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天使也好，恶魔也罢……如果你们真的存在，拜托请听一听我的过去，实现我现在的小小愿望。人们不常说吗，“上帝为你关上门的同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我名为小九，没有姓氏。硬要说的话，我想我应该姓林，因为那才是我的容身之处。我的故事很短，真的很短。所以拜托上帝您好好的听一听我的请求。
每个孩子都有任性的时候，甚至会为了自己的任性去闹一些小脾气。
有时候闹过了，到了不好收场的程度，父母也会原谅我们的过失。
但过失真的会弥补吗？
我已经忘记，是从父母，还是从哪里听来的故事。
在很久以前，有一名家境贫寒的年轻人。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他出于善心救下了一只白鹤。
不久后，白鹤化作了美丽的姑娘，它不惜拔下自己的羽毛，为少年织布。
“你把这些布卖掉，就会有钱了。”
少年不理解这些是哪里来的，但姑娘却把这当做是秘密。
她默默的付出，尽可能的付出着自己的一切去回报少年。
大家都称那个白鹤为仙鹤，这个故事在我儿时起就温暖着我的心。
“我不管！我就是要看白鹤！”
“小九听话！爸爸妈妈真的没有时间！要不下次好不好，下次爸爸妈妈都有时间了，就带小九去动物园。”
我当时感觉到的，只有自己的委屈。我抓着自己的小裙子，心中的不满随时都可以表达出来。
因为，我还是个孩子。
“我不要！每次妈妈都说下次，下次到底是哪次！”
“没有办法的事，不是吗？你看，如果妈妈不去工作的话，小九就再也穿不了漂亮的衣服了，也没法得到想要的东西。就连现在小九穿的小裙子也是妈妈用工作换来的。”
是啊，我都懂。
我为什么还要这么无理取闹。
“我……我不管！妈妈最坏了！我不管！我就是要今天去！”
闹别扭的孩子，总是想要得到别人的关注。我推开了妈妈，想也没想地冲出家门。
“等等！小九！”
我装作没有听到妈妈的喊叫，依旧向着奔跑着。
【这样的话，妈妈一定会追过来吧，妈妈一定会因为自己的食言而感到内疚吧，那样的话！妈妈一定就能满足我的要求了吧。】
远处的飞快驶来的货车，不断的摁着啼鸣。
那个声音像是死神出场的序曲，敲响了我死的警钟。
我不知道之后会有怎样的后果……被货车撞上的话，大概会永远去不了动物园了吧，永远见不到白鹤了吧。
“小九！快让开！”
我茫然的回过头去……
【是妈妈，果然，如果无论我多么的无理取闹，在我害怕的时候妈妈都会出现那……】
妈妈冲上前来，紧紧的将我抱紧怀中。
【好温暖。】
突然袭来得强烈痛击让我无法忍受。
我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甚至仿佛感觉自己失去了身体。
“妈，妈妈。妈妈……”
我能做的，就只有呼叫着妈妈。渐渐的失去意识。
我活下来了。
妈妈却被披上了白色的衬布，无论我怎么呼喊，她都不会再回应我了，无论我怎么的哭泣，她都不会再将我包入怀中，无论我怎么奔跑，再也不会有一人跟在我的身后，防止我摔倒。
那一天开始，我仿佛活在噩梦之中。
爸爸像是变了一个人，变的沉默不语，变的不再是那么精神满满。
“爸，爸爸，我好饿。”
我话音刚落，就被他一掌抽翻在地。
脸颊上炽热的感觉，让我哭都哭不出来。
“滚！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他接连不断的踢打着我的肚子，我不明白我说错了什么。
就这样每天忍受着他的暴行，这五年所受的痛苦我一言不发。
因为我知道，我根本没有资格去反驳他的行为。
正是因为我的任性，杀死了妈妈，同时也毁掉了爸爸的一生，爸爸的依靠。
我将伤口隐藏在衣物下，我再也没敢穿过裙子，我再也没敢去要那些美丽的衣服，我再也没敢任性过任何。
尽管如此，妈妈再也回不来了。
渐渐得，爸爸不知怎么，开始努力的工作，我再也没有受到过他的暴行。
好像那五年间所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但我身上的伤口却不会那么快的愈合。
他开始对我笑，开始为我买新衣服，开始担心我的身体……
为什么我却感觉好可怕。
好可怕……这样的爸爸，好可怕。
偌大的房间，我却只蹲在墙角。那是我唯一能找到的安全蔽所。
【好冷，好饿。为什么当时死的不是我，如果是我的话，爸爸妈妈们没准还在过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幸福生活。好想去死……】
突然有一天，父亲带回家来了新的女人，还一名少年。
父亲的脸上洋溢着快乐，但我却一点想笑的心情都没有。
女人看样子像是才有这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年轻又充满了活力。少年的年轻或许和我相仿，但我却十分的讨厌他那一张脸。
【你那是什么表情？如果你对这里感到厌恶的话，就请你离开！】
“小九，快！叫妈妈，”
“妈妈。”
我对着爸爸的命令只有无条件的服从，因为我根本没有权利去反驳什么。
爸爸带着那个女人走进了原本属于妈妈的寝室。
把我和这个面带不善的少年孤零零的留在走廊中。
“进来吧。”
我说罢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但谁料想到，少年却紧跟在我的身后。
“你干什么一直跟着我？这可是我的房间。”
少年那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从未变过，只是少许的感觉他的内心并非和我一样昏暗。
他挠着头，眼神看向一边，即便凶狠的眼神并没有改变，但多少的显得有些羞涩。
【这算什么？不好意思？】
“我，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看着他羞涩的表情和困扰的样子，莫名的感觉有趣。
“随便你，那你就暂时呆在这里吧。”
我的心情比往常要缓和的多，是因为好久都没有和人讲话的缘故吗？
两人所处在一个房间，安静的能清楚的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我很想和他讲更多的话，貌似这样做可以缓和一下我内心那份压抑了很久的感情。
只是他那凶巴巴的眼神，让我畏惧了。一个大男孩，摆着一副想要杀死人的表情而且还就坐在我的房间内。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先开口，让我有些意外。
“研小九，你叫我小九就好。”
“真是个容易记的名字那，我叫林木苏。或许以后会成为你的哥哥。”
【哥哥？】
“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成为我的哥哥。”
“看样子，我们的父母要结婚那。”
【结婚？结婚是指我会有妈妈了吗？】
多不多一个哥哥对我来说无所谓，但如果那个女人要剥夺妈妈的位置的话。
我绝对不允许！
【……新的妈妈，绝对不行！我是不会同意的！】
这是我五年来，唯一的主观思想。
我五年的痛苦为妈妈所受！那个男人居然将这五年忘了一干二净，忘记了自己得所作所为！
现在却又要忘记妈妈？
“你，身上的伤是？”
方才木苏的话，这才让我意识到自己从刚刚开始到现在身上所穿的一直都是睡衣，腿上的伤口与裂纹清晰可见。
我连忙将自己的裙子向下拉扯着，尽可能的隐藏自己腿上的伤口。
“你别看！跟我滚出去！”
我激动之下，将男孩赶出了自己的房间。
自己站在镜子面前，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单薄的布料下隐藏着无数的伤口与淤青，我整个人反射在镜子中，显的是那么的狼狈不堪。
…………
五年了，我第一次提出了自己的主见。
“我绝对！绝对不会认同的！妈妈就是妈妈谁也替代不了！”
“我看我是对你太好了！”
父亲高高的举起自己的手臂，他这个动作我早已司空见过。疼痛只是一瞬间的事，如果我的疼痛可以挽留住妈妈的位置。
“那你就打啊！事到如今你觉的我还会害怕吗！？”
“小九啊，你为什么非要阻止你父亲的幸福……”
我知道，我的任性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所以至少，我要坚定我自己的态度。
“你的幸福就是找其他的女人来弥补妈妈的位置吗？”
“你以为都是谁害的！如果不是你！你以为会变成今天这样吗？！”
他高举的手臂甩了下来，“啪”的一声。
【痛……一点也不痛，为什么？明明听到了响声！】
缓缓的睁开眼睛，出现在我面前的，是那宽大的臂膀。
【木苏？】
爸爸的一击痛击，却狠狠的抽在了木苏的脸上。
【为什么？】
“你口中的幸福，就是这样吗？”
爸爸的表情骤变，我不知道木苏那原本就凶恶的脸上现在是怎样的表情。
但……那句反驳的言语，仿佛成为了我坚强的厚盾。
我还没有完全的缓过神来，木苏一把拉起了我的手。
【好温暖。】
好像热度从手心渐渐蔓延到全身，木苏没有再继续过多的言语，他拉着我跑向了门外。
爸爸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吧，想要我永远的离开这家，想要我永远的消失在他的面前。
在踏出家门的那一刻，我仿佛切断了缚地灵的枷锁。
“如果，你得不到幸福，那就又我来为你创造，如果连亲人都无法依靠，那就让我成为你的家。”
这句话……
五年的时间，我就是为了这句话而活。
终于，年轻人终于出现，救下了那名白鹤。
“嗯，哥哥。”
【我们，不，准确的说是我。我逃跑了，逃出了那个家。】
硬要说的话，我姓林，我叫林小九。
我的愿望很简单。
所以，神啊，求求你。请你永远的不要关闭这扇窗。
因为，我想要从窗外看向这个世界，看向更多更多的事物。
2
小九的怀里抱着一本书，那本书是一本童话书，讲了一个天鹅报恩的故事。小九很喜欢这个故事，她觉得天鹅会变成人是一件很神奇的事，而且这个故事也很温暖，让小九发自内心地喜欢。
那时候在小九看来，这个世界上就只有这个故事还有这样的温度了。
更多的时候是这样的。
父亲的手掌重重地挥在了小九的脸上，小九的身体便如一片羽毛一样飞了出去。小九哭喊着，可是父亲没有丝毫地手下留情。
很快小九的身上就布满了伤痕。父亲或许是打累了，也或许是觉得再这样下去小就会死，心里仅存的一点点人性阻止了他的继续施暴。总之就是他暂时停下了。
小九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她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要这么对待她，她明明一直很小心地做每一件事，生怕惹到了父亲不高兴，可是即使如此，小九还是时不时会遭遇到父亲的暴打。
有时候不会这么严重，但是暴打是经常的事情，只是程度的轻重罢了。今天的这一次算是比较严重的人。
比如她的嘴角都被打破了。嘴边有咸咸的东西，用手抹了抹，手背上满是鲜血。
因为经常被父亲打，流血是经常的，所以小九知道该怎么照顾自己。她从抽屉里翻出了一个创可贴，在洗手间里自己清洗了一下伤口，然后将创可贴贴在了伤口上。
这个过程中父亲没有丝毫地插手。
回到自己的房间，小九拿起了那本书。这本书已经被翻得很破旧了，但是小九还是非常地珍爱它。小九觉得这本书不仅仅是它表面上这么简单的，这本书还带着温度。每次小九摸到这本书的时候，那种暖暖的感觉，似乎直接流进了小九的心里。
于是这让小九对生活这件事不再那么地绝望，她有时候也会想，这个世界上，是不是也有另外的，像这本书一样温暖的东西呢？只是自己还来不及去遇到而已，但是总有一天，自己会遇到的吧？
就带着这点小小的期望，小九对生活充满了失望的同时又充满着希望。在她受伤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小九就翻开书看一看，感受一些这个世界的温暖。
她执着地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当初真的有那么一只鹅，为了报恩变成了人。因为感情是一种那么温暖的力量，可以改变一切的。
只可惜，在父亲的身上她没有看到感情这种东西。有时候父亲也会稍稍地对她好一点，但是每当父亲露出了狰狞的面孔的时候，小九总是觉得，果然这个世界还是那么冷的吧。
后来上幼儿园了，父亲还是会打小九，但是似乎收敛了很多。虽然这个收敛很多，也不过是不会伤害她暴露在外的肌肤罢了。
小九的脸上、手上和胳膊上什么都看不出来，皮肤还是白皙稚嫩的。但是在小九的身体上，还是和以前一样地伤痕累累。
“你好，你叫小九吗？”那个男孩在初次见面的时候这么问她。
小九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男孩。她不知道这个男孩要干什么，她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充满了防备。
万一他也是像父亲这样的一个人呢？她见过了太多的面具，父亲平常在外面的时候笑起来也是很灿烂很阳光的，但是在家里的时候，就把光以外的所有暗都发泄了出来。
“我叫木苏，木头的木，苏醒的苏。”男孩认真道。似乎是想要让小九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哪两个字，男孩抓起了小九的手，想要在小九的手心写字。
这把小九吓坏了。她轻呼了一声，收回了手。木苏似乎有些诧异，他不解地看着小九，不知道为什么小九的反应这么大。
小九抱着书缩到了角落里。木苏执着地跟了上去，蹲在小九的身边。他看到了小九怀里的书，转了转眼珠子，嘿嘿笑道：“你也看这个故事啊，我也看过哦。”
小九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向了木苏。
“这个故事很棒不是吗？一只鹅为了报恩变成了一个人！”木苏很是夸张的语气，“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小九低下头去，不语。
“咦，你没看过这个故事吗？是还没来得及看？”木苏对于小九的冷漠有些疑惑。
小九还是不语。木苏就当小九是默认了，他在小九的身边坐下来。小九已经退无可退了，于是警惕地看着木苏。
然而木苏一点都不在意小九的目光。他想了想，然后认真地开始讲起这个故事来。
这个故事小九已经熟悉到几乎可以将每个字背下来的程度。因此在木苏讲故事的时候，小九从中听出了很多的错误。或许是因为木苏没有记清楚，对这个故事不够熟悉，也有可能是因为木苏看的故事或许版本和她不一样。
但是小九还是没说什么，一直到木苏讲故事讲完。
“呐，是不是很棒啊？”木苏呲着牙笑起来，看上去很阳光，很灿烂。
小九看到这样的笑容不禁愣了一下。她抱紧了怀里的书，轻声道：“不是这样的。”
木苏是第一次听到小九开口说话。他先是惊讶了一瞬间，然后大喜，觉得自己已经迈出了不得了的一大步。
“那你可以跟我说说这个故事是怎么样的嘛？”木苏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这个故事是我很久以前看的了，可能有些记不清楚了。但是我很喜欢这个故事的。”
小九有些犹豫，但是最终还是给木苏讲了这个故事。
这是小九印象中自己一次性说过的最多的话。木苏听的很认真，在小九讲完以后，他惊叹道：“哇，你好厉害啊。虽然我不太记得这个故事的细节了，但是你讲得好像跟那个故事一模一样啊！”
小九还是第一次被夸奖，嘴角忍不住挑起了一丝弧度。
后来小九就和木苏成为了朋友。
可是在他们八岁的时候，又分开了。木苏对小九来说是除了书以外唯一的温暖，木苏离开了，代表着小九的世界昏暗了一半。
她的世界原本就不大，木苏占据了一半。
八岁到十六岁的这段时间，小九过的很麻木。她见到了很多孩子幸福的家庭，看到了别人温柔和蔼的父母。每次回到家以后，她并没有感觉自己走入了阳光里，而是感觉自己走入了深渊。
她不止一次问自己，为什么会是自己？这个问题很尖锐，让她很痛苦。所以到后来，小九强迫着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个问题。或许不想才是最好的。
可是有时候她不自禁地就想问这个问题。这时候小九就会选择做一些另外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或者看看那本书。
那本书已经很破旧了，但是小九一直一直没有放弃它。有时候书页上的字会模糊，小九就小心翼翼地将它补好。有时候书页会破损，小九就仔细认真地将它修好。
书看上去和小九一样伤痕累累，但是小九一直对它温柔以待。
因为至少到现在为止，这本书是小九的全部了。
后来十六岁的时候，小九终于再次见到了木苏。对于这次再遇小九很欣喜，甚至不去顾及一些另外的事情，比如木苏身边的那个女人。
可是当小九想要和木苏说话的时候，她发现木苏的表情冷冷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小九小心翼翼地往木苏的身边靠了靠，木苏还是那样的表情。
因为童年的遭遇，小九对一个人情绪的变化很敏感。她感觉木苏在见到她的时候，情绪就是没有变化的……就是那么波澜不惊的。即使她往木苏的身边靠了靠，他的眼神也没有丝毫的波动。
这让小九有些胆怯了。她不知道木苏是不是嫌弃她了……甚至说，木苏是不是已经忘记她了。
对小九来说这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小九有些心急，在小时候是她冷漠和木苏热切地和她搭话。可是现在情况似乎颠倒了一下，木苏很是冷漠，而她想要和木苏说话……
可是她和木苏不一样，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木苏说话。
两个人之间就这么沉默了下来。一直到后来住在了一起，木苏和小九之间的话也很少，一般都是不得不说话的时候，木苏才会和她说话。
小九不禁开始想，木苏是不是变了……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温暖的木苏了。但是她不愿意也不敢去相信，木苏真的变了。
直到有一天，小九在客厅摔倒了。木苏刚好在那里，他过来将小九扶了起来。
小九身上穿着宽松的体恤，木苏突然看到了什么，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稍微愣了一下，小九并不知道木苏指的是什么。她低头看了看，发现衣服的领口歪斜到了一边，她的锁骨上有一条伤痕。
“啊……”轻呼了一声，小九赶紧将衣服拉好。
“怎么回事？”木苏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一些，问道。
“没，没什么。”小九赶紧摇头。她不想让木苏知道这件事。因为她不知道木苏知道了这件事以后会不会对她有什么看法，或许会变好也或许会变坏。小九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她不想去冒这个险。
“说，怎么回事。别怕。”木苏的语气稍微温和了一些，不再是之前那般冷漠了。
隐约间小九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木苏。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小九紧紧抿着嘴，她不想哭，可是眼泪就是那么不争气。
“唉，你别哭啊。”木苏一下子有些慌乱。他伸手帮小九擦了擦脸和眼角，可是更多的泪珠从小九的眼角边流出来。
“该不会是刚刚摔得吧？”木苏妄加猜测道。
小九摇了摇头。刚刚木苏的态度让她感觉自己的心一瞬间被照亮了……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别人施舍给她的小小的一点温暖，她都会视之若珍宝。
木苏不说话了。他扶着小九在椅子上坐下，然后蹲在她身边。他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小九缓了缓，看到了木苏的目光。她的心里微微一颤，手抓紧了衣角。
告诉他……告诉他，应该……没有关系的吧？
毕竟，他是这么温暖的一个人……小九和木苏对视。
最终，小九还是说出了一切。
木苏怔了许久许久。最后，他起身拍了拍小九的背：“别怕，如果他以后又欺负你了，你就来找我。”
小九点了点头，眼泪似乎又要不争气地掉下来。
木苏似乎是发现了小九又要哭，赶紧安慰道：“别哭别哭，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你先别担心，好不好？”
小九又点了点头，很努力地把眼泪憋了回去。她发现她认识的那个木苏回来了。
木苏想了一会，跟小九打了一声招呼以后，就离开了。小九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她只是沉浸在了喜悦之中。
因为那个温暖的木苏……再次支撑起了她的半个世界。
在他说“来找我”的时候。
……
小九不知道木苏怎么办到的，听木苏所说，大概就是他和母亲沟通了一下，然后母亲答应了他们可以搬出去住，以免再次受到父亲的伤害。生活费每个月母亲都会打给木苏，而木苏会将这笔钱交给小九保管。
对于木苏的信任，小九很是感动。她觉得木苏马上要给她一个新的开始了，以后的生活或许会像她以前所期盼的那样，阳光明媚，温暖宜人。
就好像她难过了这么久这么久，忍受了这么久这么久，所为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以后的生活。以后美好的生活。
对小九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重获新生”。以前的阴霾和黑暗都被木苏照亮了，从那一刻开始，木苏在她心里的光芒，甚至比那本书都要更加耀眼。
那个她认识的木苏啊，就是一个这么温暖的这么棒的家伙啊。
新的家很大，有八十多平米。小九和木苏各自住一个房间。
在他和她走进那间公寓的时候，木苏直接躺在了地上。他看着小九，道：“以后这就是我们的新家了。在这里就不会有人再来欺负你了。”
小九看着躺在地上的木苏，轻轻笑了起来。她的眼角有泪光隐现，但是她没有让木苏察觉。
“嗯。”小九这么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