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机能的暂时关闭让锦幽伞变成了一个就连同类都无法感知到联系的“死物”,的确这种能让卫星和二号释然,可它的出现依旧还是带来了足够的冲击。
因为真仙有言:当第三件遗宝现世的时候,天地动荡的序幕将会被拉开。
深知此事的星云在得知锦幽伞现世的一瞬同样也震惊万分,但很快的他却露出了无所谓的笑容。
叹了口气,星云戳了下卫星的那个小图标。
“好啦,能找到第三件遗物对现在的情况来说反倒是好事,谪仙念变在前,多一分保障就多一分安全。”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卫星的图标来回滚了滚,然后语重心长道,“小主子你现在菜啊……”
不用星云做出什么反应,二号的投影图标就给卫星一脚踢了出去。
在旁静候的皆圣原本是等待星云谈谈接下来的计划安排,结果听到“遗物”这个词的时候登时挑眉。
他看向星云,语气之中不无微妙:“师父他老人家……”
“哦,抱歉,”再怎么说皆圣也算是真仙的己出之人,真仙仙逝的事情还是要与他说一声,“你师父其实……”
“师父他并没有仙逝。”
“……已经……哈!?”
闻言星云直接愣在了当场,连忙将自己从灵元碑的记载中得到的讯息复述给了皆圣,后者在静静的听完那些留言之后顿时露出了忍俊不禁的表情。
他调整了片刻情绪,这才颇有些怀念的感叹并解释道。
“其实尊主应该早就有感觉,师父他老人家平常一直都挺没溜儿的,所以除了他做的历史记载之外,其他的言论一概不可全信。”
“咱把话说清楚点。”星云仰起头看向皆圣,那双大眼睛里写满了对真相的渴望。
“因为我肩负的职责最多,所以师父在离去之前也告诉了我一些他随后的安排,”皆圣被星云盯的颇有些不自在的感觉,“他留下七宝确实是为了保护他的传人,并希望传人能够继承他的意志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过师父是个只要不做些什么就静不下心来的人,所以为了自己的心能静下来,师父他选择了转世。”
“转世?也就是说……”
“嗯,”皆圣点了点头,“师父一直没有死,甚至可能一直都在尊主你的‘身边’在暗中帮助你。”
说是帮助,其实也有可能同时在监督和引导。
真仙遗宝的威能过于强大,如果继承者的心性稍有偏差,那么很有可能不需要轮回动荡,光是继承者一人就足以对后世造成不可逆的严重影响。
得知了这点,星云开始在记忆中搜索可能与真仙搭上联系的人。
星云变幻的表情当即就告诉了皆圣他心中所想,见状,皆圣也出言安慰道。
“尊主大可不必如此,师父常说行的端影不斜,如若师父他老人家真的不满意尊主的心性,也不会让你成为七宝的继承者。”
暂时没有能够切实联系上真仙的线索,星云点了点头。
“我主要是在琢磨真仙看到我给他立的衣冠冢会不会被气到,”没在这件事上多谈,星云转移了话题,“那你知道这七宝的说法吗?”
“略知一二而已,”皆圣环顾了一番身在的这条简单记录着历代劫难历史的长廊,“师父当年并未告诉我们这七件造物究竟有何功效,只是说当七件造物汇聚一起时,世人便能拥有与那怨念体一战之力。”
“啧,怎么跟收集七颗龙珠召唤神龙许愿弄死强敌似的……”
“尊主在说什么?”
“没什么,”星云摆了摆手,“说说你后来改动的计划吧,举了半天了也挺辛苦的……”
闻言松开手,潜艇的投影缓缓地飘到了两人的面前。
“依我现在的仅存的力量是难以靠近并毁掉那座镇魂碑的,所以我才决定当锦幽伞作为临时的防护,送我到核心之地将新的镇碑镇压在其上,随后用锦幽伞来作为二层的保险。现在尊主这不是带来了一个能够靠近并彻底摧毁原碑的东西,届时我作为封印会省下很多的力气,也能同时逸散而出的那怨念浸染,尊主也可靠这三个造物合力扫荡干净并彻底将封印夯实。”
微微皱眉,星云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们弄得这个东西是要毁掉原镇碑的?”
皆圣抬手一指潜艇前面的那根撞角:“这个设计便是用来撞的吧?”
星云:“……”
谁能想当时随便的念头在今天能这么歪打正着的变成执行计划的关键。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当时那群师叔的计划好像就是撞毁方碑,之后由他们解决来着?
有关这座岛屿和大体的计划都搞清楚了,星云寻思着自己也该回去把事情跟云霞她们说说,偏头看了眼皆圣,他问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打个招呼?上清门的立派之本便是灵元碑,也算是真仙的另一种意义上的传人,所以……”
“不了,能见到尊主我已经很满足了,何况尊主还已经掌握了玄天桥与灵元碑。”
说着,皆圣的手中便再度多出了一枚发光的小球,那枚光球缓缓地飘到了星云的面前,然后猛地没入了他额头的那条红钿之中。
“……!?”
“尊主莫要惊慌,这是锦幽伞的权限,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
话音落下,皆圣的身形便渐渐地变得虚无起来,长廊内原本有生息的环境也随着他的身形黯淡而逐渐走向沉寂与空荡。
当他彻底消失的时候,周围已经便的如进来时那般寂静,转身望向那间“墓室”,皆圣赫然盘坐在那朴素的石台上,他阖着双眸没有丝毫的活着的气息散发。就像是刚才所经历的一切都还是一场幻境,唯一能够证明刚才真正发生过的,便只有额头上那微微发热的红钿。
固然身为“尊主”身份要高,可星云还是在整理了片刻情绪后向着那皆圣所在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
皆圣曾经的所做,延续至今的坚守,星云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让他不担这个礼。
关好墓室与记录长廊的大门,星云怀揣着些许沉重的情绪来到了那片现世的海洋中,感受着那来自远方的不详恶念,他回身望向那座依旧在缓缓走向终末却丝毫没有迟疑与畏惧的锦幽伞。
居安未必会思危,一直的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而争斗不休的修士,让星云忽然觉得那些只顾自己的人有些幼稚和好笑。
他们从来不知道自己究竟即将面对什么,也从来不去想世界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叹了口气,星云收起了对那些修士的无奈与哂笑。
“看来小主子想通了。”
卫星的话语声中也有着淡淡的无奈。
“一个人一个活法,老主人就是看透了这点才没去做什么动员全修士这类的无用功,没意义。”
“是啊,”星云笑道,“所以在这种没有了直观威胁的‘安逸’时代下,才更需要有人站出来做些什么。”
依照脑海之中的指引,星云荡起真元,在那金色的真元探向的位置,一片灰黑色的朦胧与涌动缓缓浮现。就像是星云用真元将面前的那片空间撕开了一到通向未知混沌的大门,他抬步走了进去。
“不过本尊还是有些好奇,”卫星的图标如同皮球一样在星云眼前上下弹跳着,旁边还有一些拟声词随着它的蹦跶浮现,“小主子的终极目的一直都是混吃等死来着吧?突然这么有担当本尊反正是不信是被当年的英雄所折服这种理由。”
口无遮拦说的就是卫星这种傻缺欠揍的家伙。
不过也拜它这张破嘴所赐,沉重的心情稍稍有所缓解。
“确实我终极目标就是这个,但眼前摆着那么多的困难和麻烦,不解决了我怎么去混吃等死?”
“啧,不是傲娇双马尾差评。”
“一边儿呆着去。”
在混沌中缓缓前行着,星云也同时开始接触从皆圣那里得来的锦幽伞的权限。
他的计划最后的一部分需要自己同时启用三个遗宝来清除掉可能逸散而出的怨念,那么现在不去了解一下锦幽伞,真到了需要用的时候自己反而会变成拖后腿的那个。
与卫星和二号完全不同,锦幽伞的“AI”要更加的逻辑化与机械化,星云不知道这是不是没有彻底唤醒的原因所导致,不过能够做出最基础的回应也足够了。
一边用神念继续接触着那枚漂浮在识海中的银色光球,星云一边稍稍提高了返回的速度。
当他从水下钻出来的时候,他看到的是沙滩上身着款式不一泳装的上清门门人,不得不说这番景色相当的赏心悦目,可她们各自手执的武器却破坏了原本那海边一景的美感。
见星云本尊终于出现,剑星擎着飞剑便迅速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她目光灼灼的凝视着星云,散发的气息战意连天:“师叔祖师叔祖有架打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