来了。
那视野外的一片片各色的小点，是人们用破旧的衣物，布料，还有当地能采集到的各种原料搭建的临时帐篷，不过更多的情况是全家人一席铺地而息。
因为离开得匆忙，他们没有什么物资。不过营地建立的位置，是崖壁都市和红莲山脊之间的一条河谷，饮用水还能暂时无忧，却没有什么可以供那些人类来吃的。远远望去，已经有不少人因此而争抢了起来。
“虽然他们距离城墙也不近，但依然不能确保我们的安全。守卫长，增加城墙的巡逻班次，千万要给我盯紧点！”
“是！明白了………”
“
在盯着那些人类完全离开之后，费什·安格利尔大公从城墙上下来了。由于时间有些就，一些对这件事没那么感兴趣的邻国领主早就回了各自的使馆。当然，神殿的主教和教士们并没有回去，而是有些不安的在等待着。
“哦，原来几位还在呀？”
“当……当然………这可关系着我们两领之间的关系。”
“如您所见，他们似乎驻扎在这了大红莲河谷，不知道贵领的军队什么时候来把他们压回去呢？”
”我们自当尽快！”
“对了，我忘了和诸位说了。”
“你要说什么？”
那主教紧张的擦掉了自己额头的汗迹，却没料到费什公爵他竟当着众人的面说道：
“今早我看见东边的山上，有两艘跳蚤飞行艇变成了废铜烂铁，你收到消息了吗？”
那主教的脸色瞬间由红变青，又由青转白。
由于一清早刚收到消息就赶来讨要说法，这名泽音主教并没有收到关于大神殿那边的进一步消息，对战事的后来发展几乎是完全不清楚的。一听到两艘飞艇被毁的消息，他立刻脸色煞白的带着部下们离开了现场。
之后，其它的使者也纷纷的散开，各自去忙他们自己的事了。
“这就可以了吗？公爵大人？”
不知何时那具羊头骨的男子竟出现在费什大公的身后。
“嗯，效果很好，去领赏吧。”
“那就好。”
随后，那身影便又消失不见，甚至在公爵身边都没有人能察觉到他曾经出现过。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