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正在逐步向着所在区域“吞噬”的迷幻激光,云铃略显好奇的问道。

“本质确实都是曦瞾镜制造出来的仙灵之力,可毕竟极光是经过了凌天塔转化而成的‘新物质’,未必你的加护就能在这种具备了新属性的能源下起作用吧?况且这也已经不是受曦瞾镜所控的东西了。”

云铃困惑或者说担忧非常正常,打个简单的比方:

原本适应匹配的是220V交流电,现在突然来了一波380V的,直通的话设备必然会出现很严重的问题,轻则短路重则直接成小型艺术品炸人一脸血。

所以哪怕本身就已经适应了仙灵之力,在极光的影响下信仰文明依旧会有麻烦,这也是星云为什么着急来这里的原因。

“妹啊,你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

曦瞾镜的声音响起的很突然,它的像素图标同时出现在两人的视窗上,也是一滩烂泥的形态,这让星云在并联网络中感受到了来自锦幽伞的恐慌与焦急情绪。

“但有个说法是,既然能量形式可以进行转变,那么接收端为什么不能同样进行适应性的临时调整?况且本身这些末端就具备着很完整的转化能力,让我爸搭把手就行了。”

“……没听懂!”

云铃望向了那支如同军队的人群。

防线的收缩似乎就是在等待着极光的到来,他们纷纷望着天边远方的那道美轮美奂的震荡光辉,眼中充满了对激荡神力的信仰。

云铃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说法曦瞾镜并不在意,反正等下她看到情况就全都懂了。

确认了星云的说法无误并得到了他的许可,坠月内的其他小家伙们便开始向每一本神言录传递新的神的话语,与此同时,曦瞾镜也开始进行着神力的调整,将所具备的性质尽量与被凌天塔转化而来的力量进行着性质上的重叠。

神力的改变需要那些信徒先行去引导至自身,这样准备工作才能奏效,固然星云可以以“神明显现”的方式直接将“新型神力”给予那些信徒,但这样一来很容易让信徒产生一种过度依赖的情绪——反正啥时候都有我主在,那我们还努力个屁。

这是个会对整个文明发展都能造成威胁的种子,星云已经有过一次“现世”的表现,不能再连续的降临让这种情绪滋生。

当然最主要的是星云不想换回女装。

包括云铃在内的所有能说话的,都在得知这个真正想法后发表了完全一致的看法。

“矫情!”

星云:“……”

现在不是掰扯平角裤穿着舒服不属于矫情分类的时候,星云也就没在这件事上多谈,而是将精力放在了如何让信仰文明知道神言录上多了一条内容。

值得庆幸的是信仰文明这个“孩子”无论何时都让星云特别的省心,自从星云有过“主刚说的”的做派后,信仰文明便专门设立了一个部门。隶属这个部门的都是手持神言录的祈福者,他们轮班24小时的一直盯着神言录,就看自家神明什么时候在突然多说那么几句。

这是对神明的虔诚,也是对这位神明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性格的无奈之举。

神谕映射在神言录上瞬间,与这支讨伐军随行的“倾听者”便捧着神言录从阵地帐篷当中冲了出来。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那位指挥官身旁,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尽管双膝跪地,但他手中的神言录依旧被平稳的托举,深吸口气平复下激动的心境,他转过头看向那些身披战甲的士兵。

“谁TM绊老子!”

连忙给这位聆听者搀扶了起来,指挥官期待的眼神如同铜铃:“主刚才又说啥了?”

抑制一个信仰文明的人发脾气最好的方式就是谈正事,尤其是与主有关的事。

听到指挥官的询问,聆听者起身,高举手中的神言录。

在这一刻他重新变回了为众人祈祷、将神恩富泽传递给祈福者,他将主的恩泽传递给在场的所有人。

“主说,生气了。”

当时星云就把充斥着怒意的视线挪到了那些像素图标的身上。

“主还说,凑合凑合。”

星云视线挪过去的时候包括锦幽伞都把自己的像素图标给隐藏了,而这句话钻入耳蜗的瞬间,星云直接一头从天上掉了下去。

神TM凑合凑合!

从夯土当中爬起来,星云低吼道:“别给我装死,都滚出来!”

依照星云的命令,几个像素图标滚到了视窗上。

他强压着心头涌出的蛋疼,指着信仰文明所在的方向严肃道:“好歹人家把我当成神信仰着,你们TM琢磨神言的时候就不能不把神言弄得这么土?说出去这像话吗!?”

不等这几个家伙有什么解释,飘下来的云铃轻轻敲了下星云的面甲。

“发这么大火做什么,你也不想想你给的第一句话就特别土,人家土了那么多年画风突变才会不适应。”

叹了口气,云铃的声音忽地有了些许的幽怨。

“再说了又不是没有先例,上清门在你的影响下土了那么多年不是依旧好好的……”

想了想上清门的造物风格和维持至今的画风,星云渐渐陷入了沉默。

云铃依旧在补充着她的说法:“而且其实我原以为这是你特意这么做的,毕竟这种让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的说法能造成出其不意的效果,我们以前没少这么坑赢过。”

“可能是小主子忘了吧,”卫星这时总算出来救场,“毕竟他连上辈子的事儿都记不起来了,神言这东西类似于言灵这种玩意,本尊和灵儿在设计时就考虑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问题,同时尽量压缩了可以调动力量的音节,进而让神言达到以最短的音节达到最完整功效并成功引导的目的。”

“所以……?”

“所以现在改也行,”卫星哼唧道,“只要你不怕你的信徒因为‘咒语咏唱被打断’或是‘咒语太长没办法咏唱完毕’之类的理由迅速暴毙。”

认真思考了片刻,星云喟然长叹:“算了,那还是效率至上吧。”

其实星云会不满也是为了那些信徒的面子考虑,他自己都女装过根本就无所谓个人形象的问题,被安抚下来情绪来到战场,发现那些信徒全然不在意信仰的神明给予的神言是不是很土,心中最后的那点顾虑便在瞬间烟消云散。

他们都不在意那自己还担心个屁!

得知星云恼怒的缘由竟然是这个,云铃无奈的表情中掺杂了些许的感慨。

可能这就是他吧,总要操心着本不应该他操心的那些事,只因为被照顾的都是他的“孩子”。

高呼的神言让神光穿破了厚重的云层,撒向了向着神明祈祷的世人,照耀在他们身上的神力尽管依旧温暖如同母亲的怀抱,可无论是谁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漠视与暴躁。

神力激荡,笼罩的光华逐渐与蔓延而来的激光交融。

指挥官在此时高举手中的武器,他并未开口多言,仅仅只是将那柄枪剑指向了血肉钻井机的所在。

战士们向着那个恶魔制造的东西发起了冲锋,一道道明亮的射流后发先至,越过冲锋的人群直抵保护在钻井机外的那些血肉傀儡身上。

在极光之下,结晶大地随着战士们的冲锋迅速的延伸,极光笼罩了天际,驱散了那片由恶念组成的压顶阴云。

本就倾斜的天平再度向着信仰者这边倾倒,无数的血肉畸变体被化为一尊尊斑斓的结晶雕像,最后破碎。

结晶在吞噬着除信仰者外的一切,大致确认这里不再需要自己,星云便留下一个分身作为策应后,与云铃一同离开了这里。

移动的污染区还有很多,既然混元宗都陷入了这种困境,那么底蕴不如混元宗的门派势力,所遭遇的困境必定要比这里更为严峻。

向着就近的另外污染区前行,星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铃你那边是不是偷过来了一张桌子?”

“明抢的不能算偷吧?”一边说着,云铃一边取出了那张金属质地的台桌。

锦幽伞当即吞没了这张台桌,其中蕴含的所有数据被同步到了并联网络,以供灵元碑进行分析。

很快灵元碑便确定这张台桌上刻画的纹路与星图有关,不仅有关,而且还是疑似比较重要的部分!

得知竟然可能还是比较重要的部分,星云自然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有关另一个节点的星图和真仙留下的坐标都是当前缺乏线索去进行不全的项目,现在一下就有了将研究进展突飞猛进的线索,他自然高兴的一比。

但云铃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却皱起了眉头。

“爸啊,你先冷静点。”

这个称呼被挤出来星云想一秒冷静都不行,感觉太奇怪了!

“咋了?”

“首先现在我们能确定的是台桌星图线索是你留下来的,”云铃眉头微蹙,“而且星图指向是有关昆仑虚那边的节点坐标。”

“是,然后呢?”

“然后混元宗说他们的祖师爷在仙逝之前就把自己关在了那里,且他们确定凌天塔是源自上古的仙人传承,那这玩意是你的分身留下来的……”

“卧槽?”被云铃点醒的瞬间星云发出了如是的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