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们到了夜晚是完全禁止走出自己病房的大门,不管有什么需要的都直接按机器呼叫护士过来但这天我觉得麻烦就自己走出了病房大门,走廊漆黑的看不见底,我只能扶着病房旁的扶手一点点的朝前前进,一步步往大厅的方向前进,来到大厅也是漆黑的难以想象,就连大厅唯一的一个窗户也被窗帘挡住,仅有边角透出月光照耀着室内,所幸边角透进来的月光指明了装水机的位置,我心想不然要靠摸黑找装水器了,走到装水器旁接完水喝了几口关上瓶盖子我准备走回房间。
走廊的黑毫无客气的表现出一种要将走进的人也给吞噬掉的态度,但就算是这样我也必须往前行走,虽然也有后退这个方面但是一旦后退了我只会离本来想到达的目的地越来越遥远而已。
夜晚与白天,两个明明是在同一片天空下,却拥有着截然不同的颜色。对于白天走动更多的我来说,夜晚的走廊充满了惊奇,不知道夜晚其他可能偷跑出来的病患会不会有我这样的感觉,又或者该不会晚上跑出来的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吧。
借着脑袋想这些的时候,我放空脑袋让自己快步前行走回自己的病房。
不得不承认,放空脑袋去做某些事情时,结果超出了预期的好。
到达自己的病房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打开房门的瞬间我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在仅有窗帘边角微光照亮的病房内,有一点微光不断在房间中移动,就像是第一次到了游乐场的孩童一样高兴的在未知的场所不断东张西望。
这点微光,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就马上离开而是在房间里面继续释放它身上的光芒,因为太过专注眼前的美丽景象导致我将原本想做的事情完全抛之脑后,没有在去思考。
不,说完全没有思考应该不正确,我那时也许确实有在思考,只是我那会我并没有意识到我到底思考了什么而已。
那次我所看见的微光成了我日后每天期待的一种乐趣,我想要是别人听到我拿这种事情当做乐趣都会笑我,但是对当时只能日复一日看着文库本与医院天花板的我来说,这真的是一个超大的乐趣。
那时我甚至为了这份乐趣,每天深夜提前起来站在门口等待微光的来临。
不知道为什么,仅是看着那微微发亮的光我就感觉可以得到从没体会过的放松。
但是就像是多数人说过的,「快乐的时间总是过的非常快。」每当临近结束时的那种即将堕入更长久的空虚感让我愈加害怕。
想将这份美好抓在手中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但一旦将美好抓在手中就一定能保证不会消失吗?
想将美好抓在手中与担心美好会就此消失的两种想法在我脑袋中不断出现。
就像多数人做选择一样,一旦两种选择选了其中一种必然要面对放弃另外一种选择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