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要是改改个性的话都能去做网红了，做那种只看脸的流量明星。”程萧祺一边装饰着校会办公室一边跟欧阳坤聊天，欧阳坤一直不明白这些花花绿绿的装饰品究竟有什么意义，但因为是程萧祺给的指示，他也只能照做。
“你说我身边的男生长得都不错，为什么性格都那么鬼畜。”程萧祺把充好的气球黏在墙壁上，满意地环视了一圈，听到她的抱怨，欧阳刚想说自己和他们不一样就被程萧祺的一句“包括你在内。”弄得哑口无言。
“齐霍已经习惯这种狗屎的说话方式和生活态度了，那种自我牺牲的性格怎么就没人让他改改？”程萧祺把给齐霍的礼物放到桌子上，那是一个绑着紫色丝带的礼物袋，代表了她少有的少女心。
“欧阳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欧阳坤掏出钱包拿出300块钱放到会议桌上，程萧祺看到三张红票子脑袋有些隐隐作痛。
“你以为是大保健结账啊，送现金？你性格就是这点有问题。”
欧阳坤有些委屈，小声地说：“只有这样他才会收嘛。”，齐霍是欧阳坤的室友，在一间屋子里住了三年，对彼此的脾气和秉性再熟悉不过。
“他根本不愿意过生日的。”
“你说什么？”
“没事没事。”欧阳坤挥挥手，专注于将一拉就坏的拉花布置在天蓬上，这都多大岁数了还在做类似小学生的事情，他想要吐槽但看到程萧祺兴致满满的背影还是露出了笑容。
“我就是喜欢她这一点。”
而装饰着黑板的程萧祺却在心里想着前几天解剖的那具尸体，那具尸体的上有些齐霍没有注意到的特征，该不该跟他讲呢？
生日就该开心的过，讲死、尸体这样的词不怎么吉利，程萧祺作为一个学法医的人并不相信所谓的玄学，但不信不等于不敬，她的细腻偶尔会展现在这些看不见的地方。
齐霍父亲的祭日也是齐霍的生日，程萧祺也明白齐霍不过生日的缘由，说实话她也并不想掺和进去，不过每年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人给齐霍庆生，他那种对任何事情都无所谓的态度自然不会拒绝别人的善意，就像例行公事一样笑着、喝着过了两年，直到去年今天程萧祺因为实验课准备到晚上十点，看到齐霍坐在台阶上一边抽着烟一边喝着罐装啤酒有些微醺地哼着不成调的歌。
“你在做什么？”
“过生日。”
程萧祺也没多问，只是给欧阳坤打了个电话让他架着齐霍这个醉鬼回寝室，她知道齐霍不想让别人觉得他可怜，所以她也就对此闭口不谈。
“吃完蛋糕晚上去唱K吧，欧阳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意见，关键是得看我们的大寿星。”
“他不敢有意见。”程萧祺打开团购APP买了最近的一家KTV的大包房，与其让齐霍和不认识的人待在一起不自在，不如和我们待着，程萧祺在心中默默盘算着。
生活总是要前进，纵使命运坎坷，但时间永远公平。
洛时生去问了许多家便利店，果真如安易所说没有一家卖老鼠药的，已经17点了，洛时生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程萧祺已经发了好多条微信催他，他得加快脚步把蛋糕送到办公室。
【再等我6分钟。 洛时生】
洛时生回复了这样一条微信后，小心翼翼地护好蛋糕一路小跑，路过寝室时看到齐霍在楼底下叼着烟坐在路边发呆，他垂着右手似乎在抚摸什么。
“学长，你在干什么？”
听到洛时生的声音齐霍回过神来，又恢复了往日一脸的不正经，他挑了挑眉回道：“刚才有个波涛汹涌的妞路过，我想她呢。”齐霍弹弹烟灰，猛抽了一口。
齐霍正吸着的烟是别人送的俄罗斯香烟，属于混合型，香味和国产的味道有明显的区别，明明不怎么符合国人的口味，齐霍却并不在意。
“等会程学姐要学长你到校会办公室去。”
“不就是要给我过生日吗？看你手上的蛋糕就知道了。”
“那希望你也能装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别辜负学姐的一番苦心。”洛时生微微点头告别齐霍，齐霍说了声“知道了”把烟头弹进垃圾桶里。
“兔崽子等你好久了，你跑哪去了！”程萧祺对洛时生连连发问，在一旁的欧阳坤面无表情地喝着在食堂二层买的蜂蜜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出了点事情。”洛时生没有解释他的调查情况，只是单纯地向程萧祺道歉。
“蛋糕没事吧！”欧阳坤放下塑料杯，打开了蛋糕的外包装，除了草莓有一些扭歪外蛋糕并没有什么损坏，他给程萧祺一个眼神，程萧祺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说道。
“等会叫上齐霍就能开始了，你让咱们部其他的孩子去把我定的菜拿过来。”
“嗯。”洛时生早就把所有人的联络方式全部存到手机里分好了类，他编了条短信直接点了群发，有几个手速快的已经回复了“收到”二字。
“学姐，我还有点事情要做，就先走一步了。”
“生日宴怎么办？”
“我晚点到，去准备一下送给齐学长的生日礼物。”
“不用这么麻烦，他不是特别在意这种事情的人。”欧阳坤滑动着手机屏幕阅读着今日推送的热点新闻，看都不看洛时生一眼。
“其实是我想去取一下东西，顺便准备一下礼物。”
“那你去吧，早点回来。”程萧祺把附送的一次性盘子按照人头数一个个放到桌子上，给洛时生一个默许的眼神。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洛时生直奔宿舍管理中心而去，看到门卫大爷把腿搭在椅子上听着评剧，洛时生在脑内整理了要问的几个关键点，敲了敲下传达室的窗户，大爷戴上眼镜盯着洛时生看了一会儿。
“大姑娘，你有什么事吗？老师们都下班了。”
“大，大姑娘？”值班大爷的一句话把洛时生组织的语言架构完全打散，他抑制自己想要给大爷上生理课，教会大爷分辨男女不同性征的冲动，等心情平复后才开了口。
“大爷，最近有人来拿老鼠药吗？哪个宿舍的，校会生活部的老师让我来统计一下。”
门卫大爷思考了一会儿，从绿皮铁柜中拿出一本登记簿交给洛时生。
“这是来拿耗子药的名单，要不然你去办公室复个印？”
“不用，不用。”洛时生摆手拒绝了门卫大爷的提议，他直接翻开发现尸体前5天内的名单，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些名字和所属学院上，与脑中所记载的熟人名单快速检索比对。
一共有30人，九成的人都和齐霍打过照面，和齐霍同一学院的有5人，没有一个人是和他同一个宿舍楼的，毒发到死亡需要12小时，除去在这期间内来拿药物的还剩下26人。
“大爷，能给我看一眼老鼠药吗？有同学反应这个药效力不强，老鼠吃了没死。”
大爷从柜子里甩出一包药在桌子上，洛时生拿起来确认了它的化学性质，的确是安妥类灭鼠药，洛时生的调查方向没有错。
“好了大爷，情况我调查清楚了，我回去和老师反应一下，过几天可能会换一批新的灭鼠药。”
大爷点点头，把那包灭鼠药和登记簿重新放回柜子里上了锁，再次扭开了收音机，戏腔再度响起，洛时生对大爷道了谢，看了下时间赶紧往校会办公室赶去。
门卫大爷重新躺回折叠床，跟着收音机时不时唱上两句。
“这学生会老师真有意思，派俩人来问老鼠药的事，话说的都一样。”
“第一个小伙子我以前见过，叫齐什么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