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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累死我了。你不是说自己家就在附近的吗？」克里斯气喘吁吁地说着。

而方欣早在出商场之前就用自己带的布袋把抱着的十几本素描本装在里面了，自然是比克里斯轻松不少。

因为不得不把素描本都抱去方欣家里，克里斯也算是偶然得知了方欣家的住址，尽管仍然记不住她家前面那条路叫什么名字。

「辛苦了，再坚持一下哦。前面就到我家小区了。」

「啊啊......呼......嘶......」克里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将手里的箱子向上提了提。

克里斯曾经从电视里看到过，在搬运有棱角的重物的时候，可以用围在腰上的皮带辅助支撑柱重物，会省不少力气，可惜的是现在自己身上穿的裤子没有皮带。

「为......为什么你就那么轻松啊......」

尽管方欣手里的东西比克里斯轻巧了不少，但也并不是能让女高中生单手提着还一脸轻松的重量。不使用魔力的话身体就和普通人一样，这一点克里斯是切身体会过的。

「我平常也有在锻炼哦，长跑什么的。」

「诶。」

克里斯还以为方欣又冒失地使用魔力了。

「不行了，你让我先歇会儿。」说着，克里斯吃力地蹲下去把箱子放到地上，「好沉啊这些东西。」

「前面那里就是我家了。」

顺着方欣指的方向，克里斯看到一栋六层的小楼，原本是漆成白色的外墙皮在经过长年的雨水冲刷之后已经有些发黄，有的地方甚至还脱落掉，露出一块块红砖。楼顶外檐还可以看到黑黑的像是霉斑一样的东西，清晰地给人一种年久失修的印象。

「真意外啊。」

「嗯哼，你是不是以为我会住在更好的地方？」

「不......我一直觉得那种大型商场附近应该都是些比较现代化的高层建筑。」

「唔，这里本来也是计划要拆改的老建筑，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最后作罢了。」

「不会很不安全吗？」克里斯用小臂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安全性确实有点那啥......但，但是呢！离地铁站和公交站也都不近，而且也不是学区房，所以相对于附近其他地段的房子，租金只有一千五算是很便宜的了。」方欣说完，尴尬地挠了挠头，苦笑着补充道，「其他的我也租不起嘛。」

克里斯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月租金是多少，来到这里以后，基本上所有规模比较大的开销都是库波负责的，毕竟她在这方面的能力是得到全魔王城的一致好评的克里斯想了想，有种说法是兄弟姐妹之间的能力是会互补的，库波女子力能这样强，大概和她的两个姐姐都比较不踏实有很大关系。

至于来人界的经费，则基本上都是在曾经去过人界的魔族的指导下，搜罗来的一些人界和魔界都有的通货，直接到这里来换钱，所以克里斯他们花的全部都是合法所得的干净钱。但是一次性变现太多的话也是会惹人怀疑的，所以库波有在控制每次变现的量，尽管每次换得的钱都很充裕，但过日子的话也是需要精打细算的。

因此克里斯比较在意方欣这种没有“后台”的人是怎么获取经费的。

「你现在的经济来源是什么呢？只靠卖笔记是不行的吧？」

「卖笔记收入其实很少的，主要收入来源是打零工和干家教，因为年龄和学历不够，所以家教收入远不如那些大学生们，可要是不做的话就没钱吃饭了。」方欣现在虽然能一脸轻松地说出这些话，但从她刚来到人界到勉强可以吃饱饭，这段时间所经历的困苦克里斯是可以想象出来的。

「你也真不容易呢。」

「好了好了，有话边走边说吧，在外面逗留也是很危险的吧？」

方欣在前面带头走了起来。

“表里如一”这个词可以用来形容一个人，也可以用来形容一些东西，克里斯觉得这个词恰好可以形容这栋住宅楼，内部的陈旧程度和外面不相上下，蜘蛛网遍布犄角旮旯，楼梯的扶手上也满是灰尘，就像电影里常出现的鬼屋一样，有种阴森的感觉。

「我说，没有电梯吗？」克里斯在楼梯前将箱子再次放了下来。

「这楼比我年龄都大，怎么可能有电梯嘛。」

「比你都大？等等，说起来，我还没问过，你现在多大了？」

「对女性直接问年龄很不礼貌的啊......呜，你这表情一点都不像是有听我劝。十八岁啦，是风华正茂的十八岁啦！」方欣的声音在狭窄的走廊里回荡着。

克里斯呆滞了，不作回应，方欣也意识到现在是在居民楼的楼道里，十分羞耻地遮着嘴。

「我问的不是设定啊，是真实年龄。」

「所以说真的是十八岁嘛......」

克里斯有听闻过魅魔这个种族有一种奇怪的特性：在魅魔成长到五六岁的时候身体便已经成熟，之后会保持这个姿态一直到死去。从人类的角度来作比喻，就是把人类从1岁长到20岁左右的过程缩短为5年左右，然后正如所有人类女性都渴望的“永葆青春”这个词的字面意思，容貌体型等都定格住。

而且魅魔这个种族和人类外表上是比较相似的，所以只需要很少的魔力使用“变换”隐藏起尾巴和角，看上去就和正常人类一模一样了。

也就是说，方欣可能真的正如她所说的一样是十八岁，尽管她撒谎克里斯也看不出来就是了。

「嘿哟，你家住几楼？」克里斯将箱子端在手里，用大腿向上顶了顶以找到一个适合搬运的姿势。

「三楼。」

「不是六楼真是谢天谢地了。啊，这样走的话好像上楼梯转角会很麻烦啊。」

老是得顾虑会不会碰到侧面的墙壁，但是太远离墙壁的话又会磕到另一边的手，因此必须找到一个正当中的好位置才能安全通过。

嘎吱~

「这是什么声音？」

「啊，这个啊，是楼梯栏杆老化了发出的声音，你是不是不小心碰到栏杆了？」

嚓......嚓......沙沙......

「这次又是什么声音？」

「这个是旁边屋里的人走路的时候拖鞋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哦。」

嘶嘶嘶嘶......

「这个嘶嘶声又是什么？」

「这个大概是有人在用高压锅炖东西吧，嘶嘶声是高压锅气压阀喷出气流的声音哦。」

啊哦咦咦啊啊哦哦咦~

「等等，这回的声音明显很奇怪吧？」

「这个是四楼王大爷在做发声练习哦。」

「这隔音效果也太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