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有谁能看见就好。
这妄想的话语,这不该存在的历史。
他既不是最强的主人,也没有竞争最强的资格。
但是也正因为不是最强,使得他有了超越最强的可能性。
跨越过那个『恶』的可能性。
仅当『二』『三』『四』『五』的碎片全部连系起来的时候。
存在的可能性。
为此他能够牺牲一切。
而我所能做的仅仅是记录,并且观测而已。
这份记录不是能够被人所广为传颂的记录,
甚至也不是能够载入历史的记录,
只希望他和她的故事,能传递给在时间彼端的你们。
————
「满溢吧满溢吧满溢吧满溢吧满溢吧」
机械地挥臂,少年无感情地念出咒文。那是像人偶一样。被设定好一样的动作。
是他的话,绝对能够理解那个咒文中的含义吧?
但是现在的他的话,又绝不能理解那个咒文的含义。
「周而复始,其为五度」
按照步骤,暗红色的纹路如期在少年的手上显露。
表明了少年也是追求圣杯之人。寻求虚假的许愿机之人。充满愿望之人。
「然,盈满之时便是废弃之时」
按照计算,一切都将还原前一次,一切都将在历史里重现。
只不过少年不知道的是,『恶』所企及的地方,已经延伸到了他的身边。
重现的只不过是表象,一切都将被打乱。
原本的『一个』将变为『两个』,原本的『七骑』将变为『十四骑』。
「来自于抑止之轮,天秤的守护者呦」
念出了最后的咒文,少年程序般地切断了意识。
——接下来只要召唤出了她便可以获得胜利。那之后自己变得怎样都是无关紧要。
——最后的念想,如果只是能够■■到她也好。
————
比起视觉来说,触觉、味觉和嗅觉恢复的更快一些。
所以我在感知到自己身处什么境地之前,先嗅到了那香味。
那是自然的草香,也应是少女的体香,但是我却对这种味道没有任何实感。
——毕竟,像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一位少女,对我来说应该还是第一次吧。
睁开眼睛,如我的后脑所感受到的柔软触感一样,是处在被膝枕的状态,而对方是身着古装,暗红色袍服,披散着整齐长发的少女。
Cosplay?而且还是在我的家里?我不记得有认识这种脱线的人物,我也应该不是什么Cosplay的摄影师。但是处于礼仪和常识我还是准备起身。
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样地,只是抬起了头便感觉大脑一阵刺痛,随即是全身的疼痛。
「Master。你醒了呢,怎样?把握到状况了吗?」
少女的话语,按下了我脑中的某个开关一样的,信息像被写入一样显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是的,我确实是在几个小时前成为了master。
是的,我确实是为了参加此次圣杯战争而作了召唤servant的准备。
是的,我确实是在家中召唤了我的servant。随后失去了意识。
以及身为master理应知道的那些知识,完全不需要理解就能够接受。
我看着手上的眼睛纹路的黑红色圣痕,也就是我的令咒,终于理清楚了现状。
“啊……已经把握到现状了,你便是我所召唤的servant吧?真名和职介呢?然后我再考虑我们的对策吧。”
「原来如此,master,对我的状况却没有明确的了解吗?那么正好……」
她的语调转冷的同时我感受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长剑抵上了我的脖颈。她单手握持着的并不是剑柄,而是十分用力地握着剑身,从她手掌中流出的红色液体浸润了我的喉。
而我还因为全身的疼痛无法动弹。
闭上了眼,并畏惧那我从未感受过的死亡的寒意。
她是真的想,杀死我。
然而剑锋在刺破我皮肤约莫半毫米的时候停下了。
随后上方传来咬牙切齿般的抱怨。
「什么啊——为什么不使用令咒。明明我是那么想杀死你的,哪怕用尽那三枚的令咒,使我自裁也好?为什么不这么做呢?——我原本是想杀死你之后自己参战的——」
我感觉剑尖在离我远去,这才敢睁开眼睛。
她拉起了我的手,抚摸着那3画令咒。然后我便感觉到身体上的刺痛消失了。
原来这疼痛也是她作的手脚。
「但是看到你这么有趣的样子,还是下不了手呢。好罢,余便拥立Master为余的主君吧——契约完了,Class为Caster,在此为我的主君献上忠诚。真名嘛——就任主君想象了。」
少女清秀俊俏的脸庞,和那喜怒无常的性格,真是鲜明的对比,然后她说她是caster吗——本来看到她的剑以为她会是Saber的什么英灵,不过Caster的话会意外的和我合得来也说不定。
「没见过使剑的Caster么?也不奇怪吧?记录上的圣杯战争不但有使剑的弓兵也有扔财宝的弓兵。职介什么的早就乱套了。还希望主君你能适应呐。」
她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我选择不对她的职介多废口舌。
“那么叫你Caster便可以了吗,嗯,也不错呢,那么你就叫我……”
「打住呦我的主君,我的主君便是主君而已,对我来说独一无二的主君,并不需要其他名号,理解了吗?」
我收回之前不对她职介多废口舌的想法——我叫出的这个英灵,真的不是Berserker吗?
我无言的点了点头,假如不听她的话的话可能我就会就此退出了。
「真是识趣的主君呐,这样才有辅佐的价值啊。不过这里看起来没有给我们久留的时间了呢,要走了哦,我的主君。」
说着她调整了姿态后把我从膝枕状态抱起,然后缓缓站起,走向落地窗的窗口。
“慢着慢着,你不会是想把我丢下去吧。”
「明明情愿被一个不熟悉的女子刺死也不愿意摔死,主君真是个奇怪的人呢。」
随后她以抱着我的姿势跳了下去。
感受到久违的自由落体运动的同时我也暗自哀叹怎么招惹到了这样的一个Servant。
但是随后,在刚刚我们待过的那个地方,也就是我的家里,传来了爆炸的巨响。不论是玻璃窗或者是可以从下方瞥见的天花板都被震碎,但那也是精巧的爆破,控制得丝毫不会损伤到其他楼层其他房间。
轻快优雅的落地,轻松到不像是一个Caster。然后我借势离开了她的怀抱,毕竟一直被公主抱的姿势抱着的一个男性,怎样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比起吐槽我,更优先的是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我家会有那种爆炸,明明我自己都没感觉到任何异常,但是也多谢了,如果不是你当机立断的话,可能我就这么退出了也说不定。”
「要是连这种程度都预见不到的话,我那堪比A级千里眼的技能也算是无用了吧,还有就是,对与被使用了精神系魔术的主君,没有任何贪图的话,也就辜负了你“Assassin”的职介了,不是吗?」
别用那副清纯的脸摆出一副自满的表情啊!不过听到了Assassin这个词我也立刻警觉了起来。
「不打算现身吗,也对呢,Assassin之流反正也只是潜藏在阴影之中的杂兵罢了,实际并没有什么威胁。」
Caster打算使用激将法,但是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果然什么都没有吗——应该是多心了——”
我还没说完便察觉到了楼顶传来的风鸣声。
Caster在我不曾察觉到的时候已经闪身到了我的面前,手一晃先前准备刺杀我的青白长剑已经拿到了手中。
倾泻而下的子弹之雨与她挥舞长剑的光影相映,是我从未想象过的美与杀戮有机共存的画面。
而她衣饰上那悬着的三鼎小钟,也随着她的起舞有节奏地发出韵律。
而她停舞之时,我所见的,是遍地的子弹壳与毫发无损未曾后退半步的少女。
——好强。
——如果是这个Servant的话,能赢。
但是随后出现在大楼墙壁之上的红色披风的人影又让我紧张了起来。
对手是擅长暗杀和近战的Assassin,区区一届Caster,能胜的过吗?
————
而在十几公里外的远处,某个应是空荡荡的私人公寓里。
正在交谈的是身穿黑色鎏金长袍,面带兽纹面具的剑兵和形态都无法确认的白色魅影。
说成是魅影也丝毫不为过,因为她本就没有形体。
「Master,现在为止都和计算没有区别。那个人也成功召唤了Servant,开始了第一场战斗。」
纯白的魅影观赏着监视使魔传来的景象,发出了类似笑声的声音。
“那个我精心为你准备的游戏,你觉得好玩吗。我不喜欢无法掌控的人呢,不过为了这场宴会盛大起来,让你去扮演那个丑角也是必要的呢。抹杀你的机会,就让我留到最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