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语」里出来后，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照这样的势头看，明天再来治疗一次应该就能痊愈了。
虽然我觉得拿宝贵的约会时间来做这种事，未免太浪费了。
但是玢妲坚决要先去「圣语」，于是我也顺道为了在约会期间不让伤口裂开而不得不终止行程，请求替我疗伤的圣语者在伤口处裹上毛巾。
“从来没受到过的伤……利兹的攻击像是能让人着火一样。”
“那是白剑，天使用的武器。”
“天使用的吗！那岂不是全光界仅有七柄？”
“其余的并不是剑，还有白弓之类的。”玢妲顿了下，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本来是作为对抗暗界军队的有利武器，没想到对光界人类也有不错的效果呢。”
“我可不是暗界的人喔！”
“大概是光界神早就在预防着军队的叛变了吧，只是没想到区区人类能做到那种地步吧。又或者是……”
玢妲欲言又止，既然不想说的话就由我来制造一个台阶。
“那种事情还是算了，接下来要去哪呢？”
“辰没有计划好的吗？”
如果说，晚上躺在椅子上却没有一次在想如果和玢妲约会该去哪里的话，恐怕没有人会信的。
“也不是……”
“原来我那么早就被盯上了吗？”
这家伙……
“别耍我了，”为了缓解尴尬，我抬起左手挠头，恰好挡住玢妲的视线，“想听听看玢妲的想法。”
玢妲变着声调，“嗯——”地摇着头表示否认。
“那么，接下来就跟我来吧！”
“啊！”
在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小声的惊呼，吓得我立即转身过去，右手自然而然地移动到了右腰后。
“怎么了？！”
并没有可见的危险在玢妲身边，但她却保持受到惊吓的焦虑状态，仿佛我是远古凶兽站在了她的眼前般。
不，我想，就算是远古凶兽站在她眼前也不见得能把她急成这个地步。
接着，好不容易从她口中获取了有效的信息：
“我的，糖，冰箱忘记带了，在休闲的时候竟然……”
这个人的行为逻辑真是超乎常人，没有糖真的是那么可怕的事吗？
“好好，现在就去买可以吗？”
“嗯。”
这回，玢妲扯着我的左手往前大步走着。
柔若无骨的手，似乎不带任何热量，触摸到时像是水袋一样，清清凉凉，很舒服的感觉。
我感觉自己在笑，久违了的，发自内心的笑，放开了所有心事的笑。
——冷漠的玢妲。
——面无表情的玢妲。
——睿智的玢妲。
——冷静的玢妲。
——慌张的玢妲。
——活泼的玢妲。
——像孩子一样的玢妲。
“好啦，玢妲认得路吗？还是让我走前面吧？”
“那辰走快些。”
“是，是。”
我最喜欢的玢妲。
……
新城区二街，是零食店、精品店和文具店鳞次栉比的街道。
“谢谢惠顾！”
拿着一袋果味橡皮糖，开封后递给站在店外不肯进来的玢妲。
“「冰晶」的生产范畴还真是广，像这样的方形糖怎么什么种类都有？”
玢妲一把将我手中的包装袋抢去，还回了一颗蓝色的方块放在我手上，并且说道：
“这也正常，毕竟我也不知道下一次自己和云思会想出什么样的设计方案。”
我看了看手中的糖，想到这原来是玢妲和挚友云思合力创造的，吃下去后就觉得，她们两个果然很厉害啊。
“而且，光生产冰块糖并不能满足各式各样的消费者。”
“所以就顺势把光界的糖果市场完全攻占了？”
其实本来想说，对你来说似乎每一种糖果都能满足呢。
“并不是全光界，只有已经互相取得通讯的国家是这样。”
“是这么说。”
在「自由」战役之后，光界在人们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就充满了各式各样的魔物，人类被魔物的海洋分割，互相之间无法取得通讯的情况持续了九年。由于魔物的阻挠，我们至今也无法画出完整详细的光界地图。
“既然来到这里了，那干脆从这条街开始逛吧？”
“辰还准备了多条路线吗？我到底是多久前就被盯上了。”
“……”
……
在得知玢妲是为了云思而吃糖之后，我似乎有些嫉妒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但，女生和女生之间怎么也不会发生什么的吧？
……
在一家精品店里，帮玢妲挑选了一颗雪白绒毛球发饰。
玢妲依旧立在店外，不愿意进入这个狭小却有不少人的地方，于是我加快速度从里面出来。
“绷带，”我摇了摇头，改口说道，“以前的伤口无法忘却就用新的经历覆盖住吧？”
玢妲停下了一切的动作。
我觉得，这应该是要做的。
那样的回忆，不需要继续吊在发梢上了。
玢妲的眼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我轻轻托起那一缕左鬓发，把其上的绷带解开。
“还疼吗？”
“不，不会了……不，不是，都怪辰这个笨蛋，让我忘掉教训，以后该怎么办？”
明明笑得很开心，却像是要落泪一般，明明很喜欢，嘴上却说着这样的话。
但是，我并不讨厌——应该说，我很喜欢。
“我会帮你的，到那时候。”
把头发放下，这回套上的是雪白的绒毛球，看起来却没有丝毫违和感，仿佛这天蓝绸带本就和这绒毛球是配对的。
只是，分离在世界两处。
所以，各自承受了悲伤。
“说好了哦，辰。”
“啊啊，说好了！”
……
“唔——！”
玢妲小声欢呼着，走向了喷泉。
嗯，能让玢妲叫出来，就已经成功了！
还真是喜欢水呢。
“现在的喷泉表演是十二时的，从早上六时开始，每隔三个小时就会有不同的表演，直到晚上二十一时为止。”
我一边介绍着位于新城区中央的音乐喷泉，一边缓步朝玢妲走去。
在舞动的水花的映衬下，蹲在池边的玢妲身边仿佛有点点星芒。
这时有三个小孩从我们之间跑过，玢妲灵敏地跳到了栈桥上，避开了人。
“辰。”
孩子们走后，玢妲回到我身边。
“怎么？”
“饿了。”
“嗯……那接下来到老城区的茶楼去吧？”
“我们十五时再来这。”
……
老城区，五层木楼「洛香居」。
和玢妲来到了靠窗的双人座。
茶楼的繁荣是在「古中国」的东南方被称作「粤」的土地上，是当时当地的人们喝早茶的场所。后来茶楼的经营范畴还扩张到了全天，人们可以来吃早餐、午餐、下午茶、晚餐和夜宵，是经营茶水和茶点生意的场所。
人们喜欢在这谈天说地，慢悠悠地品着茶，慢悠悠地吃着茶点，仿佛连时间流速在这里都会变缓。
玢妲把我留在座位上，拿着记录单前去端茶点。
“嗯，已经十二时三十三分了吗。”
时间过得好快。
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的话……
“我回来了。”
“辛苦你了。”
那该多好。
“拿了什么呢？”
我朝面露微笑的玢妲手中的托盘看去。
“马蹄糕、红豆糕、糯米糍，还有……”
全是甜食呢，虽然不讨厌，但这样的饮食实在是不均衡啊。
似乎聪明的人在日常方面都很糊涂？
“哈……喜欢就好，但等会还是要多喝些茶才行。”
“哦！”
很兴奋的样子。
需要降血糖的话，我看了看菜单，询问玢妲：
“苦丁茶怎么样？”
“不要。”
“苦荞茶可以吗？”
“不要。”
“桑叶茶呢？”
“我不是蚕。”
我干脆无视了玢妲，对着身穿旗袍的女服务员说：
“麻烦，就苦丁茶了。”
“好，请稍候。”
“哼……”虽然玢妲嘟起嘴表示了不愉快，但当她吃下一小块马蹄糕之后立刻喜笑颜开，“这个，好吃，辰也尝一口。”
“不，不，这个不用喂啦，笼子里还有——唔，唔，嗯，确实，很好吃。”
玢妲开心地笑着，像是要确认这种仿若梦境的真实，把一小块透明中夹带着马蹄块的马蹄糕送进我嘴里。也让我再次体会到“啊，我真的在恋爱”的感觉，虽然很害羞，但正如口中的甜点，甜润得沁人心脾。
很快，刚才的服务员端上了苦丁茶，为我和玢妲的茶杯添了半杯的淡绿色饮料。
“谢谢。”
“尝尝吧？”
我催促道。
玢妲拿起茶杯，在喝下一口后，紧蹙的眉头开始舒展：
“意外的甘甜呢，这个。”
“被名字吓到了吗？”
“嗯……”
像是不愿意承认般，玢妲把目光集聚在茶杯里。
“这种事也常有啦，很多小孩听到茶就——别这样看着我，我不是指你，真的！”
……
唤来服务员结账后，没过多久，玢妲起身去洗手间。
现在在玢妲座位前的一个竹笼中还盛着一块很受玢妲青睐的红豆糕。
唔……要不要趁现在夹走呢？但是我也吃过一块了，啊，为什么「洛香居」的设计是一笼三块？
“唉。”
我不禁为正在用变态心理批评茶楼的自己叹了口气。
“怎么了？”
是玢妲的银铃般的轻语，我把头抬起来，说了句“没什么”这样敷衍的话。
“但现在我们可有什么了，”玢妲笑了，在说出这种话之后笑了，“「学院」派了几名黑衣教官来找我们了。”
“能不能麻烦你在传达噩耗的时候表情凝重点……”
“这可不是噩耗哦。总之，我们快点逃吧。”
玢妲用左手拉着我的右手，我并没打算反抗，而是顺着她的意思走着，顺便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可是，待在这里不也足够安全吗？”
玢妲头也没回就说：
“利维塔大叔刚刚发邮件告诉我的，教官们正在搜查饭馆之类的地方，现在「洛香居」已经不安全了。”
是考虑到现在是午餐时间的原因吗？
说起邮件，刚才在用餐途中我的手环电话也发生震动提醒我有接收到新邮件，但是我没有理会，还以为是卡尔发来的，原来是大叔的提醒。
如果能早点发觉的话——不，就算是现在，心里也觉得情报库的一角没有填满，是什么，总感觉有什么被我忽略了。
「学院」在昨天的演习后，在最后集合时发现少了两个人，鉴于时间已经很晚或者是没能在城里找到我们，到了今天派出人力来寻找无故缺席的两人，并以午餐时间为线索，从能吃到食物的店铺一间间询问寻找，要抓两人回去记过处分。
原来是这样的剧情。
“那么，事不宜迟！”
想要拉着玢妲快速奔跑的我回握住玢妲的手，但手中的柔软在下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看不到玢妲的表情，但她用不自然的声调说：
“那就，就快点吧！”
不好意思了吗？但明明是你先来拉我的。
“辰，那边。”
刚来到「洛香居」的正门，顺着玢妲的左手指向，发现了刚从百米外的一间「沙县小吃」中走出的三名黑衣男，其中两名戴着墨镜，最前方那名则是位白发老者。
感觉就像是电影里常常见到的，大户人家或者政治大人物手下的保镖——虽说是教官，但我们学校有这么大岁数的教官吗？
因为正值午餐时间，路上的行人稀少，突然出现的我们被领头的老人看见了！
糟糕！
“快走！玢妲！”
情急之下，右手不由分说地抓住了玢妲伸向三人的左手，拉着她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右边跑去。
同样拜午餐时间所赐，路上只有稀稀拉拉的行人，并不会影响我的奔跑。
关键是玢妲。
确认了前方二十米以内没有障碍后，我回头看去，只见玢妲一下一下轻跳着，每跳一次会在空中被我拉几米，在落地时又轻快地单脚蹬地。她配合着我的速度在地面起伏，像是风筝后摆般轻盈。
“手，没问题吧？”
“没问题。”
战斗的话，对力量我或许毫无办法，但比速度的话，我拥有相当程度的自信。
对地形的话，我也相当熟悉。
“辰，尽量离人远点。”
“了解！”
……
周身都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压力，无边无际的清凉感将我束缚起来。
就在数秒前，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我们来到了老城区中央的纪念碑水坛，在四个路口中有三条路有黑衣人，而第四个路口是通向「混乱之地」的入口。
如果进了那里，那我们就只能翻墙逃了。
真是太自大了啊，对方也是很熟悉地形的教官，而且有三人，要逼我们入绝境简直是易如反掌。
“要是到了「混乱之地」，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我这么说道。
玢妲不假思索，拉着我往水池里跳去，现在的我们正蹲在水池的内檐下。
默不作声地等候着，在听见他们的情报交流后，似乎往「混乱之地」包围而去了。
“他们已经走了，可以出来了。”
我对同样蹲在水中的玢妲说道。
“嗯。”
“喂，都到这种时候了，还在看什么啊？”
玢妲蹲在水里不肯起身，眼睛盯着手掌大小的全息屏幕，还在操作着。
“格莱恩成功了。”
“成功是指？”
“「萨斯」的《宪法》又改动了，原本针对格莱恩的那条法律被删除了。”
“真好啊。好了，快出来吧。”
但是，从水坛里出来后，成了落汤鸡的我们也无法继续游玩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去那间古装店。”
正在用手掌把头发上的水珠一点点挤出来的玢妲说道。
“古装店？”
“嗯，晚了可能会被他们赶上。”
坐落于老城区商业街的店铺，如果去那边的话，不仅可以避开黑衣人，还能继续今天的逃学游，是个不错的提议。
从一个看起来少人的街口进入，在石砖森林中穿行着，同时忍受着一路上被吸引来的异样目光。
“哦？那个不是昨天在大道上表白的男孩吗？”
“今天就开始约会了呀？”
“全身都湿透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在商业街里闲逛的妇人们的感慨从左耳进来后立马被我从右耳赶了出去。
“辰。”
回头看去，是侧脸看着路边的玢妲，她说：
“辰，好大胆。”
“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吧！”
她的发尾悬挂着一滴滴的水珠，犹如新发行的晶莹发饰，每踏出一步都会有几滴水珠颤抖着坠下。
玢妲跟在我身后，很努力地在跑着。
我大步走着，犹豫着是否该牵着她的手跑的时候，古装店的招牌就已经挡在了眼前。
“不好意思！店里的水迹我们会负责清理的！”
郑重地向表情开始扭曲的女店员道歉后，随手扯下一件白色古装，和玢妲进了内间后，一人选了一间试衣间。
“……”
低头看了看，早上在「圣语」里治疗后的绷带已经染红了，上面有一大滩被水稀释了后扩散成奇怪图案的血迹。
尽可能快地将绷带拆开，用条足够长的清洁毛巾绑住伤口，再把全身擦干后，穿上古装出去付账和清洁卫生。
毕竟是女生，换衣服是要慢些的。
……
穿上古装之后，因为是把双脚都裹紧的款式，所以行动意外地并不会碍事。清理完地面，付完古装租借和清洗我们的衣物的钱，算是把一切事务都打理好后，觉得玢妲慢得不合常理，于是来到了玢妲的试衣间外。
“请问，公主殿下？”
“辰，”从门内传出了平静的声音，“帮我。”
“诶？帮是指？”
门再次发出了声音：
“你推一下就能进来了。”
！！！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不不不，我只是去帮忙，只是去帮忙！
我像个做亏心事的小贼一样朝四周望了望，内间里除我以外没有别人在，试衣间也只有眼前的正在被使用。
“那么，你稍微站后点。”
担心会碰着玢妲，我轻缓地把白门推开，并未遭到抵抗，开了个小口，贴着门钻了进去后迅速把门给关上了。
“……”
不细看的话，可能会把这间试衣间当成是被不良顾客恶意试衣后全然不顾地脱逃的现场吧？
隐藏在巨大古装下的少女娇小的身躯，正缩在角落用抱膝状态等候着解放的时刻。
似乎聪明的人在日常方面都很糊涂？
我无奈苦笑，上前一边帮玢妲把缠在身上、罩在身上的古装像零件一样卸下，一边说着：
“下次记得看好尺寸才挑衣服好吧？说起来，在里面待了那么久不闷吗？”
用了些微责怪的语气。
把包裹着脑袋的布料扯下来后，却看到玢妲一张快哭出来的脸蛋，她用细小的音量说道：
“都是辰不好。”
心里被什么猛击了一下。
确实，是我没做好。
“抱歉，我早该注意到的。刚才，很难熬吧？”
玢妲并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我。
我这才意识到，手上的工作还在持续着，现在少女的身上已经只剩下蓝白条纹内衣和裹着下身的蓝色古装了。
“对，对不起，我去拿另一件衣服！”
没有忘记把门关上，我来到店里，重新选了两件小号的淡蓝色古装，返回到试衣间时发现玢妲仍坐在原地。
“怎么还坐着？”
我反手把门给关上，堂堂正正地入侵了这个本该单人使用的房间。
“脚麻了。”
上半身只穿着蓝白条纹内衣的玢妲用澄澈的双眼看向我，这么说道。
这是你最常用的姿势吧？！
只要玢妲一调皮起来我就没辙了。
我无言地把衣服挂在墙上，回过身来面对着玢妲蹲下。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要被这碧蓝的漩涡给吸进去般，我赶紧把视线移向别处。
看来有好好擦干身子呢。
越过依然被古装束缚着的膝盖，再次和玢妲对视时，就有平淡的声调从她口中发出了：
“脸红了。”
“不要面无表情地作出这种发言！来，把手张开！”
妥协了的我，向着依言张手的玢妲的腋下伸手，把不小心揽进来的发丝弄开，手掌从下往上覆盖在了她雪白细腻的上臂上，感受到了不可思议的美妙触感。用不至于感到疼痛的力度把玢妲提了起来。
让人担心一触即溃的娇弱，玢妲拥有与这个形容相衬的身形和体态。
身体很轻，真的有好好在吃饭吗？
让玢妲站稳后，我把衣服从墙上取下，回过头来却发现了一个只穿着内衣和同样是蓝白条纹的内裤的少女！
“拜托！我还在这里啊！”
我单手把古装递给玢妲，脸侧向门说道。
“辰，不想看吗？”
玢妲的头稍微歪了些，看起来像是疑惑的模样。
不对，我怎么转过头去了！
“这是从辰的手环电话里看见的奇怪的图片中的女生穿着的内衣哦。”
“你是什么时候！”
我决定恐吓玢妲，好让她的言行举止能正常些，也好让我不会犯罪，于是故意盯着那条炫耀般露在外边的内衣说道：
“在这里可是什么都会发生的哦？”
“那么，辰想干什么？”
玢妲的嘴角微微提了起来。
“不，不知道！”
瞬间就败下阵来了，我在心里为无能的自己长叹了口气。
“帮我。”
玢妲将手张开，却并不是向着我手中的淡蓝色调的古装而来。
我懵了：
“帮是？穿衣服？”
“除此之外呢？”
她反问了我一句。
……
走在人数稀少的老城街区，偶尔有阵微风吹拂过，会让发烫的头脑好受些。
清爽的感觉很舒服，令我禁不住闭上眼呼出了口气。
“还在兴奋着吗？辰似乎真的很中意呢。”
我这边发出了动静后，并排走着的玢妲便侧过脸对我说话。
穿上淡蓝轻纱古装的玢妲，看起来就像「古中国」的公主。
我看了一眼那张仿佛不存在表情的可爱脸蛋，却丝毫生不起气来：
“别再戏弄我了。”
“嗯，那接下来到发廊去吧。”
“是从哪里来的联系啊？”
玢妲用手梳着左边的头发，发饰被收了起来，她轻声答道：
“头发沾了池水，都黏在一起了。”
“那样的话，就在老城区的发廊洗怎么样？老板娘也是个好说话的人。”
“美人？”
玢妲突然就用锐利的目光将我刺穿，这么问道。
我谨慎地选择着用词：
“只是个平凡的母亲。”
“是这间吗？”
在右手边，已经不知不觉快要超过目的地了。看了眼那块用服务项目及相应价格作为招牌的无名店铺，向玢妲点了点头。
“嗯？过来啦？这是女朋友？穿着古装真漂亮呢！”
听到玢妲的疑问，在五平米的地板上工作着的老板娘抬起头来打招呼。
即使是事实，听见别人这么说还是会很不好意思，我挠了挠头，“啊啊”地应付了过去。
穿着围裙的老板娘，确实是个平凡的母亲，起初来这里理发只是因为便宜的价格，几次的谢谢、你好之后便成为了这里的熟客，是平时遇见了也会打招呼问候的程度。
“来剪发吗？”老板娘把视线移回手中的机剪上，低着头招待着我们，“还有两个人，先坐一下吧？”
门口放着三张样式不一的老旧椅子，而置于店内的只有两张，其中一张坐着正在理发的中年男人。
“好，”我随便选了张椅子坐下，随口问道，“大叔呢？”
“去收集小陆的消息了。”
“啊，抱歉……”
路小陆，老板娘的儿子，二十三岁，前年在「萨斯」的首都「格伦萨尔」工作的他的同事带来消息说路小陆失踪了。老板娘和她老公在悲痛过后，便开始了不间断地收集儿子的消息的生活。
“不，已经是惯常的事了。”
从墙面的镜子上可以看见老板娘是微笑着说的。
“辰。”
玢妲的叫声把我的注意力拉扯过去，看见她正坐在小空间外部的、靠着墙壁的小皮床上。
冷落她了，察觉到这点的我立刻向少女道了歉。
“那就过来帮我洗。”
“诶？”
我不明所以地瞪大了眼看着少女，而她则直勾勾地看着我，好像在用眼神催促着我。
“可以哦，”这时从旁传来老板娘的声音，“之后也没有客人要洗发，你们可以直接使用那些设备。”
“啊，非常感谢！”
连忙道谢后，我来到玢妲身边，帮她托着浸过池水的交杂成几束的长发，让她能顺利躺上床，而我则顺势把蓝发放进洗发盆里。
取下挂在墙上的花洒，开低档把手洗干净，再用温水润湿玢妲的淡蓝色头发。接着把全部的头发拨到脑后，露出了雪白的额头。
感觉是能让月亮都感到羞愧的肌肤。
“怎么了？”
玢妲开始催促看呆了的我。
我连忙打圆场：
“哦，玢妲要用什么味的洗发露？”
“辰喜欢就行。”
对这个没有挑剔吗？还以为拥有这么漂亮的头发的女生一定会有指定使用的洗发露。
“那就——这瓶吧。”
我往白色的端口压下数次，用掌心接住了从中吐出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纯白稠液。
我不能分辨这是什么气味，但感觉还不错。
将手中的液体在天蓝色绸缎上抹开，发现用量还远远不够，于是我再次挤了等量的洗发露涂在玢妲的头发上，开始小心翼翼地揉搓。
抬起头观察了一下玢妲的表情，她正闭着眼睛任由我摆布的样子。
你那么放心地把重要的头发交给我，我怎么敢松懈？
从尾部到中段，一路洗上头顶。刚一触碰到头皮时，手中的发丝颤抖了一下，刚一开始揉，头发又颤抖了一下。
“是我弄疼你了吗？”
“那样子，很痒。”
“忍忍吧，很快就好。”
“唔——唔——哈，你，呵哈，我，唔唔——”
总觉得，看着玢妲因为害羞而拼命忍着笑的模样很有趣。
似乎忍无可忍了，玢妲伸手抓住了我的双手，缓了很久的气之后才得以说出话来：
“我不会……放过你。”
“啊，好可怕好可怕。”
玢妲的脸因为刚才使劲憋笑而变得通红：
“哼。再……温柔点。”
“是是。”
这一回放下了恶作剧的想法，加上刚才的刺激好像确实过大了，现在用的速度和力度让玢妲不再感到痒，反倒很舒服似的长呼出了口气。
当满头都被我涂满了泡沫后，便一手用花洒放水，另一只手把泡沫抹去，把还明显滑溜的地方好好清洗。没过多久，感觉洗好了之后用毛巾拂去蓝发上的水珠。
“啊，喂，等等，最后那点还没——”
“擦——”
“干……”
玢妲在我还未擦完头发时就从小皮床上跃下，我担心会扯痛她而立刻将手拿开，在边责备她边看向她的时候——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尚存的水滴焕发出炫目的光芒，点缀在玢妲的长发上，随风飘扬，淡淡的清香萦绕在四周，让我有种眼前这位不是凡人的错觉。她的美丽，让我说不出话来。
“剩下那些不用管了，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啊啊，嗯——”
直到玢妲从我身边走过，我才得以解脱束缚。
“在那之前，要先向老板娘道谢！”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