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王座!

是红莲王座的攻击!

眼前的这道光芒,眼前的这个气息,我绝不会认错,这一击便是那道曾经让我大吃苦头的流星之箭!

轻而易举地破开了气罩,带着毫不衰减的威势,业火的箭矢劈开了诅咒之树。

就在【流星】落地的那一霎那,炎流与火舌瞬间就吞没了地面并向四周沿烧开来。

眼前已经变成了一片红莲的地狱,邪气、尸气、鬼气还有怨力都被这片火海焚烧得一干二净,幽绿色的磷火飘飘洒洒地飞扬了起来,象征着此地的诅咒已经荡然无存。

整个中庭中,已经没有了阴邪鬼物的踪影,唯有夜风自天空中吹拂而下,沉重的呼吸声是遭到狂袭后人们发出的喘息信号。

受到这一记广域攻击的影响,今夜闯入此地的不速之客们也同样不好受,侥幸活下来的忍者与刺客不提,就连那群身份不明的黑甲骑士团以及他们的那三个小头目也一样狼狈,现场之中只有龙角头盔与那名黑百合商会的刀客勉强算得上是平安无事,但也就是勉强而已,在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一定的伤害,所幸这道攻击并没有针对活人的意思,十成的攻势中有大半都落在了梧桐树上,因此在场的这些人还不至于全数尽灭,至于先前那名闪亮登场的黑发少年,这时早已逃之夭夭,在他逃离的路线上还蜿蜒着一条血线,看来此人也并非全身而退。

【幻蜃楼】的结界这时也同样无法维持了,在一片劫后余生的死寂气氛中,我和诗萝被迫现出了身形。

对于莫名出现在战圈外的我们,不管是哪一方的人马都是脸色一变,他们看着我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作何反应。

就连我也适应不过来这尴尬的气氛,所以只好很不合时宜地举起手向他们打招呼。

“哟、哟?今晚的月色不错啊,各位?”

仿佛自己就像是个连空气也不会看的电灯泡,舔了舔嘴唇,我讪讪硬着头皮就是这么说道。

那名忍者首领看向我,眼神中满是不解和惶恐,然后他用视线在龙角头盔和那名黑百合商会的年轻人之间逡巡了一下,陡然,这位黑衣老兄就带着一丝惊恐的语气大喝道:“撤!”

嘭!

烟雾弹一个爆炸,三名今夜仅存的忍者就脱离了战场,不消多说,那批刺客跟着也反应了过来,在一名似乎是领头人的带领下,他们越墙而遁,行动间连半点拖泥带水也不见。

那名龙角头盔依旧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他看了我和诗萝一眼,然后才站起身来,从表面上根本就看不出此人心里在盘算什么,他只是一个招呼,那些黑甲骑士便行动有序地撤退了,不过片刻,路兰特的老宅外就响起了马车疾驰的声音。

当然,说此人喜怒不形于色,实际上也真是看不出什么来,毕竟他脑袋上还戴着一个罩着整张脸面的头盔,谁他娘的看得出一个龙首制式的头盔在想什么?

只有那五名黑百合商会的人还待在原地有所迟疑,但这五人会留下来,更多的还是那名年轻头领在坚持,但这坚持也很快在那名刀客的提醒下烟消云散了。

在叹息了一句“可惜没找到”的话语后,那名瘸子魔法师就扔下一个转移魔法道具,五人的身形便这么消失当场。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路兰特老宅的庭院里就只剩下了我和诗萝,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春梦,了然无痕,唯有现场留下的打斗痕迹与那棵被劈成了焦木的梧桐树似乎在提醒着我,刚才在这里确实发生过一场激战。

清风明月夜,寒霜了无声。

以剑气感应扫视了一下现场,再也没有了半点邪气与怨力的感应。

于是这一场半夜除灵的大混战就这么落下了帷幕,还不等我出手,各方人马便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真正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但却又同时让我觉得诡异莫名。

不是我不想把他们留下来,而是现场还有一个不确定的因素——

抬起头看向那轮高悬夜空的明月,朦胧的月色中,没有半点瑕疵,射出那一击【流星】的高手远在天边,早就超出了剑气感应可以探查的范围,就是诗萝的灵觉也不可能捕捉到这么远的距离,以至于我根本就不能确定那名偷袭的人还在不在那里。

心中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今夜这些闯入民宅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又是来干什么的?

是想要谋夺此地宅院的幕后主使顾来的帮手,还是觉得此地有什么东西可以利用或发掘,所以别有所图的贼人?

总归不会是一时兴起,来这里夜游的吧?

【红莲王座】,姑且这么称呼那个偷袭者吧,那人又是怎么一回事,看样子是来消除诅咒的,但是为了什么?

一位拥有对城宝具的高手,会为了一间老宅子而出手?没道理啊,而且如果这间宅子的主人认识这种级别的超级高手,那还来白菊亭委托干什么?

这不是吃饱了饭没事干,撑着嘛!

如此不合理的事情,我是抓破了头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没奈何,我只有带着诗萝无功而返。

话说,这事情从头到尾我都是在看戏,连动手也没有,那报酬还拿不拿得到?

带着一点颓丧和满肚子的疑惑,我就转身离开路兰特的老宅子,临走时还不忘回首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