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原高中的学生会拥有很大的权限。就一个学生组织而言,了解其全部职能的学生或者老师甚至会有“这真的只是学生会吗”这样的想法。最能体现其权限的一点就是,学校里社团的管理交由学生会全权负责。
因此学生会的成员,通常都忙到不行。根据我的调查,通常学生的成员会提前来到学校以完成学生会的各项事务,而学生会长至少会提前一个小时。
“你是什么时候查到这些事的?”
早上,在学生会室的门口,爱丽丝如此问道。
“挺早之前,在我察觉到的时候就去调查过了。”
“你倒不是什么事都没干。”
“当然了。话说,会长怎么还不来,学校里的学生可是越来越多了。”
“你慌什么?”
“当然慌了,学生多起来待会万一要动手就很不方便了。”
“真猥琐。”
“唔咳——!!!虽然确实看起来好像是这样没错,但是爱丽丝小姐,麻烦你下次换一个委婉一点的说法。我只是不想引起普通人的注意而已,这个世界是不会允许超出物理常识的事情发生的。”
“为什么?”
“呃,这个,一般来讲人类只会恐惧异类的存在……啊,会长来了!”
目光所及之处,走廊尽头楼梯拐角那里出现了会长的身影。在看到等在学生会室门口的我和爱丽丝后,会长的脚步短暂的停滞了一下,接着毫不迟疑地朝这边走来。
“早上好,苏诚,还有苏醒同学,你们有什么事吗。”
“哟……早上好,来的真早啊,会长。学生会都这么忙的吗?”
“还好,只是我习惯早点来学校而已。”会长从我和爱丽丝中间穿过,掏出钥匙打开了学生会室的大门,“先进来吧。”
于是我和爱丽丝跟在会长身后走进学生会室,看着会长坐在她的办公桌前。
“那么,到底什么事?”
“其实是关于社团的事情想要问一下会长……呼——,算了,我就单刀直入的问了,会长,你是动漫社的成员吧?”
“……你在说什么,苏诚同学?我应该说过,动漫社在十年前已经解散了。”
我从会议桌下抽出两张椅子,搬到办公桌前然后坐下。爱丽丝犹豫了一下,坐到我的身边。没有理会会长的辩驳,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半个月之前的夜里,我被自称动漫社的一男一女袭击了。袭击我的两个人都带着兜帽,因此看不清他们的模样。‘哇,好可疑的家伙’,当时我只是这么想的。大概坏蛋总是不想被人看到吧,所以才带着兜帽。但是稍后,因为某种原因,男人的兜帽滑落了,这得以让我看清了他的脸。那时我确定,我并不认识这家伙。是害怕我根据他的样貌去报警之类的,所以才带着兜帽吧。可是这时,袭击我的女性对男人说道‘反正他也不认你’。看来他们完全不介意被我看到他们的脸嘛。不觉得很奇怪吗,会长,明明被我看见了也无所谓,为什么要戴着那种可以遮住脸的兜帽呢。总不会只是为了营造神秘感吧?”
“苏诚同学,被奇怪的人袭击了的话,我还是建议你报警比较好。”
“于是随后我就想到了,虽然我确实不认识那个男人,但是,兜帽没有摘下的女性就不一定了。戴着兜帽毕竟是隐藏身份的手段,正因为害怕被我认出来,所以才戴着兜帽。这是必然。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我不认识那个男人,所以他的兜帽掉下来也无所谓。这就说明,嗯,我应该是认识那个女人的。而明明我不认识的男人也戴着兜帽,只是刻意模糊这一点的手段罢了。只要都带着兜帽,我就无法判断他们带着帽子的目的了。”
“你的意思是,袭击你的女人是你认识的吗?苏诚同学,这样我就更加建议你报警比较好。”
“仔细想想的话,学校里我认识的学生实在屈指可数。我认识的女生,只有前一天来找过我的会长而已。老实讲,我是那种脸盲类型的,而且因为基本不来上课,就连同班同学也没有几个认识的。所以,所谓的‘我认识的女生’有很大几率只是‘我应该认识的女生’而已,这样一来,嫌疑人的范围还是相当大的。”
“……我不太明白你想说什么,苏诚同学。”
“——就是说,会长你还只是嫌疑人而已。”
“……”
“接着第二天,我收到了动漫社的邀请,前往某栋废弃的大楼楼顶。然后,在前往大楼的路上,我遇见了会长。”
“苏诚同学,这只是巧合而已。”
“是啊,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觉得的。只是那一天,因为种种原因,我去那栋大楼的时候已经是很晚的时候了。非常幸运,我到的时候,自称动漫社成员的男人还在等我,啊,就是那个前一天袭击我的男人啦。看起来他非常生气呢,嘛,毕竟从放学一直等到现在,没有吃晚饭一定饿坏了吧。不过,我去的时候他正在吃面包哦。那是只有我们学校里面才有卖的面包,看来那家伙真的是我们学校的人,当时,我只是这么想的。但是果然,很奇怪吧,本来以为我会立刻去赴约的男人并不知道自己会等我等到晚上为止,却专门准备了作为晚餐的面包吗?”
“……”
“看来会长你也是这么想的呢,面包不可能是那家伙自己准备的。久等我却不至,觉得饥饿的男人让人给他送点吃的过来,这种可能性比较大吧。不,应该说只有这种可能了。那么,他会拜托谁来帮忙呢,嗯,前一天和他一起行动的兜帽女,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吧?毕竟他们是伙伴嘛。于是,在别处的兜帽女应兜帽男之托,带着吃的东西去送给他。问题是别处是哪里呢?能够确定的是,那个面包只有我们学校才有得卖。顺便一提,确认这一点还要多谢那个兜帽男。既然面包是只有我们学校才有卖,那么假设兜帽女是在学校里买的吧。在学校里面买了面包,送到那个男人手上后,兜帽女就离开了吧。哇,这么晚了还留在学校的学生,会是哪些人呢?我能想到的只有学生会的各位了。该说巧还是不巧?在赴约的路上,我遇见了会长——偏偏,是身为嫌疑人的会长。”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了。但是,如果你的意思是袭击你的人就是我的话,还请确实地拿出证据出来。”
“……会长,你还想抵赖吗?一次巧合也就算了,如果每一次巧合都有你,那就已经不能称之为巧合了。”
“真是遗憾,苏诚,我就告诉你好了,世界上的巧合就是有这么多。巧合之所以是巧合,正是因为如此。既然你想要指控我,就得拿出相应的证据才行。”
“我说……别开玩笑了,会长。明明之前的一年里我也几乎没来上过课,会长你也没来找过我对吧?为什么偏偏在我刚从爱丽丝……从苏醒她的世界回来的时候,你来找我加入社团?!接着我就被人袭击,你想说这也是巧合吗?”
“苏诚同学,我明白你被袭击之后焦虑的心情。但是请你冷静下来想一想,我只是单纯的邀请你参加学校的社团而已。这和你被人袭击,亦或是你刚从异世界回来完全没有——”
于是,在这一瞬间,爱丽丝行动了。
起身的同时,屁股下的椅子被掀翻在地。爱丽丝拿出之前藏好的匕首朝会长刺了出去。因为之前我将椅子放在办公桌前很近的位置,坐在椅子上的爱丽丝只需前进两步就可将匕首刺进会长的脖子里。就是说,只需要一瞬间,我们就能杀掉会长。
当然,我并不想要立刻杀死会长,我还指望从她嘴里得出更多动漫社的消息。况且,在这里杀人可是犯罪行为。
根据昨晚的计划,爱丽丝只需要在匕首刺进去之前停下就好。只要能挟制住会长,就算目的达成。
然后,正如预期的那样,爱丽丝的匕首尖端在会长脖子前面停住了。
但是——
眼前的景象,远远超出我和爱丽丝的预期。
那是像藤蔓一样的灰色物体,从会长背后的墙壁里突然“生长”出来,然后牢牢的将爱丽丝手腕缠绕住。因为如此,爱丽丝的手臂动弹不得。紧接着,从学生会室的天花板上突然生出数根尖刺状的物体,刺向爱丽丝。
“危险!”
顾不上爱丽丝被缠绕住的右手,我用力拉开爱丽丝。因为情况紧急,“藤蔓”虽然紧紧的束缚住爱丽丝的手腕不让其前进一毫,但是拉扯之后却轻松地被挣开了。
“你这家伙!”
爱丽丝还想继续攻击会长,但是就在这时。天花板和地面上同时生出数十根灰色的棒状物体,像笼子一样将我和爱丽丝包围在其中。
“啧,这是什么啊……”
我试着破开灰色的牢笼,然而这笼子比我想象的要结实的多。和陷入窘境的我们相比,会长依然气定神闲地坐在她的办公桌前。
“……我姑且问一下好了,苏诚,就算你没有确切的证据,你们也决定要对我动手吗?”
“不不不,才不是没证据。会长,一般人就算听到‘苏醒的世界’,也不会直接用异世界来指代。你这中二病真的是在一瞬间就暴露了。”
“真是没想到,我居然栽在这种低级的套路上。”
“这个时候你就老实承认对手太强不就好了,略输勇者一筹不算丢人哦?”
“哼,哼哼,勇者?!”
一时间,我没有读懂会长这两个字里蕴含着怎样的情感。但是随后我马上就意识到了,这是强烈的不屑和鄙夷。难以想象会长这样的人会流露出这样的情感,这股情感又是朝着谁发泄的呢?
是我。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要杀了我和爱丽丝吗?”
“虽然和社长的剧本并不一样……不过这也没办法。我就在这里解决掉你们把。”
“啊,会长,那就当可怜一下我这个将死之人好了,回答我几个问题怎么样?满足一下我这个白痴的好奇心吧?当初,为什么你要邀请我去加入学校社团?这一步就你们而言完全没有必要对吧?只是徒然增加了你的嫌疑而已。”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我只是想观察一下社长选择的对手是个怎么样的人而已。”
“这样的话,你们果然是敌人啊。”
“事到如今,你还在说什么蠢话?”
“唉!那么,为什么你们要赋予我操纵影子的能力?在剥夺了爱丽丝的魔力之后,还想要给她某种能力。这不是很奇怪吗?我们是敌人吧?”
“……”
“对了,我劝你老实回答比较好……万一我手抖了一下,真的会死人的。”
四根黑色尖刺状的物体,分别悬浮在会长身体的各处要害之前。
就在我询问会长的时候,我悄悄将脚底下的影子延伸了出去。影子分为四股,像蠕动的蛇一样绕过办公桌,蜿蜒到会长脚下。然后,影子脱离地面的束缚,末端化为尖刺状指向会长身上的要害部位。
“切……大意了……”
“嗯,你确实大意了。老实讲,我自己都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好了,快点告诉我吧,为什么你们要主动赋予我们这个能力?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拒绝。”
“喂,我可不觉得你有拒绝的权利,你以为——”
就在这时,我放在衣兜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起来。
“诶?手机——?”
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我看了会长一眼,会长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知道我电话号码的人,除了家人,就只有叶山尽而已。而这些人,都不太可能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手机在这时候突然震动起来,太异常了。
那么,打电话过来的是谁?
迟疑片刻,我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来电显示的名字是苏长安。
为什么?为什么长安会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压抑住心中的恶寒,我接通了手机。
“喂……长安?”
“不,我不是你妹啦。”
电话那头,并不是长安。那是我听过好几次的,令人厌恶的男人的声音。
心脏,就像被人捏住一样,浑身的血液也仿佛冻结住,剧烈的不适感让我动弹不得。不详的预感,居然以最差的方式实现了。
“说起来,虽然我和你见过两次面,但是一直没有自我介绍过呢。动漫社的,夏歌。顺带一提,在你那边的会长大人叫陈渔,这名字和她超不搭的对吧。”
手机那头的声音异常开朗,和前两次打交道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我没有精力去顾及这个男人的变化,只是觉得他那明快的声音让人十分不快,已经……到了让我想立刻宰了他的地步。
“长安人呢?!!!我妹妹的手机为什么在你手上!!!”
“喂喂,很好猜的吧?总不可能是我在大路上捡到你老妹的手机吧。基本上,就是你现在想的那种情况哦?”
“……!!!!”
“好,来做个交易吧。你放会长一马,要不然我就杀掉你妹妹。”
“不行……你也要放了长安!!”
“不,我不答应。”
“你不管会长的死活了吗?!”
“嗯,无所谓哦。”
“!”
“话说,倒是让我把话说完啊。放了会长,我暂时保证你妹妹的安全。然后今天晚上十二点来我们学校,你的妹妹会在学校里面等你。”
“……”
“怎么样?这个条件你接受吗?”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咦?现在是你问问题的时候吗?接受,还是不接受?”
“……成交!!!”
“那就好,会长就拜托你了哦?我先挂了,拜拜。”
接着,电话在“嘟”的一声后就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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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一片混乱。
长安被抓住了?为什么让我夜晚去学校?长安拒绝了?会长怎么办?他们的能力是什么?要怎样才能击败他们?动漫社有没有保证会放了长安?社长到底是谁?长安和这场战斗一点关系也没有吧?放了会长长安就会平安无事吗?动漫社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牵扯到长安?就这样放了会长?我不是说过让长安搬出去住?动漫社会遵守承诺吗?如何确保长安的安全?
……
……
……
“喂,苏诚,你没事吧?”
……
……
……
“冷静下来!苏诚!!!”
啪!!!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我一怔,爱丽丝一巴掌拍在我脸上,让我从混乱清醒了过来。
“都说了,快给我冷静!”
“……!”
“电话里说了什么?”
“长安……被他们绑架了……”
爱丽丝脸上的凝重逐渐化为某种深沉的愤怒。沉默片刻之后,她转身对会长说道。
“你们这些家伙,连无辜的人也要牵扯进来吗?”
我的影子还在会长的身边保持着尖刺的形状,但是会长似乎已经了解了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她主动将我和爱丽丝周围的牢笼撤销,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真是天真,简直都快让我觉得滑稽了,你觉得我们是谁?隔壁的风纪委员?我们可是反派角色,这一点还请不要搞错了。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苏诚,不,勇者大人?”
无路可走,长安被他们抓住的现在,我们几乎已经被将死了。
“……啊啊,我知道了,我会放了你的,会长。”
影子如同墨水一样落入地面,然后迅速回收到我的脚下。
“既然如此,我就先行离开了。差不多也到了其他学生会的成员该来的时候了,你们最好早点离开这里。”
就像她说的那样,会长从办公桌后起身,然后从容不迫地朝着学生会室的门口走去。
简直,就像这件事和她完全没有关系一样。
你,真的很淡定呢,会长。
这幅置身事外的样子让我心中突然涌起某种强烈的渴望与冲动,片刻之后我便意识到,这是最纯粹的杀意。
望着会长正在打开门的身影,我轻声说道。
“如果长安出事的话,我就杀了你们。”
爱丽丝听到了我这句话,所以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会长大概也听见了吧,我看见她开门的手顿了一顿。
但是我这句话,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
等待,总是会比想象的要更加漫长。
“你在干什么,苏诚?”
“看番……”
我呆呆地坐在电脑前面,爱丽斯突然朝着一直盯着电脑显示器的我如此搭话。
在会长离开学生会室之后,我和爱丽丝趁着学校里的学生还少,提前离开了学校。在上课之前就离开学校,这种行为究竟算是早退还是旷课?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不找点事情分散注意力的话,我大概会崩溃的。
靠着这无聊的问题,我在回家的路上都没有去思考长安的事情。回到家里之后,我立刻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什么都好,我必须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才行。
长安被绑架的这件事,仅仅是想一想都快让我喘不过气来。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蠢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会让长安陷于危险之中?明明……是我唯一的妹妹,万一长安出了什么事……该死!
“看番?你,是在看番吗?”
“哈……啊?坐在自己房间的电脑前,显示器上播放着最新的番剧,很明显吧。”
“这样吗。我只是在想,在长安被人抓走的时候,你还真是淡定啊。”
“哈啊……怎么可能淡定啊。只不过……是在转移注意力罢了……”
“哼,我想也是。”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连播放键都没点哦,从你打开之后,画面一直没变过。”
我将注意力收回到电脑显示器上,正如爱丽丝所说,动画一直停留在开始的画面。那么,我在刚才都在干什么呢?只是在发呆而已。意识带这一点让我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无名的怒火。
“烦死了!你——!!!”
言语只吐露一半便戛然而止。这股怒气来的快取得也快,大概是因为,我立刻就理解这这股愤怒的本质吧。
我又搞砸了。
明明是自己的过错却试图把怒火撒到爱丽丝身上,这只是迁怒而已。又开始逃避现实了吗?即使到现在,我还是一无长进,之前信誓旦旦地下定决心又算什么呢?简直像笑话一样。
正因为我的无能,长安才会被动漫社抓走。我到底……算什么啊。
“抱歉……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我从电脑前起身来到床边,然后直接趴在床上。现在,我只想一个人呆一会儿,这样的现实我已经没用勇气继续面对了。所以爱丽丝,拜托你先出去吧。
“现在,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吗?”
并不是,我当然知道,可是,爱丽丝,我已经——
“咦?”
从床的一边,明显地传来床铺凹陷下去的感觉。我想要扭头去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但是紧接着就被什么东西按住了。
“咦?咦?!咦!!!那……那个?”
“我说,现在可不是让你一个人消沉的时候。”
“说得也是,但是,爱丽丝?那个……”
“怎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道理我是懂!但为什么你要踩着我的脑袋!”
“因为想踩,所以我就踩了。”
“你这么理直气壮我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是怎样?!你把我的脑袋当成什么了?”
“踏板……不,是地毯。”
“我来问你的意思可不是让你仔细思考!快把脚拿开!!!”
“嗯?你明明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吧?”
“哈啊?!我是从哪里表现出来我很开心了?”
“和刚才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相比,你现在不是有精神多了吗?”
“唔!”
爱丽丝,你是在用你的方式来让我振作吗?
“如果阿尔被抓走的话,我的心情大概也会跟你一样。自暴自弃,然后把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来。在这一点上,我和你真的很像。”
“……”
“如果被抓的是阿尔,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你一定会在旁边的吧?会自以为是的说一些光是想想就会让人觉得生气的大话,然后会自信的向我保证,一定把阿尔从敌人手里救出来吧。如果是以前的你,如果是在‘游戏’中的你,一定会这么做的吧?”
“那只是……”
“对,只是伪物,只是假货而已。你的自信全都建立在虚假的事实之上,因此一触及崩。不过是这种程度的东西,想想就让我火大。”
“对……对不起……”
“但是——”
从脑袋上传来的压力骤然消失,紧接着,爱丽丝骑坐在我的腰上。这突如其来的行为让我的呼吸几乎停滞下来。
“即使是依赖着这种虚假的东西,你这家伙不是也做到了吗?拔出圣剑,击败两位魔王。就算你只是把我们的世界当成游戏而已,你确实地把它攻略了下来啊。”
“……”
“你的自信或许只是伪物,但是这份功绩确实货真价实的。苏诚,你已经做的够好了,一直在你身边的我可以保证。所以不要再自责了,你现在要做的,并不是这种事情吧?既然已经成功击败了两位魔王,那么第三次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
“你说的……倒是蛮轻松……”
爱丽丝如此温柔的一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坐在我的腰上,说到最后还轻轻地用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做到这个份上,实在叫我觉得难为情,我只好把脸埋进枕头里来掩饰自己的情感。
“……说起来,我第一见到阿尔的时候那家伙也是这样坐在我的身上呢。”
“是呢,恋童癖!”
“等一下,到现在那时候的误解还没解开吗?就算没解开,爱丽丝,你就不能让我老老实实表明一下自己的决心吗?难得的好气氛可都被你糟蹋了啊!”
明明刚才一直是温馨抒情的感觉,一提到阿尔这家伙的态度立刻就变了,妹控可真是麻烦。
“哼,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阿尔她一直都很信赖我啊。”
“怎么,炫耀吗?!”
“不是啦!我只是觉得,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辜负了阿尔的这份信任。爱丽丝,那个,我会去做,会去做的!击败魔王,然后救出长安!”
“嗯,这样才对。”
不知为何,尽管现在以我的姿势看不到爱丽丝的脸,但我就是知道,她现在脸上一定带着笑吧。那是怎样的笑容,我还来不及理解。爱丽丝从我身上起身,然后像是刚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似的轻咳两声。
“那么,你有什么计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