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冷月瑶无事,星雅说完便向前方迈步而行。
可走出了几步之后察觉冷月瑶并未跟上自己,顿时,那放下的心又重新悬了起来。
她猛地转过身,看到的是冷月瑶渐渐被空间所吞没的画面:就好像是她身在的那片空间变成了泥潭,而冷月瑶便在那里慢慢的深陷下去,没有做出丝毫的挣扎。
“师叔祖!”
“月瑶你……”
“我没事,”趁自己还能开口,冷月瑶连忙解释,“只是被什么力量禁锢了身体,我感觉是这片天地要将我强行挪移到另外一个地方,所以,还请师叔祖在随后多加注意,不要……”
并未给冷月瑶说完的机会,那片空间便彻底的吞没了她。
玄天宝殿对于破坏规则的人惩罚十分严重,轻则修为尽毁,重则神魂俱灭。
显然出现了这种情况是被玄天宝殿判定成了破坏规则,如此情景,不得不让星雅自责了起来。
如果不是自己……
“师叔祖哎!你听得见吗?”
突然传来的话语声打断了星雅的思绪,那个声音似乎是被干扰了一般断断续续,不过星雅依旧可以辨识出声音的源头来自于剑星。
她从事业线中取出了那枚用于通讯的令牌,在上面连点了一阵,剑星的声音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我突然发现传讯令牌能用所以就试了试了,果然行得通!”
“剑星,我有件事要问你。”
打断了剑星那咋咋呼呼的发言,星雅将冷月瑶刚才的遭遇复述给了她。
短暂的沉默之后,剑星抬头看向那个半个身子凭空隐没的无相峰子弟,认真的点了点头:“啊,我正看着呢,不过感觉负责我安全的这位兄台好像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卡住了……他已经好半天没继续被吞了……”
“剑星师姐,我都这样了您就别拿我打趣了……”听到剑星向星雅汇报的内容,那位无相峰的自己顿时捂住了脸。
“哎,你用你的令牌给月瑶拨过去试试?”
星雅的担忧固然也是剑星的担忧,不过既然通讯令牌能用,那么打过去问问情况是最直观和有效辨明情况的方法。
依言联通了冷月瑶的令牌,不多时,那边便传来了她焦急的问话声。
“张宁,你前半身所在何处?是否遇到了危险?我等被传送回到那白色平台之后,只有你只一个屁股漂浮在外,你现在可否安全?剑星是否……”
“哎!?”这个呼喊的内容顿时让剑星蹦跶着来到了名叫张宁的这位无相峰弟子面前,她一把攥住了张宁的手腕,顿时惊喜的向着令牌喊道,“师叔祖哎!冷月瑶没事儿,你看她这还和其他无相峰弟子看张宁的屁股呐!”
张宁想了想,然后手腕一用力,挣脱开了剑星那宛如台钳的禁锢。
“师姐,您用错令牌了……”
剑星捏着自己的令牌,闻言顿时点头笑道:“我知道啊,我就是想听听冷月瑶是不是被急的跺脚。”
听到令牌里面传来了这句话,正在跺脚的冷月瑶当即就停下了跺脚的动作。
她扫视了一周在场所有的无相峰弟子,后者众人在被视线扫过之后纷纷将头别向了一旁。
星雅就知道只要有剑星在的地方一定会被她给折腾跑题,不过能确认无相峰的弟子无事,她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没事就好。
通过令牌告诉了所有弟子联络设备能用,并一定要保持联络,做完这些的她总算重新与泊名剑一起踏上了寻觅机缘的旅途。
当然,星雅不是没想过通过令牌来与星云联络,尤其是两人所执的还是长老规格的令牌,只要不是超过四太上铁牛太多修为的上古大能所设的结界禁制,那么哪怕相隔千山万水都能与星云联系上。
但星云这小混球居然没带在身上。
太欠揍!
“阿嚏!”
尽管心里清楚这时候打喷嚏有点不太合适,但星云依旧还是打了出来。
于是摆在面前的问题就显现出来了:在与一个化为人形的强横巨兽交谈时候突然打个喷嚏是否算是冒犯,且如若这个喷嚏吓到了它身边的两个孩子,是否会被本就得罪过一次的它迁怒。
这两个问题在脑海之中迅速闪过,而解决的办法也在同时猛地冒了出来。
“如此失态,是晚辈失礼了。”
那巨型鸟兽变为的人形乃是一位身材堪比铁牛的壮汉,简单来说就是就算坐在那里,也跟一座小山似的。
星云此时正站在他的手心上,那种感觉颇有大圣在逃离五指山前面对如来的既视感。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用本人使用圆环双武套在身上的始作俑者拎到了自己的身前。
“欺负您两位子嗣的犯人便是这个人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二环的嘴这时候被星云用碎布堵得死死的,听到星云这和说好的不一样的安排,登时瞪圆了眼睛发出了“呜呜呜”的呜咽声。
瑞鸟壮汉闻言并未开口,它只是那么静静的凝视着星云与二环,铁面之上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
至于他的两个子嗣,此时正站在它的肩膀上,一边一个,叉着腰一样不说话的俯视着二人。
其实星云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在被击落之后这只瑞鸟巨兽为什么没对自己和二环痛下杀手。
不仅是杀手,隐隐的,星云甚至连杀心都没有感觉到。
这种情况不得不让星云心中困惑: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各种小说所写的那些修士世界,都是一言不合镇压你二话不说轰杀之,仅仅有那么为数不多戾气不算太重的,也不会像自己现在遇上的这样和平的展开。
这就有个好比,前一秒还有辆拖挂式货车以八十迈的速度气势汹汹的向你撞,可就在你感受到那不死不休的气势与大限将至无力感的时候,那个拖挂式货车却陡然变成了一个擎天柱停在了你的面前,而且这个擎天柱还跟金刚见到美女安时候那种感觉差不多,时不时的就好奇的用粗壮的手指戳你个跟头来调戏你……
是真的,星云不仅有这种感觉,他还亲自被这个瑞鸟壮汉戳翻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开始装死才摆脱了这个悲惨又气人的遭遇。
所以所遇上的所有展开陡然星云觉得自己的脑子现在有点不够用。
咋回事儿啊……?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瑞鸟壮汉总算有了反应。
他轻轻的叹了一声,吹出来的风把星云又掀了一跤。
星云:“……”
“罢了,罢了。”
抱住了它的手指以防自己在被吹出去,星云听到这浑厚如洪钟的话语声,顿时眼前一亮。
“多谢前辈!我们两个这就……”
“多久了,多久没见到如此有趣的修行之人,来到此地。”
“六百年!”站在瑞鸟巨兽左肩的童子冲着它的耳朵大喊了一声。
“是六百二十一年!”站在瑞鸟巨兽右肩的童女大声纠正了一句。
了然的点了点头,它将星云与二环放在了地上。
“我乃此仙柳之境守护之人,你二人来到此地已是机缘,能让我之子嗣渡我现身,更是我侍奉之人的旨意,你们且离去吧,向那塔的方向,这便是我给予你等的机缘。”
星云又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甚至快要因为处理能力不够而过载。
“机缘?侍奉之人?塔……”
猛地一怔,星云仰头看向那如山一般的壮汉。
“前辈!我有一事想问,您……”
“缘分至此,莫要多言。”
恍然间,那座“山岳”变得虚幻,它与它的两位子嗣的身影渐渐地淡入了所在的那片空间。
“那个宫殿!站在宫殿前的那个白衣男人!他……”
嘭——!
猛烈的气流自那身影淡去的位置爆发,星云的追问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所打断。
星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那三只瑞兽已然消失不见,而也是在此时,星云陡然发现原本被二环撞坏的那颗大叔,不知何时已恢复如初。
树洞之中隐隐的传来了似真似幻的声音,仿佛是鸟鸣,又仿佛是孩童的嬉笑。
星云本想前去在探究竟,却被身旁的二环拦了下来。
此时的她不像是先前那般呆笨,甚至靠那灵敏的感觉,星云从她身上隐隐的感受到了一股经世之人的气息。
她微微摇了摇头,语气之中有着说不出的沧桑与感叹:“缘就是缘,强求来的,便不再是缘,而是祸患。”
修士仙家最讲究的便是这玄而又玄的东西,可星云并不在意,因为他迫切的想要弄明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二环再度拦住了他,并未开口,而是先向身侧偏了偏头。
随着她的偏头,砰砰的声音陡然在耳边响起,阵阵的水波激荡也在此时映入了视线。
“人家就是怕你回去追问才弄这么一层屏障,姑奶奶我这让你免于撞墙丢人,你还不领情,你这个大姑娘是真的倔。”
星云:“……”
“刚才被吹飞出去的时候我琢磨了一下,不瞒你说,我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那瑞鸟巨兽没有对你我痛下杀手的原因了。”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二环脸上的表情颇为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