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行車停在前院,打開家裏的門,悄聲說了一句「 我回來了」 ,然後把自行車鑰匙放進門口的鑰匙盒裏。
明天上午還有班會,還是早點睡吧。我一邊漫不經心地這樣想著,一邊脫下鞋子。這時,只聽「 哢嚓」 一聲,傳來開門的聲音。
我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剛剛從更衣室走出來的禮蓮。她身穿一件薄T恤,和剛剛能把臀部遮蓋住的超短褲。四目相對的一瞬,她宛如受驚的兔子一般僵在原地,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瞪得滾圓。
「 歡,歡迎回來。」
禮蓮就像舊時漫畫中出現的壞掉的機器人一樣,尷尬地問候道。
「 我,我回來了……」
我和禮蓮一同愣了有幾秒鐘。禮蓮的皮膚光澤鮮豔,頭髮還沒有幹,微微散發著蒸汽。她上身似乎只穿了一件T恤,胸部的隆起格外顯眼。T恤的領口部分稍微歪向一旁,從中可以窺見纖細的鎖骨以及將其覆蓋的雪白肌膚,不只是因為尷尬還是洗澡時水太熱,在燈光下的禮蓮皮膚上都帶著紅暈
「 那、那、那那那個」
禮蓮語無倫次地說道,顯得十分慌張。
「 那個。我見你還沒回來,然、然後我就先洗了……,那個,我洗得很舒服……」
「 是、是嗎。那就好……」
沉默亙在兩人之間,尷尬與難堪交替浮現在我們的臉上。
正當我焦急思考該如何應對的時候,大腦超載的我立刻回過神來拿出了萬能的逃脫藉口。
「 我、我先回房間啦!那你請慢用!」
我這樣對禮蓮撂下一句之後,就飛快地沖上樓梯,進入房間,反手關上門,然後靠在門上大口喘著氣。
……什麼叫請慢用啊,明明是自己家,卻說得像旅館的服務員一樣。
我慢吞吞地走到床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房間非常安靜,可以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雖然只有一點,但確實加快了。
如果只是內衣的話,我應該是不會這麼在意的。夏天的時候,學校裏也有不少女生穿著很薄的衣服,透過衣服能隱約看到她們穿的內衣。新體操部和游泳部等社團裏,也有一些穿著相當暴露的孩子。網上的黃圖更是多得數不勝數。
所以說,剛才那種程度的刺激應該不算什麼的。
但剛才那幅景象實在是過於生動逼真。我第一次在那麼近的距離看到剛出浴的女孩子。
……果然是動搖了麼?
心中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可禮蓮剛才的那副身姿總會模模糊糊地浮現在腦海裏。
家裏多了一名住客,而且還是和我一邊大的女孩子。看到剛才禮蓮那毫無防備的身姿,一直以來並沒有明確概念的這一事實,終於讓我切實地感受到了。
禮蓮搬過來第二天,新的一周開始了。
手機的鬧鈴六點半準時響起。我換好校服,在盥洗室整理好睡亂的頭髮,便來到客廳。禮蓮已經在吃早餐了,禮蓮坐在桌子的一邊,朝向房門,我剛一進去便立刻與她打了個照面。她也穿著校服,下身是藏青底色的紅格子花紋短裙,上身是奶油色馬甲,並系了紅色的緞帶。
禮蓮輕輕朝我點了點頭:「早上好。」
我一邊強忍著哈欠一邊說:「早。」
時鐘即將指向七點。我從家到學校騎自行車要二十分鐘,八點出門的話,在八點半上課之前還是可以趕到的。不過對於要到市中心上學的禮蓮來說,再不動身怕是要來不及了。
「我吃飽了。」禮蓮說著,將碗筷放到水槽裏,她挽起袖子拿起海綿,打開了水龍頭。
「禮蓮,你不用洗了,我來收拾就可以了。」
禮蓮有些為難的看向我,支支吾吾的說「咦,可是……」
她搬過來之後,一直都在像媽媽一樣幫忙做這些家務事,儘管我不太喜歡做家務事,但這時還是應該讓我來做。
「可能會趕不上電車的,你還是早點出門吧。說不定還要換乘呢……搬過來之後還是第一次去學校吧。」
禮蓮將手裏的海綿放回了原處。
「既然你這麼說……」
「你就別客氣了。」
禮蓮露出苦笑點了點頭,然後拿起放在椅子上的書包說道:「那我走了。」
她把包掛在肩上,穿著拖鞋啪嗒啪嗒走到門口,換好鞋子後出了門。家裏再一次恢復了平靜。
我伸手拿起一塊用保鮮膜包好的三明治。
「禮蓮連做早飯和便當也幫忙做了啊……」看著桌子上用布包好的便當,我自言自語般說道。
我也隱約感覺到了禮蓮依然有些顧慮。畢竟搬過來才兩天而已。
「……大概,過一段時間就習慣了吧。」
清晨,客廳裏只剩下我一個人。我一邊看著電視裏的天氣預報,一邊百無聊賴地啃著三明治。
與前幾天相比,今天算是放晴了點。
天空中雲朵依舊灰濛濛的,但已是接近白色。從雲層之間的縫隙透出些許陽光,街道邊的水泥路面上也結了一层薄冰。
通過住宅街裏七扭八拐的小路,再沿著路旁商店林立的大街筆直騎上二十分鐘,便可看到我所就讀的高中。雖說被稱為重點高中,也只不過是出了幾個考上名牌大學和醫學部的人而已的普通公立高中。學校裏沒有一個出名的社團。
校門口擺著一尊一位女性單手持球伸向天空、意義不明的青銅雕塑。穿過校門,是一條兩旁種了櫻花樹的小路。我下了自行車,跟著人群走在路上。來到用彩鋼板搭置棚頂的停車場,鎖好車後,便向樓梯口走去。
在鋪設了木地板的儲物櫃前換上室內鞋,來到教室坐下。離班會開始還有十分鐘,學生們陸陸續續走進來,教室裏充滿了熱鬧的交談。
這裏既不是天才薈萃的學校,也不是成績落後的人聚集之處,所以教室裏既有校服穿得整齊看上去很認真的人,也有衣著邋遢頭染異色的傢伙。本來所謂小團體,就是通過追求事物的異同而劃分的。
班上男生主要分成了三個小團體,但我並不從屬於其中任何一個。AD也與我同班,休息時間大多是和他在一起的。因此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什麼不便。
看到努力裝模作樣或是一刻不停在網上交流的人,我總會覺得他們很了不起,不論是從單純的意義上還是從諷刺的意義上。為了爭奪領導權而刻意選擇交往的朋友或團體,為了迎合別人而改變自己,這種麻煩的班級交往遊戲我既沒能力參加也不想參加。
我坐下不久後,AD也挎著單肩包到校了。他在我斜前方的位子坐下,回頭「喲」的打了聲招呼,我也應了一聲。
之後班主任來到教室開始點名,確認出席情況。約摸過了半個小時,班會結束,第一堂課開始了。
禮蓮搬到我家來住了,但我的學校生活並不會有什麼變化。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我依然在原來的班級,依然按照往常的時間表,度過同樣的每一天。不知為何,我竟安心於這樣的日常,而這種安心感以前從未有過。
果然是因為這兩天有人搬到家裏來,感覺家已經不再私密了吧。
上午四個小時的授課結束,午休時,身穿冬季校服和中短格子裙,脖子上環著格紋大號圍巾,黑色的中長髮燙得微卷的東久邇走了過來。
「龙马,一起吃便當?」
我剛收拾好文具,準備打開便當。
AD今天忘了帶便當,一下課就沖向福利社了
坐在我前面的男生出去了,東久邇便坐到他的座位上,手肘抵在我的桌子上,手撐著臉頰,手腕上套著社團活動時戴著的白色皮筋。
「我昨天晚上在日向丹商店街看到你了。」
我暗暗歎了口氣。果然是這件事啊。我停下了正在打開便當的手。
「你,青姬姐,還有一個女孩,她是誰啊?」
該怎樣回答才好呢。我思考片刻後,簡短地回答:「親戚家的孩子。」
東久邇眯起眼睛,目光中透出懷疑,手拿著筷子漫無目的的戳著便當裏的土豆燉肉。
她追問:「家裏是有什麼事嗎?」
「算是吧……」
果然真要說的話很難開口啊,可是,就算我瞞著不說,估計早晚也會被最近往來甚密的東久邇發現的。
如果現在選擇隱瞞,等到被發現的時候怕是要被完全誤解,那還不如趁現在告訴她。
我小聲說道:「其實,那個親戚家的孩子,要在我家住很長一段時間。」
「啥?!」
東久邇驚叫一聲,險些從騎坐的椅子上掉下來,我急忙拉住她,剛剛眯著的眼睛瞬間睜得滾圓,有點像突然看到老鼠的貓。
午休的喧囂頓時安靜下來。東久邇抬起頭,意識到自己正被「萬眾矚目」,便只好尷尬地笑了笑,重新又坐了下來。
「但她看起來和我們差不多大啊。是你的表妹嗎?」
「不是……她的母親和我媽是……遠房姐妹。」
由於禮蓮是我媽說在加拿大領養的,我也沒法說那算什麼關係,只好胡亂的瞎編了一個
東久邇緊皺眉頭。「那不是毫無關係的人嘛。」
「不,不,是親戚。」我立刻回答道。
昨晚看到的禮蓮衣著單薄的身影不禁浮現於腦海。我深呼吸試圖將那幅圖像從頭腦中驅逐出去,繼續瞎編下去。
「她母親和我媽是親戚,小時候又很要好。那個女孩叫禮蓮,她的母親因為工作要出差一段時間,所以才來我們家的。其他的親戚都不在東京,她上的學校附近也就只有我們家了,所以她兩天前搬了過來。就是這些。」
「……唔。——但是你們看上去關係很好啊。而且她和青姬好像也挺談得來的。」
「青姬姐本來就是自來熟好吧……」
「和你呢?」
「第一次見面。」
東久邇向我投來懷疑的目光,問的話也有些奇奇怪怪的,搞不懂她什麼意思,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
「就算是親戚,那樣真的沒關係嗎?」
「又不是我決定的,我也沒辦法啊。我現在和她基本上互不相干,最多只是一起吃飯而已。」
「哼——」
東久邇不懷好意的看著我。這時,AD已經買完東西從小賣部回來了,一手拿著果汁,另一只手拎著麵包。
「喲,這不是東久邇嘛……有事嗎?」
聽到AD發問,東久邇扭頭望向他開了口。「聽我說啊AD。」
「等等,你是打算到處散播別人的家事嗎?」我慌忙打斷東久邇。只見她撅起嘴,「怎麼了嘛。你不讓我說,果然是因為做了什麼虧心事吧。」
「才沒有呢!」
「我不信。」
AD不明所以的看著我們。「雖然我不太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不過你們倆關係還真是好啊。」他露出苦笑。
東久邇不滿道:「這種狀況哪里能看出來我們關係好啊。」
「這怎麼看都是小倆口拌嘴嘛。」AD用戲弄般的口吻說道。東久邇剛想回嘴,我急忙打住,說道:「喂,千萬別說出去啊,我可不希望傳出什麼謠言。」
她撇了撇嘴,想了一會兒。然後便說,「算了,就當是又抓住了你的一個把柄。真沒辦法啊。——所以作為封口費,下次可要請我喝東西哦!」
她這樣說著,表情卻仍舊滿是懷疑,不過似是看懂了我的意圖,便也沒有追究。
「知道啦,真是的……今晚放學等我啊」「哦!」
「你們好像在說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事啊。」AD說著將椅子拽了過來,打開麵包的包裝袋,將吸管插進果汁。
聊天告一段落,我也打開了便當盒。炸雞塊加煎蛋卷,和平常自己做的並無不同。正要起身離開的東久邇看到我的便當,忽然冒出一句:「咦,便當和往常不一樣了。」
被她這麼一說,我吃了一驚。「什麼?」
「和以往的便當不一樣。之前的便當米飯上是沒有鹽烤海苔的。」
原來是說這個啊。不過仔細一看,的確如她所言。禮蓮做的便當大體上和我前幾天吃的一樣,只是菜肴的擺放有些許不同。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AD似乎覺得是和自己無關的話題,便咬了一口炒麵麵包,然後拿起橙汁喝了起來。
東久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便當盒,「嗯——」地發出意味深長的吟聲。
「什麼嘛……」
「沒什麼……」
有點悶悶不樂的東久邇很快的吃完便當,走出了教室。
待東久邇的身影消失後,AD問道:「怎麼了,你們吵架了嗎?」
「沒有啦。」
我覺得我們並沒有吵架。的確,我沒有說清楚,惹她有點不高興了,不過這算不上是吵架吧。
「是嗎。——總覺得她有點不太高興啊。」
「那傢伙不是一直那個樣子嗎。」
「這倒沒錯,不過看上去是真生氣了啊,女孩子有時候就是這樣的啦,你就多哄哄吧」
雖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還是點點頭應了一聲「知道了」。
在青之介家,早餐和便當變成了禮蓮做,晚餐則依舊是由我來做。我將洗好的米放入電飯煲,之後把土豆和胡蘿蔔去皮洗淨,切成適合食用的大小。這時,禮蓮換好衣服下了樓。她穿上了白底紅邊的寬鬆T恤和藏青色的七分褲,褲子的布料看上去柔軟而蓬鬆。
「在做晚飯嗎?」她來到廚房,問道。「嗯。」我回答。
「可以的話,我也來幫忙吧。」說著,禮蓮便將頭發挽起並用粉色皮筋紮好。束頭髮的時候,從她身上傳來了一陣溫和的香氣。我不禁轉了轉身體,試圖與禮蓮保持一定距離,同時移開視線。
「——那,能幫忙切一下蔬菜和肉嗎?今晚做咖喱和沙拉。」
「知道了。」禮蓮點點頭,洗淨手,拿起菜刀,開始切起胡蘿蔔。我把器具和調味料從櫃子裏拿出來,往鍋裏倒上油,準備炒咖喱所需要的肉。
家裏的廚房一般都是只有我在使用,如今多了禮蓮,小巧的廚房顯得有些狹小,時不時會碰到對方。每當這時,我們手上的動作便會頓一頓,稍微拉開一些距離。
「龍馬你經常像今天這樣做飯嗎?」
禮蓮一邊熟練地切著蔬菜,一邊問道。
「不一定,有時候會懶得煮,找上青姬姐之類的出去吃」
「這樣啊,如果出去吃的話,到時候告訴我一聲吧——給,蔬菜和肉切好了。」
開火後,我將禮蓮切好的肉放進去,用筷子開始翻炒炒。白色的煙與肉的香氣瞬間溢滿廚房。
「其實到時候一起出去吃就可以了,生活費也不差一個人」
「這樣啊。」
炒好肉,再放入禮蓮切好的蔬菜,大概煮二十分鐘左右,再放入咖喱塊。我從廚房邊上的玻璃碗櫥中拿出盤子,盛好飯,再澆上咖喱,然後在另一個盤子盛上禮蓮切好的捲心菜等蔬菜,一頓晚飯就算做好了。
我倒了兩杯麥茶放在桌上。禮蓮將頭發放下來,坐在我的對面。
吃飯時,因為關了電視,客廳十分安靜,外面行人和車輛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一段時間的沉默後,禮蓮望向還剩很多咖喱的鍋,說道:「做得有點多呢。」
「明天早上吃就行了,還省時間。」
「沒關係?」
「沒事。一般有咖喱剩下來的時候都這麼做的。」
「是嗎,那就好。」
吃飯時,我們依然沒有多少交流,不過相比最初見面時,這種沉默也不太令人介意了。我突然意識到,自己開始習慣禮蓮在這個家裏了,心裏不禁有些驚訝。
吃完咖喱,我對禮蓮說道。
「謝謝你今天幫我做的便當」
她立刻停下了動作,只將目光抬起來看向我。「啊,嗯……怎麼樣?」
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回答「挺好吃的」。禮蓮微微一笑,臉上露出安心的表情。
「不過,禮蓮你早上也很忙吧。不用管我的。」
「沒關係,反正是一塊兒做的,也沒多費功夫。以後早餐我來做好了,反正我起床比較早」
我將自己的碗筷放到水槽裏,把沙拉盛到碟子上,蓋上保鮮膜,放進冰箱。
稍微聊了一會,我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因為大冬天出汗不是很多,所以就讓禮蓮先泡澡了。我開始讀書打發時間。
我半躺在床上,上身靠著枕頭,在寂靜的夜晚緩緩翻過書頁。通過讀書就能明白自己的精神狀態好不好。心中有事或情緒消沉的時候,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不過今天似乎是因為剛與禮蓮聊得愉快,看書的狀態也不錯。
大概看了半個鐘頭後,就聽到有人上樓的聲音,緊接著是近處的房間開門和關門的聲音。我想著大概是禮蓮泡完了澡,於是從衣櫃裏拿出衣服來到浴室。
浴室的更衣所的地面上鋪著橡膠材質的防滑毯。我把衣服脫下來扔進洗衣機時,不經意間洗衣網裏一塊質地柔軟的白布映入眼簾。一開始我還不知道這卷成一堆的白棉布是什麼,不過當看到邊上附著的蕾絲的瞬間,我就立刻明白了。
腦海中仿佛有一道閃電劃過,心臟猛地跳了一下。我反射般移開目光。洗衣網的拉鏈半開著,從中露出了禮蓮的……內褲。
禮蓮的身影自然而然地浮現在眼前。我努力清空意識,試圖不去想她,用餘光瞄著將那一卷白色棉布塞進洗衣網裏,同時儘量不去直視。碰觸到的瞬間,我震驚於女性內衣的輕柔觸感。我將應該是裝有她所有內衣的、輕盈得宛如一片羽毛的洗衣網的拉鏈拉好,然後將其放入洗衣機裏。
我長呼出一口氣,似是要將肺裏的空氣全部吐出一般,然後進入浴室,洗好身體,把身子浸入浴缸。水滴從劉海上滑落,心臟仍然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越是告誡自己不要去想,剛才看到的禮蓮的內衣與她的容貌便越是重疊在一起,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頭腦中一片眩暈,像是泡暈了一般,白色內衣那輕柔的觸感仍殘留在指尖。
仔細回想一下那種觸感,將同齡女生的內褲放到洗衣網裏,這個舉動總覺得有些變態。
我試圖說服自己並不是有什麼不良企圖,然而身體的某個部位還是起了生理反應,仿佛在嘲笑我心中的難堪。
「絕對不要對她出手。」
月夜海的話在腦海中迴響。我小聲咕噥道:「才不會啦。」聲音在彌漫著水汽的浴室裏飄蕩,形成模糊的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