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逸莲走后，我开始思考她的助理是谁。是不是那个之前在别墅见过的大姐姐？好像还是双胞胎？
回到家，我在玄关里换上拖鞋，打开客厅的灯。
咔哒……
咔哒……
没反应。
灯坏了。
还是停电？
好在房间里的灯能亮。
唉……这破房子连灯都坏了。这叫什么来着？屋漏偏逢连夜雨？
好不容易适应了有小梅在的家……
如今又变成了孤身一人。
饭也不想吃，衣服也不想换，我就这么瘫倒在床上。
该怎么办呢？
凭着一股子劲冲向学生会办公室，获得了交换生项目的资料……
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在抽屉里翻出了自己的护照。
护照有了，签证找个中介想必也能搞出来。
就是钱……
我从书架里取出小猪形状的存钱罐，打开底部塞子，把里面的硬币和纸币倒了出来。
这点钱不够啊……
我又拿出自己的存折，查看上面最后的数字。
在这个年代，还有存钱罐和存折，我也太穷了点吧？
钱……
没有钱我怎么去日本？游过去吗？
看来……只能这样了。
想要获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必定付出属于自己的代价。
我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那个许久不见的号码。
嘟……
嘟……
嘟……
度过了无比煎熬的几秒种后，电话通了。
“喂？”
“……”
“儿子？”
“……是我。”
“有什么事吗？”
“……我要参加一个交换生项目，还缺点钱。”
“是吗。听说小梅又回去了？”
“……嗯。”
“这个交换生项目，是不是去日本的？”
“……”
“缺多少钱？”
“……”
我迟疑着，报出了一个数字。
“这样啊……”
电话那边的声音有点犹豫。
“说老实话，你爹我最近手头也有点紧，应酬太多……”
“没事，我另外想想办法。”
“唉，别急。既然是为了小梅……我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
“我待会短信发给你一个号码，你打给过去，报上我的名字，就说那副画愿意出手了。”
“……”
“明白吗？”
“明白。”
“行，那就这样，我先挂了。”
“……”
“小子，可别给你爹我丢脸啊！一定要把小梅带回来。”
“……谢谢。”
“嗯？什么？”
“没什么……”
挂断了电话，看着父亲发过来的电话号码，我把头埋在枕头底下。
最后……还是找了他。
父亲说的那副画，就是挂在他房间里的一副陈年老画。
从我有记忆起，这副巨大的山水画就一直挂在他房间的墙壁上。
曾经的父亲，躲在房间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长年累月，这幅画被熏得有些发黄。
在母亲离开之后，父亲也离开了这里，长年累月，在各地出差，一年也难得回来几次。
父亲很少提及这幅画，只说过是他年轻时候一个人送给他的。父亲年轻时想当画家，在本地一位书画名家手下学习，后来他下海经商，那位名家就画了这幅画送他，当做临别礼物。
我曾经检索过这位名家的事迹，发现他已于几年前离世，而他留下的作品也开始大幅升值。可能这就是艺术品，作者在世时不值钱，一旦成了绝唱就会身价百倍。
这么多年，在父亲最困难的时候，他都不曾卖掉这幅画。
为了我，他愿意这样做？
或许这就是家人。
为了我，父亲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
而为了小梅，我也愿意不远万里前往遥远的国度。
我用颤抖的手指拨通了电话号码。
嘟……
嘟……
嘟……
“喂？”
“您好，我是……”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那个男人的儿子？那副画愿意出手了？
“是袁季少爷吧。”
电话那端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是我，您怎么知道？”
“大小姐时常提起你。您的电话号码，我这边有记载。”
“大小姐？难道——”
“是的。我是萨家的管家。”
“……”
想不到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里。
“少爷打来我这里，想必是为了那副画？”
“是的。父亲说，他愿意出手。”
“不不不，袁先生言重了，我们只是代为保管而已。”
“哦……”
“既然是这样，我待会就派人上门，鉴定一下画的品相。”
“还要鉴定吗？”
“放心，只是例行公事。”
“好的，我明天一定在家。”
挂掉电话，我还是无法相信，这短短半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梅回来了，小梅又走了，我认识了萨家的大小姐，现在我又要把画卖给萨家，拿着钱去日本找小梅。
我的人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没过多久，我等到了萨家派来的人。
两名穿着连身工装的工人，两名西装革履的男性。
他们进入父亲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将画从墙壁上取下。
那两名西装男打开公文包，用各种工具仪器，对画做了详细的鉴定。
然后，在西装男的指挥下，工人以我从未见过的方式，将装裱在画框里的画毫发无损地拆下，小心翼翼地带走。
半个小时后，我就收到了父亲发来的短信。
他说，交换生的费用已经帮我交给了学校，他又另外给我打了一笔旅游经费，供我在日本花销。
机票、住宿和交通都由学校联系的旅游社统一打理，所以不需要我自己上网预订。
事情似乎进行得很顺利。
我只用了不到一万字，就解决了放在我面前的所有问题。
小梅……
我一定会把你带回来。
哪怕你在月球，在火星，在半人马座，我也要把你带回来。
等下……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对了，还有签证！
“不好意思，签证的事情我们另外有安排。”
学生会办公室里，杨溪溪向我解释。
“由于我们的出行方式属于学术范畴，时长和目的均与普通的赴日旅游签证不同，故需要进行面签。”
“我没听说过有这种事啊？”
“你就当是这个平行世界特有的设定好了。”
“你刚刚说了吧！平行世界什么的！”
“没有，我只是说，瓶，瓶星师姐？”
“学姐！算了，就当无事发生，总之那个面签具体要怎么操作？”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这周五就要组团去进行面签，这次参与交换生项目的所有师生都要去。只要你人亲自去一趟露个面就行了，签证肯定是能过的。”
“那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