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遠的看着自家的這位小師侄在場邊滾來滾去的,雲淡反而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還說讓這小妮子和星雅學學,看來……根本沒什麼必要啊哈哈哈……果然天資聰慧過人。”
見自己的二師叔笑得這般爽朗舒坦,一名陪同他前來看熱鬧的長老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堂堂我上清門長老之位,地位崇高,怎的能讓她如此和小孩子一樣公然在地上滾來滾去,這成何體統!待我去……”
“無妨無妨,星騅你就是如此古板,才不懂的年輕人的樂趣啊,”雲淡抬手攔下了本名星騅的陪同長老,“而且,星雲這小妮子本來也才六歲,別看她聰明過人,本來卻也是孩童之齡。她若願意,便隨她就是。”
“……唉!”
雲淡如此護着她,星騅也只能把千言萬語彙成一句嘆息。
當年星雅就是他這般溺愛,才導致星雅現在如同白紙一張,毫無任何與人相處的經驗。現在又這般護着星雲,這讓他很難不把星雲看作是第二個星雅。
想想不久的將來上清門之中又要多出來個傻白甜,星騅不由得感覺好轉多年的三叉神經痙攣又犯了。
頭疼!
發炸的那種疼!
事實上雲淡的意圖與星雲和這位師侄猜測的完全相反,他是真正見識過星雲的是有多激靈的,儘管不清楚僅僅六歲之年為何會有如此成熟的心智,但僅憑他對上清門毫無妄念這點,自家的那個傻白甜徒兒便可安心的放在他的身邊,讓他來教她如何立足於這人心難測的世事之中。
想了想星雲可能潛在的本性,雲淡的嘴角漸漸地彎起了一絲詭異的弧度。
——上清門怕不是要迎來第二個令人頭疼的娃子了。
重新將視線放在武鬥場上,不到柱香的功夫,勝負已見分曉。
事實上本來就不存在勝負這個概念,任由那位劍修弟子如何逆天駭人,僅僅只有築基水平的他是完全不可能打得過早已結丹的星雅。
見劍修弟子因后力不足無以為繼,星雅禮貌的用那從她小師妹身上“借來”的絲帶,將劍修弟子溫柔的“請”出了場外。
啪!
嘭!
嗯,就是這麼溫柔,其深深的關懷甚至可以讓劍修弟子嵌入牆內數寸。
不過這等怎麼看都過分的“請出場”並未讓劍修弟子表示出絲毫的不滿,拱手朗聲道謝,隨即轉身離開。
過完了手癮星雅不再接受其他人的請戰或是指導邀請,邁着連滾帶爬的輕快步子,三步一摔五步一歪的來到了場外蹲在角落的星雲身邊。
看到滿臉的灰塵身上也髒的不行,當即就發出了驚呼:“師妹你怎麼臟成這樣了!”
然後說出來的話就想讓星雲罵人了:“哎?你不會一些清潔的術法嗎?”
盡量不讓自己表現出不爽的一面,星雲從他師姐手裡奪回了那條配套會飄在身後但是現在沒有真元飄不起來的絲帶,溫婉的一笑:“不會。”
“噢!那沒關係呀,師姐教你……咦?你怎麼沒有真元的?”
“我……”
“沒有真元可是大事!快隨我去找師父看看,真元乃是我修士的力量源泉,你之前遇上了什麼?難道是渡劫出現問題了嗎?真是可憐的小師妹。”
“不……”
“不是嗎?那一定是修鍊之時走火入魔了,這更是要命的大事,來,隨師姐去見師父。”
“等……”
“此事可不能等!事關性命安危,萬萬馬虎不得!”
“能……”
“不能不去啊,沒關係,師姐有祥雲可帶你飛行……”
“能不能讓我說句話!”
總算吼出來這嗓子是讓星雲有種即刻得道升仙的爽快感,說真的,能憋了這麼半天才吼她,星雲覺得自己已經是識大體尊長輩的典範了。
這位姐姐愣是打一架之後把自己的設定全給忘了!?
“哎……師妹你說……”
平復了一下心情,星雲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道:“我還沒開始修鍊,哪裡來的真元!”
“喔……你昨天才從劍峭爬上來吧,師姐給忘了,哎嘿。”
要不是場合不允許星雲現在已經一拳砸她鼻子上代替她自己捶自己的頭了。
“是前天……算了,師姐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十五師叔那裡嗎?那現在就……”
“我當是誰惹出這麼大的動靜,原來是星雅師姐又在拿那些尋常弟子開心了。”
就在這時,一道刻薄無比的話語聲遠遠的飄到了二人的耳中。
循聲轉頭望去,一位翩翩公子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之內,他面容俊朗,不少弟子圍簇在他的周圍,儼然把他當作這個小群體的核心。
星雲現在還不清楚來人的身份,不過既然能有這個排場還用這種語氣跟星雅說話,那這人八成是個和星雅不對付的存在,而且極有可能還是個二世祖一類的。
“他本家姓杜,單名一個騰字,是上清門攬月山下核心弟子,同時還有個身份——就是主峰九長老的嫡子。”
星雅適時的解釋印證了星雲的猜測,而她嚴肅起來的樣子,也證明着她和這個杜騰是雙邊外交有摩擦的關係。
默默地將這個人的長相和名字記在心裡,星雲聞言只是點了點頭,隨即不再言語。
他想看看這人仗着自己是二代的身份,在這個門派之中到底是有多飛揚跋扈。
上清門的階級層是太上長老→現任掌門→主峰長老→現任掌山→弟子這麼排的,雖然掌門選自於長老,但因為身份的特殊要高於長老一級。而星雲和星雅這種太上長老的關門弟子雖然享受長老待遇,卻和太上們選出來的掌門算是同級,也就是說,不管這個杜騰身份如何金貴,見到這兩人也應該恭敬地喊一聲,師叔祖。
直接喊師姐,這未免太狂妄自大了。
“哎呀哎呀,星雅師姐對將來的道侶還是這麼冷淡。咦?這位莫不是那位銷聲匿跡了六年的小師妹,當真是可人至極,可人至極啊哈哈哈。”
“師妹我們走。”
拉起星雲的手,星雅轉身便要離開。
然而二人還未踏上祥雲法器,杜騰卻先一步的攔在了兩人身前。
“師父當年只是一時酒醉說些胡話,希望你別總是把雞毛當令箭,將這種根本沒有定下的事胡亂宣揚。”見肚疼攔在身前,星雅冷冷的說道。
“師姐你這就是誤會了,我只是想給小師妹一個見面禮,僅此而已。”
貴公子的氣質在杜騰的身上彰顯的一覽無遺,由內而外的氣質完全不像是在做表面功夫。
從芥子袋裡面取出一枚散發著寶器光輝的手鐲,輕輕一推,手鐲自動飄到了星雲的面前。
“紅粉贈佳人,雖不是什麼胭脂水粉,但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還望小師妹能夠笑……”
杜騰話還沒說完,星雲便一點都不矯情的把那枚手鐲揣到了懷裡,在兩人目瞪口呆的狀態下仰起頭,露出了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
“謝謝。”
“……納。”
“咦?原來不是讓我笑啊,不過還是謝謝。”星雲把昨天被調教到深夜的新技能直接用在了這時候。
是,雲霞仙子臨走之前折騰了他那麼晚不是讓他修鍊功法,而是教他如何裝傻充愣冒充傻白甜。
人心隔肚皮啊,你前腳甜膩膩的笑着喊人哥哥,等他放鬆的時候後腳直接來他一刀,這絕對是比什麼偷襲方式都有效的偷襲——流氓仙子語。
從杜騰發懵的反應來看,技能的初步測試算是成功了。
不過發愣也只是須臾的功夫,很快他便恢復了正常。
“小師妹當真是天仙轉世我見猶憐,如若不是已與你師姐有婚約在先,怕是此時已經追求於小師妹你了。”
這話一出口的瞬間星雲便察覺到他這位師姐的眼底有一抹異樣的光澤一瞬即逝。
“哼,師妹,我們走,這種人沒什麼可理會的。”
說罷星雅便拉着星雲踏上了祥雲法器,向著兩人的十五師叔所在的方向飛去,留杜騰一人在武鬥場內扇着他那把摺扇。
祥雲之上,星雲眯着眼欣賞着下方的景色。
“師姐啊。”
“嗯?師妹你怎麼了?”
“你剛才是心動了吧,對那個杜騰的說法心動了對不對?想賣你可愛的小師妹我說的沒錯吧?”
“別、別瞎說,人家才沒有想靠把你嫁給他方便自己脫身的想法呢,嗯,絕對沒有!”
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