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行,这样的威力是没法击破这个结界的。”

沈白云看了一眼震动的天花板,默默叹息。

他失算了。

即使是作为法术专门的咒术师,沈白云也没有想到,之前调查的那些魔法节点居然全是诱饵,真正的变数却是在于【场地变幻器】本身。

当白菊亭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巴德尔身上时,变数就这么在他们眼皮底下发生了。

不是鸦山的计划太过高明,而是因为他们在计划发动的速度上远远超过了白菊亭众人的预计。

谁也想不到他们居然会选择在半决赛上动手,而不是决赛。

而更糟糕的是那些尸人,那些爆发力远超一般丧尸的活死人分明就是在水晶矿坑中伏击冒险公会与诸葛惕若一行的活死人!

“如此说来,鸦山与尤弥尔神教也有所勾结了?也不对,话虽如此,但也有可能那些尸人是教团贩卖到黑市的货品,毕竟他们一向以此为业,制造违禁药物呼危险兵器对他们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

“老沈!你还有心思在那里分析情况?我们都自身难保了好不好!”

“地中海大叔,你不要插嘴,没见到我正在集中精神设置结界吗?”

“你集中精神的方式就是分心说话吗!?”

一面吐槽着沈白云,莱姆大叔一面和小田他们抵挡着尸人的进攻。

而沈白云则半蹲在地,正在以咒术绘置一个小型结界。

隔了一会儿,仿佛是发现了沈白云话里的语病,莱姆大叔忽然转过头向他怒吼道:“艹!!!你刚才是不是说我地中海了!?”

听到这句话,一旁的小田他们差点没身形跌倒、兵器脱手。

都这种时候,您老还要纠结这种掩耳盗铃的问题,也真不愧是白菊亭的老油条了!

就在众人冷汗齐流的时候,却见沈白云头也不抬,本能地就回了一句:“吊死鬼戴粉插花。”

莱姆大叔先是一愣,旋即怒火更盛。

“你丫的说谁死不要脸了!?”

顿时莱姆大叔长矛上的斗气再烈三分!

不过,他嘴巴里虽是朝着沈白云发难,但手上的攻势却仍是向着那些尸群攻去。

可见关键时刻,人家莱姆大叔还是靠谱的。

而另一方面,沈白云则是百思不得其解。

“古怪啊……如此数量庞大的尸人是怎么潜伏到竞技场地下的?像这样庞大的尸群,没道理我会感觉不到阴气啊?”

他喃喃自语,眉头紧缩。

但真正能够回答他这个问题的人,怕也只有尤弥尔神教的那位巴巴托斯卿了。

当日在路兰特的老宅里,他和教授可不只是单纯为了将那个地方作为一个实验场这么简单,而是别有居心,那个地方除了是用来检验琉夜莺他们战斗力的所在外,也是他们用来稀释尸气与阴气的装置,路兰特老宅距离竞技场并不是太远,那颗诅咒之树在巴巴托斯卿的利用下同时还起到了扰乱地脉、破坏王都【大结界】节点的作用,这件事成则已,不成也没关系。

反正是巴巴托斯卿的一步闲棋,既然能帮到圣女大人和教授,又能卖人情给鸦山,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他巴巴托斯卿也不在乎鸦山会怎么行动。

售后服务什么的,一向不是他们教团会担心的事情。

那些被植入了劣等【赋装兽核】的死人正是尤弥尔神教近来新研发的商品之一。

甚至远在奥斯兰与柏斯威尔的南方战场上,这些尸人已经被悄悄运用到了实战之中。

那位巴巴托斯卿是真的很会作妖,若不是当晚被红莲女王实实在在教训了一回,这位教团的枢密使说不得还要继续在王都兴风作浪。

以他的本事,不说能把一个好端端的建国祭弄得乌烟瘴气,也能让警备团的各位忙得焦头烂额。

而眼下被彻底误导了的沈白云与白菊亭众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人家黑咒也不是省油的灯,就算是在落后别人数步棋的情况下,沈白云依旧能重整旗鼓、再启战局。

眼下要破坏与地脉相连的结界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但要在这绝对不利的地利环境中扳回一些优势还是能做得到的,具体的方法就是在这个大型结界中再设立另一个规模稍小的结界。

净化与除灵本就是他的得意分野。

竞技场内各处战火炽烈,东面的各处大使贵宾席自然也不能例外,不如说因为这里是各国有身份的大人物的所在地,更是直接成了鸦山此次袭击的重点关照对象。

“一千万金币?司克纳理那家伙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当我看到毒鸦露出真面目时,立刻就认出了这家伙的真实身份。

就他那个“卓尔不群”的气质,我是印象深刻啊!

毕竟在这个大陆上敢跟我正面交锋的魔法师并不是很多,像他这种带有明显北方厄时尔学派风格的魔法师更是少见。

这家伙最擅长的招数就是这种改变环境的大地魔法,倒是漂浮在他身前的那个能量球是新招数,在之前的那场战斗中也没见过他用过这招。

果然是在那次战败后才研发出来的新固有技?

八大首中,我见过5人,这5人各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横角色。

司克纳理这家伙在八大首中不算是特别突出,但也同样性格狠毒、心思叵测,他嘴巴上虽然说要王国政府交赎金领人,可事实上早就大开杀戒,现场死去的人老早就超出了个位数。

我原本是想要配合艾米莉亚他们一齐绝杀这家伙的,但鸦山行动的时机实在是太过巧妙,几乎就在我要动手的同时,鸦山的那些凶徒们就已经冲进了贵宾室,之后杀至的还有那些尸人。

就人数与质量来说,他们明显要高出外面那些家伙一筹,应该就是司克纳理的直属部下了。

现场已经被结界覆盖,就算我想要带着伯爵大人他们杀出去也同样找不到出路,所以只剩下固守原地这一条路可走。

当然,如果不是担忧老高那个摻水的武境不足以保护伯爵大人,我老早就一个人剑合一杀出去找司克纳理算账了。

“小王啊,你看上面那个家伙到底是真是假?”

这时,一边与人厮杀一边指挥麾下骑士构筑“防御工事”的老高突然向我这么问道。

我微微一愣,随后就没好气地回答道:“什么真的假的,老高,我看你是老糊涂了!鸦山的招牌是随便什么人都敢冒充的么?况且飘在上面的那个家伙,我过去还见过!”

“对喔!这家伙连同三之首、五之首、六之首、七之首,以前曾被你和勇者摆过一道!是老相识了!”

被我这么一说,老高一拍脑门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但他随即又说道:“这么说来,搞不好这一次他就是冲着你来的!”

老高这句话一出,我手上的无铭长剑就是一个停顿。

便就在这时,一道钢铁似的斗气直接穿透了我们左侧的墙壁,当场爆炸了开来。

跟着一个带有恨意的女性声音响了起来。

“居然藏身在安利夏牧,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王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