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内鬼
“哗啦啦啦……”
林间的小溪中，泉水在有节奏地往下游流动着，清澈剔透的样子令人赏心悦目。然而，至少在这个部分，一切都将因一个人的举动而改变。
“啪擦，啪擦，啪擦……”
蹲在小溪旁的约修亚接二连三地将溪水拍打在鼻子上。于是，当颗颗水滴落回溪中后，一抹红晕便扩散了开来。不算多，但却依旧刺眼。
“没事吧？”在后面见证着这一幕的千鸟千佳有些担心地问候了起来。她以及另一方的凯·霍恩海姆，他们两个人现在完全指望着面前这名少年来带领。因此，其人要是有个万一，那对他们而言无异于是天塌地陷般的大危机。
好在，约修亚给出令人安心的回答。
“没事……”说着他便吸了吸鼻子。
“呲溜！呲溜！”
紧跟着，他便理所当然地扬起了头来。虽说这样的行为对于制住鼻血到底有多大的效果还有待商榷。但无论是谁只要是流了鼻血就都会下意识地这样来处理的吧？因此，扬起头来也就说明了，他的鼻血还没有止住。
于是，凯有些怀疑起了约修亚说出口的“没事”两字，进而再度问道：“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约修亚再度做出了保证，然后解释了起来，“这算是我的老毛病了。有时一过度兴奋就会变成这样，大概是血脉喷张过头，所以溢了出来吧。最初的时候还会晕倒呢……”
“晕倒！”凯不禁惊呼了起来。
“现在已经完全不会了！”约修亚赶忙说出了安稳人心的话，“就只是会流一小会儿鼻血罢了。我想我的体质一定是变好了啦！”
“但是……”
“哪有什么但是！”千鸟千佳出于自己的希望而对凯怒斥了起来，“上尉阁下说没事就是没事。这种庸人自扰的事情还是算了吧！比起这个，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说着，千鸟千佳便看向了约修亚。
“我们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啊？”
“休息。”约修亚果断地回答道，“这个地方不错，我们呆到天黑再乘着夜色行动。往东边去。”
“东边！”凯不禁吃了一惊，“不沿着这边走吗？”
“不沿着。”
“那昨晚我们干吗要袭击那个补给基地啊？”
“第一，给你们两个找点信心。”
“嗯！”对这一点深有体会的千鸟千佳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第二……”约修亚感觉差不多止住了鼻血，也就转过头看向了身后的两名部下，“声东击西。要走这边却故意摆出要走另一边的态势以此来迷惑敌人，让行动更方便。这是埃尔文上校的既定战略。”
“原来如此。”这样说着的同时，凯的注意力也忍不住地集中在了约修亚的鼻子上，“流血又留出来了！”
“唉！”已经有所感受的约修亚在重新扬起头来时也不禁叹了一口气，“干脆拿纸堵上吧！”
“说起来，干吗不一开始就这样做啊？”凯不解地问道，所得到却是两个声音的回答。
约修亚和千鸟千佳异口同声地发出了充满理所当然感的话音：“因为那样子很逊啊！”
呃！
凯顿时便露出了无语的表情。对此，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贵族！贵族啊！
******
约修亚三人对布朗伯爵军补给基的突袭可谓大获成功，敌军的战斗部队被他们全灭。但对于基地本身他们却并没有做出赶尽杀绝这种过于残忍的事情。可即便如此，基地也没能及时地将消息上报。
在间隔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后的现在，报告才经由上级军官的手带进了这个房间——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布朗伯爵军总司令部的决策室。
人员进进出出如流水般滔滔不绝，唯独只有那处于核心地位的一个人雷打不动。那便是将军，尤格尔！
此时此刻，其人正守在电子沙盘前，一边指点一边对身边的部下进行着训话。
“这一带的效率过低了。”因为一一述说部队的番号太过麻烦，尤格尔将军索性就用手在沙盘展示的地图上圈了起来。“什么原因？”
“主要是物资的搬运问题……”
军官本打算细致地解释一番却是一开口就被尤格尔将军给打断了。
“舍弃掉！”
“啊？”
“除了MA与生活必须的物资外其余全都舍弃，能就地销毁的就地销毁，不能的也就不必再想什么办法处理了。就是前面说的那两个如果影响到了撤退的效率也可以酌情舍弃。”
“可是，考虑到征集来的物资数量……”
“重要的是征集，物资本身并不重要。所谓焦土战术不需要物尽其用，只要让它没有就好。明白吗？”
“明白。不过，将军，这真的有用吗？”军官质疑道，“要是共和国直接从宇宙进口物资的话……”
“你以为我没想过？”尤格尔得意地笑了起来，“我告诉你吧，地球和宇宙间的粮食贸易一直都是暴利。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进入了期货形式。近轨道圈的粮食交易市场的配额无论是存货还是种植地、合成工厂的都是早就已经决定好了的，有些甚至是早在数十年前就定下的。这其中的利益牵连之广不是你说想追加就能追加的。共和国如果想要额外进口就必须从宇宙圈的腹地抽调，就算他们也在开战之初就做了这手准备，到现在也得再要两三个月才能送来。不足为惧！”
“原来如此。想不到您居然连宇宙的形式都分析得如此透彻，属下佩服！”
“哪里……”
“报告！”
就在尤格尔将军准备说几句谦逊的话时，新进来而拿着报告书的军官打断了他。
“什么事？”于是，他便转移注意力，向其人询问了起来。
“刚才收到联络，第54号补给基地于昨夜遭到敌军奇袭，守备队全灭。”
话音并不刺耳但在其落下之际仍旧使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鸦雀无声的境地。
尤格尔将军也不免吃了一惊，但他紧接着就露出了“不值一提”的微笑，“就说共和国是不会老实呆着的，有些小动作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昨晚十一点左右。”
“这不是九个小时前的事情了吗？怎么现在才报？”
“报告上说，由于最高指挥官嘎达巴赫尔战死，所以他们花了一段时间来研究由谁暂时接掌指挥权的问题。”
“哼哼！”尤格尔将军露出了嗤之以鼻的笑容，“说得那么好听，不就是怕被我追究所以互相推卸责任推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嘛。想来他们应该是大大地失态了吧？”
“的确。”这样说着的军官虽没有参与过那场战斗却也还是不禁露出了羞愧的表情。“敌军只有一个小队。”
“四倍于人竟不能当！”尤格尔不免大吃了一惊。“巴赫尔的部队虽然算不上精锐却也不是酒囊饭袋，就算没有更换新型机，在四对一的比例下也不应该如此不济啊。这样说来，敌方的这支小队倒很是不简单。知道是共和国军的哪支部队所属吗？”
“不清楚。”军官摇了摇头。“但报告中特别提及了一架机体。从字里行间看来，似乎他们会败全都是那一机的缘故。”
“哦！那我倒还真想听听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台机体。”
“是！从报告看来，那似乎是一架造型充满了少年风格的机体。性能方面，单机动性一项就远远凌驾于现行所有的陆战型MA。装甲上有类似于小翅膀一样的尾翼装饰物。最重要的是……赤红三色堇的纹章。”
“嗯……”尤格尔稍微沉吟了一下后便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那是皇太子殿下的兰陵王啊！来者是，共和国第五集团军，特编零号大队。”
“就是那个在大娄山口一战，以一敌三仍能全师得胜的自杀大队！”并非是前来报告而是守在尤格尔身边的军官不禁失声惊呼了出来。以此为开始，决策室内立刻就响起了一片唏嘘声。
这幅谈虎色变的场面不禁令尤格尔感叹了起来：“果真是名震天下啊。”
“将军！自杀大队此行肯定是以山口要要塞作为目标的！我们应该赶快抽调人手封锁他们的进军路线啊！”
“进军路线。哪条啊？”尤格尔一边问着一边也就摆弄起了电子沙盘界面。
“当然是……”
“这里？”尤格尔已然打开了地图，伸手就指在了军官们的心中所想上。不错！零号大队经由所袭击的补给基地继续前进。这说出来的只有一个人，但想到的却不只一个。
但尤格尔紧接着就移动手指指向了一个南辕北辙的地方，并断言道：“错！是这里。至于54号补给基地……声东击西罢了。”
话闭，尤格尔抬头看了看决策室内的众人，可所见到的全都是疑惑不解的表情。于是，他便继续说道：“看来你们都很是不能理解啊。那我就给你们好好说个明白。埃尔文·伦德海特，你们觉得他的用兵之道是以什么作为指导的呢？”
“那自然是兵行险着！”
“错！自杀大队骁勇善战，常常孤身犯险，以少击众，所以才会给外界留下兵行险着的印象。但仔细想来却并非如此。试问，屡入死地而不死，以小搏大而不败，这是单单‘骁勇’两个字就能做到的吗？要我说，埃尔文·伦德海特用兵，唯谨慎！他出兵之际必然已经谋划好了退路，因此才能孤军深入而心不慌，以寡敌众而阵不乱。这一点你们只要仔细研读他历次的用兵手法就不难钻研出。”话说到这里，尤格尔一伸手又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了沙盘上。
“你们看这里。沿着54号补给基地前进的这些路线，固然可以长驱直入地插到我山口要塞的背后，但却是位于我军的腹地，一旦出现意外他们就会陷入重重包围之中。届时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必会落得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反观这条山路，虽然崎岖难行，又有众多适合伏击的地点，但这些对于自杀大队这样特种部队中的特种部队而言都不过是些小问题罢了。在这里进军，一旦事态有变，他们只要朝外侧全力突围而出，不需多久便可抵达共和国军的势力范围进而转危为安。这个优势是埃尔文·伦德海特所不能舍弃的。所以，我断定他们真正的行军路线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
在紧随其后的短暂沉默时光中，军官们消化了一下尤格尔的话，然后便一个个点起了头来。事实上足以支撑理论的那些证据只存在于尤格尔将军一个人的心中，但他自信的态度与素来的威信已足以令众人觉得言之确凿而有理了。
“将军，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在这条路上加派人手？”
“不用。”尤格尔满不在乎地笑道，“不需要只因为他一支大队就牵动我们全盘的部署，你们依旧各自按部就班地行动便可。”
“那山口要塞？”
“本就不是死守之地，送给他们又何妨？不过……”尤格尔将军的表情渐渐变得令人不寒而栗了起来，“敌人一支大队说来就来，等到动手了我们才知道。这种事真的是令人很不爽啊。防卫线是变得稀薄了，但我可不记得有稀薄到了这种地步。消失的那群人还没有找到吗？”
话闭，尤格尔将军也就转头看向了决策室内站得比较远的一位军官。无论这个人是本来就在这里，还是刚刚才逃到这里的，尤格尔这一眼扫来他也就避无可避了。
“回禀阁下。”军官硬着头皮说道，“我们的人手减少了很多……”
“也就是说，还没有找到喽？”
“呃……是的！”
“嗯……”尤格尔并没有怒斥军官而是一个人边思考边嘟囔了起来，“足足四十八个人，还是带着机体逃走的，竟然到了现在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可不是一群慌不择路的散兵游勇可以做到的，他们得有统帅性。可他们并不是同一个部队的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虑间尤格尔下意识地又瞟了一下刚才做汇报的那名军官，却是意外地在其人脸上发现了一些值得一问的古怪表情。
“你想到什么了？”于是，尤格尔开口问道。
“不。什么也没……”
“说！”
“是！”
这名军官并不是傻子，他既然拿到了料定尤格尔不会喜欢的消息，自然也就为了防止被追究什么责任而准备了一些或许可以挽回局面的情报。只是事到临头，他心虚了方才没有一并说出来。但此时，尤格尔既然下达了明确的指示，他自然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逃掉的这些人全都是地球教的信徒，而且还是有狂信倾向的人。我觉得这一点很可疑。”
“嗯？”尤格尔不禁笑了起来，“地球教信徒遍天下，宇宙中都有成千上万，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可正因如此，罗诺洛瓦公爵才会嫌他们尾大不掉啊！”军官赶忙疾呼道，事已至此他要是让自己的猜测变成一个笑话可就不好办了。
而尤格尔则也迅速领会到了他的意思，脸色也就跟着再度紧绷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罗诺洛瓦公爵尚在的时候有叫你们在编组部队时特意控制信徒与非信徒的比例咯？”
“是的！可现在居然同时有四十八名狂信徒带着机体脱队，这……这从概率上来讲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
“这样啊……”尤格尔将军就此沉吟了起来，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太过专注于正面处于明显位置的敌人而忽略了一些在暗地里搞小动作的家伙。
地球教。如果说当下脱队的这四十八人是受了他们的指示，那他们又是为了什么而要动用这四十八人的呢？从现状看来倒应该不是为了给自己背后捅刀子。可就算如此也还是不能置之不理。说抽调就能抽调走四十八人，任凭这种事随意发生，那还得了！因此这即便只是一个怀疑，也不能一笑置之。可话虽如此，清洗掉军中的全部信徒也未免太过极端与不现实了。既然如此……
一念至此，尤格尔将军计上心头。但人多耳杂他可不能直言不讳，于是便朝着一名亲信招了招手。那人见状也就赶忙快步赶到并把耳朵贴了过来。
“第一件事……”尤格尔将军开始吩咐了起来，“把三级以内能和那四十八个人扯上关系又是地球教信徒的军官、士兵全都暂时软禁起来，名目你自己看着办，合情合理即可。但不要将他们当做罪犯对待。”
“是。”
“第二，把国内总教会的人都给我监控起来，就是一个扫厕所的也别放过。还有各地分教会的要人也要监控起来。保险起见分明暗两路，暗的自然不必多说，至于明处……就以保护为名目吧。”
“是。不过阁下，这么多人都要监控，人手方面……”
“信得过的随你抽调。听好了是信得过的，这一点很重要。干脆就把我的警卫安插给那些最重要的人。”
“用您的警卫？那您这边……”
“暂时用不上了。”尤格尔不禁露出了一抹颇为期待的笑容，“我先前虽然说了不需要因为一支部队就打乱整体的安排，但是……既然是主君的大仇家，我个人又怎能不去尽一下地主之谊呢？”
******
“我进来喽。”
在随口通知了一句后，萨克塔·冈萨雷斯·罗梅诺便掀开帐篷的门帘走了进来。他本不该如此无礼的，因为这可是大队长埃尔文·伦德海特上校的住所啊！然而，此时却是缺少了可以震慑住萨克塔的人。
坐在办公桌前的埃尔文知道这一点，也就不禁唉声叹气地吐槽了起来：“还是老样子的我行我素，要是夏露露在这里，我看你就要有大麻烦了。”
“哈哈哈哈！”萨克塔边走边大笑了起来。“你说得不错。只是，她在跟你赌气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话到此处，萨克塔也就抵达了埃尔文书桌前，于是便转身倚靠到了边缘上，而后继续说道：“不过，你真不觉得那份报告提交得有些草率了吗？MIA，战斗中下落不明。虽然说来只是下落不明，但这在军队中就已经算是事实上的死亡认证了。我知道距离殿下他们失踪已经过了算是相当长一段时间了，可你真的就不抱希望了？”
“正相反！”埃尔文抬头对视上萨克塔说道，“正因抱希望，我才会交出MIA的证明。我是在利用这件事来帮他一把。”
“嗯？”阿克塔闻言立刻就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就用搞死他的方式？”
“没错！”埃尔文肯定地回道。“就用搞死他的方式。我问你，如果政府高层得到了皇太子殿下MIA的报告，他们是会默默按下不表呢？还是会大肆宣扬呢？”
“嗯……”稍微考虑了一下后，萨克塔便诡笑了起来。“我想一定会是后者吧。前帝国的皇太子为了共和国而血洒疆场这可是个大卖点啊。然后，也可以断了那些诸侯们的念想。好处多多啊。”
“正是如此。那么，如果约修亚在这样一个背景下推翻MIA的判定又回来了呢？”
“嚯！”想象中的画面“太美”都不禁让萨克塔发出了一声感叹。
“你觉得政府面对这样的变化又会怎么做？”埃尔文再度提问道。“是按下不表呢？还是大肆宣传？”
“呵呵。谈不上大肆，但宣传一定是有的。骑虎难下嘛。”
“如此一来，约修亚的名声就不再是前帝国的皇太子，而是共和国的皇太子了。并且至少是会成为一部分人心目中的英雄的。”
“有亲人MIA的那部分人。”
“正是。对于那些人来说，推翻MIA的结论而回来的人是希望，这就是他们的英雄。”
“嘶……”深吸一口气后，萨克塔抬手朝着埃尔文抱拳拱了一拱。“老奸巨猾，佩服啊！”
另一方面，无视了萨克塔的玩笑话，埃尔文的注意力落到了其人的怀中。他才发现，萨克塔居然是带着东西来的。
“哟！你居然还给我带礼物了？”
“是啊。一份大礼。”话闭，萨克塔便随手将东西朝着桌面上扔了出去。
“啪啦啦啦……”
五本一模一样的书籍就此摊了开来。
“这些不是地球教的教典吗？”埃尔文仔细看过书本后不禁诧异了起来，“你什么时候信教了？还想来跟我传教不成？”
“怎么可能。这些是战利品。”
“战利品……”埃尔文稍一沉吟便想到了面前这些书的来源，“那晚的？”
“不错。”
“当时的情况那么危急，你居然还有这个功夫？”
“礼尚往来。你知道，我可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们弄死我们一个人，我鞭尸泄愤也不为过。只可惜收获的只有这些书。我原本也没当一回事，直到今天和我那两个小弟聊起这件事才发觉有些古怪。”
“怎么讲？”
“你面前这五本只是我一个人的成果，我那两个兄弟那里还各有三本。这加在一起可就是十一本了，更吓人的是这十一本内全都是这幅样子。”说着，萨克塔便伸手就近把一本教典在埃尔文眼前粗略地翻了翻。只见里面的每一页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手书，有注解，有忏悔以及祷告。
“狂信徒。”埃尔文不禁皱起了眉头。
“四十八个人中随意抽出十一个人，便全都是地球教的信徒，这当然不奇怪。但这十一个全都是会把这种写满字的教典随身携带的狂信徒，那就保不准另外三十七个也都有这种东西喽。”
“四十八人的狂信徒组成的伏击部队是吗……”埃尔文在呢喃中沉吟了起来。
现在看来，那一晚的伏击似乎并不像当初所认为的那样而有些令人怀疑其背后是否隐藏了别的真相。那到底是否有可能呢？
从动机上看，共和国新教会的总主教同样也想要约修亚的命，因此会利用军队中的狂信徒在私下里发动袭击也并非是没有可能的。可敌军的人马他又怎么能指挥得动呢？要知道作为共和国宗教代表的新教会和帝国扶持的旧教会可是敌对的关系啊！莫非这二者只是在表面上分裂实则依旧在暗地中有所勾结？还是说在人们所不知道的地方达成了某些交易？
这样的问题大得很也复杂得很，可以说是完全超出了埃尔文能力范围的，而就是想单纯弄明白个中的奥妙也着实缺乏线索。
于是，埃尔文最终停止了思考。
“嗯。”他郑重地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件事我记下了。不过我们现在还是来说一说正事吧。”
“当然可以。”萨克塔欣然应允了。“说起来我也还真的是很好奇你找我来干什么呢。”
“很简单，我想让你帮我在军中散播一个谣言。”
“谣言？”这向来都是阻止还来不及的东西，又怎么会故意去散播呢？萨克塔因此而得知了这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脸上也跟着严肃了起来。“什么谣言？”
面对提问，埃尔文微微一笑后抬起手来轻微地招了一招。在其示意下，萨克塔也就附耳了过去。
“吱吱喳喳。”
埃尔文就这样轻声密语地交待了起来。
