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回到正题吧。”尴尬过后，恢复常态的女主人妩媚地笑了笑，就把手搭在一旁的柱子上，无名指只轻轻一点便似乎引动了木柱里的机关——旁边的一堵画墙直接缓缓落下，露出了里头的暗室。
不知发生何事的雷鬼愕然看过去，显然是不太明白女主人的‘正题’是什么，等他看到那个暗室里还坐着一个人的时候，他的心里忽然‘咯噔’一声，怕死了对方看完刚刚全程的可能性。
但很庆幸的，女主人的下一句话便打破了他的尴尬——似乎是看出了雷鬼心中的担忧，女主人在优雅地坐回自己的靠椅时，补上了一句：“这个暗室虽然简陋，但也算是隔音又安全，贵客没有感到太难堪吧？”
虽然是对着暗室里的客人说话，但无疑这也是化解雷鬼心中担忧的一句。雷鬼心头的大石这才落地，连忙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滴，却只能一脸僵硬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好了。
“本来我是不想让你们两人见面的，但是现在觉得我不愿意也不行了呢... ...”看着雷鬼那异常的挺拔身姿，女主人更特意幽怨地在雷鬼身后叹息起来。
【这个女人... ...真是够了，是要让我多过意不去才开心啊。】
就在女主人还在用言语刺激着心有愧意的雷鬼时，暗室里的人也似乎意识到是商谈的时候了——他在装潢简陋、家具却豪华的暗室座椅上站了起来，慢慢地朝灯光这边靠近。
【这个男人... ...】尽管上一瞬间还在为女主人的刻意而烦恼，但在看见人影动弹起来的那一刻雷鬼马上便反应过来了，那个人影无疑是个男人的身形姿态。只见他的步子稳重，看似低调的身影却有难以抑制的锐利气势，但其那良好的协调律动却被略带迟缓的步伐出卖，而这无疑说明了——他受了不轻的伤！
【受了伤却在第一时间来到这里，并且跟我有关系的人... ...】意识到了什么地方，雷鬼的拳头紧握起来，先前旖旎气氛带来的懒散一扫而空，此刻的他眼神已经恢复了猎人该有的锐利，整个人的身姿从僵硬中舒缓下去，自然而然地显露出看似普通却难以寻找弱点的备战姿态。
靠坐在雷鬼的背后，女主人的目光在看着那个人影靠近过来时，当然也不会漏去雷鬼的表现，在看见雷鬼舒缓身体的那一瞬她便挑起了眉头，但随即那秀丽的眉头又深深地皱了起来。
在她眼中，雷鬼的身影似乎都模糊起来——就好像紫色的灯光无法烘托出雷鬼的身影一样，雷鬼的‘存在’显得模糊起来。硬要说的话，那就是雷鬼的气势似乎都在飞速流逝着。
女主人意识到雷鬼在做什么，这是她多次听说过的猎人们的隐秘技巧，但她可从来没想过雷鬼会在自己的房间里摆出如此显而易见的备战姿态。她张了张嘴就想跟雷鬼开句玩笑让他轻松下来，但紧接着，雷鬼的‘存在感’在那一刻都被收敛起来了——连那迎面而来的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就从雷鬼身上离开，尽管下一刻他便意识到了不对之处。
虽然这一刻的雷鬼仍然站在那紫色而暧昧的灯光之中，但他却仿佛被夜色包裹住了一样散失了些许‘存在感’，而正是这份难以让人注视到的改变让男人对雷鬼失去了关注，哪怕只是一瞬。
可怕的猎人！男人可以如此断定到。
【自从传统猎人们被佣兵工会夺去光辉后，这种人就变成了可怕的代言词了呢... ...在这个时代，竟然还有人能够掌握了古老猎人专用于猎杀怪物的技巧！但能够做出如此的姿态的人物，要多久才能训练出一个？而且明明是佣兵，为什么会猎人的技巧呢？我不记得有骄傲的猎人愿意真正传授粗鄙的佣兵这些高等技巧。】
男人当面走来，与雷鬼的距离也就不到五米，可这一刻他却不得不全神贯注看着雷鬼，才能‘确定’雷鬼站在那里。他甚至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开启能力领域，雷鬼想要瞬杀他都有可能。
“你好。”
脚步停留在雷鬼身前两米外，男人点了点头，对雷鬼表示了一下基本的礼节。
雷鬼愣了一愣，两只不同眸色的眼珠好一阵乱转，才猛然意识到对方是跟自己在打招呼。
【怎么会有这么朴实的问好... ...】
虽然脑子里是这么吐槽着，但雷鬼也明白了对方至少现在不想与自己为敌的意图，随着点了点头。在做完这个动作的那一瞬间，雷鬼身上的气势忽而再次涌现。简直就像灯光的亮度提升了一节般，身穿灰色简易猎人制服的雷鬼身影清晰了起来。
“我来为二位介绍一下。”静静看着两人初步接触的女主人此刻再次发出声音，她恰到好处地介入即将冷场的话语之中，用一贯慵懒而性感的声音把气氛给继续下去。“这位是拿B级执照的佣兵‘雷鬼’，也就是你们新组员之前的伙伴。而雷鬼... ...你对面的这位正是‘杀手皇冠’A组的组长，玖先生。”
【搞什么！】听见对方身份的那一瞬，雷鬼甚至快制止不住自己拔刀的欲望，但一想到这是在女主人的房间里，他终究还是强忍下了这份冲动。他面前身穿简易而名贵的衬衫男子只是淡淡看着雷鬼眉头一跳、手指一握紧，也不紧张，只继续那么看着他。
【不愧是杀手头子啊。】雷鬼的手指抽了抽，心中打量转了几圈，还是忍下了开战欲望。他望了望面前那面容与姿态一样冰冷，看着自己一动不动的男人，又忍不住地回过头去看向女主人。
“看我做什么？”女主人舒服地靠在座椅上，坏笑着朝雷鬼扬了扬下巴：“我早叫你不要查下去，你不听，现在正主站在你面前，你该听了吧？”
【这女人搞不懂状况吗？】雷鬼太阳穴的血管猛然绷起，牙齿都快发出互相挤压的悲鸣。他有些急躁地瞪了对方一眼，但随即他还是认命般的把头转了回去——面向那个冰冷的男人。
“有话就说吧，找我什么事。”雷鬼意识到对方找上门来肯定不是为了粗浅地与自己打下去，不然也不会劳烦到女主人。但他实在想不到，女主人是怎么就把他如此轻易地‘出卖’给杀手皇冠。
一定是有所隐情吧？雷鬼有些刻意乐观地去猜想到。
不过，说是刻意其实也不然——在看见男人出现在暗室里的时候，雷鬼便想到了对方应该是跟自己这一次任务有深刻渊源的人。而对方的身影怎么看都不像呆笨的改造人乔伊，也肯定不会是精灵死而复生，那么就只能是参与了这次任务的另外一波人，也就是杀手他们了。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明明是接受了任务来猎杀精灵的，这一刻却通过地下世界的人物来见面... ...
‘绝不能让它落入Free... ...Free Bird （自由鸟）的手中。否则... ...居住在杜莎的人类联合国... ...就会迎来精灵的报复。’
精灵死前的遗言猛然划过思考中的雷鬼心头。
【杀手也是被利用的一方吗？】
讨厌麻烦的雷鬼皱着眉头回到现实中来，他把这幅不耐烦的表情都呈现在那个冰冷男人的面前，但即便如此对方也是毫无表情。
男人的发色是黑色的，虹膜瞳孔也是深邃的纯黑，配合深色的衬衫与牛仔裤，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冰冷’。不错，雷鬼就只能用冰冷来形容对方。
“你就是冻结杀手么？”看起来对方也是个不喜欢说话的家伙，雷鬼只好先发制人地甩出话来——他不太喜欢被人打量，但面前这个冰冷男人却一直盯着他不放，这让雷鬼意识到是时候开始并快速结束话题了。
可是雷鬼怎也没能想到，这个话题是难以结束的——男人的下一句话便如此清晰地表现了这个可怕事实。
“是。长话短说，乔伊加入了我们。”
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丝毫不拖沓。不同于热带气候区里的小国出生的雷鬼，他的口音是纯正的罗特马人，发音没什么饶舌部分，简直是个标准的‘管家’人物，只是太过死板冰冷了。
而他长话短说爆出的信息量却是那么的火热——让雷鬼一瞬间都被点燃起来。
什么叫做乔伊加入了你们？雷鬼一瞬间就有七八种粗口想要爆出，但想想面前这种诡异的情况，他马上忍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刚刚还理智地选择隐秘气息的雷鬼，此刻却是暴露出了慌乱——连说话口音暴露了也毫不自知。
女主人‘噗呲’一笑，显然是被雷鬼饶舌式的快人快语戳中笑点，毕竟那口音在他们耳中太有饶舌天赋，比起说话更像说唱。尽管雷鬼一直知道这一点而尽力掩盖，但在这一刻却是破功式的大暴露。
可即便如此男人却仍是一脸面无表情，只稍微点了点头：“他自愿加入我们杀手皇冠。”
【我才不是想听你这种回答，给我好好说清来龙去脉！】
若不是刚刚再生回来的满头长发没来得及编成小辫，雷鬼这一刻简直就想把自己的头发连同头皮一起拔掉——自虐都比跟这个杀手老大交谈舒服。
“唔，也就是说，是那个人出现了对吧。”背上开始渗出汗滴的雷鬼干巴巴地笑了起来，他一边强颜继续话题，一边向后退去，整个人靠在柱子上，一脸庄重地望着对方。与此同时，雷鬼更轻轻抬起一只手，摩挲起了自己下巴处的胡须——这是他个人觉得男子汉最成熟的外在行为。
“对，那个人忽然出现了。”男人点了点头，比机械还冰冷的面部似乎有某种肌肉瘫痪的可能性，总之还是一动不动地说道。惜字如金的他只回答着雷鬼的话语，却对自己的目的与事情经过只字不提。
“如果是那个佣兵的话... ...事情就不好办了呢。”装腔作势想套话的雷鬼手指都快僵硬了，但作为多年老手的他还是强硬地克制住自己变成木雕的可悲事态，可摩挲胡须的手指此刻却极不灵活地开始出力——雷鬼像是要拔下自己胡须般地大力卖弄着。
“是佣兵吗？我以为是另外的杀手，没想到你的情报比我们还要灵通，失算了呢。”
“那... ...当然啦。”雷鬼高高挑起右眉，语调如脸上强装出来的骄傲一样高昂，但在下一刻他还是没有底气地放软下去。“不知道你们那边掌握怎样的情报，兴许就有我渴求的。”
“我想是没有了。”男人的声音加重了些许，似乎是为此感到了惭愧一般。“我当时就在现场，却连对方的身份都判定错误。就此看来，我不认为我的情报有比你的高明。”
“不！那不一定... ...啊！”眼看男人就要耿直地退出话题，雷鬼顿时就急了起来，手上更不小心拉断了不少胡须。
男人有些疑惑地望了过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显露出表情。
“我的渠道是高明的佣兵线人提供，但我想你们花钱雇的黑帮线人也应该不差，说不定身份不同的线人有不同的见解呢？而且，我当时不在现场，有很多事情其实还要靠你提供，我好结合情报分析。“雷鬼紧咬着牙，几乎是憋着一口气般的说着话。以他的急智水平，此刻已经是超常发挥了也说不定。
“对了。”一直在后面偷笑看戏的女主人此刻忽而发出了懒散的声音来。“我既没有情报，也没有在现场。现在既然被你们卷入，肯定也要掌握一些真相好让我明白一点。玖先生，可否受累为我解惑一下？”
雷鬼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对女主人的目光甚至出现了难以形容的高昂谢意。但面对雷鬼如此憨态，女主人却是不苟言笑，看着那同样不苟言笑、甚至更上一层楼的杀手头领。
“唔，你是我们之间的中转站，你如果想听那我便说吧，但我希望你可以对我们杀手皇冠保持诚意，我们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背叛。”与女主人对视了数秒，男人点了点头，形式地警告了一句，便笃定地开口说道：“我们杀手皇冠原本接受了来自匿名客户的任务，是要去掠走或击杀那名精灵的。”
说道这里，男人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似乎是从两人相同的疑惑神色里意识到了什么，他补充了自己不在机密内的注解：
“哦，匿名客户便是我们隐蔽网站的匿名用户。只有高级用户或者是被高级客户邀请才能加入的群体，这个是为了让某些人放心才推出的。明白了么？那么继续讲解吧。当时接受任务的时间很仓促，就在要求的前一天，而且也没有多余情报，更没有护卫情报。所以，为了确保成功率，我才会带雨人一起出战。”
听见了男人的队友名字的那一瞬，雷鬼早已做好准备却遏制不住的愤怒猛然升腾，但他也明白此刻不是战斗之时，至少面前比改造人还呆的杀手头领不是他该打上去对象，只好继续忍住心中的一口气。
“原本我亲自出战，基本就可以确定胜利，但因为这一次的未知数太多，为了稳妥我还是带上了组员雨人。剩下的事情，雷鬼先生应该可以知道了。雨人拖住了雷鬼你并往精灵身体里注射了可致昏迷的某种毒药，而我则暗地里跟踪乔伊到了森林里。乔伊的战斗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让我受了不少伤，但最终也被我打败... ...
可是在这时，精灵醒了过来。我想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精灵，而是某种间谍般的角色吧？他拥有魔药调配的技能，轻易就给自己解毒了，而且他的魔药还有加成战斗力的作用，在加成下那猝不及防的一箭，甚至射伤了我。”说到这里，男人忽而停了下来。似乎是回忆起早上的那一战而陷入沉思一样，听者二人也随着他的沉思而步入状态。
【是哦，精灵会调配魔药不出奇，但是他那种级别的技能却是长老以上才能传授的，如果从精灵之森那边下手打听，是否就能明白凯柏·莫的身份，从而得知他涉入的事件呢？】
“之后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了。“男人忽而从沉思中恢复，劈头便是标志性的‘长话短说’，但似乎意识到两人不满意这样的回答，他不得不有些不耐烦地继续下去：”我想了一下，之前的事情也没什么遗漏。那么就接下去说吧，我当时因为巨大贯穿伤的一箭而倒在地上，那精灵却似乎没有经验，以为我已经死了吧。他连验尸也没有做，就自己哭了起来... ...先前说他是个间谍式的人而不笃定他是间谍，就是因为这个，他太过软弱，不是那种人的料。过了一会，我的伤口被自己的能力止血，其实也不是很严重了，而他也似乎是想离开那里。不过，在我也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有个人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男人转过头，猛然把手指指向了雷鬼：“如果不是雨人告诉我你已经被打碎，而且时间差上也说不通，我可能就会以为那个人是你！”
“哈？为什么这么说？”没有想到杀手头领猛然指控自己，雷鬼忽而陷入了又气又笑的迷乱之中。
“那个人跟你的身高体型十分相似，除了身上穿着一套较为简易的外骨骼装甲之外再无特别之处。他从阴影中忽然现身，连我都没察觉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就只用了一刀完美地把精灵杀死了。而且那个人的装备风格无疑是现在的佣兵流行，除了那过于流畅的暗杀技巧之外。但是，在看见你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他可能使用了跟你一样的猎人技巧。”
男人轻轻放下指向雷鬼的手指，摇了摇头。
“如果你是他就好办了。”
“为什么这么说？”这次却不是雷鬼发问，而是身后的女主人更紧张地问道。
“因为，就在刚刚，雨人从某个线人嘴里问出了关于那个男人背后的组织。很遗憾，那不是区区几个人就可以报复的存在。”男人的口气十分平淡，很难想象这就是罗特马第一的杀手组吃瘪时的表现。
“那个人充满经验，力量、速度、技巧都在巅峰状态，杀死了精灵之后就想焚毁尸体，连同我们一起。但幸好雨人及时来到把他惊走，不然我可能就会被迫现身。老实说，在那种情况下面对那个人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存活。”
男人说到这里已经有些疲惫，他开始不再挺拔直立，而是像女主人一样，找了就近的椅子坐了下去。
“总之，那个人不是一个偶发性作案的杀手或黑佣兵，他是一个有组织的凶手。而他的组织名字，就叫自由鸟！”
“自由鸟？”听见这个名字的瞬间，漫不经心听故事的女主人猛然从靠椅上坐直了身体，不敢置信的目光紧盯着男人。
“为什么... ...会是他们呢？”因为自己开始思考的雷鬼有些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也是一时间忘了继续扮高深而悠悠问道。
“我也想知道，他们作为一个跨国的武装犯罪组织，一直是在暗地里控制小国，做走私贩卖军火等大买卖。他们自己已经培养了不少士兵，更与多名知名佣兵有牵连，我想不到他们为什么会做的这么.. ...隐秘。而且他们的活动区域多在东比尔小国，在当地实力已经相当强大，为什么还要来到罗特马搞事？。”男人还没开口，女主人便疑惑地开口低喃起来。显然，她对这个组织十分了解。
“是啊，专发战争财的他们为什么会杀死一个小小的精灵。而且是利用杀手组背黑锅，自己再派出强大杀手保证了结目标的情况... ...可以预想这里面的水有多深。”雷鬼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杀手组的老大会找上门来——尽管他们有的是实力，却也难以硬磕以小国为基地的超大组织。
【那个魔法阵到底是什么... ...会让自由鸟不惜跨洲来追杀一个精灵？】
“老实说，如果是以尊重了我们行规而让我们背黑锅的话，我们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他们隐瞒情报、意图灭口我，事后甚至直接对我们进行威胁，黑掉我们的网站，连尾款都没有付的态度... ...彻底地惹怒了我。”说到这里，男人平静无比的声音才出现了些许颤抖。那可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的颤抖，而是相当符合杀手身份的“激情”。
这一行为才终于让关注着他的雷鬼意识到了，作为杀手头领的他身体里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疯狂。
【尽管看上去是那么冰冷啊... ...】
“所以，我救走了只剩下残骸的改造人乔伊，问过其意愿，他不想死，所以我令其加入我们的组织。等他恢复之后，我们就会让他回到你这边。”
“等等！”雷鬼猛然打断还想说下去的男人。“为什么要送回我们这边？”
“他不是你的伙伴吗？”
男人歪着头问。
“额... ...不是。”
“那好吧，你不想复仇吗？”
“我明白了！你们想把我跟乔伊当枪使吧？你们想报复那个组织，却害怕他们，想用没有露过面的乔伊再拉上我去报复吧？”反应过来的雷鬼马上一脸鄙夷地开口，他终于取回了咄咄逼人的姿态。但很可惜，他对上的人不再是刚刚涉世的精灵。
“是，确实是你所考虑的那样，我们无法明面上对其复仇。所以我想，利用你对同伴的感情，促使你们两人去进行报复行为，毕竟这是关乎我们脸面的重要大事。不过看起来，同伴对你而言并不重要？”
“不，你搞错了，乔伊只是我半天不到的队友而已。”
“原来如此... ...那么如果我们付出巨款呢？雇佣你... ...”
“我拒绝！”雷鬼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们搞错了，我会追查下去，但这不是为了利益。”
“我明白了... ...”男人也没有激动，维持着冰冷的表情站了起来。“我今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见你一面，并且把事情分享给你。现在的你虽然拒绝了合作，但这份决心我已经见证了，如果你需要助力，我们也会提供帮助。下一次，杀手皇冠就会为你表明诚意，而你绝对不会拒绝，很快你就可以搭上复仇的巨轮了。”
男人直直走向暗室，他一边遁入黑暗，话语一边飘向雷鬼。
“等等？下一次是什么意思？”见他要走，雷鬼连忙试图阻止，但男人却对他的话语不闻不问，拉下房间旁边的拉杆启动了暗室的转移。
但是，在转移之前，他仍然留下了一句话。
“我已经了解了你，所以我能够明白... ...你会为了枉死的雇主而战，从而不惜跟任何恶魔合作的。”
“雷鬼，你就是那种人呢。”
男人的话语断断续续地从暗室里传来，但饶是如此雷鬼仍然想不明白那是指些什么，可没等他发问，暗室的墙壁便猛然落下——男人自然也是在暗室里完成了转移不见了。
【可恶... ...留下了这么多大坑给我，到底是想干嘛？自由鸟到底有什么企图？我下次为什么不会拒绝？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都是谜团？这些谜团到底隐藏了什么真相？！！】
陷入急躁之中，雷鬼狠狠地一拳打在木柱上，震得上面的开关都乱套起来——有的开灯，有的则是打开了暗门，有的甚至是厕所的自动冲洗按钮... ...一时间什么声音都响起来了。
“雷鬼，我想你也累了，最好是回去休息一下比较好呢。”重新恢复了局外人老板娘身份的女主人翘起一条美腿，毫不在意自己的走光行为，轻飘飘地说道。她无视着被摧残的房间机关，只是用关怀的眼神望着雷鬼。
“你也别急着推卸责任！ 是你把乔伊跟我介绍给精灵的，乔伊到底是什么人，负责善后的那些人说他是黑佣兵，你怎么知道的这种怪胎？”
“也没那么麻烦，我只是跟乔伊的监护人有点交情，帮乔伊接一点暗地工作罢了。这一次也是，只是出了点小事。说起来，我也没想到乔伊那孩子会因为不想死而加入杀手组织呢。”
“你为什么会认识这种人！我靠，你这女人到底搞什么！”雷鬼猛然便被激发了内心中的火药，此刻满腔愤怒都被激起，朝着女主人扑去。
“嘛，不要在意细节，比起这个。雷鬼，你好像对那个凶手有印象啊？”
“你？”暴怒中的雷鬼猛然停下四处乱跑嘶吼发飙的动作，有些惊愕地望向女主人。
“刚刚听你诈他的时候，你的脸确实出现了若有所思的感悟呢，我想知道你那时候想到了什么。”女主人巧笑嫣然，充满底气地调笑起了面前的男人。她一点也不害怕对方的暴走，相反还能冷静地回忆起每个细节——这大概也是她之所以能够成为地下天堂主人的本领之一吧。
内心充满狂躁的雷鬼眉头紧皱，双手把刀柄握得死死，但下一刻终究还是泄了气，没法对面前的女人继续发飙。“你这女人啊... ...确实，我的脑袋里一瞬间闪过一个人。虽然太巧合了，但我越来越觉得那人非常符合那个家伙形容的凶手。”
“哦？”女主人把腰随着椅背朝后靠去，把性感的颤音悠悠拉长。
“实际上... ...”雷鬼对女主人的挑逗行为习以为常，此刻毫不费力便进入了冷静的思考之中。
“我遇上过那个家伙也说不定。”
“那个会隐蔽技能、强大又使用刀的，穿了外骨骼后体型身高都跟我相似的凶手... ...我说不定跟他是擦肩而过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