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刀刃将我包围在内。
那是极尽所能的天才玩家都无法脱出的弹幕游戏。没有安定点的boss战。
就算是Caster再有能耐,被逼迫到这种程度也没有办法了。
我在这危急时刻抬起了手臂。
——用令咒命之。
就算Caster不情愿也好,但我也想要她继续走下去,能在没有我的圣杯战争中继续获胜下去。
但就在我抬起手臂的瞬间,那个令咒本身出现了问题。
这一瞬,我和Caster的连接几乎被切断。令咒仿佛变成了我所不理解的数字符号,变成了虚假的幻影。
而同时,眼前的所有匕首,全部化为了虚影。
虚影的匕首穿透了我的身体,并未对我造成任何伤害。
“Caster——?”
本以为是Caster没对我展示过的能力之一,但我向前却看到了Caster半跪着,用剑支撑着勉强不倒地的样子。她那身姿也变得虚幻,不可捉摸。
而那个刺客的从者则不知何时就不见了踪影。并不是再度隐去身姿,而是单纯的撤离。
恐怕,对方的御主也使用了令咒。
虽然为什么撤离完全不清楚。
“Caster的Master——你什么也感觉不到吗?”
宁苍实在我身后用流露着痛苦的声音对我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状况超过了我的理解范畴。
敌方的从者撤离也是因为这个吗?如果是有第三方的从者使用了宝具一类的东西,那么那个从者又在哪里?
在我的疑问未加深的时候,状况却又再度恢复。
手中的令咒重回实体,而Caster和苍实痛苦的样子也被缓解了。
「恐怕是有敌方的从者发动了能够阻断魔力流动的宝具——这对从者或者是魔术师都是致命的。所以那个刺客的从者撤退了吧。但是主君,我们面临更加严重的事情。」
Caster站起身后并未收起手中的长剑,反而更严肃地对我说。
那更是我无法理解的话语。
「就在刚才那个异变过后,我失去了和圣杯的联系——」
不可能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
普通的话,不可能有英灵的宝具能动摇到魔力的构成,魔力的流动这样世界根基性的东西。
普通的话,直到英灵战死为止都不会失去和圣杯的联系。
英灵本身是圣杯所招来,如果看见圣杯的话会一眼认出来。
英灵战死后本应回归圣杯,如果失去了那个联系,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那么苍实,Caster,现在该去往圣杯的所在了。”
————
“请相信我的话——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学生——”
少女靠着墙壁喘息着竭力地辩解着。但是作为回应的,却只有无情的枪声。
斜后侧的墙壁上出现的那足有数厘米宽的圆孔,以及那耳边隐隐传来的炽热空气,都表明眼前之人手里拿着的是真货。
如果接下来自己的回答无法让她满意的话——那结果就只有死亡。
「仅仅只是路过的学生,汝可真会开玩笑呶。这个城镇的一般市民全部被施了奇怪的暗示,一到夜晚就会闭门不出,可没有学生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种地方。还偏偏是圣杯的所在地。」
那黑色的旧式军人制服,那鲜红的披肩式披风,那不知是什么时代的产物的火绳枪,以及那顶有着闪耀着的木瓜纹的军帽。处处都显得荒唐倾奇,与这座教会,与这座城市毫不相容。
「我不讨厌不轻易放弃的人,但是汝若是在愚弄我就另当别论了。我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呶,不会介意多杀一个像汝一样的小女孩。」 将枪口抵上少女的额头,这位魔王如此宣言道。
————
温柔而优雅地,他抚摸着手中的白色小花。
——真不愧是神明的造物。 他的Master这样想。
无怪会有这样的想法,他那散发着淡淡光辉的美妙绿色长发,那能让任何男性女性为之痴迷动摇的姣好容颜,那满溢着对待生灵慈悲之心的温顺柔和的行为举止。无不证实了他是神代的至高艺术品。
但在此刻——白花却被看似不经意的手势捏碎了。
“Lancer?”
「嗯——Master的话是感觉不到的呢,毕竟你还是个未成熟的魔术师。但是——这种感觉勾起了这具身体的不快回忆呢,就像是被切断了电源一般的不甘。」
Master则无言以对,因为对于他来说,那件事就像是禁词一样,是这个英灵生前迎来死亡的原因。
Lancer来到Master的身前,半跪下进言。
「像这样什么都不做等着对手交战自损是Master的策略,但是有盗取圣杯的妨碍者出现了,身为战斗而存在的兵器。Lancer,恩奇都,请求出战。」
灰色的花卉师望向身前单膝跪地的自己的从者叹了口气。
“这样的姿态可不适合你哦?Lancer。而且你没有忘记我说的,尽量避战的理由吧?”
「不——不敢忘记Master的话。避战的理由是,Master作为御主、作为魔术师还不成熟,在交战中会有很大可能吃亏;还有情报收集没有完成的情况下,不知道敌方的情报的场合,不知道是否存在克制我这个个体的英灵。」
虽然用平实的语调阐述着御主的思想,但是Lancer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见习的花之魔术师走向Lancer身旁的花圃,用手空中轻抚了几下,那朵被无心捏碎了的小花宛如做出了回应一般,一刹那就长出了新的花瓣。
“那么答应我,这次就只对盗取圣杯之人出手。”
Lancer用起身来做出回应。
「嗯,如果这就是Master的意思的话——虽说普通的从者就算是3匹同时对上,我作为兵器的性能也不会弱于他们。」
伴随着高傲但又是事实的自语,Lancer以流星般的高速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而在Lancer走后的巧合般的一瞬,有力且充满节奏的敲门声便惊扰了见习魔术师的庭院。
————
双马尾麻花辫的少女,咬着嘴唇无言地面对眼前的异常。
对方是自称Archer的军服女性。 尽管她一再强调自己已经没有耐心。
但她所问的话——Servant和Master,圣杯和战争,这些知识,一开始就不存在于少女的脑海里。
所以少女数次表明自己的无辜。当然这也只是徒劳。
「嘛,真是无可奈何,本来还顾虑汝和我的家臣(Master)是同校的学生。但是我已经不想再听汝的谎话了,若真是无辜的话,就怨汝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了吧。那么——永别了。」
在军服的Archer打算扣动扳机的时候。 教会的大门被粗暴地推开了。
————
映入我眼里的,是无助的少女被身穿黑色军服的从者用枪管顶着额头的场景。
Caster在得到我的指令之前便冲了出去。
剑尖对地轻点几笔,她的速度比起对战刚才的刺客时又加快了几分。
作为迎击的,对手的英灵身后旋即凝聚出了数把魔力构成的火铳。
「呶——另一个剑兵的从者么?不过不管汝是saber或者是什么,挡在我身前的人都会被逐一射杀歼灭。」
空中的火铳一齐射出弹丸,对Caster形成了滴水不漏的夹攻。
「……月……不淹……与秋……序」
那是只有她才听得见的轻唱,随之文句变成闪烁的鲜红符号环绕在她的周身。
而她在子弹即将接触到她的同时以看似不可能的速度和姿态穿越了子弹群。
「不可能——汝也是会缩地的剑兵?!不,那不是缩地,和那家伙不同,是在接触到枪弹之前扭曲了自身周围的时间吗?」
并没有理会军服从者的质问,Caster一口气突进到了她的面前。
「别太小看人了——!」
双手双铳,军服从者展开迫人的气场,对Caster进行近距离的连射。
——就这样拿剑横挡,然后一口气将对方斩杀。 她本是这么想的。
但是子弹在接触到了她的长剑的同时,她的剑,连同她的防御,像是融化了一般消逝在了空中。
没有想到会这样的Caster只好使用加速的言灵临时微调了姿态来避免命中要害。
但就算是这样,对手的子弹还是切实地穿透了她的腹部。
“Caster——!”
同时她也被那冲击震飞。 嘴角溢出了少量的血,但是她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
必须证明自己的强大,证明自己对主君的辅佐,证明自己不再是生前那个懦弱的诗人。
「主君……我没事,你就尽管用魔术为我治疗就好了。」
随后她再次看向对手的从者。用魔力凝练出了她的剑。
「是针对神性的攻击吗,这可真是失策了——但是,这样的攻击不会命中我第二次。」
「哼,倒是汝,剑被损坏了也能再次拿出新的剑,原来如此,不是剑兵而是魔术师吗,使剑的魔术师倒是很少见呶。不过作为对手也够格了呢。」
军服的Servant也摆出了认真的架势。
「好吧,就让这一战当做我们圣杯战争认真的序幕吧。我乃Archer,被称作第六天魔王的织田信长!就让我等认真地厮杀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