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星云醒来的时候,他已身处自己的寝室当中。

胸口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从那丝丝凉意来看,伤口上还涂抹了不错的疗伤药膏。

好歹是修士身份,这等伤势自然不会碍了星云的行动,可他刚一撑起身,眼前的一幕便吓得他赶紧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体。

——有一个算一个,上清门能来的太上都坐在了床边,包括那个刚走没多久的云散大夫。

他们一人一把小凳子,围坐在星云的床边,或是在打量着星云,或是在交头接耳的低声谈论着什么。

铁柱师叔比较惹人心疼,不,严格来说是他的凳子比较招人心疼,在他那体形的压迫下,那把小凳子成为了窃窃私语声当中唯一的一股清流。

吱呀——

“老四你给我坐地上!娘的这动静你自己听着不难受姐姐我还膈应呢!”

“哦,好。”

也不知道谁是排行靠前的那个,铁柱被云霞吼了一顿,顿时就听话的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那动静,让星云开始心疼自家的木地板了……

“不是,诸位师叔师伯,这是打算唱哪一出戏啊?”

星云抽着嘴角出声结束了他们之间的讨论,云淡作为发言人,第一个搓手开口道。

“云儿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件事,你明白吧?”

星云点了点头。

“云儿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道理你懂吧?”这是云散大夫说的。

星云还是点了点头。

“云儿啊,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个,相信恁这么聪明,也是晓得的吧?”铁柱瓮声瓮气的加入了追问阵营。

星云没说话,也没点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要是再不明白这些老狐狸们谋划着什么,那他也别把天资聪慧伶俐过人的头衔定在头上了。

“云儿啊,嫁出去的崽子泼出去的水……”

“女流氓你闭嘴吧,六师叔还没说话呢怎么就轮到你张嘴喷沙子了。”

云霞被顶撞了倒也是不恼,斜了眼坐在她身边的六太上,挺着胸脯得意的一笑。

“我胸大当然我先说了。”

“说说说,全你说,说就说吧还挺个什么劲儿……显摆你大啊?你大了不起啊?”六师叔云玲一脸的不乐意。

“对不住啊,胸大就是了不起,”说着云霞又挺了一下胸。

这下好了,六师叔是彻底的不想说话了,她没摔门走人估计全是看星云的面子。

毕竟这小妮子也招她喜欢,人生大事,做长辈的怎么也要有点长辈的样子。

“后面你们就别说了,尤其是十五师叔,拜托您了,您说话我听着累心……”

“唔……”

无视了云云那被欺负的小猫崽子的呜咽,星云抻头再次环顾了一番四周。

“星雅师姐呢?你们问过她的意思没有,还有,二师叔啊,星雅专情您那么久您怎么就能装木头装了那么多年的?不是说我,这要放在别的地方,您指定得被损的一无是处了。”

“唉唉,你个小妮子别把矛盾转向我啊,”云淡难得的不再是笑眯眯的,而且能看得出来,一提到两人之间的关系,他直接就能慌了神,“怎么说我也是星雅那丫头的师父,我视星雅如同己出,不说师生恋这个有违道德,父女的关系就违背了伦理了呀!小妮子你可不能乱讲话……”

合着原来这老家伙是矫情这个。

“你可拉倒吧,”云霞突然插了进来,“上清门祖训,只要有爱师祖你不嫌老都能上,你这人就是矫情。”

“唉唉唉,刚才明明答应的好好的,你怎么现在突然反水的?”

“你他娘的……”

云霞没把话说全,只是隐晦的示意了一下两人的身后,云淡便当即明白了什么。

“其实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通知云儿你一件事,”清了清嗓子,云淡摆出了一幅严肃的样子,“并非是星雅的婚事,她喜欢谁与否全凭她的意志,我们不会有任何阻拦——我们来找你是……”

“师父,亡羊补牢并非每次都会为时未晚,”站在云淡身后的星雅脸上的笑容很甜,甜到和云霞发怒时候有些相似。

她靠近一些开始给云淡按起了肩膀,云淡额头滑下的豆大汗珠,告诉了众人原来星雅生起气来,也不必云霞差到哪儿去。

“嘿,这丫头不愧是我带了一段时间的,有姐姐我的风范。”

“当然,这还是七师叔您教得好。”

说着,她的手下就发出了一声骨头断裂的闷响。

云霞当时嘴角就是一抽,咽了口口水,接替云淡说起刚才未说完的那件事。

“小妮子啊,你还记得之前壮了壮名声么?”

星云一听心说要完,果然突然改变了行动方针里面肯定有算计自己的猫腻。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姐姐知道你喜欢先听好的,所以就直接说了吧:你现在在外有个挺响亮的名头——雷罚仙子,这是你闯出大机缘的好开始。”

“我习惯先听坏的。”星云面无表情的回道。

“哦,坏消息就是,最近要来不少提亲的……你看你是不是……”

“你们谁都别拦着我!我今天就是要跟这个女流氓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