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之后，我们五人离开了教室，开始返回学生会的办公室。
青山学长跟楠学姐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激烈的交谈着，佳子学姐跟徐明学长则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我垂着肩膀，心情复杂地跟在所有人的身后。
整个会议持续的时间并不算长，因此午休也没有完全过去，剩余的时间足够我们回到300室进行更详细的讨论。
走出教室，活动大楼二楼走廊上的人群依旧熙熙攘攘，只有在我们一行人经过的时候才会突然安静下来。
顺着楼梯登上三楼，往深处缓缓走去，耳边的吵闹声开始逐渐淡去。在我最后一个走进300室，将黑色大门关上之后，萦绕在耳际的噪音才彻底消失。
朝着先行走进来的各位望了一眼，大家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楠学姐靠在躺椅上咬着手指一脸沉思，青山学长则闲情自若地安坐在长桌旁，佳子学姐跟徐明学长虽然没有说话，不过脸上的神情却异常严肃。
仿佛遭遇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故一般，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压抑无比。
我默默叹了口气，一声不吭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安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安排。
“呼......”
像是想通了某事一般，靠在躺椅上的楠学姐凝视着天花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后站起身来，朝着我们所有人的方向缓缓低下了头。
“我果然还是......没能挽回局面。”
尽管没说出“对不起”或“抱歉”之内的话语，此刻楠学姐平静的语气却充满了歉意，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从一开始就处于劣势，胜利的希望本身就极其渺茫的处境之下还被对方的心机摆了一道，这场会议根本就没有任何公平可言。
恐怕让学生会里除楠学姐之外的任何人上场都没有翻盘的可能，即便如此，作为学生会长的楠学姐还是感到了自责，并主动揽下了学生会失利的责任。
虽然在应对套路跟挑衅的时候有些不够冷静，不过光从“责任心”这一点来看的话，楠学姐无疑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学生会长。
“会长，请不要自责，这并不是你的错。”
“没能扭转今年的局势，我们都有责任......”
青山学长跟佳子学姐听到楠学姐自责般的话语之后连忙做出了反应，徐明学长虽然没有吭声，心里也肯定不会对楠学姐存在什么埋怨的想法。
“不......不用再安慰我了，你们已经将自己的工作做得很好了，那么详细的经费表也花了不少时间，我还想着用经费超支的理由威胁一下谷月，没想到却被反将了一军......”
楠学姐垂着眼眸，双手用力地握着拳头，似乎是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一般，她的自责超出了我的预料。
也许是我的错觉，楠学姐的身影此时看上去显得孤独且无助。
“是我能力不足的关系......今年也没能......”
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楠学姐的语气越来越失落，脸上的神情也在额前长发的遮掩下变得模糊不清，一种不好的感觉从心中缓缓升起。
在楠学姐低落情绪的影响下，所有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办公室里的气氛宛若一滩死水一般，没有任何生气。
虽说只是猜测，我大概知晓了学姐被羽裳老师“选中”的原因。
自责过度的话就会演变成抑郁，再这么下去，楠学姐可能会丧失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
就算在如此严肃压抑的氛围下，也必须说些什么才行。
“还来得及吧。”
完全没有安慰的意思，我注视着低落的楠学姐，试探般地开口道。
“欸？”
楠学姐有些呆滞地抬起脑袋，与我目光交织的瞬间，我看见了一对毫无生机的双眼，看来我没有猜错。
“喂...叶诚，现在是说话的时候吗。”
青山学长语气强烈地低声警告着我......吵死了，看不懂氛围的人是你才对。
佳子学姐与徐明学长也都怔怔地望着我，无视掉这些目光，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楠学姐失神的双眼。
“离运动大会开始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动员工作的话让各班的体委在班上号召一下应该不是问题，拉赞助的工作虽然有些困难，不过在校方的允许之下打着“育才中学”的招牌，努力一下还是非常有机会的。”
实在拉不到赞助的话学校也不会坐视不管，如此有影响力的活动要是没法正常举行，自然会损失不少关注度，校方领导不可能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换言之，无论交到学生会与体育联合部手上的工作多么困难，要是临近期限没能完成的话，校方也一定会出手解决，运动大会也会在规定的日期正常进行。
楠学姐不过是在钻着牛角尖，在“没能扭转会议局面”这件事上苟责着自己。
那么，只要将论点拉回“运动大会”本身，就不存在任何值得纠结的问题。
我依旧面不改色地说着自己的想法，楠学姐的眼神慢慢明朗了起来。
“运动大会肯定能够如期举行，我们......我们学生会的话只要将手里的工作好好解决掉就行了，不过要想顺利完成的话，还得由会长来分配任务呢。”
好久没说出“我们”这样的词，总觉得怪怪的。
不过已经将想法全部表达了出来，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算是尽力了，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将想说的话全部说完之后，我将目光转向了一旁，静候着这样做所需要承担的后果。
“你在说什么......会长都这样了你还让她......”
“闭嘴，青山。”
青山学长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口谴责我，却被楠学姐无情地打断了。
那语气仿佛恢复了之前的沉稳与自信，我重新朝楠学姐看去，楠学姐也在注视着我，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眼，此刻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温柔。
“谢谢你，叶诚。”
看来是届到了呢，我在心里微微一笑。
“我只是说了说自己的想法而已，并没有什么值得道谢的地方，如果刚刚的行为有些失礼还请不要介意。”
“噗......你还真是......很不干脆呢。”
“是吗......”
好了好了，我知道自己很不干脆了，都听厌了。
话虽这么说，心里似乎感到了一丝喜悦......这是为何？绝对是莫须有的错觉，嗯，就是这样，被人说不干脆才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就是就是！这样的工作对学生会而言完全是小菜一碟！”
见到气氛稍有缓和，佳子学姐也恢复了以往的朝气，情绪高昂地大叫着。
“放学后的工作时间延长一个小时也没有关系。”
“没错！我也没有意见！”
徐明学长跟青山学长也各自给予积极的回应。
办公室里的气氛终于松弛了下来，楠学姐之前的低落情绪一扫而空，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注视着一切。
虽说变成现在这样在我的意料之内，不过还是被这种压抑释放之后的痛快所感染，我也自然而然地露出了微笑，一直沉重的肩膀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那么，叶诚同学你呢，能够腾出自己的时间，甚至不惜消耗自己的睡眠，也会为了学生会去做枯燥且繁重的工作吗？”
楠学姐突然双手叉腰，用极其富有力量的语气说道。
那势在必得的眼神，跟挂在嘴角的自信微笑，都跟面试当天的模样如出一辙。
或许只是努力营造出的假象，不过那才是让育才中学的学生们感到信服、可靠的欧石楠会长。
在楠学姐发表完说辞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老实说，工作真的不适合我，一旦沾上就摆脱不了，而且还会无止尽地占用休息时间，如果做得不好还得承受各种各样的责骂，即便是被人赞美听上去也像是无心说出口的话一般，让人没法高兴起来。
被人期待也是，一旦接受了对方的期待，就好似行动被套上了无形的枷锁，别人把名为“期待”的东西交给了你，继续按着正常的轨迹过着自己的人生，而你却得将对方的“期待”时刻带在身上，生怕怠慢了它。
当别人前来回收“期待”时，如果很好地回应了期待，对方又会靠着贪婪的本性对你产生依赖，这样一来便会接连不断地产生一个又一个“期待”，期待便成为了囚牢，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将你囚禁于此，直到你没法继续顺应对方的期待，自然也就失去了依赖的价值，你会被释放，并且与此人的期待再无瓜葛，你们的过往也会被橡皮擦掉，变成一张干净的白纸，再无沾上笔墨的可能。
顺应期待，就是让自己受伤。
所以我才不愿被人期待，才尽力地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显眼，就算是被打上“阴沉”、“孤僻”、“怪人”的标签也无所谓，这些在别人眼里不堪入目的标签，往往避开了错误的开始，自然也不会迎来惨淡的结局。
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保护了自己。
楠学姐顺应了羽裳老师跟学生们的期待，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学生会长，她必须给自己压力，来换取师生们的信赖，才得以继续维持着“学生会长”的身份。
那么，我究竟该不该顺应楠学姐的期待，将如此不堪的自己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我的心里仍没有明确的答案，不过在眼前的情形之下，内心的天平却产生了倾斜。
“当然，打工那边我也会好好请假的。”
至于棕夏的话，没办法，就暂时放任一下她好了。
“好，那么准备迎接深海蓝鲸般的工作吧！”
那是什么奇怪的说法......是指任务很重的意思吗？
在楠学姐的示意之下，所有人都凑到了长桌前，我迟疑了一会，也慢慢凑了过去。
无论怎样，跟梦里的那头蓝鲸，肯定蕴含着完全不同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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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青山你答应得那么爽快，应该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吧？”
佳子学姐撅着嘴巴，斜着眼前看着一旁的青山学长。
“怎么可能！那只是为了让会长冷静下来不得已而为之的举动罢了，况且我们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不是吗？”
青山学长面色有些焦急的地说道，总感觉当时好像提到了我来着，是错觉吗？但愿如此。
“嘁，嘴上说的这么好听......”
佳子学姐不满地“哼”了一声，身旁的徐明学长则将眼镜从眼前取下，拿在手里用干净的小块眼镜布轻轻擦拭着。
“现在在讨论的是学生会内部的工作分配问题，别跑偏，说重点。”
“也，也是呢......”
稍显严肃的口吻让青山学长反应过来，连忙咳了两声恢复了严肃的神情。
“好的小明。”
“别叫我小明。”
啊......你们两位还是一样呢，话说回来这也是无关的对话吧，这样的关系不知是好还是坏呢（笑）。
因为要探讨的缘故，学生会的办公室内也没有多余的饮品，我索性又泡了一壶红茶，端着茶壶跟五个盛满红茶的茶杯走到了桌前。
“谢谢。”
“辛苦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将手里的托盘放下，捧起盘里剩下的一杯红茶，坐到了楠学姐的身旁。
“那么，趁着午休时间还没结束，先来探讨一下如何解决眼前学生会的工作吧。”
楠学姐捧起杯子不厌其烦地喝了一口，随后郑重地开口道。
“动员工作就如同之前叶诚所说，我会在今天下午向各班的班委下达动员的通知，这样一来想必也会大大降低学生会的工作难度。”
看见所有人都没有异议地点了点头之后，楠学姐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
“就目前而言，最困难的还是外联赞助的工作，这样的工作在学生会的历史上没有前例，自然也没有参考的空间，关于这件事，我会去跟羽裳老师商量一番，但以老师的性格可能不会给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确实......羽裳老师的话可是巴不得坐在边上看好戏的类型呢，既然是你组建的学生会就给我好好负责啊喂！
“关于这件事，我家里的哥哥上了大学，或许会接触到之类的事情，我回去之后会找他聊一聊，询问一些必要的知识与具体的做法。”
徐明学长突然开口，被擦拭过的镜片仿佛比之前明亮了许多。
“是吗，那就麻烦你了，我们也会在网上查找一些这方面的资料的。”
楠学姐向着徐明学长微微点头致谢，两位前辈此时看上去让人感觉非常的可靠呢。
反倒是另外两位......
青山学长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抓着头发，像是在拼命思考着什么却又得不到答案般，看上去焦急得不行。
佳子学姐则撑着下巴，不明所以地看着一切，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想法......
“我说佳子，你就没有什么想法跟建议吗？”
“没有哦，会长。”
佳子学姐还真是意外地坦率呢，不过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真的没问题吗......
“因为思考问题不是我的强项嘛，我可是行动派的，想到什么工作的话只要放心地交到我手上就没问题啦！”
原来如此，是因为了解自己的强项，并且有着相当的自信，才得以在任何时候都保持坦率吧。
“是吗，那就好，青山你呢，你也是行动派的吗？”
话头一转转到了青山学长的身上，正在抓着头发的青山学长一激灵，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支支吾吾。
“抱，抱歉，我暂时......还没有什么有用的想法......”
青山学长有些不甘心地垂下了脑袋，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抬起头来匆忙地补充道。
“不过我也不会对工作掉以轻心的。”
“啊是吗，行吧。”
呜哇，好冷淡，跟对佳子学姐的态度完全不一样，青山学长好可怜......
不过这也没办法，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同样的话短时间内听第二遍就引不起那么大的共鸣啦，看来是运气不太好呢，青山学长。
看着青山学长闷闷不乐的模样，我有些忍俊不禁，不过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在这种氛围下笑出声来无疑是嫌命长了......
因为是坐在楠学姐斜后方的关系，我只需要微微向前探探身子，就能看见楠学姐的侧脸，同时也能够窥视着所有人脸上的表情。
每个人的神态跟小动作都一清二楚，并且因为位置不显眼的关系（其实本人也不怎么显眼），我自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啊，原来做壁上观就是这样的感觉吗？真不错呢，我想我大概能够理解羽裳老师的感受了。
“那么，我说说我自己的想法吧。”
楠学姐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所有人立刻换上了认真的神色。
“虽说外联赞助的工作迫在眉睫，学生会平时也不断地做着各种各样的工作，并不能因为运动大会的事情就将这些琐碎的工作放任不管。”
楠学姐说的完全没错，作为风纪委员的佳子学姐依旧要时刻维持着学生之间的良好风气，徐明学长作为会计，也必须经常关注记录着每个部门详细的经费支持情况，楠学姐跟青山学长更不用说，不仅要回应学生与社团所提出的意见，将这些问题传达给校方，还得仔细地执行校方所下达的工作，能够分出的时间自然少之又少。
能够分担工作的人手不够，这才是学生会眼下不容乐观的真正原因。
这也是我作为助手被招进（强迫性招收）学生会的理由。
“平时的工作必须严谨地进行，运动大会的任务也不能怠慢，虽说有些勉强，不过我还是得交待一下自己的想法。”
看样子楠学姐似乎已经在脑海中安排好了一切，不过在人手并不富足的条件下，每个人分配到的工作量可想而知，我不禁“咕咚”一声咽下一口唾沫，等待着楠学姐的下文。
“包括佳子跟徐明在内的所有平时工作暂时全数交给我与青山负责，徐明跟佳子在每天放学之后的工作时间用你们的办法去寻找联系愿意跟我们合作的赞助商，一旦找到了有意向的赞助马上联系我，我与青山负责跟他们交谈，这时候再将手里的工作交换一下。”
真是无奈之下得出的结论呢，无论怎么想都让人觉得疲惫不堪，说出来也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做好思想准备，话说是不是没提到我，莫非隐身的技能发挥了作用吗？
“这是我仔细思索之后得出的工作模式，人选不一定非得按照我的安排，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没有人提出异议，大家都默默接受了楠学姐的安排。
不过就人选而言，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排了。
让佳子学姐跟徐明学长处理日常工作？不好意思，徐明学长大概会第一个站出来，以“我不跟恶趣味的女人一起工作”为理由拒绝。
让青山学长跟佳子学姐处理日常工作？佳子学姐倒不用说，不过要是没有楠学姐坐镇的话，青山学长真的会好好工作吗？
所以楠学姐的安排无疑是最合理的，嗯，才不是因为没提到我的关系，侥幸心理又在隐隐作祟了呢。
“至于叶诚，哪边的工作比较繁重的时候就跟着帮忙吧。”
啊，原来没忘记我啊，早说嘛，害人家窃喜了好久......
不过“帮忙”这个词可是一语双关，既有帮助别人的意思，也有“反正我只是来帮忙的即使打打酱油摸摸鱼也没关系”的含义不是吗？嗯，我会好好理解其中的含义的。
“不过动员工作那边完全交给班委来做的话也不放心，必须得有人前去监督一下，但是这样的话又有些忙不过来......”
楠学姐露出困惑的神色，咬着手指陷入了思索。
“不是还有叶诚嘛！”
哈？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只要跟在你们后面打杂就好了吗，还是说我看上去只是个累赘。
我转移视线，青山学长正一脸狡猾地眯起眼晴注视着我。
“不，这种工作我......”
“既然有班委的帮助，也不是多么艰辛的工作不是吗？况且是时候检验这一段时间的成果了。”
是这样吗，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虽然表面上这么说，青山学长的眼神却有些意味深长。
本能告诉我，接下这份工作绝对是不理智的选择，前提是我有回绝的余地。
我看向楠学姐，却被楠学姐锋锐的目光吓了一跳。目标不是我，而是还未察觉到的青山学长。
不过只是一瞬，那样危险的目光就被隐藏起来，楠学姐的视线重新移回了我的身上。
“叶诚。”
“在！”
“怎么突然这么积极......”
开什么玩笑，不小心见识了刚刚那样的目光，谁还敢怠慢啊。
“哈哈......”
我讪讪地干笑了两声，佳子学姐此时却把身子凑了过来。
“让叶诚同学一个人去负责动员的工作吗？对他来说会不会太重了。”
论关心后辈果然还是佳子学姐最好了，不过，你真的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吗？
“当然不会让他一个人去做的，我会看着他。”
青山学长拍了拍胸脯，露出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我先确认一下，你是真的只打算在边上看着吧......
“青山？你不是也有自己的工作吗？”
“那也没办法吧，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叶诚一个人去做不是吗，我多辛苦一下就好啦。”
听上去很可靠的样子，楠学姐见状也点了点头，随后一脸严肃地盯着我。
“那就交给你了，可以吗，叶诚同学？”
虽说听上去是在询问当事人的意愿，不过事到如今我并没有拒绝的权利，一旦拒绝就是在不为学生会着想，楠学姐想必也会对我十分失望吧。
就算是对旁人的目光熟视无睹的我，在发表过那番言辞之后，也没办法做出拒绝的反应。
“好。”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嗯，你就跟着青山一起加油吧。”
楠学姐对我温柔地笑了笑，话说如果你也知晓了些什么的话，这句话听起来就显得有些微妙了呢。
“好的......”
“那么，午休时间也快结束了，大致的内容也已经确定，下午的课程结束之后就按照刚刚的安排自行工作吧，解散。”
结束了吗？我看了看手表，离上课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左右，连忙着手收拾起桌上的茶杯，履行着自己服务生的职务。
前辈们陆续走出了办公室，将余茶倒掉，茶杯洗干净放进抽屉之后，青山学长正最后一个走出会室。
尽管有些不情愿，我还是打算询问一下关于动员工作的安排。
“那个，学长......”
青山学长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
“你还没走啊。”
故意的吧，明明收拾杯具弄出了“哐当哐当”的声响，怎么可能没注意到。
“收拾了一下茶杯，现在准备回去。”
“哦。”
青山学长漠然地瞟了我一眼之后，俯下身子拉了拉皮鞋的后套，之后将背挺直，鞋底在地上踩了踩，确认无误之后打算离开。看样子对我毫不在意。
也只有楠学姐在的时候，青山学长脸上的表情才会稍微丰富一些，该说是因人而异吗？不过以这样的态度对待后辈未免太冷漠了。
还有想问的事情，我连忙叫住了青山学长。
“学长。”
“什么事？”
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耐烦，青山学长双手抱在胸前，靠着门边漠视着我。
“就是......动员的事情具体要做些什么？”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进入学生会的？”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说我听漏了什么。
“那个...我是最近才加入学生会的...”
“也是，所以说现在的后辈什么都不懂，还总是抱着“就算是我也能做”的想法行动呢，你说是不是？”
哈...是我之前的那番说辞抢了某人的风头吗，说着这样含沙射影的话，总感觉他误会了什么。
“我只是想问问动员大会的事，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哦？你认为我有什么别的意思吗？”
“我可没这么说......”
真是让人不快的对话啊，早知道会这样一开始就不要产生“可以沟通”的想法就好了，如果可以真想现在就离开，不过好歹是后辈，无视掉青山学长擅自走掉的话看起来又太失礼了。
“嘛，算了，你记好了，我大概说一下工作的内容。”
青山学长意外地转移了话题，我只好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既然有班委的宣传，学生会就只要定期检查每个班级的报名进度，如果不足的话就要催促，超标的话也要提醒，另外还要撰写播音部在校内播音宣传的稿子。在动员工作接近尾声的时候把每个班的参赛学生名单收集整理起来交给体育部，学生会的动员工作就完成了。”
说完，青山学长眯起眼睛，目光狡黠地打量着我。
“就是这样的工作，你应该能完成的吧，叶诚同学。”
“不是说让我跟着学长......”
“说什么呢，你之前也听到会长的话了吧，我们可是很忙的。”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插手动员的工作吗？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也是装出来的对吧。
“但是......”
“怎么，你不愿意？”
目光突然锐利起来，看上去却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连这样的工作都没法完成的话，也就没有呆在学生会的必要了吧。”
是吗，这才是你原本的目的吧，为了将我驱逐出学生会所捏造的陷井，让我之前的说辞成为了不得不跳的理由。
“给你一周的时间，没法完成的话，就自觉地退出吧。”
说完，青山学长头也不回地迈出了大门，狭长的走廊响起皮鞋与地面摩擦的声响。
在走廊尽头的身影消失之后，活动大楼的三楼彻底安静了下来。
我有些头疼，伸出手指按住了太阳穴，开始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青山学长的做法无疑是对楠学姐她们的欺骗，青山学长的心思，与之相处了一年之久的楠学姐想必也知晓了一些。
若是在楠学姐的面前揭晓青山学长的真实想法，就算楠学姐相信，佳子学姐跟徐明学长也未必会相信，况且我只是一个刚刚加入的新人，即便是面对没来由的工作第一反应是逃避的话，或多或少也会让人感到失望。
说到底，还是得做着让人颇感无奈，又没法逃避的工作啊。
想明白之后，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午休时间即将结束之际，关上了300室的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