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沙疆和众多恋爱喜剧之不同,这儿并无春风十里,有不过尘土无尽。
话说上回,半神向后仰躺,即便和妖精不过一尺之隔,那碧色的目帘却始终望着境外。
很不幸地,明镜世界坐落于两族之间——由森严兵卫看护的戒严线,如拔地而起的巨剑斩断了两军之际,不存在,却又存在。
也就是说,一旦明镜打开消失,这两个家伙十死之六七,要么被灌注神力的魔刃劈砍成块,或是被汲取榨干得一干二净。
这么来讲,太IMBA了。
阿尔修斯以一种极为扭曲的面孔趴在明镜的琉璃镜面上,遍观过去,不够绚烂,不够祥和,不够...绿。
剩下火山低吼,四面火舌,硝烟一片。
神明们穿戴厚重,白色的袍缎镶嵌着翠绿到碧蓝不等的巨大魔法宝石。
踩在浮空的磨盘上。
其实要说通俗点,就是身披尖执锐的星辰魔法猛男。
就差替天行道之横幅,就可谓是那“梁山好汉”罢。这种急行军般的备战状态让万物都感到不顺畅以至于害怕——这将是一场屠杀。
阿尔缪斯实在不忍,甚是想要制止,转念到那胸前的黄色结晶,
便隐了这个念头。
——琥口流涎。正如其名,是包裹着上古泰坦唾液的琥珀石,他的神力,全灌于其中,能力足以摧毁图尔忒,引发大灾变。
如今开个明镜都吃力。
阿尔缪斯摸索着,像是俅俅(恭顺)一般,泅渡过了明镜之森。
“阿......真是穷兵黩武。”
阿尔缪斯自幼到大,头次看见这样的盛景还是数百年以前, 而那时图尔忒大陆前途光景,为了封印上古时期某些不知名的黑化泰坦, 即“琥口流涎” 的采取地。
可如今,阿尔缪斯想到这般的心痛,又受了激烈,便开始嗳酸。
反胃过后的余光,落在叆叇 (云层浓厚) 的火山灰烬上——
那是战争的硝烟,还是涂炭的生灵呢?
“是时候㓦划(方言,规划)下如何整治这个腌臜(方言,肮脏)的世界了。 ”
刚从水中淌来的妖精抱着湿漉漉的身子,企图聚些暖。冷啊,还是冷。
提亚依偎在自体发热的阿尔缪斯旁边——
“为什么神明先生没有湿透呢?”
“此之吾地‘明镜’,吾掌之,有何异议?”
这话说的,若荼毒入心,利剑穿脊,虽然提亚仍面带春风,那心房早已涨的剧烈,就差笃笃冒出蒸汽了。妖精提亚将那赤粉的丝线向后颈盘去,缠绕数圈,莹透的露折射出淡青的森林之绿,随即在微弱散发的恶魔焰火中消失殆尽。——滋滋啦啦,那是水被煮沸的声音,提亚头上冒着斗大的烟,圈圈环环,似烟囱,若烟斗。片刻,恶魔之火更是旺!这下好了,下了油锅。打翻了油盐坛子,在那盘起的发髻上比比波比波比,赤色的皮肤很快恢复了黝黑,肉翅上龙鳞块状的恶魔皮肤极为明显,长了些疣物。这一热,同刚出浴的娘子般娇滴,本就绯红的皮肤多了一丝粉嫩。
却不由分说地,提亚扭头便闷了气,不满二字就差写脸上,不过即便如此,阿尔缪斯也不识字。
最后一滴水,还未从断角上滴落,就溘然长逝了,真是可惜。
看着满头烟的提亚,阿尔缪斯并未感到惊讶,但显然,这个判断极为错误,——他没有看到闪烁的绿色焰火。
不过也是的,这里见多识广,蓝色的哥布林,绿色的地精,橙色大胡子、提着板斧的矮人都见过......何况一个冒烟的妖精呢。
“......”阿尔修斯盯着看,嘿!真巧,刚刚还念叨矮人——哦,哥布林也在!
“嘘——看那。” 火山隆隆作响。
“小火山吗?有些颤悠悠的。也许要喷了哩!” 这一提便来了兴趣嘿!
“不阿。是那丘坡。”
二人同趴在玻璃镜面上。白色和红色荟萃连带着夹杂在一块,想必是难分开咯!
但又有什么能阻挡好奇之心呢?
绿色丛林之后,
沙土飞扬,但仍可看到隐约——远处有一个矮人,一个哥布林。
两个不同阵营的家伙正在同一个树荫下解手,一边着(zhuo)着光辉,一边沉在黯淡中,恍如阴阳两隔——战场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