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都没有死。

 

晚笛离开的时候,我们只花了几分钟匆匆道别。

我们已经有了比语言更加难以阻断的契约。从今往后,只要天空被夕阳染成橘黄色,我和她都一定会因为对幸福的渴求,而变得坐立不安吧。

 

秋天到来,天气变得更加干燥了。

我一个人到了堤坝下方,路过无花果树,沿着熟悉的小径走五分钟,前往家里的老房子。镇上接到了明年要拆迁的通知,以后大概再也看不到这座小房子了吧。

我和以前不怎么交流的那个人、那个人的朋友们,关系也更近了一点。他已经喜欢上其他女生了,晚笛知道了的话,会不会又要笑一整下午呢。

 

中考前夕,我和老爸搬到了城里。

城市是很大的地方,我们住的房子也有空调,但是没有固定电话。我不知道,自己和晚笛是否在同一个城市;在我用双腿能够到得了的地方,是否能遇到晚笛。

上高中前的那个暑假,老爸给我买了一台手机。

我迫不及待地,把那串默念了无数遍的十一位数字输了进去。如果她没有换手机号码就好了。

拨号音有节奏地敲击着我的耳膜。

20秒之后,那个依旧带着毒性的、沙沙的嗓音,渗透进了我的身体。

 

我还在继续画画,也不再有人笑话我是左撇子了;

晚笛还在继续写她的故事,偶尔写小王子和狐狸的后续;

我们都还在履行着当初的约定;

我们都还没有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