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快到什么程度,才能捉住自己的命运?”
一个白色的影子静静地立在极安树的树顶,脚尖轻轻点在一片嫩叶上,叶片微微弯曲。她稍微用力,随风跃起,叶轻荡,风轻扬,那一瞬间过后,任何运动的现象便都消失了,只留下一片雪一般的羽毛,缓缓下落,画出风拂过的痕迹……
不久,一道黑光闪过,又一下子停在树顶,没有一点儿因为惯性向前倾斜或缓冲,他就是瞬间停住,如同一枚突然射入墙中的黑色子弹。
他轻轻伸手抓住白羽,轻皱眉头说:“雪?”接着转身望向山头的日光,黎明总是那么漂亮……
“夜好漫长啊……”墨轻轻感叹,望向露出山头的太阳,微微扬起嘴角,金色溢满了他的脸颊。他狠狠地伸了个懒腰,膝盖微微弯曲,稍稍发力,肩上的黑羽四下散落,如同夜的残片,优雅的黑,不反射出一点儿光……
“雪,昨晚还好吧……”墨没有仔细说,也没有看雪,只是跟着雪一起在百鸟园的林间飞快的穿行。
“墨,你飞得有多快?”雪没有理墨的那句话,自顾自的问他。
“应该比你快。”墨的语气中却不带一丝嘲讽。
雪转头很不屑地望了它一眼,接着问“那你可以捉住自己的命运吗?”
墨没有回答,两人沉默了……
“是啊,要快到什么程度,才能捉住自己的命运啊……”雪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像刺进树中的银剑,她抬起头,仰望着看起来近在咫尺的太阳,清晨的阳光雀跃在她的脸上,照出她白皙的皮肤和完美女性应有的线条,以及身体的每一处都反射着的令人嫉妒的两个字“年轻”……
“他让我如何,我便只能如何,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吧……我是只乌鸦,所过之处必定堆满尸体,溢尽鲜血。……”墨也跟着停了下来,望着太阳说。
“切”雪回头看了一眼墨,眼里满是藐视。“看来你真的成为了死神的使徒,话语间都染着那股歌颂死亡恶臭!”
墨的嘴角轻轻上扬,慢慢吐出一句:“可能是吧……”
“墨,你杀了多少妖?”
“我不知道……但是和你一样多……恩,和你一样。”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死吗?”
“不知道……”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很残忍吗?”
墨沉默了好久,低下头来,倚着树干,望向脚下的翠绿色的土地说“雪啊……你难道不觉得那种事想多了对自己也很残忍吗?”那声音小的好像只是说给自己听的,但却又能让雪听得真真切切……
“嗷——”一声鸣叫如同一把利刃抑或扫尾的流星,在天空中划出一道裂痕,惊天扼云。
“族长的猎鹰在打猎呢。”墨望着天空中留下的痕迹说道。“来,再比一次速度吧!”
雪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好啊,就在不张开羽翼,不伤害猎鹰的情况下救下小鸟吧!”
墨走到雪的面前,笑着捏了捏雪的下巴道“输了不要哭鼻子哦。”
“你先同情你自己吧!”说完,雪已经飞出了好远了……
“唉……”墨摇摇头,膝盖微微弯曲,轻轻发力,便与雪齐肩,化为一黑一白的残影,在百鸟园间争相闪烁着……
猎鹰飞着,树林因为两个人的行动发出一阵阵如同被微风吹动的竹叶的“沙沙”声。
一颗黑羽散下,好像是猎鹰的,又好像不是“猎鹰的身上会有那样黑的羽毛吗?与其说是猎鹰的,更像是……”但雪没再继续有想太多,她向上一跃,轻轻点在那片羽毛上,黑羽快速下落,雪向上飞出,在鹰要咬住小鸟时将她抱入了怀中。
“墨,我又赢了!”雪的高兴从脸上就能看出来。
墨无奈的摇摇头,摆摆手说道“唉~又平了。”语调中却没有一点不甘心……
绿光轻闪,猎鹰化作人形。
“两位啊……又打扰我狩猎……”鹰的话语里有些无奈和愤怒。
墨一下搂住猎鹰,做兄弟状说道:“呐,鹰哥,我们刚办完任务,通融一下吧。再者说,小鸟还不会幻化呢,饶他一命吧。”
“唉~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一个左膀,一个右臂。我不过一娱乐的而已……”猎鹰冲墨笑了笑,向上一跃,翻了个个,化作猎鹰向天冲去。
白鸟飞到墨的手上,轻轻啄了几下。又绕着雪转了几圈,落到雪的肩上。
“看来他还是更喜欢你一些。”墨看着白色的小鸟摸了摸雪的脸,雪也没有反抗。“也可能是因为你身上鲜血的味道要比我轻得多吧。”
“墨,真羡慕他们,可以自由自在的飞。”雪看了看站在自己手指上的白鸟,说道:“现在好不自在。”
“能怎么办呢?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吧……”墨耸耸肩。
“我要快,我要要快到能够抓住自己的命运!”说完,一双巨大的纯白的羽翼出现在雪的背后,罩住了几乎一半的百鸟园,不用扇动,仅仅张开就有巨大的气流支撑着雪的身体和巨大的羽翼。轻挥,雪几乎在一瞬间突破音障,身后的空气快速液化,像极了拖着尾巴的流星。半弧的曲线屏障完美的在雪身边炸开,,发出巨大的响声,惊得满树惊鸟离巢。
雪直冲太阳,太阳的照耀被她纯白的羽毛完全反射出去,闪着灼眼的银白色的光,如同一把利剑,亦或一道白虹。他大吼:“不够!我要更快!我要追上光,追上命运!追上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